當王璐在分局報案的同時,在市郊的一傢俬人會所裡,蕾蕾和冰冰兩個人也在昏迷當中醒來。
“嘔——”
蕾蕾剛一醒過來,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嘔吐感,登時扶着牀邊開始乾嘔,隨後強忍着頭痛向四周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十分陌生的環境,登時愣住。
“醒了?”坐在牀尾沙發邊的趙宗寶看見兩個姑娘都逐漸恢復了意識,翹着二郎腿笑了。
“這是哪啊?”蕾蕾使勁甩了甩頭,一臉茫然。
“這是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接下來要談什麼。”趙宗寶咧嘴一笑,對着旁邊的青年擺了擺手。
“咣噹!”
旁邊的青年聞言,直接把一個旅行箱摔在了牀上,打開之後,巷子裡紅彤彤一片的現金,頓時展露在了二人面前。
“我給你們五分鐘時間,好好整理一下思緒,然後做個選擇,究竟是要錢,還是要命!”趙宗寶說着話,又將一個藍色的文件夾向二人扔了過去:“這裡面,詳細記載了你們兩個人的家庭情況,都看一下,我的調查有沒有紕漏。”
“這、這是什麼意思啊?”蕾蕾此刻還處於短片當中,聽完趙宗寶的一番話,滿目茫然,徹底懵逼。
……
分局那邊,經過接近一個小時的審訊之後,王璐被送出了審訊室,與此同時,王璐的父母也接到電話,趕了過來,王璐的父母都是本地人,母親經營着一家門臉不大的服裝店,父親在省內一個小縣城的財政局工作,因爲明天就是王璐訂婚的日子了,所以才請假回了沈Y。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王璐看見父母出現,霎時呆愣。
“璐璐!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警察會突然通知我們來公安局啊?還有你這個臉色,怎麼變成了這樣?”王璐的母親看着她憔悴的神色,慌里慌張的問道。
“媽,昨天晚上,我被人Q奸了……”王璐看見母親,情緒徹底失控,撲進了母親懷裡。
“什麼?!這、這這這……”王璐的母親聽見這話,眼前一黑,險些栽倒過去。
“璐璐!這是怎麼回事?”王璐的父親聞言,也訝異的睜大了眼睛。
楊東看見王璐的父母到場,也做了個深呼吸,走到了旁邊:“王璐,你的案子,怎麼說了?”
“東哥,他們說我的舉報證據不足,無法立案,他們得先調查,讓我回家等結果!”王璐紅着眼圈搖頭。
“證據不足?李多不是都已經被抓住了嗎!憑什麼說證據不足?!”羅漢梗着脖子問道。
“他們說,我告的人是竇錦晟,並不是李多,而且李多也不是當時的目擊證人,所以得經過對當事人的取證纔能有結果,讓我回家等通知!”王璐掉着眼淚搖頭。
“那你有沒有……”楊東還要繼續問話。
“夠了!!”一邊的王璐父親憤怒的一聲呵斥,隨即怒視着楊東和羅漢:“你們是什麼人?能不能不要騷擾我女兒!”
“東哥,我真的很累了,你讓我休息一下,可以嗎?”王璐看見父母之後,精神徹底崩潰的看向了楊東。
“……好。”楊東看着王璐的模樣,退到了一邊。
“東子,這他媽叫什麼事啊!王璐過來報警,連案都沒立?這他媽還有王法嗎?!”羅漢看着向門口走去的王璐一家三口,怒不可遏的質問道。
“李多之前不是說過嗎,那個竇錦晟家裡有些能量,加之趙磊也想保住趙宗寶,所以這件案子,現在肯定有不少人都在背後盯着!想按照正常流程走,阻力太大了!天馳剛剛找了幾個公安口的朋友,但是提起這件案子,全被推了!”楊東臉色陰沉的掏出了煙盒。
“那咱們怎麼辦?就這麼挺着?!”羅漢憤怒的問道。
“咱們在這耗下去沒用,走吧,陪我去見個人!”楊東猛嘬了兩口煙,大步向門外走去。
“這種時候,你要見誰啊?”羅漢快步跟了出去。
……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楊東在和平大街附近的一處茶樓內,見到了彭文隆。
“彭哥,你來了!”楊東見彭文隆走進包房,客客氣氣的起身打了個招呼。
“嗯,什麼事啊,這麼急着見我?在電話裡還不能說?”彭文隆脫下風衣,羅漢隨即起身接過來掛在了衣架上。
“有件事,想要求你!”楊東看着彭文隆,無比認真的迴應道。
“求我?”彭文隆聞言一笑:“在我的印象裡,你可是一個不喜歡求人的人!”
楊東被彭文隆說的臉一紅。
“真有事啊?”彭文隆一看楊東這個狀態,也嚴肅了不少:“你說說看!”
“昨天晚上,我有個弟弟出事了,他是個純粹的受害者,但對方那些人的身份,嘖……”楊東嘬了下牙花子,臉色煩躁。
“涉及到了不好惹的人?”彭文隆讀懂了楊東的欲言又止。
“這件事的起因,是一個紈絝下藥M奸了我弟弟的女朋友,而今天上午我帶着那個姑娘去報案,對方給我的答覆是案情不清晰,證據不足,不予立案!”楊東露出了一道自嘲的苦笑。
“還有這種事?”彭文隆眯起了眼睛:“對方是誰啊?”
“是一個叫竇錦晟的青年,人我還沒見到,背景也沒查清楚。”楊東搖頭。
“這件案子,具體是怎麼回事啊?”彭文隆點點頭,繼續問了下去。
“我現在知道的情況,也是一個叫做李多的人,提供給我的一面之詞,昨天晚上,我弟弟的未婚妻跟朋友一起去了薩伯威酒吧,當時趙宗寶和竇錦晟都在場,其中也有這個李多……”楊東開始對彭文隆詳細講述起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大約五分鐘後,彭文隆端着茶杯,聽楊東全程講述完了這些事情的經過之後,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也拿起了煙盒:“事情我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了,所以你現在的訴求是什麼呢?”
“司法公正!”楊東義正言辭的看向了彭文隆:“我弟弟現在已經變成了殘疾,而且生死未卜!我只想讓那些傷害他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僅是如此?”彭文隆挑眉看了楊東一眼。
“僅是如此!”楊東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知道,竇錦晟這種人,我如果私下動他,對他造成什麼的傷害的話,會帶來滅頂之災!不僅我得出事,我身邊面的人也一個都跑不掉!但我弟弟不能白受傷!我只想讓他付出代價!”
“你要知道,有些事既然發生了,而且無法挽回,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力補救,即便竇錦晟真的認罪伏法,你弟弟遭的罪,也無法避免了,對嗎?”彭文隆語氣平和的把話說完,認真的看着楊東:“從私人角度上出發,我還是想勸你一句,這件事,你大可不必這麼激進,如果你現在願意往後退一步,竇家會欠你一個很大的人情,而他們的感激,要遠比你去報復有價值的多,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出面幫你調和一下!”
“彭哥,我這個人骨頭硬,哪怕餓死,我也不會吃我弟弟的人血饅頭!我做不到在他危在旦夕的情況下,去考量我能得到多少利益!”楊東對於彭文隆的話不爲所動,鏗鏘有力的繼續道:“在這件事情上,我拒絕一切和談!不要任何賠償!只想給我弟弟一個交代!”
“有些事,開弓是沒有回頭箭的,硬扛下去,你思考過後果嗎?”彭文隆早就領教過楊東性格里的執拗,多少有些無奈的問道。
“我最低谷的時候,是在農貿市場裡面開快餐店的,雖然過了幾年好日子,但炒菜的手藝也還沒忘,哪怕一無所有,我還能回去顛大勺!可我弟弟呢?他現在連命都未必保得住!即便命留下了,腿也沒了!小傲爲了公司,付出的太多,多到連我都記不清楚了,這麼多年,我始終信一個道理,爲衆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之中!”楊東磨了磨牙,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你知道嗎,明天!原本他明天,就該訂婚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這種又臭又硬的性格,是如何走到今天的,這件事,我很佩服你!但絕對不贊成你!”彭文隆沉吟半晌,緩緩道:“這事我可以幫你,但需要時間去疏通關係,因爲在現在這個階段,願意對我伸手的人,應該不多!”
楊東聽見彭文隆的話,眼角跳動了一下,透出了一抹困惑。
“你平時不怎麼看新聞吧,最近幾天,省裡有位‘老虎’落馬了,就是我跟的那位。”彭文隆面無表情的解釋道。
楊東再次一愣。
“俗話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而我一定是最大的一條魚,所以你趕得時機很不好。”彭文隆微微撇嘴,按熄了手裡的菸頭,從椅子上起身:“你的訴求我知道了,有了結果,我會給你回電話!”
“我這時候找你,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楊東多問了一句。
“是啊,而且很麻煩,因爲現在這個時候,我根本沒辦法對別人張嘴,更不能用自己的關係幫你辦事,否則一旦被人揪住尾巴,我就廢了。”彭文隆並未否認的點了點頭,在穿衣服的同時,對楊東露出了一道笑容:“不過話說回來,倘若你不是這種性格,我還真不會管你的爛事,畢竟現在的我,最怕的就是麻煩,或許是半人半鬼的見多了,有時候我感覺,你這種有脾氣,而且敢發脾氣的人,還挺討喜的,呵呵!”
“人生在世,誰都有兩副面孔,我也不例外。”楊東平靜的迴應道。
“這纔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這個社會上,所有人都能分得清對錯利弊,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你這種壯士斷腕般的抉擇。”彭文隆欣賞的看了楊東一眼:“你是一個理想與現實共存,善良與兇狠交纏的人,我見過許多可以稱爲梟雄的人,但他們都沒有你這種血濺三步,魚死網破的勇氣,你或許不是一個完美的商人,但起碼是一個合格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