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歌城的一場衝突,對方砸在楊東背上的一鎬把,導致他背部大面積軟組織挫傷,前一晚上還沒什麼事,但是到了第二天一早,整個後背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人趴在牀上,根本爬不起來,而楊東他們只是在診所進行了簡單包紮,就回到了倉庫那邊休養。
次日中午,楊東趴在牀上,被林天馳喂着喝了半碗粥以後,費勁巴力的點燃了一支菸,趴在了炕沿上:“今天,又送出去了多少酒啊?”
“一箱沒出去。”林天馳微微搖頭:“原本咱們搭上穆宏中這條線之後,他還幫咱們介紹了一些別的客戶,這些人原本都是有意向買酒的,不過在聽說咱們跟麥森動手的事情之後,就全都不接我的電話了,我估計他們是夠嗆能拿貨了,還有羅漢的那個戰友馬軍,雖然在咱們這拿了二百箱啤酒,但是全在倉庫裡堆着呢,根本就沒往貨架上擺,純粹是面子活。”
“這很正常,他們跟咱們合作,無非是想要多賺點錢,根本沒必要跟咱們進行利益捆綁,在咱們跟麥森分出個公母之前,他們保持觀望態度,也是應該的。”楊東微微點頭,似乎對於這件事看得很開。
“嗯,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我想先放棄甦家屯那一帶的市場,畢竟咱們跟麥森的事鬧得挺大,估計咱們短期內很難打通那邊的渠道,最近這幾天,我想帶着黃碩和騰翔他們,往遠的地方跑一跑,開拓一下遼中和康平、法庫那邊的市場,不管能不能把酒賣出去,但是大家總不能閒着,否則一閒下來,心氣就沒了。”林天馳按照自己的思路迴應道。
“可以,但是一定得注意安全,千萬別跟當地的混子起衝突。”楊東思忖片刻,點頭應聲。
“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林天馳笑着點了點頭:“咱們像現在這麼小打小鬧的送酒,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但如果想把生意做大,這樣肯定不行。”
“先幹着吧,誰也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現在麥森那種地痞,都讓咱們挺被動,短期內把攤子鋪的太大,不是好事。”楊東輕聲迴應道。
“我明白,那你歇着吧,我去送酒了。”林天馳點點頭,起身離開了房間。
……
接下來六七天的時間內,楊東始終都在倉庫那邊養傷,而沒怎麼受傷的林天馳,也始終帶着黃碩和騰翔、張傲他們三個人開着麪包車到處送酒,不過效果並不是很理想,因爲幾天時間跑下來,林天馳發現朱勇順的假酒生意鋪的很大,而且很多區縣,都有一個類似於麥森這樣的代理人,這些當地的代理人手下,又全都養了一羣小兄弟,以楊東他們這個小團伙的實力,根本就插不進去,所以一個星期的時間內,林天馳跑了五六個區縣,一共才送出去了不到二百箱啤酒,連油錢都沒賺出來。
這天中午,林天馳從渾南那邊趕回倉庫之後,正好趕上飯點,隨後就邁步走進了廚房,臉色陰沉的坐在了桌邊上。
“你咋了,整的跟死了孩子似的?”楊東看見林天馳灰頭土臉的模樣,笑着遞過去了一碗飯,他們自從在倉庫這邊住下之後,就在舊貨市場淘了一套餐桌餐椅,又買了舊的液化氣罐和廚具,而楊東因爲曾經有過開快餐店的功底,所以每天沒事的時候,就負責做飯。
“別提了,今天在渾南那邊,我差點回不來。”林天馳結果飯碗,心有餘悸的迴應道。
“怎麼回事?”胳膊上還裹着繃帶的羅漢聽見這話,眯眼問了一句。
“讓人下套了唄,昨天我不是給渾南那邊的一個小歌廳送了二十箱啤酒嘛,今天另外一個歌廳也給我打電話要酒,結果我剛把車停在門口,歌廳裡面就衝出來了十三四個小混子,如果不是小碩認識其中一個人,我們的車肯定讓人砸了!”林天馳磨着牙迴應道。
“媽的!早知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好了!”羅漢聽見這話,梗着脖子罵了一句。
“行了吧,你去了有什麼用啊,之前咱們跟麥森起衝突的時候,十幾個人圍着你打,你不是也沒轍嗎!”林天馳擺了擺手:“咱們現在拉着一屁.眼子饑荒,生意也沒鋪開,萬一真要是跟人起了衝突,你打了別人,咱們沒錢賠,別人打了你,咱們沒錢治,在不賺錢的情況下,扯那個犢子幹啥啊!”
“那他媽咋整啊?怎麼就這麼挺着?!”羅漢經過一個星期的等待之後,確實已經有點耐不住性子的繼續道:“要我說,咱們就直接找朱勇順,一個回合把他幹趴下,讓他以後再也不賣假酒就完事了唄!否則這麼挺下去,我感覺咱們倉庫裡這些酒,再賣一年都他媽賣不完!”
“哥們,拜託你說話的時候動動腦子行嗎!你知道朱勇順這半年靠着賣假酒,賺了多少錢嗎?沒幹這行之前,他開的車是一臺二手的思域,現在開的是4.6VX自動的酷路澤!你讓他不賣假酒,就等於是在逼着他把手裡的金飯碗扔在糞坑裡,你覺得這現實嗎?之前常寬找了不少市裡的大混子跟朱勇順扳手腕,你看他們有誰真把朱勇順收拾了?”林天馳聽完羅漢的話,沒好氣的嗆了一句。
“市場就他媽這麼大,要麼咱們賣真酒,要麼他們賣假酒,不爭不搶,咱們吃啥?”羅漢不甘示弱的迴應道。
“別吵了,你倆在這喊,能解決事嗎!”楊東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看着進門的黃碩等人:“洗洗手,吃飯吧!”
……
另外一邊,歲月歌城。
隨着一臺帕薩特停在歌廳門口,麥森帶着三個小兄弟,溜溜達達的就向歌廳內部走去,經過數天的休養之後,他已經重新鑲上了四顆烤瓷的下牙,臉上的浮腫也已經退去,只剩下了一片青紫的痕跡。
“踏踏!”
麥森這邊剛剛邁上歌廳的臺階,門口的一個服務生本來想躲,但是發現麥森看見了自己,只能硬着頭皮迎了上來:“森哥,你來了!”
“操!”麥森斜眼掃了服務生一眼:“穆宏中呢?”
“穆總他……我不知道。”服務生猶豫了一下,搖頭站到了一邊。
“呵呵。”麥森伸手拍了拍服務生的臉蛋子,邁步走進了歌廳內部,這時候是下午兩點多鐘,歌廳裡面也沒有客人,諸多服務生和服務員們,也都百無聊賴的聚在一起閒聊,穆宏中的歲月歌城,是量販式的Ktv,裡面的包房費並不高,主要是靠酒水和小食盈利的,麥森進門後,順着透明玻璃掃了一眼自選超市那邊,發現酒櫃上除了紅酒和洋酒,擺的全都是孝信的啤酒,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森哥,稀客啊!”酒店的經理看見麥森進門,皮笑肉不笑的迎了上來:“你有事嗎?”
“我他媽不找你,穆宏中呢?”麥森冷眼問道。
“穆總不在,有事你跟我說就行。”經理雖然語氣挺衝,但手指卻不動聲色的指了一下樓上。
“找你,我他媽跟你說說得着嗎!”麥森確認穆宏中人在店裡之後,伸手扒拉着經理的頭,直接把他推到了一邊,邁步就要往樓上走去。
“哎!你們要幹什麼!”大廳的兩個保安見狀,邁步迎了上來。
“咔噠!”
麥森身邊的幾個小兄弟見狀,紛紛抽出了腰間的大卡簧,指向了兩個保安:“一個月就兩千多塊錢工資,還準備拿命扛事啊?”
語罷,麥森身邊的青年用刀尖在其中一個保安的肩頭推了一下,保安見狀本能後退,麥森也叼着煙,大步流星的向樓上走去,很快趕到了穆宏中的辦公室門口,一把推開了房門。
辦公室內,穆宏中看見麥森進門,微微蹙眉,沒有吱聲,在麥森上樓之前,穆宏中已經接到了樓下的電話,但是並沒有躲,因爲他乾的就是娛樂場所,所以一旦招惹了麥森這種人,如果不把事情徹底解決,對方肯定會無休止的折騰下去,穆宏中根本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老穆,啥JB意思啊?你這是跟我較勁呢?”麥森進門之後,吊兒郎當的走到了穆宏中的辦公桌前,往穆宏中的水杯裡撣了一下菸灰。
“你有事說事,別在這跟我破馬張飛的。”穆宏中看見麥森這種與二流子無異的行爲方式,極爲反感的開口問道。
“呵呵,你還裝,是吧?”麥森斜了穆宏中一眼:“之前我讓你賣我的酒,你三番五次的推辭,說你這裡是高級場所,不賣廉價酒,但現在樓下酒櫃裡,擺的都是孝信的酒瓶子,你明知道我們這夥人跟孝信酒廠有樑子,還在我的地盤整事,咋的,給我上眼藥呢?”
“你的地盤?”穆宏中聽見這話,跟麥森對視了一眼:“首先你要知道,歲月歌城是我的生意,我想賣什麼酒,誰都不能干涉!其次,你們跟孝信酒廠有仇,那你跟孝信說去,跟我說得着嗎?市面上有人賣這個酒,我自然就能買,你要是真有本事,把孝信酒廠幹黃了,我想買不是也買不到了嗎!”
“操!你這是拿話點我呢唄?姓穆的,你是不是以爲你在本地公安口就兩個朋友,我就扒拉不了你了?”麥森發現穆宏中一點不慣着自己,當即來了火氣。
“我的歌廳什麼手續都有,黃賭毒一樣不沾,就算公安口沒朋友,我也是個守法商人!”穆宏中因爲麥森打過穆永的事,本身就對他一點好感沒有,再加上麥森嘴裡現在一句在行的話都沒有,穆宏中更是毫不猶豫的嗆了一聲。
“行,你就挺着吧!我看你能跟我犟到什麼時候!”麥森指着穆宏中扔下一句話,摔門就離開了辦公室,同時在走廊裡撥通了一個電話:“讓人過來吧,就按照咱們說好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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