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梨雖然是個軍中女子,卻並不是個粗狂的女子,相反的,看着十分的清瘦秀氣,烏黑雲發高高地豎起來,鵝蛋臉,光潔的額頭露出來,眼睛大而有神,高高的瓊鼻,健康的紅脣,加上一身利落的銀白勁裝,整個人讓人一眼看去,就覺得十分的精神亮眼。
她的身材也是很高,揹着手靜靜地立在窗前,仿若一棵高潔的月桂樹。
金鑫看着這位丰姿秀麗的女子,眼前一亮。
般若梨聽到了門口的響動聲,轉過頭來,看到金鑫的那一剎那,眼神裡也閃過一絲的錯愕。
她笑了笑:“你就是金鑫?”
金鑫回過神來,笑着走過去:“久聞咱們月尹第一女將般將軍的名字,如今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有巾幗之風。民女金鑫,這廂有禮了。”
說着,她微低着頭,同樣落落大方地行了個屈膝禮。
金鑫這一番瀟灑自如的姿態讓般若梨又愣了下,脣一勾,伸出右手扶起金鑫:“金家五小姐我也是久仰大名了。如今一見,也真是名不虛傳。”
金鑫笑着起身:“般將軍過譽了。”
金鑫請般若梨入座,子棋早已在桌上備了上好的茶點,她親自重新給般若梨沏了杯茶,問道:“我與般將軍素未謀面,不知般將軍突然來找我,所爲何事?”
般若梨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笑道:“實不相瞞,我是有事相求。”
“哦?我一個閨中女子,有什麼能幫得上般將軍的?”
般若梨身邊還站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長相清秀,同樣把頭髮束得高高的,一身利落的勁裝,不同的是手上還握着把佩劍,穿着氣質上看着比般若梨要樸實許多。
就是這位年輕姑娘,中間插話進來,說道:“五小姐想必應該有聽說,我們將軍下個月就要出嫁鄰國相爺家的公子。”
金鑫早聽說般若梨身邊有一個貼身侍女,名叫銀花,當下猜想這名侍女就是銀花。
她看着說話人,笑着問道:“你是銀花姑娘?”
銀花似乎是沒想到金鑫會知道自己,怔了下,才雙手抱劍,恭敬地應道:“銀花見過五小姐。”
金鑫笑了笑:“銀花姑娘不必客氣。你有什麼話,直說便好。”
銀花聞言,回頭過來看了眼般若梨,見她只是靜靜地喝着茶,沒什麼示意,這才重新看向金鑫,說道:“將軍此番是奉了皇上旨意,代表着我們月尹遠嫁過去的,一切出嫁事宜都由宮裡來安排,照理並無什麼不妥。不過是……宮裡準備的嫁衣,我們將軍不太喜歡,聽聞五小姐製衣手藝極好,在款式設計上也很有新意。故而才登門造訪,希望五小姐爲我們小姐做三套嫁衣。”
“三套?”子棋低呼出聲,不解道:“嫁衣的話不是一套就夠了嗎?爲什麼要三套?”
般若梨諱莫如深地一笑,說道:“從宮中出嫁是一套,到那邊了行婚禮的時候要一套的。比較複雜。”
“那另一套呢?”
般若梨臉色一滯,有神的雙眸有片刻的恍惚,閃了閃,才應道:“中間會用到的。”
金鑫看着般若梨的表情,問道:“不是說出嫁事宜都由宮裡經辦嗎?讓我們準備嫁衣,沒問題嗎?”
“不必擔心,這點皇上同意的。”
金鑫頓了頓,眼中有幾分疑惑,沉思着,一時也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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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棧的大門,銀花擔憂地看着般若梨:“將軍,嫁衣只要兩套就夠,你偷偷地讓人多做了一套,真的沒事嗎?”
“沒事的。當真有人發現了,就說我喜歡,想多做一套備用就成了。”
頓了頓,般若梨突然有些悲傷地嘆息道:“這點要求,總沒人能剝奪吧。”
銀花看着她那落寞的樣子,於心不忍:“小姐,真的不再爭取一下了嗎?大將軍人雖冷漠,但是對身邊的人卻都還是很好的。尤其是小姐你,你自小就跟在大將軍身邊,又是他的義妹,感情自是與別個不同,只要你好好地向大將軍表白心跡,說清楚了,大將軍絕不會無動於衷的。這些年,他不也娶了很多房夫人嗎?那些女子也不怎樣,他都娶了,何況小姐你這麼優秀的女子?雖有那麼多夫人,卻還沒有正室,我想,他若明白了小姐你的心意,肯定會明媒正娶將你娶進門,作正室的!”
般若梨哧一聲輕笑了出來,她轉過頭來,看着銀花那真切的表情,笑道:“你這丫頭,怎麼這般單純?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說着,她的頭微微低了下來,眼神裡透着無窮的落寞,低聲道:“你以爲他真不知我的心意嗎?若是真對我有心,此時此刻,只怕我們的孩子都能滿地爬了。”
“小姐……”
“好了,突然很想喝一杯,走,去四金酒肆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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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鑫站在窗邊,目送着般若梨離開的身影。
子棋在她身後說道:“以前聽人說起這位女將軍,我還一直以爲是個很粗枝大葉的黑皮膚女子,倒沒想到,真人長得還真是漂亮啊,皮膚也好白,行軍打仗的人,怎麼皮膚還那麼白那麼好,真是讓人好奇。”
金鑫笑笑:“這就叫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說着,她轉身就出門:“行了,再不過去,子琴就要忙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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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繡坊七天的促銷活動終於結束了,但是,生意卻仍舊很火。
子棋跟着金鑫來視察的時候,還有些驚異於此時的狀況:“本來還以爲生意會冷清下來,現在一看,仍舊很熱鬧啊。”
子琴笑道:“早說了,不會差的。”
“小姐,這是什麼緣故啊?”子棋好奇地問道。
金鑫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兜裡有點錢,總捨得爲了美花錢的。咱們良繡坊的成衣質量好,款式新而多樣,最重要的是,不同的價位面對不同的客人,每個人都能在咱們這裡買到自己負擔得起又喜歡的漂亮衣服,自然吸引人買了。”
“既如此,我們又爲什麼要在頭七天賣那麼便宜?”
“咱們初來乍到,自然是要打響名堂。否則,你以爲平平靜靜地開張,真能這麼快有這麼好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