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呢?上次我來的時候明明看到她就住在你們這裡,還有子琴她也在這裡,你今天居然跟我說她們都不在。張熙,你是在逗我玩呢?”
金善巧站在四峰書院的後院裡,指着張熙叫了起來。
張熙微微皺了下眉頭,說道:“人確實已經離開這裡了,就算你非要我交出來,我也沒地方給你找她們去。”
“哼。”金善巧冷哼一聲,“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了嗎?”
張熙看着她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挑眉,說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人確實是不在這裡。”
張熙是有些生氣了,但是她的聲音一直都是有些低柔的,就算想要表現出氣憤的樣子,說出來的口吻仍然讓人感覺不到怒意。
不過金善巧卻是從她臉上的表現看出了她的不悅,冷笑道,“怎麼,看來上次沒把你教訓夠啊,居然敢在我面前擺脾氣了?”
張熙聽她提起之前那件事,臉上的表情有點難看,戒備的看着金善巧,沒有說話。
金善巧彷彿很欣賞她此刻略帶害怕的表情,笑了,“怎麼?剛不是很厲害?還知道害怕呀?”
張熙聽着她的話,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說道,“金善巧,你不要太過分了。別以爲你家大勢大,你就能爲所欲爲。我張熙雖然是小門小戶的平民女,卻不是可以任人這樣子欺負的。”
金善巧聽見她居然敢頂嘴,不快道,“哼,是啊,你是小門小戶平民女,卻是個了不得的小門小戶平民女,專門勾別人家的相公。是啊,你不是隨便任人欺負的。因爲你一被人欺負就會馬上跑去男人那裡告狀了是吧?怎麼,這回是打算怎麼跟王雲才說啊?是哭哭啼啼還是要尋樑自盡啊?無聊的把戲!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你不嫌累,我看着都嫌累得慌!”
張熙聽着金善巧的冷嘲熱諷,臉黑了下來,“金善巧,你說話客氣點。我不會再容許你繼續這樣污衊我了。”
“污衊?”金善巧瞪大了眼睛,很吃驚的樣子,回頭問着自己的貼身丫鬟桃紅,“我沒聽錯吧?這個女人居然說我在污衊她。”
桃紅諷刺一笑,“小姐,她這樣的人不就是最擅長鬍言亂語嗎?而且啊,臉皮還厚得出奇,做過的事情,卻不敢認,簡直是讓人笑話!現在,整個臨州城誰不知道她的那些破事,她勾我們家姑爺的事,都在臨州城傳了多少年了,現在就算她矢口否認,咱們肯信,外面那麼多張嘴在說着,那麼多雙眼睛在看着,有誰信她的?”
“你們,你們……”
“我們什麼我們?少給我廢話。你跟王雲才那傢伙的事,我隨時都有機會跟你好好清算清算。今天來找你就是爲了問金鑫的事,你要是識相點,最好快點把金鑫給我交出來。”
張熙說道:“說了不在就是不在。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金善巧冷了臉色,“看來你是真的不打算說,那也別怪我麼不客氣。”
張熙警惕起來:“你要做什麼?”
金善巧沒理她,扭頭對桃紅幾個丫鬟婆子使了個臉色,“去,把裡面給我翻個底朝天。我就不信這樣還找不出金鑫了!”
張熙聽了,臉色一沉,說道:“你,你這是私闖民宅!”
金善巧冷笑,“我就是私闖民宅了又怎樣?你大可去報官,我還反告你綁架我五妹妹呢!”
“你……金善巧,你顛倒是非!”
“在你面前,我這都是班門弄斧了!”金善巧不屑道,“你要不想,你大可攔着,不過,那就得看你攔不攔得住了。”
說着,一聲吩咐,桃紅就立即帶着幾個丫鬟婆子衝了進去。
張熙看得吃驚,上前要攔,怎奈寡不敵衆,到底還是讓人闖了進去。
她氣得不行,瞪着金善巧,說道:“難怪雲纔不要你,你這樣蠻不講理的人,換作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喜歡的!”
“你……”
好啊,這是在奚落挑釁她?
金善巧氣急,上前就甩了張熙一個巴掌惡狠狠地說道,“張熙,你也不拿面鏡子照照你自己!你是什麼貨色?敢來說我金善巧?還敢在我面前提王雲才!我告訴你,如果不是王雲才那傢伙一直護着你,你以爲你做了那樣的事,還能無事太平的過着你的日子到現在?”
張熙抿着脣沒說話。
金善巧笑道,“但是你別認爲我就怕了王雲才。真把我惹急了,就算十個王雲才,他也護不住你!”
張熙一聽,看着她,滿臉戒備。
四峰書院看着大,但是後院因爲住的就張熙父女二人,這地方很小,就在兩個人說話的工夫,桃紅她們幾個已經把裡面翻了個底朝天,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
金善巧臉色淡淡的,問道:“怎麼了人呢?”
桃紅道:“小姐,我們仔細翻了。人還真不在裡面。”
張熙看着,說道:“金善巧,我都說了人不在這裡。現在相信了吧?”
金善巧瞪了她一眼,也沒理她的話,只是看着桃紅,問道:“確定嗎?”
桃紅說道:“五小姐如果在這裡住的話,她的幾個孩子肯定也在這裡,但是我們剛纔翻了又翻,並沒有看到孩子用的衣服。想來,應該是不在這裡了。”
金善巧皺了皺眉頭,嘀咕:“如果她不在這裡,肯定又是躲起來了。唉,我也是傻,當時怎麼沒反應,如果第一時間把她給盯住,她也就躲不掉了。”
桃紅說道:“小姐,我們當時哪裡能想得到?當務之急還是先知道五小姐的下落比較好。”
“嗯。”
金善巧應了聲,擡頭又看向張熙,問道:“金鑫到底去哪裡了?”
張熙無奈,說道:“說了很多遍了,我真的不知道。”
“她當初既然能來你們這裡借住,走的時候怎麼可能不跟你們講她去哪?我勸你最好老老實實告訴我,金鑫她到底多到哪裡去了!”
金善巧說着,已經動起手,抓住了張熙的衣領,拽着不放。
張熙被她的粗魯動作弄的皺起了眉頭,說道:“金善巧你放手。你快點放手!”
“放手?除非你告訴我金鑫的下落。否則,別指望我會放過你。”
“你……”
“金善巧你快放開她!”
王雲才突然從外面跑了過來,一把就將金善巧拉開了,擋在了張熙的前面,護住了張熙,瞪着金善巧,說道:“金善巧,你這個瘋女人,你又跑到這邊來幹什麼?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我的警告,看來你是真的要逼我休了你!”
金善巧沒想到王雲纔會出現,愣了,聽到他說“休了”兩個字,板起了臉孔,說道:“王雲才,少拿這個來嚇唬我,如果有本事,你就真的休了我,你以爲我真的怕了你啊!告訴你,跟你耗了這麼多年,像你這樣的男人,你以爲我真的會死心塌地真的就認準你一個?你白日做夢!如果不是爲了兒子,我早就徹底放棄你了!哼,你要休我是嗎,那你休啊!我勸你別耽誤時間了。現在就休。立刻!馬上!”
王雲纔沒料到金善巧會說這麼一番話,一時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金善巧,眼睛也似乎在詢問金善巧剛纔說的是真的嗎。
金善巧冷笑,說道:“看來你真的以爲我會這樣子死皮賴臉就指着你過一輩子了?呵呵,王雲才,你可真是不要臉!真是太自以爲是了!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還要兩個都對你死心塌地。呵呵,你覺得這樣的齊人之福,像你這樣薄情寡義的男人,享用得起嗎?”
金善巧這次像是吃錯了藥似的,往日裡,就算會嘴硬,跟王雲才吵,但是也不會這樣子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今天這些話,顯然已經不是單純的氣頭上,或者說是她死要面子說的話了,而是真的是她打心眼裡是想要跟他分道揚鑣才說的。
她的眼神裡透着不屑和堅決,非常清晰地傳達了出來。
王雲纔看着她決絕的樣子,還以爲自己是認錯了人,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的,真的是讓他頭疼的那個對他死纏爛打的金善巧嗎?
金善巧卻不再看他,轉目看向了張熙,說道:“不要以爲王雲纔在這裡,你就安然無恙!我告訴你,你最好把金鑫的下落老老實實告訴我!否則,就算有他在,你好不到哪裡去!”
“金鑫?”
王雲纔不解,回頭看着張熙,問道,“金鑫怎麼了?”
張熙看着王雲才,說道,“五小姐曾在我們家住過一段日子,但是自從上次金善……”張熙頓了頓,改了個措辭,“你夫人……”
王雲才一聽“你夫人”三個字,看了眼一邊的金善巧,總覺得有點奇怪的感覺,從張熙出現以後,他就一直跟金善巧吵吵鬧鬧的,覺得這個女人難纏得很,卻幾乎掩蓋了,她是他夫人這個事實。
是啊。他也曾非常驕傲地在其他人面前提起過,他這位夫人。那還是在他們新婚的時候,甚至直到張熙出現以前,他們一直是很恩愛的。就是不知道,怎麼會發展到了如今這樣的局面。
到底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王雲纔想着,不由得看了眼一邊低眉順眼的張熙。
張熙在那繼續說道,“自從上次你夫人來過以後,第二天晚上,她們就離開了。是不辭而別,我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王雲才聽着張熙的話,擡頭看向金善巧,剛要說話,就看到桃紅輕聲對金善巧說道:“小姐,看她那樣子是真不知道。五小姐精明得很,如果有心不想讓人知道她的下落,確實會做到密不透風,誰也不告訴。”
金善巧被這麼一點撥,眼睛一亮,瞥了眼桃紅,桃紅以爲她要罵人,忙低下了頭。沒想,她卻說道,“有點道理。”
桃紅意外,很少見金善巧這樣。
王雲才還要說話,金善巧卻已經扔下他和張熙,帶着桃紅幾個走了。
王雲纔看着她毫不遲疑走掉的樣子,分明是一點不在乎他和張熙兩個人接下來會獨處的情況,本應該是高興的,卻沒有高興,反而覺得氣悶。
張熙還在看着王雲才,眼睛裡藏着許多話,像是委屈,像是眷戀,像是責怪……可是,他的心思卻全在出去了的金善巧身上,連話都沒來得及對張熙說一聲,就撇掉了張熙伸過去的手,追着金善巧而去。
張熙呆在原地,微張着嘴,滿臉的難以置信,過去王雲才也曾丟下她一個人離開,但那都是爲了她的緣故,未免她因自己而被人打擾,才選擇無奈離開。而這次,張熙看的分明,他是爲了金善巧,這還是王雲才第一次爲了金善巧把她撇下。
他的心動搖了嗎?
想到這一點可能,張熙感到自己彷彿整個人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酥麻感傳遍全身,虛晃了幾步。
王雲纔出去的時候,就看到金善巧的轎子已經走到了前面拐角,他想張口叫轎伕停下,又覺得在大街上喊話有點丟人沒面子,想了想,索性一咬牙,追着轎子小跑了過去。
金善巧坐在轎子裡,掀開了一邊的轎簾,在跟桃紅說話。
“桃紅,讓轎伕走穩點,這顛來顛去的,弄的我頭暈!”
“好的小姐!”
桃紅忙應着,朝轎伕吩咐了下去。
轎伕聽了吩咐,果然步子穩了很多,金善巧笑笑,顯然是滿意了。
見她要放下轎簾,桃紅問道,“小姐,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金善巧漫不經心地問道。
桃紅一愣,說道:“就是說五小姐的事啊。夫人不是正要找她嗎?”
金善巧說道:“如果知道她的下落,我當然綁着她也要帶她去見我娘。關鍵她現在她下落不明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也是愛莫能助。”
桃紅錯愕,總覺得從剛纔開始金善巧就有些反常,照理,聽說金鑫躲起來了,她不是應該火急火燎要把人找出來嗎?可是怎麼看着反倒比來之前鬆散了許多。
桃紅問道:“小姐,現在老太太不在了,天策將軍也下落不明,五小姐等於是孤立無援,這可是教訓她的好機會。過去,五小姐讓咱們吃了許多不痛快,小姐你上次不還唸叨着要給五小姐一點難看嗎?怎麼,現在就這樣不管了?那不就等於幫了五小姐嗎?”
金善巧聽着桃紅的話,皺眉,說道:“桃紅,我要怎麼做,什麼時候要跟你解釋,要你教我了?”
桃紅一聽,忙低下頭,說道:“小姐,我錯了!”
金善巧不悅地哼了聲,用力地甩下了轎簾。
桃紅看着垂下來的轎簾,猜想着裡面金善巧的表情,正不安着,就感到身邊躥過一個人,嚇了她一跳,等看到是王雲才,叫了出來:“姑爺,你這是做什麼?”
王雲才一路跑過來的,衣服鬆散凌亂,天熱,額頭還有汗,樣子看起來狼狽得完全沒有平日裡的怡然瀟灑,也難怪桃紅會吃驚。
王雲才卻不理她,招呼轎伕停轎,繞到轎門前,一下挑開了轎簾,盯着坐在裡面一臉茫然不解的金善巧,問道:“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
金善巧問道:“我剛纔說什麼了?”
“說讓我休了你的事。”
金善巧看着他認真的神情,笑了,說道:“你追過來就是爲了問這件事?呵呵,還真是上心。”
“別廢話,回答我的問題!”王雲纔不大耐煩地催促道。
金善巧看着他,微笑,說道:“沒錯。是真的,看你這樣子,也是很迫不及待了。那麼,回去後就把休書給我吧。”
王雲才一怔,問道:“金善巧,你是認真的?”
“有完沒完?我還趕着給明兒買吃的呢!”
金善巧懶得多說,打發他走。
王雲纔有些傻了,茫茫然地就依了金善巧所說,走到了一邊。
金善巧沒多話,直接吩咐轎伕繼續走。
王雲才站在那裡,看着匆匆離開的轎子,微微鎖了下眉頭。
金善巧今天的態度太讓人費解了。不,與其說是今天,倒不如說是從前兩天見到金鑫之後沒多久,她就有些反常了。主要就是吵架時的態度更變本加厲了,起初還以爲是她脾氣大了,現在想想,哪裡是脾氣大了,是不正常纔對,這女人,是真的不在乎他了?還是有別的陰謀打算?
王雲才驀地發覺,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讓他在意。
金善巧坐在轎子裡,想起王雲纔剛才追問的樣子,晃神,他剛纔那是在生氣嗎?是了,那眼裡的情緒,分明就是隨時可能爆發的怒氣。這可真是讓她意外,事已至此,她都決定放棄了,他又生氣什麼?不是該高興得跳起來嗎?
她擰起了眉頭,手伸到袖子裡,取出了一張信紙,打開,上面密密麻麻卻漂亮得不行的字體讓人賞心悅目。
她也是沒想到,金鑫竟然會給自己寫這樣一封信,雖然不願意,但又不得不承認,金鑫的這封信確實幫她想通了一些事情,也正是因爲這封信,她才決定徹底放棄這段讓她身心疲憊的糾纏。只是,對於信中提及的“意外的收穫”,金善巧卻着實是一頭霧水,不管她怎麼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再回想起剛剛王雲才的樣子,她想,她肯定正迫不及待地回去寫休書呢吧?只要有兒子王明在,金善巧現在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她唯一擔心的,就是王家會同意她把王明帶走嗎?
出神間,感到轎子穩穩落在了地面上。
桃紅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說道:“小姐,食齋到了。”
金善巧將信收回了袖中,下了轎。
夜。舊宅。
“夫人,今天三小姐帶着人到四峰書院鬧了。一直逼問張小姐我們的下落。”
子琴給金鑫端宵夜來的時候說道。
“是嗎?她這麼大動靜找我做什麼?”
子琴看着金鑫平靜的臉色,問道:“夫人,你前幾天不是讓黑蛛給三小姐送了封信嗎?是不是信裡說了什麼,讓她不高興了?”
金鑫想了想,突然笑了,說道:“還真有可能。果然,做人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子琴疑惑,忍不住問道:“夫人,你信裡到底寫了些什麼?”
金鑫笑道:“就是勸她放棄王雲才之類的。”
子琴吃驚:“哎呀,夫人,你怎麼能和三小姐說那樣的話?”
“算是不負責任的話吧。估計是沒什麼用。最大的用處,大概就是惹她生氣吧。”
子琴有些無奈,搖頭嘆道:“夫人啊夫人,你可真是……這世上,多數女子都是遵從三從四德的教化出來的,哪裡能接受夫人的看法?何況,你說那話,就算是好心,以三小姐的性子,哪能罷休?”
“也或許,她接受了呢?”金鑫樂觀地說道。
“怎麼可能呢!再說了,她真放棄了,日後的生活怎麼辦?回孃家?那她的孩子呢?王家絕不會把孩子給她的。”
“也未必就會是那麼糟糕的結局。”
金鑫輕聲說着,吃了口夜宵,突然眼前一亮,說道:“嗯!今天這個餃子還真是好吃!是我喜歡的餡料。”
子琴看着她轉移話題,無奈笑笑。順着話接道:“特意做了夫人喜歡的餡料。”
“你有心了。”
子琴笑笑,看了眼她桌上放着的東西,都是些本子,問道:“夫人,你在做什麼?”
“哦。正好最近清閒,就抽空把爹爹留下的產業和祖母之前留給我的二房的家產給整理一下。”
“這樣。”子琴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大夫人和三夫人她們不是都從京都回來了嗎?聽說因爲大老爺和三老爺的事,家裡掏出了不少銀錢,府裡現在等於坐吃山空。外面都說……”
子琴沒說下去,金鑫笑道,“說金家沒落了?”
“夫人,我是擔心,她們會盯上夫人手裡的那份。”子琴說着,突然皺眉,“對了,三小姐是大夫人的女兒,她找夫人,會不會是別有所圖?”
金鑫笑了:“是我的跑不掉。你別太緊張了。真是,跟我久了,我怎麼發覺你也越來越會算計錢財了?”
子琴好笑道:“都是跟夫人學的。”
金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