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歌就哀求道:“求求你了,等日後我成了餘家的當家主母,我一定提你做護院統領,每個月給你二十兩銀子的月錢!”
護院冷哼:“就你?還當家主母,莫非你以爲我家大人是個傻子?你就是那個想要謀算我家大人的李雲歌吧?告訴你,想要進去,做夢去吧!”
這個少年護院,正是紫蘇送給舅舅家的,是被沈來輝訓練過一年多的小子。他謹記紫蘇的叮囑,絕對不會讓李家的人踏進餘府半步,也絕對不會被李家奴母女的可憐樣子打動。
李雲歌沒有辦法,只好走了。心裡卻憤憤不平,想要嫁進餘府,做餘哲正妻的念頭,就更加的強烈了。
聽說李雲歌企圖闖入餘府,顧媽媽十分的緊張,抱着珍兒不敢放手。若是要去茅廁,她就讓幾個丫鬟同時呆在一個屋裡,一起守護着珍兒。而她自己,則快去快回,一刻也不敢耽擱。
家裡的護院,也增加了一個人四處巡邏,防止有人跳牆進來。也幸好如此,不然的話,就讓李雲歌得逞了。她竟然真的指使人跳牆,想要進來把珍兒給搶走,好在被巡邏的護院發現了,用寶劍把跳牆之人給逼走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立春帶着幾個侍衛,一路護送餘哲幾個回到餘府。驀然發現,竟然有人企圖跳牆進去,他立刻就施展了輕功飛掠過去,把人給抓住了。
“母親,你帶着晗兒先進去歇着,我就在前院好好的審一審這個飛賊!”餘哲就道。
餘老夫人:“好,你自己小心一點!”
立春協助餘哲審問飛賊。
飛賊跪地求饒:“大人,小的知錯了,求大人饒恕小的一次吧!”
餘哲:“快說,你來餘府有什麼目的?”
飛賊:“小的就是來偷點銀錢,小的還沒有偷到,就被你們給抓住了。所以,就請大人饒恕小的一次吧,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餘哲:“說的有用的,別以爲我是傻瓜!老實交代,你來餘府的真實目的!還有,背後有什麼人指使?!”
飛賊:“大人啊,小的真的就是來偷點銀錢的,哪裡有什麼別的目的,也沒有人指使。”
餘哲就看着立春:“你來,務必讓他知道一點厲害!”
“大人,請放心吧!”立春點點頭,上前一步,抓住飛賊的手一扭,飛賊頓時嚎叫了起來:“哎呦,疼,好疼啊!大人,我說,我說!”
這種疼痛,遍佈全身,讓他覺得生不如死。
立春:“老實交代,不得有半句謊言,不然的話,我還有無數的招式等着你!”
飛賊一聽,頓時就收起來心裡的打算,老老實實的交代:“是李雲歌讓我來的,她讓我翻牆進去,設法把餘府的小姐給偷出來!”
餘哲頓時大怒:“好啊,果然所料不錯!”之前,他就隱隱猜測到,這個飛賊或許跟李家有關。
立刻就找來筆墨紙硯寫下供詞,讓飛賊簽字畫押,飛賊不敢反抗,乖乖照做。
餘哲又對立春道:“麻煩你將這飛賊送去衙門,辛苦你了!”
立春點頭應下:“好的,不過是小事一樁,大人不用這麼客氣!”就押解着飛賊,告別而去。
此時此刻,李雲歌正在家中等待,然而夜深人靜了,還沒有等來消息。她的心裡不禁忐忑難安。
天亮時分,李家的大門被敲開了。
丫鬟來報:“二小姐,是衙門的人來了,說是要請二小姐去衙門一趟!”
李雲歌聽了,頓時大驚失色,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莫非,那誰被抓住了?!不行,她不能去衙門!她連忙對丫鬟道:“就跟衙門的人說,我生病了,臥*不起!”
丫鬟只好轉身,去跟衙門的人說謊:“大人,我家小姐生病了,如今正昏迷不醒呢!”
衙役就道:“只要她還活着,就得跟我們走!”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就起不來了?這分明是做賊心虛,裝病搪塞他們。
丫鬟只好又進去稟告:“小姐,衙役說,只要小姐還活着,就得跟他們走!”
正說着,衙役已經闖了進來:“什麼,昏迷了?分明就是欺騙我們,以爲我們是傻子,很好騙是不是啊?!識相的,就自己乖乖的跟着我們走,不然的話,就要用綁的了!”
李雲歌嚇得手腳發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丫鬟婆子連忙上前:“二小姐,奴婢扶着你走吧!”
李雲歌無力的點點頭:“好。”
不走的話,就要被綁走了,她可受不得這樣的侮辱。若是被綁走的話,這輩子,她都甭想翻身了!這左鄰右舍的唾沫,都能把她給淹死!
李夫人嚇得要命,躲在了自己的臥室裡裝睡,女兒要被帶走了,她也不敢出去說半個字。女兒昨晚幹了什麼,她心裡一清二楚。一定是那假扮飛賊的人,把女兒給供出來了,少不得女兒這一次,要去吃牢飯!
哎呦,這可不好啊,她千萬別被連累了。吃牢飯這麼恐怖的事情,她連想一下,都覺得頭皮發麻。不說坐牢了,哪怕讓她去田莊過日子,她都無法忍受得了。
爲了不連累自己,她咬緊牙關,狠了狠心,沒有去爲女兒抗爭。或者,跟女兒一起去衙門。
李雲歌來到衙門,赫然發現,餘哲也在那裡。
“姐夫,你救救我,我不要坐牢!”李雲歌不禁又驚又喜,對着餘哲,就撲了過去,想要去抱他的大腿。
餘哲側身一讓,李雲歌就撲了個空,摔了個嘴啃泥。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和狼狽。
餘哲冷哼一聲:“我沒有你這樣惡毒的小姨,日後你也別叫我姐夫,我跟你李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雲歌:“怎麼會沒有關係呢?珍兒是我的外甥女,是我大姐的親生骨肉,你怎麼能說,我李家跟你沒有關係!”
餘哲:“外甥女?在你的心裡,如果當真把珍兒當你的外甥女的話,爲何會讓一個飛賊半夜潛入餘府,去劫持一個才半歲大的孩子?!珍兒有你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小姨,還不如沒有!”
李雲歌:“不,姐夫,你不要不理睬我!我知道錯了,我r後再也不敢了,這一次,就請你看在大姐的份上,饒恕我一次吧!”
餘哲呲笑一聲:“看在你大姐的份上?你大姐的所作所爲,讓我沒法原諒她,她哪裡還有什麼面子讓我手下留情?就算她是個好的,然而你都要讓人劫持珍兒了,我豈能就此放過你?!無論是誰,膽敢要傷害我的兒女,我都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說完,又對衙役道:“不用給我面子,按照律法,該給什麼懲處,就給什麼懲處!”
衙門恭敬的道:“是,餘大人,我們一定會秉公執法!”餘大人可是吏部尚書,是得罪不起的,他都說要秉公執法,那麼他們哪裡還有什麼好說的。
李雲指使飛賊入府劫持幼童,被判坐牢一年。
李夫人也沒有逃過,李雲歌惱恨自己的母親袖手旁觀,不管她的死活。於是,一氣之下,供出母親知悉她的所有計劃和行動。李夫人知情不報,縱容女兒行兇,沒有盡到教養之責,被判坐牢半年。
兩位主子都被抓走了,李府的下人驚慌失措,紛紛捲了值錢的東西,逃匿了。只有兩個十分老實的,無處可去的婆子留了下來,看家護院。不過,卻也拿了幾樣貴重的東西,去當鋪當了,權當這一年裡的伙食費和月錢。
李雲歌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如此,她還不如當初就不要得罪餘哲,不得罪餘哲的話,還可以借他的威風,找一個不錯的人家。
如今,後悔也遲了!
李夫人比女兒還更加的後悔,早知如此,她幹嘛要挑唆大女兒?餘哲自己願意給端王妃多少添妝,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她當初怎麼就被豬油給蒙了心,竟然把手伸那麼長?女兒家的事情,她沒事管那麼多幹啥啊?如今,她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原本在京城夫人圈子裡,名聲還挺好的李夫人,如今落了個這麼個下場,實在可憐可嘆。過去跟她走得比較近的夫人,都不禁感慨萬分,暗暗提醒自己,千萬別對女婿一家做出什麼討人憎恨的事情。
唉,這家人也真是奇怪啊,爲了一點添妝,竟然做出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原本,跟端王府是親戚,相處得好的話,要不了幾年,李大人就可以成爲四品。李大人的兩個兒子,也當前程似錦。
然而,這家人就爲了那麼五千兩銀錢的添妝,就弄得家破人亡。長女年紀輕輕的就去了,二女兒吃牢飯去了,李大人和兩個兒子又被遠遠的貶出了京城。如果李雲歌不指使人去劫持餘大人的女兒的話,這家人或許還有點盼頭,總有一天餘哲會看在女兒的份上,對李家的人關照一二,手下留情。
然而,經過了這件事情,李家的人把餘哲的耐心耗盡了。這輩子,除非奇蹟的出現,不然的話,只要餘哲一天是吏部尚書,這家人都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唉,可憐可嘆啊!
餘老夫人的心裡十分的慪氣。
好好的,家裡竟然進了飛賊,還企圖劫持自己的孫女。那幕後之人,竟然還是李雲歌!她到底想要幹啥?莫非,是瘋了不成?!
餘氏安慰道:“娘,別難過了,珍兒沒事就好!如今,李雲歌和她的母親都被關起來了,日後應該再也不敢對珍兒下手了!”
紫蘇也安慰道:“姥姥,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吧,一切展望未來!半年後,珍兒就認人了,別的人想要把她拐帶走,不是那麼的容易了!日後,你看緊一點珍兒就是了!”
餘老夫人嘆息道:“唉,珍兒總會長大,而且也不能就把她關在家裡,哪裡都不去。若是那母女倆還不罷手的話,總有一天,珍兒還是會被拐帶走的 。只有千里捉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啊!”
紫蘇:“在珍兒懂事之前,如果帶出去的話,就讓人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不離人。並且,保證有丫鬟一個,婆子一個,侍衛兩個。這樣的話,那應該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等珍兒懂事了,就把關於她生母,還有李家的事情,都攤開來跟她說清楚。我相信,姥姥親自教養出來的孩子,會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回到王府,紫蘇就給沈來輝寫了一封信,讓他繼續收養孤兒,最好培養出兩個武婢出來。她想要給珍兒兩個會武功的丫鬟,這樣的話,才能貼身保護珍兒,不讓李雲歌有機可乘。
沈來輝接到書信,立刻就回了一封短信,請紫蘇不用擔心,再過一年,他就會送兩個十來歲的武婢去餘府。他說,手頭其實已經有幾個很有習武天賦的小女孩,只要用心的培養一年,當可以送去餘府保護珍兒。又說,他還着手培養另外幾個三四歲的孩子,有男孩有女孩,那是給紫蘇的孩子準備的。
紫蘇不禁鬆了一口氣。
這就好,這樣就好!這輩子能收服沈來輝這個人,實在是她的福氣,有這麼一個既忠心又又能耐的左膀右臂,她要操心的事情就少了許多。不然的話,這麼些年以來,她早就累壞了。
方恆三年任期滿了,由於業績非常的好,被破格提升爲榆林郡守,一跳就好幾級。
兒子如今是正四品的郡守了,應氏高興得合不攏嘴,高高興興的跟兒子去了郡裡上任去了。女兒方瓊來過幾次,請她回侯府去,她都沒有答應。
方恆在離開樟樹縣之前,方瓊又特意從京城趕了過來,請求應氏:“母親,你還是回侯府去吧,我一個人怪清冷的!反正,兩個孩子如今都在五里坪書院上學,又不用你操心。”
應氏依然一口就回絕了:“不行,我習慣了鄉下的生活,對侯府的生活很害怕,不想回去了!”
方瓊:“什麼啊,郡裡也是大城市,也不是鄉下地方!我一個人在侯府都呆了那麼長時間了,也沒有被禍害掉,你還是侯夫人呢,那些小妾都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不會對你咋樣了!”
應氏:“既然你都把她們治得服服帖帖了,就說明沒有什麼危險了,那麼我回去不回去,也沒有什麼打緊。”
方瓊不禁想要哭了:“母親,可是你知道麼,我爲了收服那些不安分的、歹毒的小妾,付出了多少艱辛,承受了多少痛苦?說是收服了,那也不過是表面的,實際上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母親啊,你就忍心讓我一人去面對?我一個人在京城,孤身奮戰,我累了,非常累了,也需要母親幫襯一把!母親是侯夫人,你收拾那些小妾,以及府裡的下人,比我名正言順,比我有說服力。
而且,女兒都十四歲了,離十五歲沒有多久了!按理來說,早在我十三歲那一年,母親就該給我相看,挑選一個好人家的男兒了!莫非,母親希望我這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去麼?”
應氏瞪了她一眼:“哪裡啊,我是你的親生母親,哪裡會希望你嫁不出去啊?”
方瓊:“可是,如果母親依然不回到侯府,我就很可能會嫁不出去了!哪一個好人家,願意娶一個沒有母親教養的,天天收拾父親的小妾和下人的女子啊?如今,世人沒有公開說我什麼不好的,那應該是看在紫蘇姐姐和長公主的份上,不然的話,那些謠言早就會把我給淹死了!”
方恆覺得妹妹說得很有道理:“母親,這一次,你就跟妹妹回京城去吧!日後,你想來榆林郡小住,兒子也回很歡迎的!”
應氏使勁搖頭:“不,我不回去,反正你爹又不會去我的房裡過夜,我回去幹嘛,回去讓那些小妾看我的笑話麼?”
方恆十分的無語,爲了妹妹,還是勸說道:“母親,你這次回去,是爲了妹妹好,又不是叫你衝爹去的。還有啊,如今府裡的風氣好許多了,相信那些小妾不敢對你跟過去一樣了!回去吧,妹妹一個人實在太可憐了!”
應氏:“我不回去,那個鬼地方,我一輩子都不會回去了!”在侯府,連出個門都有限制,哪裡有在兒子任上好啊?在兒子的任上,那些官夫人都巴結她,討好她,哪裡有人敢給她臉色看啊?
方恆無可奈何,只好對妹妹道:“瓊兒,很抱歉,要不你也跟哥哥去郡裡?在榆林郡,哥哥是郡守,或許也可以給你挑到一個好人家。”
方瓊:“不了,大哥,紫蘇姐姐答應我,會幫忙找一個將軍。而且,在我的心裡,已經有一個人選了!”
方恆吃了一驚:“找一個將軍?是說啊?”
方瓊躊躇了許久,這才避開母親,跟哥哥低聲道:“江純,就是花兒的大哥,聽說再過幾個月,他就要回京城來了!紫蘇姐姐說,江純的人很不錯,而且我也很喜歡花兒,江伯父和花兒的幾個哥哥我都認識,這家人確實很不錯。”
江純啊?方恆不禁大吃一驚,繼而又釋然了。
江純,少年將軍江純,確實堪爲良配。不過,前提是,得江純對瓊兒有意思,不然的話,就不是太好了。
方恆就問方瓊:“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紫蘇的意思?”
方瓊:“是我的意思,我跟花兒很好,花兒老是跟我講她的大哥,我覺得江純應該很不錯。紫蘇姐姐想要跟我介紹的,是她父親手下的兒子,如今也在西北,是正五品的將軍。”
“ 哦,原來是這樣。說到江純,確實也很不錯,不過在他的心裡,大概只有你紫蘇姐姐。這一點,就很不好,嫁給一個心裡有別的女人的男人,你難免要受委屈。搞不好,日後你跟你紫蘇姐姐,還會生了嫌隙。這世上的男人那麼多,你還是選擇另外一個吧!”
方恆心裡大石頭,一下就落地了。很好,選擇江純不是紫蘇的意思,這就好了!要知道,以前江純對紫蘇很有意思,江純的母親還因爲這事,對紫蘇很不待見。總而言之,他不支持妹妹選擇江純。
方瓊卻搖搖頭:“大哥,如果花兒的母親沒有被他的父親休掉的話,我是不會選擇江純的。但是,如今花兒的母親已經管不着江家的事情了,我倒是覺得江純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關於江純,事實上,她有過一面之緣。在她的心裡,對這個既儒雅又英勇的少年將軍,還是很仰慕的。
方恆就忍不住嘆了口氣:“反正,大哥不是很贊同,你好好想一想。如果可以的話,不妨跟你紫蘇姐姐商量一下,或許她會給你一個很好的建議!”
不知道爲什麼,時至今日,他對紫蘇的印象依然十分的好,願意去相信她,也願意自己的妹妹跟她親近。
方瓊不禁微微吃驚:“大哥,你的胸懷很寬廣嘛,她沒有選擇你,你竟然沒有惱恨紫蘇姐姐!”
方恆深深嘆息:“怎麼會啊?我怎麼可能會惱恨她?當初,是母親傷害了她,也是大哥不夠好!不然的還,她何至於要選擇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我相信,選擇端王,她的心裡一定也很糾結。”
方瓊:“對了,大哥,紫蘇姐姐有身孕了!”
方恆聽了,不禁黯然神傷,繼而又笑着對妹妹說:“有空的話,你多陪一陪她,若是又什麼聚會,你多看顧一下她,別讓人傷害了她!”
方瓊十分的感動:“好的,大哥,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若是有什麼聚會,紫蘇姐姐也在的話,我一定會跟她寸步不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