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唉,可惜我的年紀大了一點,若是我再年輕幾歲的話,我也要跟王爺公平競爭!”
端王黑了臉:“你們兩個,到底還是不是我的朋友啊?要知道,朋友妻,不可欺!”
東方翰:“那就給你一年的時間,如果在這一年裡,你還沒有獲得她的芳心,我可就不客氣了!等到了那個時候,我也要追求她了,也要去護國將軍府提親了!”
又對宋墨道:“你都三十歲了,不要再挑挑揀揀了,趕緊成親吧!榆林郡主你就不要想了,你比人家大了整整十五歲,都快可以做人家的爹了!”
宋墨聽了,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不也二十三歲了麼?也沒有比我小多少,咱們三人其實都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端王搖搖頭,沒有理睬他們,從果盤裡拿了一個野果,細嚼慢嚥了起來。
老族長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心裡無比的驕傲和自豪。
嘿嘿,上官家族出了這麼一個好姑娘,可真是上官家族的驕傲啊!瞧瞧眼前這三人,一個是端王兼禁衛軍統領,一個是金吾衛指揮使,一個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而且,都是青年才俊,都一表人才,儀表堂堂!
這麼好的男兒,無論是哪一個,都堪爲良配!
會客室衆人的對話,紫蘇自然不知道,她帶着香梨和廚娘,在竈房裡熱火朝天的煮飯做菜。
小石潭的廚娘,是五兩坪的一個大嫂,紫蘇叫她水生嫂。此人二十五六歲,身體健康,幹活利落,家境不是很好,穿着打補丁的衣服,然而全身上下都乾乾淨淨的。
水生嫂心疼的道:“郡主,你先歇息好了,等我和香梨把才洗好切好,您再來炒好了!”
紫蘇:“沒有關係,一起來吧,這麼多的菜,你們兩個人得弄到什麼時候啊?三個人快一點,那幾個客人可都是大人物,不要怠慢了!”
水生嫂看了看沙漏,確實不早了,也就沒有再堅持。反正,平時紫蘇也經常幫忙做菜,她其實已經習慣了。只是,今天紫蘇去了地裡幹活,一定很累了吧?
這麼一想,她就加快了洗菜的動作,看上去更加的麻利了。
紫蘇一邊洗菜,一邊跟香梨聊天:“你也滿了十五歲了,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跟羅大哥成親啊?”
香梨就紅了臉,害羞的道:“姑娘,小的跟您一樣大,等您成親了,小的再成親。”
紫蘇點頭:“也好,晚一點成親,就不容易難產,孩子的身體也會好一點。”
水生嫂驚訝的道:“十五歲了,不小了,該成親了。”
紫蘇:“女子最好就滿了十八歲再成親,不然的話,容易難產。而且,太早生孩子,生出來的孩子身子比較弱。”
水生嫂不禁捂住了嘴巴,吃驚的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嘛,怎麼俺們村裡的狗蛋家的孩子,不是夭折,就是身子弱得不行。”
紫蘇:“那家的女人人多大生孩子啊?”
水生嫂:“十五歲。”
紫蘇:“十五歲啊,確實小了一點。對了,孩子的爹孃是親戚麼?”
水生嫂:“嗯,是表兄妹!”
紫蘇:“這就難怪了,表兄妹成親,生出來的孩子不是身子弱,就是怪胎。”
水生嫂又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驚呼了起來:“哎呦,這可怎麼得了,俺娘打算讓俺妹妹嫁給俺的表弟!不行,既然這樣,俺今晚得回一趟孃家,跟俺爹孃說一說。要是定下來了,那可就糟糕了!”
紫蘇就道:“你孃家也不近,坐牛車也得兩個時辰吧?”
水生嫂:“回郡主的話,是的。”
紫蘇:“那麼,今天中午吃過飯,洗過碗筷,你就回你孃家去吧!晚上的飯菜,我自己來準備就好了!”
香梨連忙道:“晚上的飯菜,小的來煮。”
水生嫂連忙道謝:“謝謝郡主,如同你這麼好的東家,可是再也找不到了。”
在小石潭做廚娘,每隔七天就可以休息一天,一個月拿一兩銀子的月錢。而且,中午和晚上都可以在小石潭吃,省了家裡的飯菜。主人家又很和氣,從來不喝罵她,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都是很和氣的指出來。
要知道,如今村裡的人去五里坪飯館洗碗,一個月也才一兩半銀子的月錢。而且,在飯館裡洗碗,可比在小石潭做廚娘累多了。
午飯很豐盛,一共有八菜一湯。有老族長在,紫蘇也沒有迴避,大家圍在大圓桌前,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餐飯。
紫蘇吃飯的動作很優雅,把東方翰和宋墨給看呆了,好幾次都差點把飯菜送到鼻子裡去。
端王黑了臉,拿眼刀子使勁的剜二人,二人這才紅了臉,連忙低頭吃飯。
老族長不怒反笑。嘿嘿,上官家族的女兒,就是好啊!不然的話,這麼好的男兒,哪裡會看呆了?
在紫蘇的影響下,老族長比幾年前開明多了。因爲如此,整個五里坪的人,也開明多了。如今的五里坪,重男輕女的現象依然很嚴重,然而女人的地位也確實提高了不少。隨便打罵女兒,甚至賣兒賣女的現象,再也難得一見了。
可以說,紫蘇的到來,爲五里坪廣大女子,帶來了巨大的福利。比如,女子去五里坪書院上學,只要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統統可以減免一半的學雜費。特別困難的,又求學若渴的,品德也好的,經過老族長的審覈,可以全部減免。
老族長對於紫蘇,那是由衷的喜歡和讚賞的,並且深受她的影響。男女同桌吃飯,只要有長輩在,只要不是一兩個人,他也都不會反對。
衆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有情有義的一對男女,也不能做出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不是?更何況,在老族長的心裡,早就把端王當成自己的子侄,當成是上官家族的姑爺了。
紫蘇一直躲避端王,如果連吃飯都不在一塊的話,那麼兩個晚輩何時能在一起。說實話,紫蘇都十五歲了,卻依然沒有定親,老族長的心裡可着急了。
吃過午飯,端王就主動帶東方翰和宋墨,去了隔壁的端王別院。
老族長不禁好笑,這個王爺,這是生怕紫蘇的心被東方翰和宋墨打動吧?這小子,以往來小石潭,都是遲遲不走,今天倒是蠻利索的啊。
端王打開石榴園,對磨磨蹭蹭的二人道:“還不趕緊進去,把我給惹急了,連石榴園你們都甭想進去了!”
石榴園,就是端王在五里坪的別院。
顧名思義,石榴園,種植了大量的石榴樹。
東方翰無奈的收回看着小石潭的目光,踏進了石榴園,宋墨的目光卻依然留戀的看了小石潭一眼,這纔跟在東方翰的身後,踏進了石榴園。
端王生氣了,用力把大門關上,發出了“砰”地一聲。
東方翰無奈的笑道:“哎呦,不要那麼小氣嘛,我不就是多看了榆林郡主一眼麼?也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你那麼生氣幹嘛?”
端王憤怒的對他揮動拳頭:“什麼一眼啊?你的眼睛,都快要黏在她的身上了!沒有義氣的傢伙,紫蘇可是我的心上人,作爲朋友,你這樣也不覺得羞慚!”
東方翰麻利的躲過一拳,回敬道:“什麼啊,她還不是你的人,你只是一廂情願,憑啥看她一眼都不行!還有啊,我的眼睛沒有黏在她的身上,就是多看了幾眼而已!她是那麼高潔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麼失禮的事情來,你可不要把我看得這麼扁,好不好?再怎麼說,我也是京城三傑之一,我也是頂呱呱的!”
京城三傑,指的就是端王、東方翰和宋墨三人。
端王霸氣的道:“你看她幾眼沒有什麼,我也不是那邊小心眼的人,可是你的目光分明一直黏在她的臉上。哼,就這麼一次,下一次休想我帶你去小石潭!”
東方翰連忙喊冤:“哎呦,我冤枉啊,我不過就多看了幾眼,目光真的沒有黏在她的臉上。蕭皓啊,蕭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心眼啊?再說了,她如今還沒有答應你,還不是你的未婚妻呢!說起來,我如今就可以跟你公平競爭,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端王:“如果你敢打她的主意,你這個朋友,我就不要了!”
“啊?這麼嚴重啊!蕭皓,你太霸道了吧?”東方翰有點傻眼,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失去這個朋友。然而,榆林郡主的吸引力,又讓他難以就此罷手。
端王:“沒錯,我就是這麼霸道,不信你就試試看!只要我發現你私底下去見榆林郡主,你這個朋友,我就不要了!而且,還會串聯其他的朋友,一致孤立你!”
“啊?要不要這麼狠啊?!”東方翰這下徹底傻眼了,就無比的道:“好了,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朋友妻不可欺,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在這裡我還是要聲明啊,若是一年後榆林郡主都不選擇你,我去將軍府求親的話,你可不能跟我翻臉啊!”
端王:“行,就一年爲期!一年之後,若是榆林郡主還不答應我,並且明確表示不會跟我在一起,那麼你愛追不追,我當不會插手,也不會跟你翻臉!”
啊?還要明確表示啊?
這個狡猾的傢伙!東方翰無奈點頭:“好,那就一言爲定!”
宋墨在一旁聽了,不禁搖搖頭。
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名震天下的榆林郡主,註定會有很多很多的追求者,喜歡她的好男兒很多很多,這再正常不過了。說實話,他對榆林郡主也很感興趣,也很喜歡很欣賞。可惜的是,榆林郡主比她小了整整十五歲,以郡主的條件,肯定是不會選擇他的。罷了,他就不跟這兩個傢伙爭了,免得蕭皓跟他翻臉。到時候,美人沒有追到,朋友卻失去了!
東方翰和宋墨在五里坪呆了整整兩天,端王去哪裡,二人就跟到哪裡。
端王生氣了:“我說,你們這是幹嘛?不要老跟着我,好不好?”搞得他想去見紫蘇,都沒有機會。
東方翰:“我們這是第一次來這裡,一點都不熟悉,不跟着你迷路了怎麼辦?”
端王氣極了:“迷路?這是金吾衛指揮使可以說的話?如果你會在這個沒有陣法的地方迷路,你這金吾衛指揮使,也就做到頭了!要不,我回去跟皇上說一聲,讓你告老還鄉算了!”
東方翰嘿嘿一笑:“不用,我在京城是不會迷路的,只是五里坪這個地方有點奇怪,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這裡的宅子都是一樣的!”
端王忍無可忍,對着他打了一拳過去:“好你個東方翰,我看你是中邪了,我這就給你一拳,把你給打清醒了!清醒了,就不用擔心會迷路了!”
東方翰利落的躲開了,笑嘻嘻的道:“阿皓啊,我很久沒有去打獵了,不如咱們三人去打獵好了!再過兩天,咱們回京城之後,又要忙得昏天黑地了。這一次既然來了,就想玩個痛快!”
端王想了想,就嘆了口氣:“也好,我就帶你們去打獵好了!就去有糉子葉的那片大山,順便採摘一些糉子葉回來,請榆林郡主包一些糉子來吃。她親自包的糉子,你們沒有吃過吧?哎呦,那叫一個美味啊!”
宋墨是個吃貨,一聽這話,雙眼頓時一亮:“比好日子飯館賣的糉子還要好吃?”
端王:“那自然是,她包的糉子獨一無二,好吃得很。就連她煮的鹽水花生,也是天下一絕,好吃極了!”
東方翰也聽得心癢癢的:“好啊,那咱們就快走吧!我知道榆林郡主擅長做黃燜麂子,咱們多多獵一些麂子回來,那什麼糉子葉也採多一點。我想跟郡主學一學如何包糉子,回去親自給我娘也包糉子,讓她人家嘗一嘗兒子包的糉子!”
端王讚許的看了他一眼:“嗯,你這小子,總算有的良心,知道孝敬老孃!”
東方翰得意的一笑:“那是,我對母親歷來就很孝順,可比你孝順多了!”
端王眼神一暗,就忍不住嘆了口氣:“唉,不是我不想孝敬老孃,而是我那老孃跟你母親不一樣。我那老孃啊,我對她稍微好一點,她就要出幺蛾子。沒有辦法,好些時候,我只有不理睬她,或者對她冷淡一點。要是什麼都順着她的話,我那王府裡的女人,沒有一百,都至少會有五十了!”
東方翰就同情的道:“唉,老太妃也真是的,怎麼就一心一意的想要給你塞女人呢?我也二十三歲了,我娘就比較尊重我,一個女人也沒有塞給我,只是時常提醒我,讓我早點成親。”
端王就不由得羨慕的道:“你娘對你可真好啊!”
東方翰:“我娘是個苦命的人,我祖母老是給我父親塞女人,我父親納妾無數,*妾滅妻,害得我娘悲苦了一生。我娘自己吃過的苦,不想讓我再品嚐了,她說希望我可以找到一個心愛的女子,兩人一生一世一雙人,過上幸福快樂的好日子。”
端王:“你娘可真好,沒有因爲自己苦過,就想要要把自己曾經受過的苦難,強加到兒媳身上。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女人,值得欽佩和敬重!唉,可惜我母親不是這樣,她沒有你娘那麼高的覺悟。”
宋墨也道:“東方啊,伯母高風亮節,堪爲典範啊!有機會,我一定要介紹我娘去認識一下伯母,也好讓我娘改變一下心意,不要老是想着給我塞女人。”
端王:“嗯,有機會的話,讓我們三人的母親聚在一起,認識一下。讓她們多一個說話的人,也互相影響一下對方,讓我母親跟宋伯母,都好好跟東方伯母學一學!”
東方翰:“沒有問題,我母親也孤苦伶仃,多兩個可以交心的好友,我母親也會很高興的!”
三人都是好友,有過命交情的好友,幾乎無話不說。既然如此,各自的母親之間,也就不需要有那麼多的顧忌,可以放心交往。
當即,三人就約定,日後要讓三位母親好好相處,讓她們可以多兩個能說心裡話的好朋友。
紫蘇正在家裡翻曬金黃色的野菊、花,香梨來報:“姑娘,王爺和東方大人、宋大人又來了,帶了好多獵物和糉子葉。說是想要請姑娘親自下廚,做一道黃燜麂子,以及跟姑娘學包糉子。”
紫蘇就不禁嘆了口氣:“好吧,請他們進來吧!”
金吾衛指揮使,五城兵馬司指揮使,這可都是得罪不起的。或者說,不好得罪之人。跟他們的關係融洽,日後父親在官場上,也就多了兩個可以互相關照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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