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65誰更重要

No.265誰更重要

聽了青舒的話,周伯彥不再提茶,“還在生氣?”他問的看似隨意,可實際上很緊張。

“沒有。”青舒答的飛快。神情中確實沒有生氣的跡象,可也是不開心的。她的眼中少了平日裡所擁有的那些明亮的、飛揚的東西。

“那你……”那你怎麼一直不肯理我。這是他想問,又問不出口的。

兩個人之間陷入沉默。片刻之後,還是他先開的口。

“會瞞着你,只是不想讓你一天到晚擔驚受怕的。我以爲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們,可事實上,我也有做不到的時候。灝的事,要怪我,是我大意了。但好在發現及時,我身上恰好又有解毒的藥丸,便想着在不驚動你的情況下把毒解了。”

她不說話,垂着眼皮,也不知有沒有認真聽。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這是他考慮了幾日後決定的。“我打算把灝帶走。”

她霍地擡頭,“你說什麼?”

“他本是我的責任,這個責任不應該由你來扛。”娘欠的債,由他這個兒子來還,天經地義。兒女是爹孃的債,娘生了灝,卻沒有真心去護着他,這纔有了後邊的種種。灝是娘欠的債,可娘沒了,那便是他的債,這是他的命。

她的反應很激烈,“我不答應。”

“帶他走,你這邊就安全了。再者,我將他帶在身邊,對方會有所忌憚,不會輕易出手。如此一來,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他,都好。”這是他考慮了各方面的利害關係之後,想出的解決之道。

“我不答應,他是我弟弟。我在爹的墓前發過誓的,我要照顧好他,我不會遺棄他。”人都是有感情的,她把灝留在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是責任也好,其他什麼理由也罷,她不會棄他不顧的。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可她心中有個感覺,無論灝在不在身邊,有人要對他們古家不利這一點是不變的。既如此,她爲什麼還要把灝送走?

不到危難當頭,不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會把灝送走。自從灝出現的那日起,她一直在想古葉氏臨終遺言中透出的不尋常訊息。細究起來,那應該是將軍爹的遺言,古葉氏只是轉述者而已。她預感到了古府日後必有大難發生。大難來臨之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能帶着全府老小逃去哪裡?

她一直考慮着、一直琢磨着,目前爲止她想出了兩條退路。這兩條退路全都是針對青陽和灝的,沒有一條是爲自己準備的。因爲她知道,作爲一家之主,大難來臨之時她必須站在前頭,否則怎能替青陽和灝活命的退路爭取時間!

她一直在想,老天給她重活一次的機會,或許就是爲了讓她保護好、照顧好青陽的。還有灝,既是父輩將其與古府的命運綁到了一起,連帶的,灝也成了她不可推卸的責任。灝的命運與古府的命運是一體的,在她不曾到來之前便結下了,不是她想斬斷就可以斬斷的。

現在,一切還不明朗,只有見不得光的勢力在攻擊他們古府,而“王土”的所有者,這個國家的帝王還沒有發難。青陽也好,灝也罷,哪個她都不會送走。再說,若是在這個時候把灝送走,這不是承認了灝的身份有問題嗎?同樣的,這不是自找麻煩,自己把自己往危險的境地推去嗎?

所以,她一臉堅定地告訴他,“我不會答應,我不答應。”

“阿舒,我知道你疼灝,是真心的疼。可你第一要考慮的是青陽的安危,不是嗎?對你而言,是青陽更重要,還是灝更重要?”

她哭了,“周伯彥,這是個很殘忍的問題,你知道嗎?”這是她一直不敢想的問題,他爲什麼要說破?

“阿舒,你把灝交給我,一切都會好的。青陽會好好的,灝也會好好的。你不必去面對……那種殘忍的問題。”他心裡清楚的很。如果灝繼續留在這裡,遲早有一天,阿舒必須要面對保全青陽,還是保全灝的兩難抉擇。

因爲灝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是大安王朝長公主的兒子,也是西昌國皇帝的兒子。牽繫兩國皇室的孩子,又是以那樣的方式出生的,註定了他一輩子得不到嚮往的自由,註定了他一輩子要活在別人的控制之下。

對此,作爲兄長的他也無能爲力。

她不願意,她無聲的哭,哭的很傷心,“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其他辦法的,對不對?”

看到她哭成這樣,他焦慮的坐立難安。他幾次想要說重話,可都忍住了。她何錯之有?她只是太重感情了,已經放不下灝,只想把灝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已。當初,她手拿棍子,放下了閨閣小姐應有的一切,爲了弟弟與人拼命。現在,她也只是痛苦又倔強地一心想要護着另一個弟弟而已。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解決之道。是不是還有什麼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不是還有什麼可利用的勢力是他不曾注意到的?或許,真有什麼辦法可以把灝留給阿舒也說不定。“容我,容我再想想。”爲了成全她,他願意花費更多的心力在這件事上。

她沒有破涕爲笑,只是更加難過了,“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爲難你。”

他想說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出口,只是伸手過去,扣住了她放在桌邊的手,緊緊的。

“我……”

“不必擔心,我會想出辦法的。”他想不出來,不代表別人也想不出來。他解決不了的問題,不代表別人也解決不了。那些高位者弄出了這麼多的事端來,憑什麼讓他和她來收拾這個爛攤子!相關的那些人,這一次,他要全部拖下水,誰也別想置身事外。哪個敢聽之、任之地不伸手出一把力,他定要鬧的天翻地覆不可。再不成,他還有詐死的爹可依靠。總會有辦法的。

“我……”

“沒事了,趕緊擦擦眼淚。若是被青陽看見了,你要如何解釋?”他有時會吃味,因爲青陽永遠是她最在乎的一個,。而他,不知被排到了第幾位。

要說的話幾次被打斷,她不得不惱,“周伯彥,讓我把話說完行嗎?”

明明眼角還掛着淚珠,可還能一臉惱怒地使勁兒瞪他,這可真是。不過,好歹她眼中有了明亮的神采,看來是恢復精神了,這便好。他如釋重負地說道,“好,我在聽。”

“我有一個想法,你聽聽可不可行。”她一邊說着,取了手帕低頭擦臉。

“你說。”

她一臉緊張地問,“一萬石糧食,能不能換來灝的平安?”

“……”

她以爲他沒聽明白,不介意再說一遍,“一萬石糧食,如果能換灝的平安,我願意出糧食。我知道,近幾年邊疆看似安定,實則危機四伏,朝廷需要貯存大量的軍糧以備不時之需。”

他震驚,同時不解,“誰告訴你這些的?”

看他的反應,她覺得自己猜對了,心中略安。“不用誰告訴,想想便知道了。前些年戰事不斷,還有旱災、水災、蝗災等各種災事不斷,糧食欠收或絕收,糧食十分緊缺。再加上國庫空虛,朝廷在許多方面都表現的捉襟見肘。這兩三年朝廷雖大力推行休養生息政策,可是,到目前爲止也只做到了讓百姓飽腹,卻沒有應對突發戰事、突發自然災害的足夠存糧。”

“你……”他不懂。她只是一介小女子,一肩扛起了養活全府老小的責任,整日裡手拿農書,帶着全府上下種田又種菜的,日子過的辛苦卻紅火。這樣的她,本已讓人佩服不已。可是,朝中缺糧之事,她是從哪裡知道的?她不知政事,不知官場之事,腦中全是種田種菜、做生意掙銀子的想法。朝中缺糧之事她沒有理由知道。即便是在朝爲官者,若不在權力中心當差,一樣不知朝中缺糧的事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很多餘地左右看了看,屋中只有他們二人。“我在想,你舅舅或許會喜歡這個提議。你舅舅說灝是平安的,灝便是平安的。即便有黑手,可有了你舅舅的默許,我,我什麼都敢幹。”在缺糧的時候,銀子和實打實的糧食之間,帝王或許更喜歡糧食。帝王的態度很重要。她沒有退路,想要活下去,唯有巴結高高在上的帝王。必要的時候,即便雙手沾滿血腥,她也在所不辭。在這個時代,活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蹙眉,“你哪兒來的那麼多糧食?離秋收還很遠,有銀子也買不到大批量的糧食。”話是這麼說的,可她的提議讓他打開了思路,有了某些想法。他覺得,或許,不必硬碰硬便能緩和目前劍拔弩張的形勢,能讓太后老實一段時間。

“秋收就有了。”她急,她的提議到底可行不可行?

“你爭不過糧商。”他是走南闖北的買賣人,知道的比青舒多。農人繳納了官糧之後,還要預留一年的口糧。如此,一年的收成所剩不多,能拿去賣錢的糧食非常有限。糧商是做慣這買賣的,隨便使幾個小花樣就能把農人手中可賣的所有糧食收走。青舒想買,只能找糧商。自然,經了糧商的手,價錢自是漲了的。

“我自己的地裡有糧食,何必與糧商爭?”她的急切已經顯露於外。到底行不行,她要他的準話。

“阿舒,你的五十頃苞谷最多能打七至八千石的糧食。你的人要吃糧,就得預留口糧。能勻出去的大概有四千石。一萬石中剩下的六千石,你還得與糧商搶。”

“先不說這個。用糧食換平安,你覺得你舅舅會不會心動?”

他不說話,只是看着她。自然會心動。爲了冬小麥賞下五十頃良田,糧食對朝廷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若是能成,幫我促成此事。只要能保我古家上下平安,別說一萬石糧食,就是兩萬石,我也認了。”她有五十頃良田、一個田莊,兩塊兒千里荒地(其一是同五十頃良田一起賞下的),熬上兩三年就能渡過奉送萬石糧食的難關。

“別急,讓我斟酌斟酌。”

第二天近午,廚房。小娟摘着菜、小魚揉着面。小丫在燉補湯的青舒左右轉悠。青舒需要什麼,她就遞什麼。

青舒注意着火候,一步不離燉補湯的鍋。

灝站在廚房的紗門外,“姐姐,我可以進去嗎?”

青舒聞言回頭,“這裡熱,別進來。”

灝哦了一聲,站在外邊等。周大夫允許他在院中走動,但不允許他邁出院門一步。他現在連盧先生的課都不能上,更不能出去玩兒,覺得很無聊。

補湯差不多已經燉好,青舒揭蓋聞了聞味道,又拿湯勺攪了攪,看裡面的藥材是不是煮到要求的程度。她覺得可以了,用抹布把小陶鍋從火上端下來。燉湯盛入碗中,再放上湯勺;從大鍋中取了一個顏色發綠的饃饃裝盤。這些放到托盤上,她親自端了出去。

灝亦步亦趨地跟在青舒的身側,“姐姐,我會喝完的,不會再吐了。”昨晚,湯喝一半,不知道爲什麼難受的緊,他全吐了。姐姐沒有罵他,又辛苦地燉了一碗給他喝。他很內疚。

進屋,補湯擺到桌上,青舒把托盤交給了小丫。灝自動自發地坐進椅子裡,等着喝補湯。

青舒把碗中的湯往另一個空碗中盛了一些進去,而後拿勺子攪了攪,讓熱氣散了一些,這才放到灝的面前,“小心燙到。”

灝點頭。他取了勺子,舀一勺湯吹了吹,這才放進嘴裡吞掉。他看着青舒笑,“甜的。”

青舒坐到旁邊看着他,“問過周大夫後加了點糖進去。味道是不是比以前喝的好?”

“是。”灝給了肯定的答案,取了盤中的饃饃送到嘴邊小口咬着吃,並不時喝一勺的湯。

奔跑的聲音傳來,緊接着是陳喬江的喊聲,“我們下學了。”

陳喬江第一個衝進屋子,然後是青陽和洛小榮。他們三個圍過來,七嘴八舌地搶着和灝說話。

“別吵,別吵,退開一些。有什麼話,灝喝完湯再說。”青舒趕緊出面維持秩序。

聞言,青陽立刻發揮老大的派頭,把陳喬江和洛小榮扯到旁邊坐了。

青舒滿意地點頭。這時候,小丫進來稟報,說是洛護衛求見。她說知道了,但沒動地方。

周伯彥剛好進來。

青舒立刻起身,“我出去一下,這裡交給你了。”

周伯彥說好,坐到了青舒剛坐的位置上。

洛護衛見到青舒出來,說道,“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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