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節 皇親國戚

一二六節 皇親國戚

布衣出手不想攔截刺客,而是想要救刺客一命!

他躍下酒樓的時候早就想的明白,刺客騎馬而逃,又被刺了兩槍,想必已經是筋疲力盡,不能高躍,可騎馬逃命在這裡還是找死,現在刺客唯一的出路就是上房頂逃命,重傷也是顧不得。這裡的房子鱗次櫛比,以刺客的功夫從房頂上逃命算得上最後的方法。

他一拳擊斷旗杆,才發現自己現在的潛能是無窮無盡,擊斷旗杆的一拳竟然是行有餘力,他力隨意動,揮舞起碗口粗細,頗爲沉重的旗杆居然也不費力氣,讓他越來越發覺易筋經的妙處。

蕭布衣跳下樓的時候,早知道這二樓對他而言並非難事,可爲了穩妥和掩飾,還是扯着旗杆溜下來,這在楊得志眼中已經算是了不起的功夫,送刺客上房頂的時候,他又特意將旗杆扔的歪斜出去,只是爲了掩飾使槍投擲的功夫。

當初他一槍刺死李公子,若是在旗杆上露出半點投擲的神準,難免會惹禍上身。

他是謹慎,多少也有點做賊心虛,只怕李柱國看出自己的武功,懷疑到他身上,這已經是他能給刺客做到的最大極限。可他怎麼說也是爲這個什麼公主扶了把轎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但丫環雖然叫着壯士,可看着她的眼神中,居然沒有感謝,甚至可以說是帶有很濃的厭惡。

蕭布衣不明白宮中的丫環脾氣太大還是怎麼地,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因爲轉瞬的功夫,丫環的臉上已經浮出了笑容,“壯士,你怎麼了?我在問你話呢。”

蕭布衣微笑道:“在下校書郎蕭布衣。”

“你就是蕭布衣?”丫環微愕。

蕭布衣不解道:“姑娘怎麼了?”

丫環才待說什麼,聽到對面馬蹄聲響起,丫環急急的略過蕭布衣,上前道:“李大人受驚了。”

李柱國棄轎乘馬過來,遠遠看去。面白如玉。三僂長髯。雖是年紀不小,看起來年輕也曾瀟灑過,其實就算現在看起來,臉上也還有俊朗的影子。蕭布衣知道他娶了樂平公主的女兒,想必長的太醜估計女人也不樂意。樂坊地姐兒愛鈔不愛俏,樂平公主地女兒什麼都有,最不缺地就是錢。當然要找個英俊點的老公。蕭布衣已經知道,樂平公主是楊廣的姐姐,不過幾年前隨楊廣西巡的時候已經病死了,這個李柱國要是還不知道收斂的話,只怕沒多久就要去見他丈母孃的。

樂平公主算是個悲劇性的人物,她地老子隋文帝篡了她兒子北周國君的位,她也就由皇后皇太后降級爲公主,世上最滑稽的事情也是不過如此。樂平公主後來沒有再嫁。想必是無法接受如此巨大的反差。她能熬到爲女兒謀取福利後再死也算是極爲堅強的女人。

李柱國的目光從蕭布衣身上掠過,望向了小轎子,下馬施禮道:“刺客讓公主受驚。微臣罪該萬死。”

他雖然是皇親,權傾朝野,不過對公主的禮數倒是不能廢,見公主的態度也算是恭敬,蕭布衣見了,倒覺得這人遠沒有他兒子那般囂張,可以說是個深沉地人物。他自己遇刺,反倒安慰公主,最少表現地是大無畏的精神。

“柱國免禮。”轎子中的公主並沒有出來,只是柔聲道:“方纔不知是誰大膽想要行刺?李柱國勞苦功高,竟然有人膽大包天,難道真地沒有了王法嗎?”

公主的聲音甚爲嬌脆,黃鸝之聲,嚴冬聽起來,讓人心生暖意。

李柱國嘴角一絲苦笑,“臣下也是不知,不過正在讓手下搜尋,只是因爲微臣的原因,驚動了公主的鳳駕,實在讓微臣誠惶誠恐。”

“柱國太過謙遜了。”公主勸慰道:“倒是柱國無事,國之幸事。我算不上什麼驚動,不過是轎伕不小心而已,不過多虧了這位壯士相助,不然就是難說了。”

蕭布衣見到金頂玉簾的轎子密不透風,公主卻像對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想必是轎子就算沒有李柱國的鐵板龜殼,也有點觀察轎外的設施。

“還不知道這位壯士高姓大名?”李柱國望着蕭布衣,拱手道。

蕭布衣只能施禮,“在下並非壯士,李大人,我是校書郎蕭布衣。”

他在四方館給人答疑解惑的時候,也是留意了四周大臣的面孔,記得倒的確沒有這個李柱國。想必是楊廣不喜這個柱國,也就沒有找他去四方館。

“哦?”李柱國滿是詫異,“你就是那個揚威四方館的校書郎?”

蕭布衣只好說,“不敢說揚威,只是有天子之威的庇佑。”

李柱國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的光芒,嘴角卻是浮出微笑,很是欣慰的樣子,“沒有想到校書郎不但智謀極高,還是文武全才,實在罕見,方纔那個刺客我的護衛都是不能抵擋,偏偏校書郎能夠以一力抗衡,真是讓人意外。看來僕骨揚名一事,倒非虛傳。”

蕭布衣抱拳道:“校書郎實在汗顏,李大人爲國爲民,實在勞苦功高,校書郎在酒樓上見到竟有人刺殺李大人,氣憤填膺,恨不得爲國盡力,擒得賊人。沒有想到的是,弄巧成拙,反倒放走了賊人,實在無能,還請李大人恕罪。”

李柱國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拍拍蕭布衣的肩頭,“校書郎,這裡怎麼能有你的責任,按你這麼說,我的那些護衛放走了賊人,不都是成了無能之輩?”

幾個護衛跟上來圍在李柱國的身邊,見到李柱國對蕭布衣的親熱,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一個校書郎不過是個九品芝麻官,可李大人身爲柱國。又是封爲左光祿大夫,權傾一時,

堂官階榮耀少有人及,除了那個死去的楊素,也就是比他位重一些,這樣地人居然拍了拍蕭布衣的肩頭?

“校書郎絕無此意。”蕭布衣急急的辯解,臉上很是惶恐,心中卻是冷笑。暗道這個李柱國收買人心大有手段。聽他的口氣。倒也不知道他是否猜忌自己放走了刺客。

李柱國嘆息一聲,“我對聖上忠心耿耿,性格耿直,屢次得罪別人,這世上卻總有奸佞之輩對我不滿,實在讓人寒心。”

蕭布衣也跟着嘆息一聲,“在下雖是個小小的校書郎。也對此大爲疑惑不解,不過我想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說法不會有錯,李大人萬勿因爲這次刺殺消磨了心境纔好。”

李柱國緩緩點頭,“校書郎文武雙全,難得是爲人謙卑,不好風頭,只做個校書郎實在有點屈才。老夫看來有機會倒要爲校書郎鳴不平的。”

蕭布衣愕然。不解其意,李柱國卻是不再望向蕭布衣,又向轎子拱手道:“公主。今日有人行刺,我只怕公主迴轉宮中的途中,還有意外,不如讓老臣派幾個手下護衛公主回宮,不知道公主意下如何?”

公主見到李柱國和蕭布衣閒聊,也不起駕,聞言道:“不勞李大人費心,李大人千金之軀,還請李大人自重,我要和校書郎說幾句話,恕不奉陪了。”

李柱國轉頭望了蕭布衣一眼,微笑道:“既然如此,老臣告退。”他再施一禮,已經帶着兵衛離開,蕭布衣不知道公主要和自己說什麼,難道真地是自己英雄救美,讓人家一見傾心?轉念一想又覺得好笑,自己不過是扶了下轎子,放走了反賊,若說什麼英雄救美還是八杆子都打不到地。

“校書郎不但智謀極高,還是文武全才,實在罕見。”公主轎子內終於說話。

蕭布衣聽到她和李柱國說地一模一樣,不解其意,只好道:“公主過獎,在下不過是個粗人,會兩下粗淺的把式,雖是個小小的校書郎,見到有人藐視王法,東都城內刺殺朝廷命官也是異常的憤懣,這纔出手攔截賊人,全才那是萬萬說不上的。”

“是嗎?”公主說的聲音很輕,“能做出舉頭紅日白雲低,四海五湖皆一望兩句的人,也算是粗人嗎?”

蕭布衣勝在耳力極強,公主說地雖輕,他倒是聽的清清楚楚,不由愕然,沒有想到紅日白雲的影響力如此之強,竟然連這個公主都是聽過。

“校書郎隨口一說而已。”蕭布衣微笑道:“沒有想到粗鄙之言竟然落入公主的耳中,實在汗顏。”

“哦。”公主說了一聲後,半晌沒有了動靜。

天氣頗冷,幾個轎伕被凍的跺腳搓手,丫環也是走來走去,卻沒有什麼不耐。這是公主,公主就算讓他們凍死,他們也是不敢有什麼怨言的。

蕭布衣倒是不冷,只是琢磨這個公主的用意。按理說,這是自己和公主的頭次見面,不應該有什麼瓜葛。他們或者連見面都說不上,因爲到現在爲止,他不過是聽到公主地聲音而已,公主口氣雖然嬌脆,但是卻讓人聽不出心情,估計也是深宮養出地性格。

“我該走了,起駕吧。”公主終於發話。

四個轎伕聞言大喜,都是不迭的擡起了轎子,公主卻又問了一句,“校書郎,你聰明如斯,可猜得我爲什麼要留你在此聊上一聊?”

蕭布衣現在聽到聰明兩字就頭痛的要死,因爲現在別人一說他聰明,就要考校他個問題,他寧可別人把他看成蠢笨如牛,那樣地話,他倒能得知更多的東西。

“公主過獎,校書郎實在很笨,猜不出公主的心意。”

“我要和你聊天,只是因爲那面有血,我不想經過的。”公主彷彿看出了蕭布衣的疑惑,又解釋道:“我也不想和李柱國一起走的,所以只能留在這裡一會兒。”

說完這句話後,公主再沒有了聲息,幾個轎伕果然反身沿着李柱國離開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佇立在雪中的蕭布衣,大惑不解。

公主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和李柱國今天見面,很是謙讓。不像有什麼瓜葛。但她口氣明明是暗示她痛恨李柱國,這纔不和他一路?她堂堂的一個公主,又會和李柱國有什麼衝突?她最後說這麼一句,是說他蕭布衣既然站在李柱國地身邊,那就是和公主爲敵?蕭布衣這會的功夫已經想出太多的解釋,沒有一個肯定。胖槐早就不迭的跑下樓來,興奮說道:“少當家,你可真夠厲害。這麼粗的旗杆你一拳就能打斷?”

蕭布衣望着折斷的旗杆。對自己武功的進展也是頗爲滿意。“你還沒有看到更厲害的呢。”

“還有什麼更厲害地?”胖槐不解問道。

“更厲害地就是我竄下樓來,錢都不用付地。”蕭布衣含笑道,卻已經望向酒樓道:“不過你們恐怕更厲害,明目張膽的不付錢就走人。”

胖槐這才一拍腦袋,“沒錯,錢是忘記付了。”他迴轉頭去,發現掌櫃。夥計已經大呼小叫拿着燒火棍擀麪杖衝了出來……

金頂玉簾的小轎子一路前行,逆洛水而上,卻是從東太陽門進入了皇城。轎子就是通行證件,兵士見到轎子直接放行,並不過問。

小轎子過太微城進了紫微城,到了皇宮最深的一宮殿處,這才停了下來。轎簾掀開,一女窈窕的走出來。帶着珠玉串成的羅。讓人看不清面容,只是一雙眸子露在外邊,黑漆兩點。頗爲靈動。

她緩步前行,一直走到宮殿裡面這才坐了下來,整

除了她和那個丫環,竟然沒有旁人服侍,她坐了下來話,但已經看出了落寞無限。

“公主,喝口茶吧。”丫環快手快腳的端了杯熱茶過來,雖然沒人,還是看了下四周,壓低了聲音,“這次出門,我都要被凍死了呢。”

“小月,你辛苦了。”公主掀開羅喝茶,露出略尖地下頜,光潔玉潤,櫻桃小嘴甚是端正,喝茶的時候,又露出瞭如貝玉齒,想必面容不俗。喝了茶後,她放下羅,雖是宮中,看起來也不想讓人看到一張臉的。

“公主,如能成事,我這點辛苦算得了什麼。”小月恨恨道:“可惜讓那個校書郎壞了我們的大事。”

公主放下茶杯,搖搖頭道:“他沒有壞了我們的事情。”

“他就算沒有壞了我們的事情,可他……”小月又是四下望了眼,見到無人,低聲說道:“可他好像是勢利之輩,對李敏極爲諂媚之言,想必也是指望出出風頭,博得李敏的賞識上位。”

公主幽幽嘆息一聲,“這世上淡泊明志的又有幾人?誰都想往上爬地,就算他想討好李敏,也是無可厚非。再說岳平事敗,和他無關地。”

“怎麼和他無關?”小月撅着嘴,“我們辛苦設計把李敏堵在長街,就等嶽平給李老鬼致命一擊。要不是蕭布衣他虎虎的打斷大旗,打倒了嶽平的馬兒,平怎麼會被逼地上房逃命,我遠遠見到,他好像受了重傷,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丫頭嘴一扁,看起來要哭出來的樣子,轉瞬憤憤道:“校書郎不得好死的,平本來已經衝出了重圍呢。”

“他傷勢很重,騎馬只怕不行的。”公主輕嘆道:“蕭布衣橫生殺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看起來武功也不差的,如果全力以赴,嶽平不見得能逃命吧。嶽平從房頂逃走,在我看來,已經是唯一的生路。”

小月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公主,你總不會說,蕭布衣攔住了嶽平,反倒是救他了一命?”

“從目前來看,應該的這樣的,”公主點頭又是搖頭,“只是到底如何,我想只有蕭布衣能給我們解答的。”

“蕭布衣和我們都沒有見過,爲什麼要幫我們?”小月茫然不解。

公主搖頭,“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在轎子中察看此人,發現他甚爲沉穩,處變不驚,看來裴茗翠有識人之能果真不假。他是向李敏示好,還是幫助我們,誰都搞不明白。”

“管他是幫我們還是害我們,”小月有些焦急道:“公主,你這一路回來,嶽平也沒有消息,他會不會被李敏抓住?他要是被抓住。那我們不就是敗露了一切,李敏如何會放過我們?”

公主口氣中有了無奈,“小月,我不是不急,而是我們現在實在什麼都做不了。李敏那個老鬼過來找我,我當時嚇的要命,只怕他看出了是我想讓嶽平殺他。我推辭不想和他同行,只怕被他問出破綻。可他手下無數。我只怕我們迴轉宮中地一路。都被他密切監視的。既然這樣,我們怎麼能去找嶽平?”

小月嚇了一跳,“那可怎麼辦?如果李老鬼真的監視我們,平呢,他要是迴轉,不就被他找個正着,他若是不回來。他可是衛府衛,一兩天還可以說是休息,時間久了,宮中都要查的。”

公主也是起身四下走動,羅叮噹作響,顯然是心情頗爲急躁,可卻也無計可施。

“現在只希望嶽平傷的不重,而且能夠及早迴轉宮中才好。”公主坐了下來。無奈道。

“可他若牽累了公主。還不如馬上死了好。”小月看起來也有些着急,“虧得他向我們吹噓武功蓋世,沒有想到也是不堪一擊。不過李老鬼也真的是個龜兒子。做的轎子竟然有龜殼,倒讓人意料不到。”

她急的滿嘴粗話,龜殼當然就是說李敏轎子裡地鐵板,她罵完後自己先是忍不住地笑,公主聽了後卻是沒笑,幽幽嘆息一聲,“其實就算連累我,也沒有什麼地,我現在的境況,還不如死了的好!”

蕭布衣第二天早上才醒來,就聽到房門‘啪啪’作響,心中愕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和楊得志和胖槐迴轉後,也私下討論下殺手是誰,不過他絕對想不到是公主暗中的舉動,更是不明白公主和李柱國到底有什麼化不開的恩怨,這個公主一定要找人殺了李柱國。幾人議論的結果是,這個李柱國壞事做絕,什麼人都可能要殺他,不然他轎子中也不會裝有鐵板的,既然沒有什麼結果,蕭布衣還是依照他地慣例,隨機應變就好。

緩步的走到房門前,聽到外邊黃舍人大聲的喊,“老弟,快起牀,快起牀。”聽到他口氣中的振奮,蕭布衣知道最少不是來抓他,纔打開房門,兩個宮人已經衝了進來,直接架着他胳膊就往外走。

蕭布衣不好掙脫,這種場面也見過一次,上次是在東城候駕,這次難道又是楊廣找他?兩個宮人架着蕭布衣急急的趕路,楊得志和胖槐早就竄了出來,胖槐以爲官府抓住了蕭布衣,就要動手,卻被楊得志一把拉住。蕭布衣向二人搖搖頭,示意沒事後,已經足不點地的到了客棧的外邊。

客棧外早有華麗馬車等候,蕭布衣鑽進馬車,見到黃僕江也跟了進來,忍不住問,“黃大人,怎麼回事?”

私下他和黃僕江稱兄道弟,不過官面上還是會叫聲黃大人。

黃僕江眉開眼笑,看起來和自己的好事一樣,“兄弟大喜了。”

黃大哥何出此言?”蕭布衣不解道。

黃僕江微笑道:“兄弟,這次不是聖上想要見你,卻是皇后娘娘想要見你。”

蕭布衣有些頭大,吃吃問道:“皇后娘娘怎麼會見我,我,我,我只見過她一面而已……”蕭布衣這次說地倒是大實話,因爲當初他在顯仁宮見到楊廣後,不敢多看,皇后對他而言,不過是驚鴻一現而已,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皇后會要召見他。

黃僕江瞥了眼四周,壓低了聲音道:“兄弟,真看不出你守口如瓶竟至如此。”

“我守口如瓶什麼?”蕭布衣問。

黃僕江幾乎要趴到蕭布衣地耳邊,好在蕭布衣知道他是舍人,不是太監,不然噁心都夠喝上一壺的,“兄弟可是姓蕭?”

蕭布衣想了半天,“我不姓蕭姓什麼?”

“一筆寫不出兩個蕭字,兄弟不知道蕭皇后也姓蕭嗎?”黃舍人很是熱誠。

“天下姓蕭的多了。”蕭布衣只能稍微推開點黃舍人,“我想大哥多半是誤會了,我家世代都是種田地。”

黃舍人搖搖頭,“兄弟你就瞞吧,你若不是皇后娘娘的親戚,她找你做什麼?”蕭布衣也是疑惑。心想王八之氣是不可能的,看上自己地英俊更是扯不上,因爲就算看上也不會如此的大張旗鼓的找自己。莫非是自己的江山大一統頗有文采,皇后愛才所以找自己?

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蕭布衣索性不想,黃舍人卻是壓低了聲音,“兄弟,以後若是飛黃騰達。可別忘記了大哥。”

蕭布衣苦笑道:“怎麼會。黃大哥看我是那種人嗎?”

黃舍人微笑道:“我知道兄弟不是。不然怎麼會搶得這個消息過來報喜,不過這幾天聖上的心情不好,兄弟還是要謹慎些纔好。”

馬車一路暢行無阻,過東城進了紫微城,蕭布衣再次入了紫微城,只覺得恍如隔日,京城的他算不上大起大落。可總都是殺機暗藏,遠不如在山寨打劫肥羊來的痛快。沉思中,馬車到了一個宮殿前,飛檐如鳳,氣勢磅礴,正是蕭皇后所在鳳霞殿。

蕭布衣和黃舍人下了馬車,黃舍人一路領他入了鳳霞殿,宮殿的大氣磅礴自不用說。不過大氣之下。宮殿卻是處處顯着柔和地色彩,讓人心生暖意。

宮殿外是衛士護衛,宮殿內四處都是宮女站列。有些好奇地望着蕭布衣,顯然是覺得蕭布衣是在正確地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場所,說直白點就是他根本不應該在這裡出現。

鳳霞殿重重疊疊,進深極遠,黃舍人領蕭布衣進了三道門後,也不能進入,需要宮人通傳,蕭布衣見慣了這裡的架子和奢華,見怪不怪。

這次卻比在東城幸運了很多,宮女通傳沒有多久,就宣二人進殿見鳳駕。蕭布衣目不斜視的前行,見到前方開闊的大殿上地方不小,人卻沒有幾個,比起可敦的聲勢倒是小了很多。

大殿正前方坐一女人,臉上戴着羅,從成熟的風姿來看,就是蕭皇后,蕭布衣雖然目不斜視,可是正視之下見到一人,差點跌坐在了地上,皇后右手不遠處坐着一人,卻是袁嵐!

蕭布衣轉瞬明白了過來,原來袁嵐認識皇后,怪不得他有恃無恐,而且敢對抗宇文化及,他當初對自己說,一切早有安排,莫非就是給他爭取這個見面地機會?可自己見到皇后能有什麼用,難道真的如黃舍人所說,袁嵐認定自己和蕭皇后沾親帶故?

雖然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蕭字,可冒認皇親可是死罪,蕭布衣心中惴惴,抱定主意打死也不說自己是皇親國戚,這個袁嵐處事向來穩妥,這次看起來並非明智。

殿上除了蕭皇后,袁嵐和宮女外,袁嵐的對面還坐着一個官員,正和袁嵐談笑風生,蕭皇后腳下卻是臥着上次賞雪的那兩條小狗,一黃一白。

根據蕭布衣淺顯的心理學還有那個時代的見識而言,養狗的女人通常可以劃分爲兩種類型,一種是想要炫耀自己的與衆不同,另外一種就是因爲內心空虛寂寞。蕭皇后當然已經不需要炫耀自己,這麼就說明她其實還是很空虛地。蕭布衣想到這裡倒是理解,畢竟她雖是皇后,美貌非常,可碰到楊廣這種丈夫又能如何?聽說上林苑十六院,光四品夫人就有十六個,更不要說什麼三宮六院,後宮三千,再美地東西看多了也是尋常,楊廣這些年來能對蕭皇后禮遇有加,已經算是難得的異數。

不及多想的時候,黃舍人已經復旨,蕭布衣如同他地樣子施禮道:“皇后娘娘萬安。”

“蕭卿家免禮。”蕭皇后聲音柔和親切,“賜座。”

蕭布衣雖然不明所以,倒還是不卑不亢,坐下來也不多問,只是望了眼袁嵐。

“袁卿家,你說的什麼蕭布衣僕骨揚名的事蹟,還沒有說完,不妨再說下去。”蕭皇后雖找蕭布衣過來,卻不說明用意。

袁嵐微笑道:“謹聽皇后娘娘的旨意,對了,國舅,方纔我講到了哪裡?”

蕭布衣看了眼袁嵐對面那人,才明白原來那個大官是蕭皇后的兄弟,怪不得可以坐在這裡,只是袁嵐爲什麼可以在鳳霞殿出入自如,倒是讓人奇怪的事情。

國舅長的倒是頗爲耿直,通天鼻,嘴脣甚厚,膚色微黑,聽到袁嵐發問。含笑道:“袁兄說到,蕭布衣浴血奮戰殺退了歷山飛,一路平安纔到了僕骨。”

國舅居然對袁嵐也很客氣,倒是讓蕭布衣大爲意外的事情。袁嵐臉上並沒有什麼得意地表情,只是說,“蕭家總有大才,布衣以一介布

僕骨,看似異數。其實卻是蕭家祖上庇佑的緣故。

蕭皇后緩緩點頭。“袁卿家說的不錯。”

袁嵐不再賣關子。繼續說道:“商隊到了僕骨,哪裡想到多生事端,涅圖酋長居然不想我們入僕骨去見可敦,當下商隊和僕骨兵士爭鬥起來,好在布衣聰明,懂得忍讓,這才化解一場危機……”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袁嵐本身卻頗有家的潛質,一件尋常的事情都讓他講解的驚險異常,反正只要是解決了問題,蕭布衣絕對不能被落下,出塞一事,蕭布衣功勞用第一都是難以形容。蕭布衣雖然皮厚,聽到袁嵐的稱許也是腳面上發燒,只好垂頭表示謙遜。

等到袁嵐講到蕭布衣單騎救主。千軍橫行的時候。饒是袁嵐沉穩,也是唾沫橫飛,眉飛色舞。如同身臨其境般。虯髯客當然早不在考慮地範圍內,千軍也變了三四千人,蕭布衣這個鳥人變成力斬百來人,愣是在千軍中殺出一條血路,活擒莫古德王子!

國舅本來還有些淡然,對袁嵐地恭敬也是事出有因,不過聽到這裡地時候,拍案而起道:“沒有想到校書郎還有這種本事!”

袁嵐這纔將演講告一段落,含笑道:“國舅爺說的好,只恨我是口才不好,不能講出布衣神勇的十分之一。”

蕭皇后笑道:“雖不及十分之一,卻已經聽的我心潮澎湃,熱血上涌。校書郎僕骨揚名,妹妹來信說給我聽,我還有些不信,怎麼會有人能力抗千軍?當年張大人以五騎之少,抗拒賊人數萬,我已經以爲言過其實,再加上張將軍的神勇天下無雙,只以爲天下這種奇才只有一人。現在我才發現,自己久在深宮,見識短淺,身邊有校書郎這種奇才竟不知道呢。”

她口氣柔和,對袁嵐居然也是十分熟絡。

蕭布衣只是傾聽,想着這個妹妹可能就是可敦,蕭皇后稱呼可敦爲妹妹,想必是更爲親熱的緣故。張將軍五騎之少,難道就是說的張須陀?對於張須陀,蕭布衣向來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也只有敬仰地份,倒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和他相提並論的時候。

袁嵐又把迴轉的事情說了下,雖然不如單騎救主威風,卻也驚險十分,蕭皇后雙眸睜的頗大,聽的倒也津津有味。蕭布衣突然有個很奇怪的想法,這個蕭皇后不是對袁嵐講故事感興趣,而是對有人陪她聊天有興趣而已。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袁嵐也終於把出塞迴轉講的清楚,不過這裡的主角當然就是蕭布衣,其餘地人,諸如貝培之流那就是忽略不計地。

國舅聽完袁嵐的陳述,目光中也有了讚歎,“校書郎看似文弱書生,沒有想到居然文武全才,倒讓人意料不到。”

蕭布衣一旁沒事人的聽着自己地故事,若非身臨其境,幾乎以爲是神話。蕭皇后高高在上問道:“校書郎,你也姓蕭?”

來了,終於還是要攀親了,蕭布衣心中一顫,擠出笑容道:“回皇后,校書郎的確姓蕭,叫做蕭布衣。”

“你看我真的聽的糊塗了,”蕭皇后口氣中有了笑意,“我當然知道你是蕭布衣,我也姓蕭的。”

蕭布衣只能誠惶誠恐道:“那倒是布衣的榮幸。”

“你看這孩子,恁地謙遜。”蕭皇后笑道:“本來我還覺得袁大哥說的不符實際,試問天底下的英雄只要有些本領,莫不桀驁不馴,校書郎以驚人之能,謙虛如此,實在讓人意料不到。”

蕭布衣心下駭然,國舅稱呼袁嵐一聲袁兄已經讓他驚詫,蕭皇后以皇后之尊,卻稱呼袁嵐爲袁大哥,這個袁嵐到底是什麼來頭?

“皇后娘娘想問的是,”國舅不以蕭皇后稱呼爲意,只是望着蕭布衣道:“校書郎文武全才,想必也是士族出身,家學淵博吧?”

蕭布衣搖頭道:“國舅爺,布衣實實在在的一個布衣,家父也是種田出身,哪有什麼家學士族的說法。”

國舅和蕭皇后互望一眼,國舅沉聲道:“還不知道校書郎的父親何名?”

蕭布衣猶豫下,“家父叫做蕭大鵬。”

“什麼?”國舅和蕭皇后都是異口同聲的詫異,國舅更是豁然站起,袁嵐眼中也有了詫異和驚駭的表情。

蕭布衣暗叫糟糕,聽說蕭大鵬是逃兵,對於以前的事情,蕭大鵬倒是隻字不提,可天底下重名之人甚多,再說一個逃兵哪有誰能記住,怎麼國舅和蕭皇后都是如此詫異的神情,好像認識蕭大鵬的樣子?

國舅站起後,離席走了出來,到了蕭布衣近前,急聲問道:“校書郎,你說你父親叫做蕭大鵬?”

蕭布衣無法抵賴,只能硬着頭皮道:“不錯,不過我想重名之人也是有的。”

“那我可以問問他長的如何嗎?”國舅追問道。

以國舅之尊,竟然是徵詢的口氣,見到他的詫異和急切,蕭布衣心中詫異,卻已經明白蕭大鵬最少和他們沒仇!

他分析精準,目光敏銳,先前還準備隱瞞,從國舅和皇后的神色就已經決定,如實作答。

等到聽完蕭布衣的描述後,國舅卻有了失望,回頭道:“姐姐,好像不是那個蕭大鵬。”

蕭皇后卻是沉吟道:“校書郎,你說你父親叫做蕭大鵬,長相粗豪,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的傷痕?”

四零九節 無解九十五節 奇貨可居二三六節 我命由我二一五節 連環上二三九節 怒箭三六八節 將軍令二三二節 失之交臂十九節 話不投機三四零節 飛將軍一八八節 賜婚使二四一節 無上王一一六節 觀文殿的怪人五三五節 大對決四一七節 最後的請求五十六節 偏門生意四三三節 百口莫辯五四一節 只能活一個六十三節 高人指點一一七節 賭命七十二節 毒計二七八節 守望一五七節 斬盡殺絕第3節 富甲天下七十六節 弩箭六零一節 曲終人散四七二節 要你命二六九節 閱軍樓五六三節 大事不妙二三一節 破寨下九十節 古怪三四一節 亂戰四二三節 內訌二一六節 連環下五一七節 內鬼三一一節 敗北一五十節 神算天機六零八節 長歌當哭一六七節 陰差陽錯五一一節 勇士五六零節 遼東一三三節 試刀一三二節 殿試一一三節 誅殺二三八節 道不同二三零節 破寨上二一三節 宮亂五八七節 貌合神離九十九節 擒王四十八節 門神之一一四四節 新年三九零節 肉搏三二七節 救難五一六節 揭底二百零九節 拜師二一七節 幕後二百零五節 交鋒五零七節 氣勢五零八節 玩玩三一二節 謀門二一三節 宮亂六一四節 破碎時空五二三節 一波三折五三四節 殘月彎刀二二七節 偃師一六二節 水寒人暖四二七節 萬馬千軍二一三節 宮亂三零四節 五路大軍二四零節 泄密五四六節 爭先四二三節 內訌第7節 前景光明一三六節 有點火五九四節 虛虛實實五一四節 大殺器一一二節 天下一六九節 欲擒故縱五五二節 用心良苦四二二節 逆天一五四節 風雨欲來一八五節 北上五七五節 定軍槍一二九節 請命一百零六節 毒中毒五九五節 草木皆兵一三七節 無憂有憂三一零節 驕兵一六八節 圖謀六零八節 長歌當哭七十五節 歷山飛一百一十節 落魄的風塵二俠三八零節 底牌二三零節 破寨上三零九節 搶功五百節 制衡一九六節 對壘一五四節 風雨欲來五七一節 死不瞑目三八二節 臥底二三一節 破寨下
四零九節 無解九十五節 奇貨可居二三六節 我命由我二一五節 連環上二三九節 怒箭三六八節 將軍令二三二節 失之交臂十九節 話不投機三四零節 飛將軍一八八節 賜婚使二四一節 無上王一一六節 觀文殿的怪人五三五節 大對決四一七節 最後的請求五十六節 偏門生意四三三節 百口莫辯五四一節 只能活一個六十三節 高人指點一一七節 賭命七十二節 毒計二七八節 守望一五七節 斬盡殺絕第3節 富甲天下七十六節 弩箭六零一節 曲終人散四七二節 要你命二六九節 閱軍樓五六三節 大事不妙二三一節 破寨下九十節 古怪三四一節 亂戰四二三節 內訌二一六節 連環下五一七節 內鬼三一一節 敗北一五十節 神算天機六零八節 長歌當哭一六七節 陰差陽錯五一一節 勇士五六零節 遼東一三三節 試刀一三二節 殿試一一三節 誅殺二三八節 道不同二三零節 破寨上二一三節 宮亂五八七節 貌合神離九十九節 擒王四十八節 門神之一一四四節 新年三九零節 肉搏三二七節 救難五一六節 揭底二百零九節 拜師二一七節 幕後二百零五節 交鋒五零七節 氣勢五零八節 玩玩三一二節 謀門二一三節 宮亂六一四節 破碎時空五二三節 一波三折五三四節 殘月彎刀二二七節 偃師一六二節 水寒人暖四二七節 萬馬千軍二一三節 宮亂三零四節 五路大軍二四零節 泄密五四六節 爭先四二三節 內訌第7節 前景光明一三六節 有點火五九四節 虛虛實實五一四節 大殺器一一二節 天下一六九節 欲擒故縱五五二節 用心良苦四二二節 逆天一五四節 風雨欲來一八五節 北上五七五節 定軍槍一二九節 請命一百零六節 毒中毒五九五節 草木皆兵一三七節 無憂有憂三一零節 驕兵一六八節 圖謀六零八節 長歌當哭七十五節 歷山飛一百一十節 落魄的風塵二俠三八零節 底牌二三零節 破寨上三零九節 搶功五百節 制衡一九六節 對壘一五四節 風雨欲來五七一節 死不瞑目三八二節 臥底二三一節 破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