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三節 大事不妙

五六三節 大事不妙

大鵬說的簡簡單單,只是思楠卻明白,蕭大鵬和天涯,和三公主分手,不知道包含着多少驚天動地的曲折。:

聽蕭大鵬的一番解釋,有的和她猜測的類似,有的出乎意料,不過也有很多不明不白。

思楠並不是能瞞住心事的人,徑直問,“天涯爲何要與你爲難。”

蕭大鵬笑笑,“我不清楚。”

“這些年來你還不清楚?”思楠咄咄問道。

蕭大鵬眼眸如海,望着思楠,輕聲道:“思楠,你還年輕。”

“這和年輕有什麼關係?”思楠不解的問道。

“年輕,所以可以承受的住挫折,年輕,所以很多事情可以從頭再來。但是你若不從這些挫折中吸取教訓,你就會發現到了我這種年紀,會和我一樣一事無成。人的痛苦在於清醒明白,你可知道?”

“所以你從來不想天涯爲何爲難你?”思楠問道。

蕭大鵬道:“想明白又如何,不想明白又如何?在我之後,其實門閥士族、各朝子弟想謀反的不在少數,可均被文帝不動聲色的翦除。

這人的手段高明,千古難見,不然也不會平定數百年的大亂,一統江山。”

“他這麼聰明,卻預見不了楊廣這個敗家的兒子。”思楠諷刺道。

蕭大鵬卻也不惱,“你以爲楊廣真的是蠢材?那可就大錯特錯!楊廣在楊堅五子當中,絕對是絕頂聰明的一個,不然何以能輕而易舉地翦除其餘四兄弟的禍亂?其實楊堅死後,楊廣端是做了幾件大事,只可惜他壓抑太久,又被大業衝昏了頭腦,楊堅終立楊廣,並非無因。可誰能管得了身後事呢?”

思楠不知道蕭大鵬是懦夫呢,還是所謂的智者,可她對蕭大鵬所言,只能說是保留性的贊同,雙眸一亮,思楠遽然道:“我明白天涯爲何要和你作對了。”

蕭大鵬臉色不變,淡然問,“爲什麼?”

“當年的往事,其實我和你兒子……已知曉猜測的七七八八。(、”思楠說及你兒子地時候,見蕭大鵬嘴角浮出微笑,知道他對這個所謂的兒子還甚關心,心中感慨,“太平道爲禍天下數百年,有虯髯凌峰、崑崙絕頂,天涯、大鵬、四道八門,可說是在大隋之前人才濟濟,又到個頂峰。你說的不錯,任何想取得帝王之業的人,不但要有門閥士族的支持,要想江山穩固,還需百姓、道派、佛門地支持,或者說是吹捧。”

蕭大鵬道:“思楠,你果真聰明。楊堅道佛並重,就是這個道理。布衣現在不動聲色的除太平餘孽地力量,可若是要說坐穩江山,還是要以拉攏爲主,最近他找王遠知,施展懷柔手段,就是這個道理,我得知這點後,甚至欣慰。王遠知若是知機,眼下雖是避而不見布衣,可天下大定的時候,定然會前往東都歌功頌德,以求保全餘衆。”

思楠點頭,承認蕭大鵬分析的不差,“太平四道中,樓觀最是偏激,龍虎無爲而治,李家心機陰險,而茅山道卻更像見風使舵。四道主張不同,八門卻聽四道的號令。太平道雖是人才不少,但數百年來的發展,主張或大同小異,或背道而馳,就是因爲這些見解不同,才導致太平道四分五裂,其實世事無不如此,只是太平道極端了很多。太平衆人或入廟堂尋求皇帝支持,或入門閥謀取策反的資本,只求閥門得勢,弘揚大道。但太平大道的主張太過駭人聽聞,就算得太平道支持的人,也絕不敢逆天行事,是以就算得勢,也會泯滅太平道的作爲。太平大道或許終究有一日能實現,但那多半是很久以後地事情,絕非現在!”

蕭大鵬道:“你說的不錯,崑崙若是聽到,定然欣慰。”

“崑崙就是看到這點,爲求生存,這才和僧粲聯手,降伏天涯,立下天涯明月之誓言,不再染指江山一事。但天涯無疑是太平道中,最激進的一個。他蓄謀對付你,卻用崑崙天涯明月的誓言,無非是想激發你對崑崙的不滿,作亂爲患,你若反了崑崙,他纔有藉口推翻崑崙的主張,只可惜,你一敗竟然消沉下去,這多半是天涯都想不到的事情。(、”

蕭大鵬點點頭,“思楠,你果真聰明。”

“那三公主後來去了哪裡?”思楠這句話一是好奇,也是爲蕭布衣所問。

蕭大鵬臉色木然,“我不知曉。”

思楠緊盯着蕭大鵬的臉色,看不出端倪,皺眉想着什麼。突然問,“她會不會跟隨了天涯呢?”

蕭大鵬扭過頭去,搖頭道:“我再沒有見過她。”

“你想她嗎?”思楠問。此情此景,也只有她才能放肆的問出這個問題,蕭大鵬望着火光,淡漠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思楠從蕭大鵬冷漠的外表,感覺到了骨子裡面地哀傷,知道再追問太過殘忍。又想起關鍵的一件事,“崑崙現在做什麼呢?”

“或許什麼都沒做。”蕭大鵬道。

“這怎麼可能?”思楠詫異道:“我真地不解你和崑崙到底如何想法,李玄霸禍亂江山,和蕭布衣爲敵,你和崑崙怎能坐視不理?布衣可是一直敬你,但你這個爹爹雖說當他是兒子,可爲他做了什麼?”

蕭大鵬神色不變,“你等覺得崑崙無爲而治,但他做的事情遠比你們想地要多。太平四道八門,八門雖是凋零,但門中亦是人才不少,只是你可見到有多少出來興風作浪?”

思楠恍然道:“崑崙約束八門,原來是釜底抽薪之計。四道沒有八門的支持,作爲有限!可他爲何不殺了李玄霸,就算不殺,最少也應該囚禁了他,不讓他四處作亂。”

蕭大鵬皺眉道:“歷來爭奪天下,手段無不用極,李玄霸輔助李唐稱雄,已算不得爲禍江山。李淵雖是老謀深算,但最少稱帝后,關中安樂……”

“你是說,崑崙也能確定誰取江山,只能袖手?”思楠截道,見點頭,思楠問,“那你呢?蕭布衣總算是你地兒子,,

你一味退讓,懦弱無用,怪不得三公主要離開你!

她最後的一句話,可說是言辭極重,有如火灼一般。(:

思楠本不想這樣咄咄逼人,可爲求真相,也爲激蕭大鵬迴轉東都相助蕭布衣,是以採用激將之法。

蕭大鵬嘴角抽搐下,竟然還沒有變色。只是手上的枯枝‘嚓’的聲,已變成了齏粉。

思楠心細如髮,聰穎非常,知道三公主多半還有故事,只是蕭大鵬不想多說。

“蕭大鵬,你若真的言行一致,還關心着蕭布衣,就應該回轉東都!”思楠又道。

蕭大鵬突然一笑,“我回不回去,都已無關大局。晚了,歇息吧,明日還要趕路。”他豎起衣領,盤膝而坐,再無言語。

思楠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好地脾氣,如此相激也不動怒。眼珠一轉,換了策略,“其實你不回去,也是爲了蕭布衣好,可我方纔誤解了你。”見蕭大鵬動也不動,思楠沉吟道:“你伊始是受諾言束縛,可後來多半知道,自己若是不管蕭布衣,虯髯客引蕭布衣入途,再和你有着交情,怎麼會任憑旁人加害蕭布衣?有虯髯客爲他出手,當然比你出手還勝出一籌,伯父心機之深,可見一斑。”

她捧了蕭大鵬一句,又貶了他一句,蕭大鵬無動於衷。

思楠心中嘀咕,蕭布衣古怪深沉,這老子也是不遑多讓。

“其實有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依我來看,伯父重情守諾,三公主她……離你而去,實在是不智之舉。”思楠總覺得關鍵就在三公主的身上,得見蕭大鵬,始終忍不住出口詢問。

陡然間蕭大鵬雙眸睜開,有如電閃。

思楠微凜,暗想此人好犀利的眼神,一時間心中古怪,竟不再言。

蕭大鵬卻嘆口氣,“你若還想見容妃,就閉嘴吧。”他好像甚少惱怒,若是用言辭威脅,思楠多半不吃這套,可聽蕭大鵬提及容妃,思楠馬上閉嘴,甚至把眼睛也閉了起來。她和蕭大鵬一樣,盤膝而坐,緩運內息。過了片刻後,周身漸暖,雖是天空飛雪,冷若刀劍,卻也全然不懼。

偷瞥了蕭大鵬一眼,見到他好像和黑暗融爲一體,整個人有着說不出的淒冷,不知爲何,心中又有了同情,感覺方纔自己只顧得探秘,不想着蕭大鵬內心的感受,實在不該。

長夜漫漫,冬夜寂寂,二人對火堆而坐,一直到了天明。

等到曙光初現,思楠睜開雙眼,才發現雪已停,荒山銀裝素裹,遠山連綿,有如雪龍飛舞,好一派壯觀。

蕭大鵬早取出乾糧烤熱,和思楠分食,和她上馬繼續南行。

二人中途只是在鄉間用過午飯,給馬兒餵了草料,再無停歇,也不交談。思楠只怕蕭大鵬不領自己去見母親,再加上感覺蕭大鵬也有苦處,再不咄咄逼人。

等過了遼東地國都平壤後,蕭大鵬更是熟悉路徑,也不歇息,趁夜疾馳,在深夜的時候,已繞僻徑進入了百濟國。

思楠不解問道:“你是百濟地國師,到了百濟國,讓他們迎接就好,何必偷偷摸摸?”

蕭大鵬也不做答,到了一座大城前。思楠知道這城叫做泗,眼下是百濟國的國都,也是百濟最繁華的城市。

百濟、遼東、新羅三地均是國土遠遜中原,可恩怨糾葛多年。百濟本算是三國最強,甚至曾經打到平壤,殺了遼東王。可最近百來年,遼東卻是勢力大漲,百濟不敵遼東,北方土地盡喪,先向南遷都熊津,後又南下遷都泗。熊津以前雖是百濟的國都,卻是山城,依靠羣山環繞屹立北方,只爲有效地抵抗遼東南下,並不繁華,比起泗而言,大大不如。

城門這時早關,蕭大鵬粗着嗓子喝幾句,城頭一陣歡呼,迎蕭大鵬進城。

蕭大鵬在這裡竟頗有威嚴,思楠暗自納罕,心道蕭大鵬以一己之力,短短數年的功夫,讓百濟軍民敬仰,端是可敬可畏。

蕭大鵬進入泗,徑直來到國師府。

相對中原的繁華壯闊,這裡的國師府多少顯得寒酸,但在泗城,也算是少能見到。百濟多沿用中原的文化,中原地烙印隨處可見。思楠一路行來,倒感覺仍在中土。

國師府已熄了燈火,蕭大鵬領着思楠到了後花園,思楠本以爲他要給自己安排住所,然後等天明再找容妃。

雖從未見過容妃,可這畢竟是自己地生母,思楠一想及這點,本來靜若止水的心就忍不住的砰砰大跳。

蕭大鵬似乎看出了思楠的心思,望着後花園一間小屋的燈火,說道:“那間屋子裡就是容妃。她……應該還沒有睡。”

思楠一怔,國師府中,那間屋子可說是最爲簡陋,可蕭大鵬如何來看,都不是個吝嗇地人。蕭大鵬看出她的心思,解釋道:“容妃現在神志不清,只要稍微見到奢華地地方,就會狂性大發。我不得已,纔將她安置在這裡。”

思楠不由心酸,迎着燈火緩步走了過去。蕭大鵬不再跟隨,眼中露出憐惜之色,緩緩搖頭。

思楠接近木屋,頭一回的沒有了戒備,只有渴望。透過木窗,見房間內坐着一女子,爐火暗暗,好似女子地面容。

那女子雖裝扮的乾淨,可容顏已很蒼老。天雖冷,她卻衣着單薄,手中輕輕地悠着個小孩的搖籃,嘴裡還哼着小調。

若非蕭大鵬提醒,思楠看不出女子地任何異常。

佇足門外,靜靜的望過去,聽到女人悠悠地聲音傳過來。

天上星,亮晶晶,不如楠兒地亮眼睛……

天上月,明又亮,不如孃親的一顆心……

親愛的親愛的楠兒,長大了長大了……

親愛的親愛的楠兒,你可曾聽到孃親的呼喚……

思楠聽到楠兒兩字的時候,秀眸已蘊含淚水,見到婦人憔悴的面容,緩緩而又堅定的走過去,那一刻地她不知爲何突然想到了蕭大鵬的鞋子理論。

一雙鞋換了鞋底換了鞋幫,當然不是原來地鞋子。

可她的母親就算糊塗了、神智不清了,還是她地母親。無論天涯海角,無論幾經磨難,她還要認這個母親!

去,思楠凝望着容妃的雙眸,發現她眉梢、眼角和自容妃並沒有留意到思楠地到來,仍在喃喃唱着小曲。

思楠已看清搖籃中只有小兒的枕頭,更是心酸。她推開門,寒風吹進,容妃霍然驚醒,慌忙站起來望着搖籃道:“楠兒,天冷了,有娘在,不要怕。”她像模像樣的拿起小被要蓋在枕頭上面,突然驚叫道:“楠兒,你冷不冷?你的肚兜呢?”她捧起枕頭,就像捧着嬰兒,旁人若是不知情,早就毛骨悚然,思楠卻在她身後鎮定道:“娘,我就是思楠!”

話音落地,容妃僵立當場,雙手抱着枕頭,劇烈的顫抖。

思楠性格耿直,見到母親,心情激盪,根本沒想到多餘的事情。這是她孃親,她是孃親的楠兒,這些足夠。她聲音低柔,誠懇,滿是情意,她只希望能用自己的真情,換回母親的記憶。

容妃終於迴轉身來,望着思楠,雙眸呆滯。

思楠心中一顫,容妃突然連連倒退,緊緊的握着枕頭,連連倒退,叫道:“你是誰?你不要害我的楠兒,你們害死了桐兒,求求你們,饒過楠兒吧!”她叫聲淒厲,瘋態盡顯,思楠心中一酸,暗想原來同胞姐姐可能叫做思桐。孃親說的不錯,害死姐姐的正是自己,可是……

思楠沒想到孃親根本不認自己,才待再說,容妃已尖利的叫起救命來。一陣疾風掠過,思楠手腕已被扣住,才待震開,就被蕭大鵬帶出了房間。

蕭大鵬的動作簡直比風還要快,出了房間後順手帶上房門。容妃見房間沒人,奇蹟般地平靜下來,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對着枕頭道:“楠兒,壞人被娘打跑了,你莫要害怕。”

思楠聽到,心如刀絞,等遠離木屋後,咬牙道:“爲什麼?”

蕭大鵬道:“據我猜想,容妃離開江南後,又和你失散,再加上思桐不歸,念女心切,這纔會神智不清。思楠,你莫要着急,慢慢來。”

思楠霍然擡頭,“李八百爲何要害我家?害得我家破人亡,姐妹分離?”

蕭大鵬道:“所有的原因,不過是江山二字。他想擒你姐妹,要挾你爹孃跟從。”

思楠手按劍柄道:“李八百在哪裡?”

蕭大鵬道:“崑崙擒住他,逼他走天梯,半途掉下去,已粉身碎骨。”

思楠咬牙道:“他爲何不等我!”

蕭大鵬明白她的心思,苦笑道:“思楠,恩怨已過,李八百已死,你是個聰明人,當知道眼下第一要做什麼。”

思楠已明白蕭大鵬的意思,鬆開劍柄,回頭向木屋望去,淚眼婆娑,喃喃道:“你放心,我知道如何去做!”

她這句話,不知是對蕭大鵬還是對孃親所言,可堅毅之色溢於言表。她多經磨難,絕非是個輕易放棄的人。

風又起,‘咋啦’一聲響,樹上積雪落下來,帶來透骨地寒。冬天到了,可對思楠而言,春天不應該太遠!

李淵人在關中,一夜之間,頭髮已白了很多。這個冬天對他而言,實在有些冷。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在河北的兵將敗的這麼快,敗的這麼慘。而剩下的日子,看起來更加地難熬。

他三路出兵,本想搶秋糧,取河北,兩路夾擊,匯合突厥兵給蕭布衣沉重的打擊。沒想到計劃總不如變化快,受到沉重打擊地是他,而非蕭布衣。

李建成、李神通均是處於僵持階段,和西樑軍互有勝負,被他寄託最大希望的河北,卻在沱水一戰,損失半數的兵力。

要知道在河北的李唐軍,可說是李唐的精英,李淵本來希望聯手突厥抗住蕭布衣,沒想到永安王李孝基全軍覆沒,李孝基本人也喪身河北戰場,這可說是李唐宗親眼下喪命的最高將領。李道宗被西樑軍破白溝,兵出孔子嶺,不敢應戰,倉惶北返。秦叔寶率大軍乘勝追擊,不但取得趙郡,甚至隨手收了恆山、博陵兩郡。

西樑軍氣勢如虹,高雞泊的舒展威本來一直堅守,見秦叔寶大軍打的酣暢淋漓,趁勢配合北上,取高雞泊北部的信都、平原兩郡。蕭布衣卻一紙詔書,向東過平原郡地鹿角關,又將渤海的河北盜匪招安。

至此,西樑軍兵鋒向東,再到海邊,厚重的向北推進,逐一的收復李唐軍才下的地盤。

西樑軍連戰連捷,一舉扳回頹勢,李唐軍除了幽州各郡外,只餘河間一郡。管出塵求功心切,逼近河間,卻被李世民擊敗斬殺。蕭布衣不以爲意,下令大軍兵逼河間。

河北軍早就分崩離析,劉黑下落不明,羅士信聽聞喪身大水,曹旦、竇氏慌忙投奔李世民,獻上傳國玉璽,不想是假,李世民勃然大怒,徑直將二人斬於帳下。竇紅線舉殘衆歸東都,蕭布衣既往不咎,將他們暫時安置到.海。

秦叔寶、程咬金、舒展威三將分由博陵、信都、平原三處出兵逼近河間,蕭布衣坐鎮中軍,擺出架勢要和李世民決一死戰!

李道宗已退兵上谷,兵駐易水,李世民孤軍對抗,又逢初冬,不敢正其鋒,只能戰略性的撤退。

李世民撤出河間,兵駐郡巨馬河,以郡的固安爲根基,李道宗兵駐易水,以上谷爲背,二人從西向東,以易水、巨馬河爲地勢,佈下了抵抗蕭布衣進取幽州的防線,深溝高壘,暫時避而不戰。

形勢並不樂觀,李淵憂心如焚。望着眼前的李孝恭,李淵神色複雜。

李孝恭更顯消瘦,竟然還活着,默默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二人沉默而對,這場談話,亦是二人之間絕對隱秘地一場談話,李淵終於打破了沉寂,開口問道:“孝恭,以往的事情,都可以算了。我現在只想知道,玄霸現在究竟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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