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零節 飛將軍

三四零節 飛將軍

竇紅線比當初離別的時候清減了些,見到羅士信皺眉,露出一絲笑容,“我……來看看你。”

“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人了。”羅士信道。

竇紅線沒有離開,卻是走近了幾步,“士信,你瘦了很多。”

“我胖瘦不用旁人關心。”羅士信還是表情冰冷,卻已經垂下頭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當然明白竇紅線的心意,可他不能接受竇紅線的關心,他只怕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雖然都說什麼紅顏禍水,羅士信從來不這麼認爲,相反,他倒認爲自己是禍土,走到哪裡都要帶來災禍。既然如此,他更是不能靠近竇紅線。

竇紅線見到他垂頭下來,心中惴惴,心中酸楚加上委屈,眼前朦朧,一時間燭影搖紅,兒時的一幕幕閃到了眼前。

那時候的羅士信不是什麼將軍,可已經帥氣的有如將軍;那時候天下並沒有亂,甚至可以說是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那時候她家還算小戶之家,頗有餘糧,那時候她父親不是巨盜,還是個里正,深得鄉中之人的尊敬……

他們的結識,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可卻極爲短暫。

“你是誰?”小女孩結着羊角辮,羊角辮上扎着紅紅的蝴蝶結,臉蛋紅彤彤的有如蘋果般可愛,望着突如其來的玩伴,頗爲好奇。

“你又是誰?”男孩嘴一扁,說不出的孤傲。

“我叫竇……紅線,我爹是這裡的里正。”從幼時起,姑娘的心中對他就有着好感和縱容。

“我叫羅士信。我不要什麼家世,我師尊說,我以後要是個將軍。”

“吹牛……不害羞……”小女孩颳着通紅的臉蛋,望着那意氣風發地玩伴,心中驀然在想,他說不準真的會是個將軍……

自此後,女孩的心中就留有了那個男孩的影子,她對男孩一無所知,那時候的她從未想到過太多。可歡娛短暫。沒有多久。男孩走了。帶走了女孩的一顆心。

女孩找爹爹哭訴,問男孩去了哪裡,爹爹卻只是摸着她的頭,輕嘆道:“他和你……不是一類人。”

女孩不懂,爲什麼她和男孩不是一類人,可卻真切的明白,他已經離自己而去,很可能一去不復返。

那一年,他們彼此懵懂,她被他的傲氣吸引!

日子一天天過去。女孩慢慢地長大,可兒時那個少將軍地影子卻是揮之不去。每天望見黃昏日落,朝霞滿天,她都是悵然若失。日頭升起落下,亙古不變,世道卻是慢慢亂了起來,將軍總是不見。可是盜匪卻是俯拾皆是!

父親頗有俠氣,受鄉里愛戴,組織起鄉民抗匪,自然遭到匪盜地忌恨。那一日,盜匪圍攻家裡,父親顧此失彼,她雖是習武。可畢竟還小。被幾個盜匪抓了去,欲哭無淚。這時候一個飛將軍從天而降。幾槍刺死了盜匪,微微一笑,映紅了晚霞。

她感激的話還來不及說出,他卻已經遠走,她只能望着他的背景問,你去哪裡?

去從軍,做將軍。他迎着晚霞離去,再沒有回頭。

那一年,他們彼此相知,她被他的豪氣感動!

竇紅線望着紅燭映照下的那張臉,彷彿凝望着晚霞落盡處的那個背影。他們聚少離多,相見的日子甚至用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可人生往往如此奇妙,很多愛情不在日積月累中沉澱,卻往往如剎那煙花。

認定了這是她的真命天子,知道了他的叱詫風雲,偶爾不經意地擦肩而過,他只是一笑,她凝眸深望,總要回味良久。

可她終於發現父親說的很對,他們的確不是一路人,父親由里正到隊正,由官兵到盜匪不過年餘的功夫,可他已經變成了威名赫赫的羅士信,以剿匪爲己任。而她和父親終究是盜匪,終日尋思的都是對抗官兵。

每次想及這點的時候,她都是暗自心痛,黯然傷神。時光變幻,他們也終於到了最終對決地時候,應該也是說兩股勢力最終對決的時候。父親和瓦崗聯手,要先翦除大隋的張須陀。殺張須陀已是中原盜匪的共同目標,張須陀不除,他們永無出頭之日。爲顯和瓦崗聯合的誠意,父親出動了手下的兩員大將來協助李密行事,她也跟隨蘇定方和劉黑闥二人前來瓦崗,因爲她放心不下心中的牽掛。她終於忍不住混入了大營,請他離開張須陀,因爲她知道,這次計劃端是周詳,張須陀必須要死,可她只怕他有一絲意外,他還應該好好地活下去。

她並沒有想讓他背叛張將軍,她只想讓他暫時地離開。

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計劃行事,張須陀死,他們地計劃大功告成。她只以爲從此以後,他們能在一起,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們只有離的更遠!

見到他勢若瘋虎的搶了張須陀的屍體出去,她就知道自己做了件終身後悔的錯事,她不應該勸他離開。悄然的跟在他的身後,見到他將張將軍的屍體埋在黃河對岸的山中,她不解其意,可她要去草原爲爹爹買馬,從草原迴轉見到他的那一刻,她芳心寸碎,從那一刻她才明白,他在她的心目中,分量如此之重。

那一刻,她寧可承擔所有的責任,只求他莫要傷心,可以停留,可他揮一揮衣袖離去,再不回頭!

她很多事情不明白,只覺得要非她的勸阻,他絕對不會落到如此的田地!千錯萬錯,她願意承擔一切的錯,所以當她得知他投靠了杜伏威,她毅然南下。羅士信或許已非當年的羅士信。但竇紅線永遠是那個扎着羊角辮的竇紅線!

見到紅燭高燃,紅淚斑斑,竇紅線心中亦是流淚,只是嘴角還是掛着笑。

不知過了許久,紅淚終於燃盡,波地一聲響後,帳篷內暗了下來。可燭光照不到的地方,有時候反倒看的更清楚。竇紅線不聞羅士信言語,終於輕聲問。“士信。你還好嗎?”

羅士信緩緩擡頭。望着那黑暗中閃亮的雙眸,“我過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好!”

竇紅線心中一陣刺痛,輕聲道:“我們那過的卻不算太好,我爹率人擊敗了薛世雄後,本來聲望大振,勢力一時無二。可涿郡的羅藝說要爲薛世雄報仇,盤算前來攻打我們,王薄也不服我爹,總是在背後搞鬼,可最要緊的是出來了個楊善會。此人驍勇善戰,死死的鉗住我爹向西推進地路線。我們三方爲敵,苦不堪言,我們……需要你。”

說出這話地時候,竇紅線卻沒有說及一點,她不是想替爹爹拉攏羅士信,她只是擔心羅士信。或許有人知道自己被需要地時候,總不會自暴自棄。看着羅士信的頹唐,想起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小男孩,她心中陣陣的抽搐。

“這與我何干?”羅士信冷冷的回了句。

竇紅線繼續道:“杜伏威這人其實心胸不算寬廣,我聽說他和輔公是貧賤之交,一起打下了天下後卻對輔公頗爲猜忌,他讓幾個義子掌管大權。卻是架空了輔公的兵權。我只怕你跟着他。總有一日會和輔公一樣的下場。”

“這與你無關!”羅士信不動聲色。

竇紅線露出苦澀的笑,“士信。你不是想當將軍,可大隋顯然不行了。我對爹說起你的事情,他對你也很是器重……”

“我要休息了,請你不要打擾我。”羅士信緩緩的躺下來,伸直了雙腿。

竇紅線強笑道:“好。”

她緩緩起身,走到簾帳處,突然回頭道:“你……自己保重。”

掀開簾帳走出去,竇紅線感受到秋風地森冷,卻沒有感覺到身後一道目光,黑暗中滿是明亮。

羅士信治軍嚴格,人亦孤僻,休息之地亦是偏僻。竇紅線離開他的營帳沒有花費多少的氣力。望着無邊的黑暗,竇紅線心中茫然,不知道應該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迴轉河北。

留在這裡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希望,可要是離開,心中卻是不捨。

才走了不遠,黑暗中腳步聲急促,十數人已經持槍拿刀的圍住了竇紅線!

竇紅線暗自驚凜,手扶劍柄,見到爲首一人年紀不大,態度沉凝。認得這就是杜伏威的義子闞棱,竇紅線不由皺眉。

闞棱一揮手,衆人已經將竇紅線包圍了起來,竇紅線吸了口氣,輕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纔對。”闞棱冷冷問道:“你可是竇紅線?”

竇紅線見到他認出自己,多少有些詫異,卻並不否認,“不錯,不知道闞棱將軍有何指教?”

闞棱沉聲道:“竇紅線,你私入我軍營帳不知是何居心?可是別人派出來的探子?”

竇紅線這才發現自己處於尷尬之地,耐着性子解釋道:“闞棱將軍,我來這裡絕無惡意。”

“有沒有惡意,請回去和杜大總管解釋吧。”闞棱一揮手,衆人上前。

竇紅線拔劍一揮,暗夜中泛起微弱地光亮,衆人止步。闞棱冷笑道:“竇紅線,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我是請你,可若是真的動手,刀槍無眼!”

竇紅線皺眉道:“我只怕你是想要用我要挾家父吧!”

闞棱臉上微紅,沒想到竇紅線聰明如斯,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他的心思。他認出竇紅線的時候,心中竊喜。竇紅線知道父親實力偏弱,一直奔走爲父親尋找盟友,杜伏威、盧明月、瓦崗、草原都有她奔走的足跡,是以倒有不少盜匪頭目識得她。闞棱心道要是扣住竇紅線,以後倒有和竇建德談判的本錢,再說竇紅線是從羅士信的帳篷中走出來。這就讓他暗自懷疑羅士信是否暗自和竇建德交好,如果這樣地話,他更是要把竇紅線留下來。

“竇紅線,無論如何,你不經允許私自闖營就是不對,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束手就擒,我們不會傷害你。若是不然……”闞棱走上前一步。

竇紅線冷笑道:“你義父都不會對我如此無禮,你算老幾?!”

“大膽。”有匪討好闞棱。已經上前怒喝。長槍戳出。倏然刺向竇紅線地大腿。竇紅線眼中寒光閃現。不退反進,一劍削過去。噹啷聲響,長槍已經掉在地上。盜匪慘叫一聲,連連揮手,他五指被削斷,痛地差點暈過去。

闞棱冷笑一聲,“竇姑娘好本事。”他腳尖一踢,落地地長槍飛起。闞棱抓住長槍刺過去,招式和方纔的盜匪如出一轍。只是他出槍卻是極快,力道和方纔盜匪出槍不可同日而語。他畢竟是杜伏威手下的高手。遠非尋常盜匪能比。

竇紅線這次卻不敢冒險,飛身後退,闞棱腳下如風,抽槍再刺,徑直取向竇紅線的胸口。竇紅線又驚又羞,長劍格擋,噹的一聲響。寶劍差點飛出去。槍勢不減,凜凜生風,竇紅線大駭,扭腰急閃。長槍刺空,闞棱卻是手腕翻轉,長槍橫掃了出去。竇紅線一個倒仰,槍桿擦面而過。刮的臉皮生痛。

雖然躲過長槍。可竇紅線已經知道這個闞棱非同凡響,借後仰之際倒翻了出去。闞棱冷笑一聲,持槍再刺,眼看竇紅線必定中槍。

噹啷一聲大響,一物已經磕中了槍尖,火光四射。闞棱大驚,才發現槍頭已斷,羅士信不知何時出現,一鐵棍就砸斷了他的長槍。羅士信長槍本分三截,可伸可縮,平日步下不過使用一截鐵棍。砸斷闞棱的長槍後,也不吭聲,反點闞棱地胸

他這招和闞棱方纔地攻擊如出一轍,端是以子之矛,攻至之盾!

二人相爭,卻都是杜大總管手下地大將,衆盜匪爲難,不能上前。

闞棱卻不驚惶,拋了斷槍,雙手迅即的背後一插,再出手的時候,手上已經套了精光閃閃的鐵爪。一雙鐵爪打造的極爲巧妙,張縮有如人手般。他只是一出手,一隻手已經扣住了羅士信的長槍。

闞棱等人都是盜匪中極爲彪悍之輩,不然不會被杜伏威選中,兵法或許不如,但本事可是出類拔萃。扣住羅士信的長槍後,另外一隻手纔要反擊,沒有想到手上傳來一股大力,沛然不能抵抗。在羅士信恢弘的臂力之下,他的精巧招式竟然全不管用!羅士信長槍破爪而出,重重的擊在他地胸口。

只聽到喀嚓聲響,闞棱胸口塌下去一塊,好像胸骨已被擊碎,闞棱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的時候,鮮血狂噴!

羅士信擊傷闞棱後,這才冷笑道:“闞棱,這裡還是我最大!”

闞棱臉色鉅變,不敢逞強,只怕羅士信起了殺機,哀聲道:“羅將軍饒命!”

羅士信收槍,吩咐盜匪道:“把闞棱送回營寨休息。”

衆盜匪面面相覷,卻是不能不從。闞棱眼中閃過恨意,卻再也不敢嘴硬。等到衆人散盡,羅士信這才扭頭望向竇紅線。

竇紅線自從羅士信出來那一刻,一顆心差點停止了跳動,心中那一刻只是在想,他還是在意自己,不然爲何這時出現?想起當初自己落入盜匪之手,他飛將軍一樣的從天而降,一隔多年,今日往昔如出一轍,時光彷彿倒退回了從前。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甜蜜,夾雜了幾分心酸,竇紅線顫聲道:“士信,是我害了你……”

羅士信點頭,“不錯,是你害了我。”

竇紅線反倒愣住,羅士信冷笑道:“我發現每次你的出現,都會給我帶來了莫名的災禍!上一次因爲你的出現,我自此再沒有一日安生。這次又因爲你的出現,杜大總管肯定對我不滿。”竇紅線臉色慘白,緊咬紅脣,“我……”

“你不要總口口聲聲爲我好!”羅士信冷冷道:“若你真地爲我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什麼事?”竇紅線顫聲問道。

“爲我好就離開我!”羅士信眼中滿是譏誚。“你若是不離開我,我不知道你還要爲我帶來多少災難!”

竇紅線那一刻,臉無血色。不知過了多久,這才點頭道:“好,我知道如何去做。”她強忍着心痛說完這句話後,轉身離去,可才走了幾步,終於停下了腳步,並不回頭。

“無論如何。你傷了闞棱。要提防他們的報復……”

再不回頭地離去。竇紅線消失在黑暗之中,羅士信的譏誚變的木然,只是望着竇紅線遠去的背影,輕嘆聲,“對不起……”

他揹負長槍,卻是向相反地方向走去,只是卻非迴轉休息地地方,而是選了一條截然相反的路……

皇甫無逸人在大牢中,孤零零地望着昏暗的油燈。

他地路看起來已經到了盡頭,他現在剩下地就是等死。可很奇怪,他這麼大地罪名,到現在竟然還沒有死。

自從他被押在大牢後,大理寺和刑部都有人來審,可翻來覆去問的都是那幾句話,同謀的有誰,刺客是誰?爲什麼想要造反。難道不知道這是砍頭的罪名?

他們問的都是廢話,他回答的也都是廢話。伊始入獄的時候,他其實就是心知肚明。蕭布衣爲他求情,看似仁義,但是居心險惡,不詢問出刺客是誰,蕭布衣多半坐臥不安。睡不安穩。留着他的性命。不過是蕭布衣想知道更多的事情而已。他皇甫無逸走過的橋比蕭布衣走過地路還多,如何看不出這門道。

每次想到這裡的時候。皇甫無逸都是苦澀的笑,當初拔刀的勇氣隨着時間流逝慢慢的消失,到了現在,他對死已經有了一種深切的畏懼。

他不想死!

他現在還有活命的條件,想到這裡,他突然站起來抓住了鐵欄,大聲道:“給我飯吃。”

一碗冰冷地白米飯塞了進來,上來添了幾片青綠的蔬菜,以前這種飯都不配喂他家的狗,可現在皇甫無逸一把搶過,大口大口的吃。

等到狼吞虎嚥吃完飯後,皇甫無逸望着昏黃的油燈,突然冒出個問題,如果知道要反的會是這個結果的話,他還會不會反?想到這個問題地時候,思緒不知道爲什麼不可遏制,諸多念頭紛沓而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甫無逸眼前有些迷糊,只覺得昏黃地油燈變的有些發綠,大牢中靜寂無聲,坐在遠處地兩個看守好像也是睡着的樣子。心中驀地涌起了恐懼,皇甫無逸退到牆角,縮成一團,有些迷惑的望着牆壁上的那盞油燈,只見到油燈忽明忽暗,顏色竟然也是變幻不定。

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皇甫無逸揉揉眼睛,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響,然後再看燈的時候,發現竟然是紅色,紅的如血!

皇甫無逸大爲恐懼,這時候牢門處突然噹啷聲響,一人閃身進來,身着黑衣!

兩個獄卒霍然驚醒,低喝道:“你是誰?”

可話音才落,那人兩掌切出,正中獄卒的脖頸,獄卒哼了聲,軟軟的倒地。皇甫無逸興起興奮之意,竟然有人來救他,可那是誰?怎麼那人好像身上也籠罩了一層紅色?

那人從獄卒身上取了鑰匙,緩步走來,啞着聲音,“皇甫無逸,我來救你!”

皇甫無逸眼前一亮,失聲道:“符平居,是你?”

來救皇甫無逸的竟然是符平居,他還是那張冷漠的臉,拿出鑰匙打開牢門,沉聲道:“跟我走。”

皇甫無逸才要舉步,突然止步,冷笑道:“我爲什麼要跟你走?”

符平居反倒愣住,“我是來救你!”

“我知道你是來救我,可你何必救我?”皇甫無逸只覺得頭腦混亂,情緒竟然難以抑制,早忘記了要逃命,更忘記了這是牢房。只覺得心中有着說不出的煩躁,竟然放聲大笑起來,“我不需要你來救,你這個卑鄙無恥,陰險歹毒的畜生,你害的我還不夠?”

符平居冷冷的望着皇甫無逸,“你自己要反,與我何干?”

“你這個雜種!”皇甫無逸竟然一把抓住了符平居的衣領,“若非你信誓旦旦說天書記載,說我定能起事成功,我怎麼會反?”

“那假越王總不是我爲你準備的吧。”符平居也不掙扎,沉聲道。

皇甫無逸嘶聲道:“我現在早就想的明白,你們故意讓假越王在我身邊出現,早就蓄謀已久。”

“我們?”符平居皺眉道:“你對我們瞭解多少?你知道……”

“我只知道你們是騙子,無惡不作的騙子!”皇甫無逸嗄聲道:“你們騙了我,你騙了我!你說你一定能殺了蕭布衣,你說蕭布衣一定會在祭天的時候死,你是放屁!你的天書呢,再拿出來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他貌似瘋狂,用力的搖晃着符平居,符平居皺眉,“天書……天書……”他像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皇甫無逸卻是放聲大笑起來,“符平居,天書記載你什麼時候死了沒有?”他話音才落,已經一把扼住了符平居的脖子,用力的掐着,“你蠱惑我造反,害的我一無所有,今日我就殺了你!”他瘋狂之下,忘記了全然不是符平居的對手,只想掐死眼前這人,符平居極力掙扎,竟然無法擺脫。

皇甫無逸瘋狂之下,力大無窮,竟然把符平居的舌頭都要掐了出來,陡然間腦後捱了重重一擊,雙眼泛白,軟軟的倒了下去。

符平居這才摸着脖子,喘了口粗氣,皇甫無逸倒下,身後現出一人,赫然就是蕭布衣。符平居並沒有出手,只是苦笑望着蕭布衣道:“蕭老大,他好像也不知道符平居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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