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節 誅殺

一一三節 誅殺

培說出天下爲重的時候,只是凝望蕭布衣,不發一言一片,只能聽到二人的心跳和呼吸,

蕭布衣聽到貝培轉達裴茗翠所說,心中卻是震撼莫名,他一直都以爲裴茗翠粗中有細,考慮的不過是裴閥的利益,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裴茗翠心懷大志,用心良苦,以一女兒之身不讓鬚眉,那是讓他蕭布衣都是欽佩的事情。

“蕭布衣,你現在還在想着淡泊明志?我只能對你說,你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點不假,你既然進入了江湖,想要退出並非容易的事情。”貝培見蕭布衣良久不語,神色有些不滿,卻是強自抑制。

“裴小姐有這個爲天下蒼生着想的心思,我是自愧不如。”蕭布衣終於說話,“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蕭布衣只能答應裴小姐盡力而爲。至於聖上能否聽我的勸導,讓更多的人免卻受苦,那就非我能答應的事情。”

他如此說話已經大違本意,只是有感裴茗翠的苦心,倒是想見見貝培說的志向高遠,剛愎自用的隋煬帝。他知道憑藉自己之力,不可能挽救已經危機四起的大隋王朝,更不想去輔佐楊廣做無用之功,可若是如裴茗翠所言,憑藉他蕭布衣之力,做些力所能及的勸導,讓蒼生少受點悲苦,他也算是不白來這裡一場。想到這裡,蕭布衣多少有些心動。

貝培聽到蕭布衣應承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喜意,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就住在隔壁,蕭兄有什麼事情,大可找我。”

“我現在就有事情,你們消息靈通。可知聖上什麼時候會到?”蕭布衣無奈地問。

貝培沉吟下,“聖上烹殺了斛斯政後,前幾日循舊曆在西京齋宮齋戒後,在西京南郊舉行祭祀。本來祭祀後就準備迴轉東都,無奈太史令質勸說聖上,說什麼連年征伐遼東,民不聊生,建議聖上安撫關內。讓百姓盡力農桑,三五年後再建議聖上出遊巡視。”

蕭布衣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我要在這裡等上個三五年?”

貝培搖頭道:“那倒不是,聖上不喜西京,在那裡呆的時間向來不長,再說他向來很少有呆在哪裡很久的時候。聖上心情不佳,太史令質說的建議雖好,可說及到高麗,卻是不討聖上喜歡,見到聖上執意要到東都。質託病不行。聖上一怒之下,把質投到監牢,我看他年事已高,生還的機會少了。”

蕭布衣聽到貝培說的隱有深意,知道伴君如伴虎地危險,也明白貝培點醒自己。以後真有機會和楊廣說話,那可要小心些。

“目前聖上已經從西京起駕,不過從西京到東都八百多裡的官道上有行宮十四,他最近任性偏執,心性不好,說不定在哪裡就會逗留時日,我們也不知道他具體到東都的日子。”貝培緩緩道:“不過蕭兄既然答應入宮盡力而爲,聖上一到東都。我們必定會第一時間通知,這個你倒不用焦慮。”

蕭布衣點頭,心想急也急不來,楊廣人雖未見。可是隨心所欲可見一斑,質的建議也是好的,可提的顯然不是時候,大隋人才是有,但是領導不行,枉有裴茗翠看重自己,苦心一片,自己也只能是儘儘人事而已。

“對了,你去找了員外郎?”貝培突然問。見到蕭布衣微愕,貝培解釋道:“我也找他有事,路過尋善坊的時候正好見到你,不過你當時好像有心事,沒有見到我而已。”

蕭布衣見到他解釋,倒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貝培對人向來冷淡,當初她就算性命攸關,也絕不解釋理由,這次主動向自己說及事情地來由,那就是解釋她並沒有跟蹤他,撇清嫌疑。

“我的確去找了他,不過起由卻是因爲一匹馬兒。”蕭布衣笑道。

“是因爲月光嗎?”貝培笑問,“我還奇怪怎麼你迴轉的時候,不見了月光。月光神俊非常,草原人看作是龍馬,原來是讓你送給了虯髯客,你可真捨得。”

蕭布衣心中一凜,“你也知道虯髯客嗎?”

貝培微笑道:“我怎會不知,東都西京我都去的多了,武功智謀或許不及你了,可要說經驗掌故,還比你強上一些吧?不然裴小姐怎麼會讓我來到東都,當初我在草原見到那個大漢的時候,就有些奇怪和懷疑,可是畢竟不敢肯定是他。不過我到了員外郎那裡看到月光,就可以確信那人就是虯髯客,試問若非虯髯客,又有誰能把你擲出如此之遠,又把馬兒送給李靖?只是他也幫你,倒是讓人詫異的事情。”

蕭布衣微微臉熱,“原來當初在草原,你也看到是他援手?”

“他援手是一回事,你生擒莫古德可是你的本事。”貝培好像聽到蕭布衣允諾後,對他的態度好上很多,口氣也不再硬邦邦的,“虯髯客李靖紅拂女的事情當初轟動西京,不過好像是李靖錯手傷人,卻被虯髯客把罪名攬下,李靖因此在官場起起伏伏,終不得志。虯髯客卻是亡命天涯,再沒有明面出現。我想他來到東都,就算把馬兒送給李靖,多半也不會以真面目示人。”

蕭布衣不想還有這種事情,“那你找員外郎做什麼?”

貝培微微沉吟片刻就爽快道:“那十個殺人地箱子就是李靖研製出來的,我來到這裡就是想看看他最近做出了什麼新鮮的玩意。”

蕭布衣愣住,想起那十個殺人的箱子,不寒而慄,李靖大材小用,不爲隋室重用,倒是可惜。

貝培已經起身告辭道:“我就住在隔壁,你若有事。大可找我,我就不耽誤蕭兄行事。”

他起身到了門前,蕭布衣也跟隨相送,突然門外嘈雜一片,店夥計只是叫,“客官慢行。貝客官真地不在房中,我……”

貝培有了詫異,暗想自己行蹤極爲隱秘,來到這裡只有蕭布衣和高士清知道,又有誰會找到這裡?蕭布衣推門出來,一人遠遠見到,大聲笑道:“他不在房中,這人又是哪個?”

那人一陣風樣的來到蕭布衣面前。含笑望着蕭布衣道:“貝兄,你可讓我好找,這個夥計只說你不在,好在我沒信他說地話,不然多半失之交臂。”

那人眉目如畫,書生打扮,正是和蕭布衣分手不久的袁熙。他身後還跟着一人,提着一個大包袱,愁眉苦臉,就是那個丫環打扮成的書童。也就是袁熙口中說私奔的士族千金小姐。

夥計見到袁熙拉住蕭布衣地手一個勁的叫貝兄,驚詫的不明所以。貝培以爲他是來找自己,見到他

才知道自己表錯了情,只是他爲什麼叫蕭布衣爲貝兄人打破腦袋也想不到地事情。

蕭布衣除了感慨造化弄人外,再沒有其他的念頭。他聽到袁熙說痛恨蕭布衣的時候。已經第一時間想到這人就是袁巧兮,說不準自己南下東都的時候,袁嵐也是已經見到了這個蘿莉。而蘿莉自然不滿父親亂點鴛鴦,憤然離家出走,一個蘿莉帶一個丫頭也叫私奔那就是咄咄怪事。不過這個蘿莉看起來並不蘿莉,以蕭布衣地眼光來看,此人年紀應該在及左近,可古代女人發育的早。他倒也不敢肯定。籮莉私奔到東都,離家出走,女扮男裝,當然痛恨蕭布衣。所以蕭布衣下意識的說自己叫做貝培,只想早早的見到袁嵐後,說明一切,還是讓這個袁巧兮另擇夫婿的好。

他在和袁熙話別後,倒是說自己就在玉雞坊的高升客棧,可是想自己報名貝培,袁熙就算來找,肯定也是無功而返。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貝培也在這裡住下,店夥計查得有人叫做貝培,袁熙找了進來,這下巧的難以想象,是躲都躲不開。

見到袁熙身後丫環的一個大包袱,蕭布衣只是皺眉,轉瞬換上笑容,“兄臺拖家帶口到此,莫非想要在這裡住下不成?”

只想聽到袁熙否認的聲音,沒有想到袁熙喜笑顏開,“貝兄說地正合我意。”見到蕭布衣一張苦瓜臉,袁熙問道:“貝兄難道是歡喜的過頭了嗎?”

蕭布衣咳嗽一聲,“正是如此。”

袁熙目光一轉,落在貝培的身上,“貝兄,這位兄臺可是你的朋友?”

蕭布衣暗道,這位倒是貨真價實的貝培,不過其實也是假貨,“他的確是我地朋友。”

“那不知道這位仁兄高姓大名?”貝培雖然又恢復到冷漠的神色,對袁熙視而不見。袁熙卻是愛屋及烏,不減熱情。

“我叫貝培。”貝培冷冷道,他目光如矩,如何不一眼看出眼前這位是個女人,而且對蕭布衣看起來大有好感。

袁熙愣住,“你叫貝培,那貝兄你?”

蕭布衣一個腦袋兩個大,“我叫貝沛,這位叫做貝培。沛是那個,那個……”

“可是天油燃作雲,沛然下雨的沛?”袁熙搶先問道。

蕭布衣暴汗,不知道他引自哪裡,“袁兄博學多才,我當初沒有說清楚,倒讓袁兄誤會。”

“那倒是我的大意,貝沛,貝培?”袁熙喃喃自語,“你們是兄弟?”

他雖然想相信蕭布衣和貝培是兄弟,可見到落差太大,一時間不敢相信。

蕭布衣哈哈大笑,掩飾尷尬,順便拉起了貝培的手臂,“不知道爲什麼每人見到都是如此的說法,其實我們只是名字相若而已。”見到夥計幾乎要暈過去的表情,蕭布衣只想替他暈過去,也免了這麼多囉,“要說我和貝培兄當初相識,可也是因爲名字相若的緣故,這也是無巧不成書了。”

他說謊話不打草稿,貝培只是冷着臉,並不替他圓謊,不過也沒有揭穿他地謊言。

“真的巧,真的巧,我們三個看起來真的有緣。”袁熙也跟着大笑起來。也想去拉蕭布衣地手臂,卻被他退步讓開。

“無巧不成書?”貝培喃喃唸了一句,甩開蕭布衣的手臂,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

蕭布衣望着貝培的背影,還是笑容不減,“袁兄不知道要住在哪裡。只怕沒有空房了。”

夥計應了一句,“客官,客棧的空房可還很多,你客房旁就是空的呢。”

袁熙大喜,塞給夥計一串錢道:“那就這個客房吧。”

蕭布衣最後一點希望宣告破產,喃喃自語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袁熙雖然忙碌,卻還聽地清楚,慌忙把丫環叫過來,“把筆墨拿過來。”

丫環一愣,“公子,做什麼?”

“把貝兄說的精彩記下來呀,傻書童。”袁熙很是不滿,念着加強記憶,“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貝兄,你想求什麼?”

蕭布衣久久的望着袁熙,“我只想求這個客棧生意興隆,能把客人擠出去兩個纔好。”

“是呀,是呀。”袁熙連連點頭,喋喋不休。“這些閒人太是鼓譟,若是把他們都擠出去,就剩下我和貝兄的話,我每天聆聽貝兄的絕代妙句,豈不妙哉。”

蕭布衣差點暈倒,趁袁熙打量客房的時候,塞給夥計一串錢道:“以後我叫貝沛,萬萬不可對這位客官說出我的本名。”

夥計見到了錢。幾乎已經忘記的蕭布衣地本姓,連連點頭道:“客官,我知道,我知道。”

夜深人靜。蕭布衣打坐良久,只覺得體內變化越來越微妙,雖是閉眼,卻覺得感官的靈敏度數倍的提升。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體內氣血的流淌,庭院中樹葉無可挽留的下落,甚至聽覺擴展開去,他都能察覺到遠遠前堂掌櫃的哈欠,夥計的嘟囓,這一刻奇妙非常,難以形容。

他的體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只覺得事無不可爲的時候,旁邊房門輕輕一響,他知道那是袁熙地房間。一個人輕手輕腳的靠近蕭布衣的房門,蕭布衣只憑感覺和人影已經分辨出袁熙,不明白他來自己這裡做什麼,蕭布衣只是靜觀其變。

感覺到袁熙在門前只是稍作停留,已經向院牆走了過去,蕭布衣輕步走到窗前望過去,見到袁熙腳尖輕點,只是借旁邊的老樹,連點三下,身形高竄,已經上了高牆。

蕭布衣暗自敬佩,心道人家長的小巧,年紀也不大,沒有想到輕身功夫如此了得,準老丈人給介紹的蘿莉倒也不錯。

見到袁熙已經翻過牆頭,蕭布衣緩步推門出來,走到牆下,一時間來了興趣。這一段時間他勤練易筋經,卻一時沒有對手比試看看境界地高下,只覺得體內精力一天充盈過一天,可身子也像輕飄飄的少了分量,好像一個充了氣的皮囊,見到袁熙都是輕巧的越過高牆,忍不住想要試試自己比她差了多少。稍微退後了兩步,蕭布衣一個健步已經來到了牆下,纔想如袁熙一樣踩樹借力上牆,沒有想到他微微提氣之下,全力以赴,一步竄出的極遠,竟然差點撞到了牆上。

只感覺高牆迎面撞了過來,蕭布衣驚喜交集,顧不得踩樹,一腳踩到牆上化解來勢,只覺得一股大力從腳下衝起,人在借力之下已經高高的飄起,竟然凌空躍到了牆頭。

蕭布衣心

,伸掌一推牆頭,人已經輕飄飄的翻牆而過,無聲無外地巷子裡面。凝立只是片刻,蕭布衣心中一動,豪情勃發,只見到前方影子一閃,消失在小巷的盡頭,知道那是袁熙,提氣跟隨。

袁熙人長的小巧,看似文弱書生,奔跑起來卻是頗爲急勁,只是這刻的他早就換了一身黑衣勁裝,顯然早有準備。蕭布衣卻是大步飄飄,看似隨意,只是輕鬆地跟在他的後面,不知道他所欲何爲,難道這個白天的公子哥真的很窮,到了晚上也效仿盜賊的行徑?

袁熙對這裡的路線頗爲熟悉,渾然沒有發現身後的跟蹤,等再到了一面高牆的時候,這才停下了腳步,四下望了眼,伸手從背囊中掏出一個東西,只是一抖手,已經扒住牆頭。原來手中地竟然是個飛抓。

他腳步交錯,扯着飛抓飛速上了牆頭,縱身躍下,不見了蹤跡。蕭布衣閃身出來,卻是有些遲疑。

原來東都以坊爲單位,戒備很有些嚴格。每坊之間通常都有高牆圍欄隔斷。只留出口,有兵衛把手,白天出入要靠憑條,到了晚上,每坊之人定要回歸到坊內,如果沒有官府指定的許可,出坊的路上被兵衛發現,抓起來都會鞭笞。這種情形看似嚴格。卻是極大的維護了東都的穩定,蕭布衣白天見到李柱國的公子橫行,強搶民女地時候,其實已經有了晚上去解救女子的念頭,奈何實力不行,只是這高牆對他而言就是個極大的難題,沒成想他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易筋經的效果,這下腳步輕盈,越牆如履平地。卻是無意中才發現,膽氣陡豪,可是違禁之事還是讓他稍微猶豫。

不過猶豫只是片刻,蕭布衣已經發足急衝,到了高牆下,只是腳尖用力。陡然衝起,眼看離牆頭還有些距離,手臂急伸,搭住了牆頭,手腕用力,再次輕飄飄的翻過了牆頭。

這一下輕身功夫高下立判,袁熙雖然能翻過客棧的圍牆,對於玉雞坊的高牆必須要動用飛抓才行。蕭布衣卻是隻憑自身之力就可翻過,輕身功夫明顯比袁熙要高明很多。

蕭布衣也是明白這點,倒來了底氣,黑暗中見到一道暗影沿着大街一側前行。不時的遮遮掩掩,當下跟了過去,他目力極強,黑暗中也是分辨地絲毫不差。

天氣微寒,偶爾有兵士巡視,卻都是匆匆忙忙急走,東都城倒是內緊外鬆,坊內緊,坊外反倒鬆一些。

蕭布衣跟着袁熙一路向東北,過溝渠,穿街巷,繞過景行坊,直接到了時泰坊這才止步。蕭布衣見到他直撲時泰坊,恍然而解,原來袁熙也是白天隱忍,到晚上是爲了李柱國的公子而來!

他們所住的玉雞坊臨近洛水,多是旅客閒雜人等居住的場所,臨洛水聽起來很是詩意,蕭布衣卻知道住起來絕對不算好受。如今初冬還算好些,可等到了夏秋時節,洛水猛漲,受淹的就是沿洛水兩岸的居民,所以洛水旁除了一些高官大員的閒餘宅第外,多數都是貧苦的百姓,也就是彷彿所謂的貧民窟。李靖和紅拂女居住的尋善坊宅子是不小,可也是靠近洛水,算是貧民窟地一部分。而這個時泰坊,臨近一旁的時坊,北方的立行坊還有臨徳坊卻因爲北通西寧門,東近上春門,西有東城,早朝方便,再加上當初建都之時最早完善,所以朝廷大員倒有很多居住在這裡。

旁的坊市,兵士也就敷衍了事,這裡的名坊,卻是戒備更嚴格了一些。

只是外地雖然烽煙四起,東都倒還算太平,這裡雖然戒備嚴格些,卻也是流於形式,不然也不會讓袁熙輕易的闖到這裡。

這裡地門牆又比玉雞坊的高牆高上一些,袁熙腳步微停,飛抓出手,攀上高牆,越牆而入。

蕭布衣謹慎非常,這次卻沒有直接翻牆進入,只是見到一旁有顆大樹,枝幹已經探出牆來,幾步縱搭上牆,直接縱到了高樹上,留意查看四周的動靜。

這幾下兔起鶻落,輕若飛鳥,靈似猴猿,蕭布衣心中也是莫名的激動,哪裡想到過自己有一日也有這樣的身手?

四下多數暗黑,東南一處還是***高燃,人影憧憧,喧雜一片,不時的有喝彩聲傳來,蕭布衣很快發現袁熙的行蹤,見他到了那個宅第不遠,飛快的上了一顆高樹,向下張望,沒有了動靜。

蕭布衣知道那裡多半就是李柱國兒子住地地方,見到***的規模已是暗驚。那裡方圓極廣,大的難以想象,常人要是進了這裡多半早已迷路。當初他在馬邑見到了裴宅一處,已經覺得世間奢華莫過如此,可裴宅和這裡相比,無論氣勢規模,又是小了很多,倒有種小巫見大巫的感覺。

見到宅邸寬宏,蕭布衣也是無可奈何,暗道要是入了宅第找下去,只怕到了天亮也是找不到李柱國地兒子,更不要說是救那個被搶的民女,微微沉吟下,蕭布衣脫了外身的布衣,露出緊身的青衣。撕下布衣一條,系在臉上。他雖然沒有做過刺殺地行當,卻知道李閥權勢滔天,只要被人認得出來,他蕭布衣這三個字,這幾年就不用在東都出現了。

準備妥當後。蕭布衣下了樹,閃身又靠近宅邸一些,輕身上了袁熙身後的一株大樹上,見到袁熙也是不動,想必也是爲難如何去尋找李公子。

他又近了宅邸很多,居高臨下一望見的更清晰,陡然間又是一陣喝彩聲刺耳的傳過來,蕭布衣怒目圓睜。雙拳緊握,已經發現了李公子的行蹤。那一刻他怒不可遏,想躍下去掐死那個李公子!

他這個角度正好看到大宅前方寬廣的庭院,只見到庭院四周紗燈高挑,密密麻麻,把庭院照地亮如白晝。一個人坐着大椅上,搖來晃去連連叫好,正是白日見到的那個爲非作歹的李公子。

庭院四周站着不少下人家丁,也是跟着齊聲叫好。庭院的正中卻是立着一根碗口粗細的柱子,上面吊着一個女人。長髮下垂,一動不動,不知道死了沒有。她全身**,身上滿是鞭痕,旁邊一個大漢正手持長鞭,一鞭揮過去。搏得衆人的轟然叫好。庭院中還燃着一堆大火,火光一耀,照着這幫人的大汗淋漓,還有醜惡猙獰的嘴臉。

蕭布衣怒血翻涌,只是想下去一刀了結了這個李公子,可他跟出來地倉促,並沒有帶刀在身,雖然技藝高強。可是見到庭院人影憧憧,數十總有,自己如果不能一擊得手,讓他有了防備。那下次想要殺他,可是千難萬難。

袁熙也不知道見

人是膽怯還是猶豫,這會兒還是不動。蕭布衣也是轉。

李公子不知道大難臨頭,卻是手端金樽,指指點點,笑不可抑。他身邊圍着五六個女人,都是披紅戴綠,花枝招展,一人跪地滿酒,另外兩人手執團扇爲他煽風。初冬雖冷,篝火卻熊,李公子看來很熱,敞開了胸襟,依在他懷中美人伸出素手接過另外女子獻過的美酒,含在口中,仰頭送上紅脣。李公子哈哈大笑,手上並不老實,到處摸索,俯首咬上美女的紅脣,嚥下了美酒。美女輕掩紅脣,有些痛楚,卻是不敢言語,反倒賠上笑臉。

李公子的一舉一動都是浪蕩形骸,顯然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喝下美酒後,突然搖搖頭,伸手夾過了大漢的皮鞭,厲聲呵斥了一句,一皮鞭抽到了大漢的身上。衆人先是靜寂,後是喝彩,轟然的肆無忌憚。蕭布衣見到這裡的人卑鄙無恥的齷齪,心中大恨,只想着如果去放火引起騷亂,自己趁機刺殺,倒有一些把握。

蕭布衣正想溜下樹來去放火,陡然目光一凝,見到後院火光一耀,轉瞬衝起紅光烈焰。蕭布衣一愣,不知道易筋經還有這本事,竟然能隔空點火?李公子抽了大漢一皮鞭後,又是一皮鞭抽到吊着的女人地身上,正在得意的聽着衆人的喝彩,見到火起,怒不可遏,吩咐衆人前去救火,一時間鑼聲響個不停,大部分下人護衛已經向後院涌過去。

蕭布衣見到牆頭人影閃動,心中一喜,知道不止自己和袁熙想要宰了這個李公子,這個李公子天怒人怨,還有他人想要殺了他!

李公子收了皮鞭,纔要迴轉椅子上歇息,牆頭突然縱下三人,三面掩殺過來。一人手中小弓,一挽一射,已經射中李公子的肩頭。

李公子哇哇大叫,驚的亡魂皆冒,高聲叫道:“有刺客。”

三人中一人已經竄到李公子的身前,挺劍就刺,一人卻是去救高杆上地女人。李公子翻身倒滾,狼狽不堪的躲開來劍,拿起椅子擋在身前。不等他再次喊叫,四個黑衣人已經手持長劍擋在李公子的身前。

持劍那人怒喝一聲,奮劍劈過去,那四人四劍齊出,‘當’的一聲響,擋開那人的長劍,兩劍斜刺過來,逼得行刺那人退後了兩步。

手持小弓之人卻是一個滾身,從旁側殺到,再射了一箭,卻是中了李公子身前的木椅,只是耽擱了片刻,他身邊已經圍了五六個護衛,刀光霍霍的劈過來。

三人驀然殺到,只是射中李公子一箭後,就已經落入重圍,手持長劍那人突然呼嘯一聲,去救民女那人愣了下,回頭望去,也是心驚。這刻的功夫,李公子身前已經站了十數人,密密麻麻,再難殺進。

一個護衛見到手持長劍那人退卻,一矛刺了過來,那人伸手奪過,用力擲出,卻是取地木柱上的女人。

這招實在出乎意料,衆人一驚,女人已經被釘死在木柱上,再無聲息。那人殺了女子,目光中卻是黯然,斜跨一步,一把抓住了手持小弓那人,低聲道:“走。”

手持小弓之人還要掙扎,見到眼前的陣勢也知道勢不可爲,當機立斷合在一處,向門口殺過去。

衆護衛又是錯愕,沒有想到這三人一擊失手,竟然不再留戀。他們都在保護公子,大門處正是空虛,被三人合力一衝,已經殺出了門去。

李公子捂住肩頭,放聲大叫道:“抓住他們,跑了一個就要了你們的腦袋!”

他身前四人微微猶豫下,吩咐了一句,已經帶着衆護衛下人衝了出去,緊追三人不捨。李公子不顧肩頭小箭,跳腳大罵個不停。驀然間身邊寒光一道,一人一劍刺了過來,李公子嚇地媽呀一聲,咕咚坐在地上。這一下閃避的怪異,卻是躲開了必殺的一劍。

袁熙得到機會,無聲無息的下了樹,越過高牆,從旁側刺出,本以爲必中,沒有想到還是被李公子躲開,不由大恨跺腳。

李公子別的本事沒有,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不知道是在追殺中成長還是怎的,坐在地上,又是翻滾退後幾步,幾個護衛手持兵刃,已經圍住了袁熙狠殺。

李公子大罵蠢貨,一耳光打到身邊的下人臉上,指手畫腳,讓人去守住高牆,急聲厲喝,“你們把大門關起來,這個人要是跑了,誰都不能活!”

衆護衛暈頭轉向,搞不懂哪來冒出的這麼多刺客,幾人一窩蜂的涌上大門,想要關門。陡然間看到一道青影衝了過來,兩名兵衛本來追趕三個刺客,落到後面,見到又有人來襲,厲喝一聲,長槍左右刺來,想要把來人阻擋在門外。

蕭布衣終於出手,卻是取向兩名兵士。他目光敏銳,猿臂一探,已經分毫無誤的搭住矛頭之後,低聲沉喝,竟然把刺來一人凌空舉起,順勢甩出,那名兵士撞在了第二個兵士的身上,一人飛起,一人滾地。

蕭布衣長矛在手,急吸一口氣,意行手臂,雙眸怒睜,沉吼一聲,長矛脫手而出,穿兩門板之間空隙而過。

李公子只是盯着袁熙大叫,哪裡想到門外有襲!長矛如電,氣勢磅礴,穿刺過來之時他念頭都來不及轉動,就被如電的長矛從左肋插入,右肋穿出,長矛帶血,餘力不歇,竟然帶着李公子凌空飛起,‘砰’的一聲釘在了高牆之上。

矛杆顫動,血噴似泉,李公子被釘在高牆上,雙目圓睜,滿眼都是不信之色,只是嘴角鮮血狂涌,腦袋一歪,沒有了聲息。

大門‘咣噹’一聲,這才合上,所有的人這一刻忘記了廝殺,都是驚惶誠恐的望着牆上的那個死人!

李公子死了,李柱國的公子死了,堂堂權傾朝野李閥的公子竟然就這麼死了?!

所有人都是難以置信,卻是不能不信,那一刻都是腦海中一片空白,只以爲做夢,內心卻被巨大的恐懼籠罩,李公子一死,在場的衆人能活的恐怕沒有幾個!袁熙也是一怔,卻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奔向高牆,翻牆而過,人在高牆之時,發現一道青影閃過,奔勢如雷,速度之快,自己從未見過。不由心下駭然,只是在想,殺了李公子的這人,到底是誰?

一三九節 我是貪官我怕誰一五二節 鬥急三七七節 明白二零三節 別聚一七九節 道信四二五合謀三四六節 奔襲一二四節 第一猛男七十八節 敗退四九五節 攻堅五九零節 非親兄弟二四六節 將軍五零八節 玩玩四三六節 玄甲天兵四十九節 好運連連五六四節 再起波瀾三七二節 帝落四七七節 飛龍在天三四二節 變革五二九節 梟雄末路一百零四節 動情動刀動心思三十七節 夢蝶四五四節 驚天騙局一六二節 水寒人暖五三七節 老謀深算一七一節 我娶你一一四節 兩代君王一六一節 亂點鴛鴦五八三節 要戰就戰五十一節 苦心二二五節 刀劍十七節 日久生情五四八節 天子劍五十六節 偏門生意三一八節 奇蹟八十七節 媽個巴子二六三節 南'徵'北戰二四八三節 爲了誰五十六節 偏門生意十六節 奧帕烏特五六二節 王圖霸業六一二節 成王敗寇五一九節 最後機會一二六節 皇親國戚二八四節 厲鬼一四八節 馬屁專家一五七節 斬盡殺絕五零九節 冷血一百零一節 爭鋒五零七節 氣勢五四八節 天子劍六十五節 是龍是蟲活着回來三零四節 五路大軍二二八節 良臣猛將一七一節 我娶你二九九節 失手五零七節 氣勢五六三節 大事不妙一二一節 陌路末路五一三節 逼反八十三節 月光一樣的馬五零二節 英雄末路五十七節 胭脂水粉一七一節 我娶你三八二節 臥底四四一節 聲東擊西六十一節 夜半魚翅三三三節 反敗一三七節 無憂有憂一四三節 拉攏五五零節 疑兵之計三二二節 棺材六一三節 改朝換代六十八節 四科舉人五三零節 契機三六零節 龍騰虎躍四五四節 驚天騙局四九八節 聞名不如見面一四五節 瓦崗二九五節 偷雞蝕米五四一節 只能活一個三一七節 夜襲五一一節 勇士五十三節 再遇伊人七十四節 調虎離山五四八節 天子劍四九八節 聞名不如見面五十三節 再遇伊人二二三節 死結二七六節 滲透二九四節 退避三舍六十一節 夜半魚翅四八五節 塵埃落定五五九節 天下第一四四零節 主動出擊二十八節 士族子弟三五八節 生死五零六節 進退兩難四七七節 飛龍在天一一七節 賭命
一三九節 我是貪官我怕誰一五二節 鬥急三七七節 明白二零三節 別聚一七九節 道信四二五合謀三四六節 奔襲一二四節 第一猛男七十八節 敗退四九五節 攻堅五九零節 非親兄弟二四六節 將軍五零八節 玩玩四三六節 玄甲天兵四十九節 好運連連五六四節 再起波瀾三七二節 帝落四七七節 飛龍在天三四二節 變革五二九節 梟雄末路一百零四節 動情動刀動心思三十七節 夢蝶四五四節 驚天騙局一六二節 水寒人暖五三七節 老謀深算一七一節 我娶你一一四節 兩代君王一六一節 亂點鴛鴦五八三節 要戰就戰五十一節 苦心二二五節 刀劍十七節 日久生情五四八節 天子劍五十六節 偏門生意三一八節 奇蹟八十七節 媽個巴子二六三節 南'徵'北戰二四八三節 爲了誰五十六節 偏門生意十六節 奧帕烏特五六二節 王圖霸業六一二節 成王敗寇五一九節 最後機會一二六節 皇親國戚二八四節 厲鬼一四八節 馬屁專家一五七節 斬盡殺絕五零九節 冷血一百零一節 爭鋒五零七節 氣勢五四八節 天子劍六十五節 是龍是蟲活着回來三零四節 五路大軍二二八節 良臣猛將一七一節 我娶你二九九節 失手五零七節 氣勢五六三節 大事不妙一二一節 陌路末路五一三節 逼反八十三節 月光一樣的馬五零二節 英雄末路五十七節 胭脂水粉一七一節 我娶你三八二節 臥底四四一節 聲東擊西六十一節 夜半魚翅三三三節 反敗一三七節 無憂有憂一四三節 拉攏五五零節 疑兵之計三二二節 棺材六一三節 改朝換代六十八節 四科舉人五三零節 契機三六零節 龍騰虎躍四五四節 驚天騙局四九八節 聞名不如見面一四五節 瓦崗二九五節 偷雞蝕米五四一節 只能活一個三一七節 夜襲五一一節 勇士五十三節 再遇伊人七十四節 調虎離山五四八節 天子劍四九八節 聞名不如見面五十三節 再遇伊人二二三節 死結二七六節 滲透二九四節 退避三舍六十一節 夜半魚翅四八五節 塵埃落定五五九節 天下第一四四零節 主動出擊二十八節 士族子弟三五八節 生死五零六節 進退兩難四七七節 飛龍在天一一七節 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