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太子與無憂王去年新婚的事情,各國都是知道了,許博雄自然也知道,他也聽說過,無憂王的妻子乃是自小就定下的親事,還在那‘女’孩年幼,齊王就冊封她做了無憂王妃,及如今長成,那‘女’孩已是一個絕‘色’美貌的‘女’子。許博雄今日聽無憂王口口聲聲說着風月樓心怡之美,就覺得無憂王是被心怡所媚‘惑’,捨棄了家中的嬌妻,偷偷來洛城偷腥。
許博雄雖然對無憂王如此的行徑,心下不齒,但是他更知道,要想拉攏住這個意氣風發,少年得意的王子,就一定要投其所好。既然無憂王愛美人,那就把這美人送到他懷中就是!
許博雄回到府中,吩咐‘侍’衛拿了自己的名貼,到風月樓去,找那老鴇‘交’代好,今夜他要和一位貴客前往拜會心怡姑娘,讓她們好生準備,小心伺候。
許博雄又將自己的打算,大略的寫成密函,飛書到三王子那邊,也讓三王子與李灝提早做好準備,對自己所掌握的軍隊嚴加約束,一定要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不等天‘色’暗下來,許博雄就換好便服,乘着一輛馬車去了齊瓷坊。無憂王也早就在店裡等候了。許博雄見着無憂王已是準備停當,心裡越發覺得無憂王是急不可耐了,暗暗的發笑。
許博雄邀無憂王上了馬車,只帶了三兩名打扮成普通家丁的護衛,呂徵也是騎馬跟在後面。一行人也不招搖,緩緩的就朝着洛水風月而去。
風月樓的老鴇受了丞相府的招呼,自然是不再讓人去後面攪擾心怡,但等許丞相前來。待車馬停在樓前,許博雄和無憂王從車上下來,老鴇趕緊迎出來,見許丞相所言的貴客原來卻是常客,也就放下心,她是知道,這位齊公子人大方,又極其文雅,是這風月場最受歡迎的主顧。
老鴇引一行人進了‘門’,然後就吩咐人好生接待那兩名‘侍’衛,自己帶着許博雄和無憂王就往後走,呂徵拎着他的大布包跟在後面。
到了樓下,老鴇咳嗽了一聲,然後就在前面先上樓,無憂王和許博雄依次跟上去,呂徵就在樓下的屋子裡尋了把椅子坐在樓梯口。伺候心怡的丫鬟,就奇怪的看着這個威武的年輕人,不時竊竊‘私’語幾句,呂徵也不搭理她們。
樓上早就準備好,心怡也迎到了‘門’口,請無憂王和許丞相進屋坐下。老鴇‘交’代了一下,也就趕緊轉身下樓去了,何止留在屋子裡伺候着,給心怡燒着水。
心怡看水還要待會兒纔開,就展顏和無憂王、許博雄說着話兒,起初許博雄還待引薦,見無憂王與心怡倒比之與自己還熟絡,也就不再言語。只聽着兩人‘交’談,無憂王和心怡所說無非就是些詩詞歌賦,陽‘春’白雪,許博雄既爲陳國丞相,自然也是頗有才情,偶爾的也跟着說上幾句,三人倒是相談甚歡。
待到何止在炭火爐上將水取下,衝到水壺中。心怡就招呼無憂王和許博雄又做到茶几邊,親自伸出柔荑,優雅的沏着茶水。無憂王依舊是滿眼笑意的看着,待心怡斟上,就端起飲下。許博雄只在一邊偷眼瞧着,總覺着無憂王與心怡眉目傳情。
許博雄心底就打起一個主意。
喝了幾杯茶,心怡就問無憂王,是否要聽上一曲,無憂王看眼許博雄,見他也點着頭,便連聲說好。這裡何止就伺候心怡去裡間更衣薰香,擺好古箏,心怡凝神想了片刻,擡手就彈奏起來。
無憂王則閉目側首,靜靜的聽着。許博雄也覺心怡樂聲動人,但他只是覺得曲聲優美而已。而看無憂王的意境,顯然已經是陶醉其中了。許博雄心裡暗笑:見過醉酒的,卻沒見過醉曲的,難道這無憂王居然是沉醉在箏曲中了?!
無憂王和許博雄一起離了風月樓,走到齊瓷坊的街口,史掌櫃的已經帶着幾個夥計迎了出來。見了車馬過來,就趕緊上前招呼。無憂王也就和許博雄道辭,說是要和店裡的人一起走着回去,也順便看看洛城內的街景、月‘色’。
許博雄也不勉強,和無憂王道別後,就乘着馬車回府了。
許博雄回到府上,就在心裡盤算,他也問了無憂王是否是和王妃一起來的,無憂王說是王妃並未隨行。許博雄就猜着無憂王是獨自一人來洛城,只爲尋心怡姑娘而來。既然無憂王喜好‘女’‘色’,那麼自己不如就做一樁好事,爲心怡姑娘贖身,再在洛城爲無憂王置辦一處房產,將無憂王之心攏絡住,也好爲自己所用。
許博雄知道,美酒醉人,美‘色’動人,金”‘色’“@‘誘’人。這無憂王絕不是個缺錢的主兒,至於美酒,他也不見的喜好,但是看得出來,無憂王對這洛水風月的心怡姑娘是垂憐有加,看來古人所說:英雄難過美人關,誠不欺人!
許博雄想到這裡就喊管家進來,仔細的吩咐了一番。管家一面聽着,一面連連點頭,待許博雄‘交’代明白,管家就躬身出去了。許博雄也就面‘露’得意,輕點着頭,低聲說:“齊祀,我就讓你沉醉在美人身上,我要用一個‘女’子拴住你,使你成爲我的棋子!”
風月樓是日上三竿纔開‘門’接客,這進‘門’的第一位客人居然是位五、六十歲的老者。老鴇聽說了,有些驚奇的迎出來,那老者就對老鴇輕聲耳語了幾句,那老鴇就是一驚,趕緊小心的請那老者進到自己的內室。原來這這老者正是許博雄府上的管家,他今天正是受了丞相的安排,要爲心怡姑娘贖身。
老鴇聽管家將來意說明,就有些爲難的說道:“許管家,不是奴家拂您的面子,只是有一樁事您或許還不知道。這心怡姑娘只是客居在我這裡,她是清白自由的身子,我這裡只是騰出一個處所給她,由她在這裡賣藝,她是我的搖錢樹,只是這樹卻不是我家的呀!”
那管家看老鴇不似說謊,料想她也不敢欺騙自己。管家就點點頭,對老鴇說:“既然如此,那麼這心怡姑娘更加是個潔身自好的‘女’子,那她爲着什麼,不就是爲了尋個好人兒嫁過去嗎?我家丞相如今就是爲心怡姑娘說着一樁好事,許她一個大大的英雄。就請媽媽去後面和心怡姑娘說下,我想她聽了也一定是極爲樂意的!”
老鴇猶豫了一下,那管家就將放在桌上的包袱打開,只見裡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足有百十兩。老鴇看着,眼睛就是一亮。
管家就說道:“這是付給媽媽的勞心錢,若是此事說成,我家丞相說了,再給你十倍的賞錢。”
老鴇就將手伸過去,‘摸’着包袱裡的銀錠,說道:“許管家,您也知道,這心怡姑娘心‘性’極高,往日也有來的,說了幾次到換來她的臉‘色’,我這都不敢再提起了。”
許管家就冷哼了一聲。老鴇又趕緊接着說道:“當然了,您是奉着丞相大人的意思來的,我就是再覺得爲難也得去試試,不過,許管家,要是那心怡姑娘執意不從,那您看這丞相的賞錢我收下了是不是又不合適?”
許管家聽老鴇說完,就哼哼的輕笑幾聲,說道:“媽媽自管收下,這賞錢就是給你的,你好好收着,然後快去後面找心怡姑娘好好說去,我在這裡等着你的好消息。”
許管家連說幾個‘好’字,這最後一個‘好消息’,說的猶重。
老鴇也聽得出管家的話意,就趕緊收拾起包袱裡的銀子,一面瞧着管家,一面嘿嘿笑着,轉身到屏風後面,開了箱櫃鎖頭,放好後,轉身和管家說了聲,就往後面去了。
心怡在樓上正在沉思,聽着老鴇和何止說話,接着老鴇就走上來。見屋裡並無外人,那老鴇一改素常的態勢,恭敬的給心怡行了禮,就說道:“少谷主,適才許丞相府上的管家過來,說是要給少谷主贖身,將少谷主嫁給齊瓷坊的齊公子。”
心怡一聽,不由得‘啊’了一聲,驚訝的問道:“你說什麼?”
老鴇就將話重說了一遍。心怡臉上就是一紅,但隨即正‘色’道:“我知道了。你是如何回他的?”
老鴇就將前面所說的詳細的說了一遍。
心怡聽着,也不說什麼,待老鴇說完,就吩咐道:“你就去回他,我要考慮一下,明日回他!”
老鴇領命,就轉身出去了。何止從外面進來,有些奇怪的問道:“師姐,這老鴇來找你何事呀,還不讓我進來聽着?”
心怡就笑着敷衍道:“無非就是那家公子要來約見,也沒什麼。”說完就讓何止去取只信鴿過來,自己要寫封密信飛書給谷主。
許管家得了老鴇的回信,就回府去覆命。
心怡這邊也將此事飛書給風神谷的風輕袖。風輕袖拿着這封密信,不由得就笑起來,低聲說道:“這齊祀倒是個多情的種子,有了薛學士的‘女’兒,居然又想要我的‘女’兒了!”
許博雄此時也到了齊瓷坊,悄悄的和無憂王說起了此事。無憂王聽了,睜大雙眼,望着許博雄好一陣子,然後哈哈的大笑起來。倒把許博雄笑得愣住了,急忙問道:“王爺您這是因何而笑呀?”
無憂王就輕輕拍了下許博雄的胳膊,依舊含笑的說道:“許丞相美意,齊祀心領了,只是我齊祀平生只愛我家王妃一人,我雖是齊國人,卻是不會學那齊人,享那齊人之福的。丞相快不要再提此事了!”
說罷,無憂王的笑意未止,猶自笑的甚爲開懷。
許博雄在一邊皺着眉頭,實實在在的是被無憂王笑得不明就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