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相逢恨匆匆。飲朝露,沐餘暉,幾許心愁,凝成相思雨。鵲兒不知兩相依,悄無語,站枝梢。癡心惹得月老憐。披白紗,襯素顏,千古絕唱,佳話今宵傳。借儂一縷幽香魂,葉帶情,花含笑。”唐寧低低吟唱,對着花圃中的瑩白小花清淺一笑。想不到寧王府中卻有這種花,看來花匠好生了得啊!
“娘娘,這是什麼花?奇怪得緊。”映紅望着這花開而不放,含笑而不語的植株不由問道。
“傻丫頭,這是含笑。”唐寧望着映紅依舊純真的面龐,笑回,“小時候,我最喜歡這種花了,它瑩潤若玉,香幽似蘭,當盛花時,陳列室內,香味四溢,可是美得緊呢。還有啊,這含笑可具有涼血解毒,護膚養顏,安神解鬱的作用。”只不過,含笑生長於南方,多在山中,此時竟然會出現在寧王府,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原來這花有如此妙用。娘娘,不如我們也採摘幾支,插於室內可堪比用任何香料呢。”映紅聽唐寧說道,立即喜歡上這種小花。
“好啊,就用那個青花白底的瓶子吧。”唐寧說罷,便看到映紅喜滋滋地向着花圃中的含笑毫不留情地下手。“你小心一點,這花可是很珍貴呢。”唐寧忍不住提醒,確實,常年生活在北方的人是無緣一見的。
“對了娘娘,王爺的壽辰就快到了,您到底決定好送什麼禮物了嗎?”映紅見這幾日大大小小的壽禮都往唐寧這兒送,不由提醒唐寧。
“這個嘛,秘密。”唐寧笑得一臉燦爛。
晚上朱權回來的時候看到唐寧與映紅在房中嬉笑打鬧,心中不由泛起一絲甜蜜,周身的疲乏不知不覺退去。上前擁住佳人柔弱無骨的身子,笑問:“今天又有什麼好玩的事了?”自從上次的事過後,唐寧便注意了很多,整日呆在府裡,沒有出門。倒不是唐寧怕了,只是因爲她不願在給朱權增添負擔。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還是不要再使小性兒,讓他疲於應對了吧。
“今日逛了一下王府,竟然沒有料到府中竟有些稀罕物事呢?”唐寧順勢倚在朱
權胸膛,聽着那強壯有力的心跳,柔聲而道。
“是什麼?我竟然還不知道。”朱權微微訝異,挑眉一問。
映紅見朱權這般情景,忍笑道:“王爺猜猜看,這屋中有什麼不同?”
朱權仔細想了一番道:“今日屋中的香料換了,以前你不是喜歡用百合香嗎?”唐寧與映紅二人相視一笑,令朱權訝異:“怎麼,本王說錯了?”
“王爺沒有說錯,不過不是香料換了,而是今日屋中壓根兒沒有薰香。”映紅不由打趣道,視線不由飄向窗邊。這是朱權才注意到幾支含笑而放的小花,半開未開,好似一嬌滴滴的美人慾拒還迎,風情無限。“含笑?”雖是疑問,卻有八九分的肯定。想當初在光明頂的時候,他也見過這種花兒,當時心中喜歡異常。“寧兒你從何得來的?”
“王爺還問呢,這不是府中花圃中的嗎?這花匠着實厲害,竟然能夠在府中成功種活這含笑花,王爺你可得好好賞他。”唐寧道。
朱權按捺住心中疑問,道:“怎麼?如今王府大權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想打賞一個下人還不容易,還需向本王請示。”王府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含笑,如今突然出現,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也只有她,知道寧兒喜歡含笑,故能在百花竟放的花圃中一眼看準。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嗎?
“對了王爺,說道這兒,寧兒還請王爺再覓他人掌管王府大權吧。”這幾日各處的人都來向她請示,財務上面的糾紛不斷,令唐寧實在煩不勝煩。要是僅是幫朱權管家也就罷了,正是接觸這些事才發現和朱權有關係的幾個女人。雖說她們都是先於自己認識朱權,她本不該糾結的,可是當她們缺了什麼短了什麼都會差遣小丫鬟前來稟報的時候,心裡是極度的不自在。說她懦弱也好,逃避也好,現在她就是不想在聽到那些人的信息了。再說她本就是江湖女子,不擅長這些大宅院裡勾心鬥角的事兒,還不如與毒藥打交道來得痛快呢。
朱權看出唐寧的爲難,但是上次張蓉所爲給了他警醒,若是想要寧兒在寧城中受
盡尊榮,手中握有的權利必不可少。他也不想爲難自己心愛的女子,但是若沒有權利,在自己不在這兒的時候,寧兒將何以應對那些對她不利的人?
一時之間,二人無話,室內寂靜一片。突然,門外的一陣喧鬧打破這絲尷尬。
“何事?”朱權冷聲問道,這些下人何時這麼不懂規矩了,竟然在這個時候打擾。映紅忙去查看一番回來之後,對着朱權說道:“回王爺,是伺候小王爺的奶孃抱着小王爺在外求見。”說完之後,擔憂地看了一眼唐寧。
“是烒兒,快讓他進來。這麼晚了不怕風大讓他着涼嗎?”雖說朱權不待見張蓉,但是朱盤烒確是他的嫡長子,日後繼承他爵位的人,朱權還是很重視這個僅有兩歲的小人兒的。
不消片刻,便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被人抱進來,臉上還掛着幾滴淚珠,好不可憐。一見到朱權,便張開雙臂要他來抱,“父王。”一句奶聲奶氣的呼喚讓朱權心中不由柔化幾分。但是看向奶孃的時候語中仍夾雜着幾絲嚴厲:“怎麼回事?”
“回王爺,是小王爺太過思念王爺王妃,非要見到你。奴才拗不過只得來打擾王爺了。”奶孃看了一眼唐寧後,忐忑回答。
“父王,烒兒要母妃。”小人兒可憐兮兮的要求道。朱權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又看了眼唐寧,心中爲難。張蓉觸犯了自己的底線,可是烒兒確是無辜,這麼小的孩子離開母親身邊有點說不過去了。
“王爺,看在小王爺年幼的份上,就饒了王妃姐姐吧。”唐寧上前說道,倒不是她大方,只是如今朱權待自己的態度讓自己十分放心,既然能減輕他的煩惱自己何樂而不爲呢?但是,唐寧不知道,有些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縱使你寬容大度原諒了他,可他毫不感激,在暗中瞅準機會狠狠咬你一口。
張蓉看到自己被送回來的兒子以及院門前撤走的守兵,心中冷笑一聲,唐寧就算你在傾國傾城又如何,本妃依舊是皇上欽封的寧王正妃,烒兒是寧王的嫡長子,這一點誰都改變不了,誰也不能改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