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天忽閃了幾下眼睛,搖頭,“估計不行。”
楚軍北輕輕擰着江小天的臉不讓她偏離,低頭在她的粉脣上輕啄了一下,“怎麼不行了,嗯?”
江小天白他一眼,“還真是個榆木疙瘩,你一個當兵的而且還是個老兵,站軍姿有什麼稀罕的,根本不感動人沒有一點點催人淚下的畫面感好不。”
楚軍北眯了下眼眸,“又不是拍電視了要什麼畫面感了,重點是心誠則靈,懂不你。”
江小天眨了眨眼,“是嗎?那我就先恭喜你嘍!”說完還對楚軍北扮了個萌萌的鬼臉。明顯心裡在說等着看楚軍北如何丟臉後她等着看笑話了。
楚軍北嚴肅的看着江小天一本正經道,“嗯,你就坐等我如何收這場子的同時好好把自己的狀態休養到最佳狀態,春節間我們就把婚禮先辦了,好不好?”
江小天雙手齊上掐住楚軍北的臉龐,“你就這麼篤定能搞定我家太后娘娘?”
楚軍北恨不得將江小天給吸進肚子裡似的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着,“我一直都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再說……”他故意託着後音,看着她已經流轉的眸光,說:“再說,我一直都知道你心裡除了我誰都看不上。”
“切,又開始自戀了,誰心裡一直有你來着,誰一直看不上別人了,真會爲自己臉上貼金。”江小天打擊楚軍北的時候口才一流的好,可是她那雙清澈瀲灩的眸子卻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心聲,脣角亦是連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笑意,這傢伙就是心裡面根本不藏事兒。
某人就是喜歡慘了江小天的這一點,出身雖然是名門望族,可是那丫頭就一點好處也是她的壞處把人想的都很單純,不然怎麼會被人眼睜睜看着她把那麼一杯拌了一包藥的咖啡喝下去。楚軍北一想到那事兒就瞬間變了臉色,連太陽穴都突突跳了起來。
江小天嚇得吞着口水,“你,你怎麼了?開個玩笑你要這麼無趣嗎?”醉了,現在沒扯證沒滾牀單的她還是反悔算了吧,這男人太木有意思了。
江小天反還真是被沒意思的楚軍北給纏上了,兩人一起回的軍區大院司令府。此時江海川和江夫人也都在家,江夫人面上招待客人的禮數有增無減,笑着吩咐阿姨給楚軍北上茶。
這情況讓楚軍北和江小天都有點不大明白,特別是江小天,她娘怎麼對楚軍北比之前還好呢?她都做好坐看楚軍北被母上大人刁難的好戲了好不。
這劇情似乎沒按照她的想法上演,偷偷看了眼楚軍北,他依然不疾不徐的和江司令、江夫人打過招呼便在側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江小天無話找話,“哥哥他們今天不回來吃晚飯嗎?”
江夫人看了眼女兒慎怪道,“今天是周內他們當然不回這邊吃飯了。”
關於前一陣子的“新聞”誰也不提及就像那事兒從來沒發生過一般的被忽略。楚軍北的爺爺、奶奶的病情江司令和夫人都沒問起,就好像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回事,實則他們倆知道的非常清楚。
看似和諧的幾人寒暄了幾句後,江夫人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側臉看向女兒說,“哦對了小天,下午你哥哥來電話說,傑森和他爸媽晚飯後要上家裡來商量你們倆的婚事,你上樓收拾收拾去畢竟這是第一次和傑森的父母正式見面。”她說的太過平靜,簡直像是真的,實際上就是真的。
江小天瞬間瞪着大大的眼睛,跟玄幻了一般的反應不上來她母親大人的話,好久才說,“媽,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要和傑森結婚的?您都說了不逼我了嗎?”
江夫人平靜的很,“我只是說不逼你相親了可我沒說不讓你嫁人。和傑森這門婚事是我和你爸爸答應的,傑森人品、相貌樣樣都好不嫁他你還能找到比他更加合適的對象嗎?好了,就這麼說定了趕緊上樓打扮打扮去。”
江小天緊緊皺着眉心看向楚軍北,他此時緊緊抿着嘴脣不說話,兩隻手放在兩側緊緊握成了拳。
江小天大吼着抗議,“爸爸,我不同意不同意……”
江海川往常再怎麼嚴肅但是面對着個女兒的時候總是笑嘻嘻的,可是今天的他沒有笑嘻嘻而是一臉嚴肅的看着江小天,“你不同意?可是我們都已經答應了豈能言兒無信。”說完,他端起面前的茶盅抿了口,淡淡的說:“這事兒沒得商量由着你還不等到四十歲了,老子都掛了。”
江小天哭着蹬蹬蹬跑上樓,邊跑邊哭。
楚軍北看着江小天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便咬了下舌尖直接看着江海川和江夫人,說:“伯父、伯母,對不起我今天來是……”後半句話被好江海川在江夫人的眼神威逼下一個手勢攔了回去。
江海川對楚軍北說話的口氣,完全從之前長輩對晚輩的口氣變成了老領導對屬下是口氣,“小天上次的事情多虧你了,這件事我已經向有關領導說了他們會按照規矩嘉獎你的。”
江夫人也跟着說,“是啊,這丫頭被我們倆給寵壞了,刁蠻任性可是心底太單純了竟被人騙。謝謝你了軍北,你和天佑都是這麼多年來稱兄道弟的兄弟了,一會兒勸勸她別任性了,傑森真的是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了,脾性和人品家世都和小天般配的很。”
江夫人的話句句都似針尖般紮在楚軍北的身上,一下一下的扎的他喘氣都覺着困難,可她竟然還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溫笑着讓他勸勸小天嫁給傑森。還說傑森人品、脾性好,家世和江小天般配,這無疑就是在楚軍北的頭上砸了幾錘子好不。
楚軍北這大半年一直在燕楚南山特種基地當教官,那是少帥和汪翰倆重新被上面受命組建的一個特種兵的秘密訓練基地。在汪翰的軍營裡,可也屬於少帥的管轄範圍。所以楚軍北迴來一趟不是那麼容易的,都是着急和江小天的事兒這段時間是少帥特意給批得長假。
江小天一直在樓梯口偷聽樓下的動靜可是,全是她母上大人在說,楚軍北一個字都沒有說。
突然,楚軍北說,“伯父、伯母,我現在幾乎沒有假期的,這次就爭取了這半個來月的假期,之前我承認自己做的不好非常不好,懇請伯父、伯母給我一次機會,把小天嫁給我,讓我來照顧她一輩子。”
江夫人鄒眉,這個楚軍北一進門就讓她眼皮子跳了幾下。果然是來者不善一開口就讓她把女兒嫁給他,他以爲他誰啊。
江小天現在徹底不夠矜持了從二樓蹭的躥了出來,幾乎是跑下樓梯一屁股坐到江海川的身邊搖着老爸的胳膊,撒嬌賣乖道,“爸爸,您不是最疼我了嘛!楚軍北,他,他是該殺該死,可是……可是,我們倆是有感情的……”
“閉嘴,有點女孩子的樣子行不,什麼你和軍北有感情了,我怎麼不知道了,感情能當飯吃嗎?”江夫人瞪着江小天一頓呵斥後吼道,“你給我趕緊上樓捯飭捯飭等着和傑森的父母見面。”
江小天到底也是快三十歲的大姑娘了和小時候不能比了,她知道這事兒撒嬌賣乖解決不了問題可是哥哥一家也不回來她一個人就無法應付得了,他們難道真要把她嫁給傑森嗎?她不願意,見身邊的女兒眼圈通紅可就是不哭一聲江海川偷偷在江小天的背上戳了戳給她使了個眼色。江小天這才起身深深看了眼楚軍北轉身乖乖的滾上了樓。
江小天一進自己房間就個江天佑打電話說了江夫人說的那事兒,她幾乎是質問哥哥的口氣,母上大人說的是否屬實,反正她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
江天佑在電話裡說,反正他這次不參與她的任何事兒,只要是人品沒有問題知根知底的對象小天願意他就支持無關乎是不是楚軍北。因爲他已經被他母上大人警告過了,他要是敢幫着楚軍北的話就別怪她翻臉。
江小天帶着哭腔說,“哥,可是我從來都沒說過要嫁給傑森的啊,我不要跟着他們一家人去法國不要去外國我不喜歡……”
江天佑閒適的坐在九華山莊的書房裡和兒子下棋,說,“那我不管,反正又不是我逼你嫁給傑森的,你不願意就自己想辦法和傑森說好了,反正我們一家人已經被老太太給拒之門外了幫不了你的,自己的事兒自己解決吧,和航仔下棋呢別打擾我們父子對決。掛了。”
江小天給傑森打了過去,她是聽說他們一家回籠城過年來了。可是她最近都快被緋聞纏身的事兒煩死了根本就沒見過傑森人影,母上大人和司令倆什麼時候見過傑森家的人了,怎麼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她才知道,這赤果果的包辦婚姻嘛。
江小天在樓上好說歹說跟傑森說好話,說她和楚軍北都把證扯了什麼滴,總之他不要帶着父母來她家裡了,現在家裡正在開會研究她的事兒了楚軍北也在等等。
而樓下一直沒給楚軍北話,飯菜都已經上了餐桌,涼了又熱,涼了又熱來回幾趟。江司令和司令夫人倆人沒等到傑森一家來提親也就算了,江小天還請不下來。阿姨和司令的警衛上去親了大小姐十幾趟她都不下樓吃晚飯。
而楚軍北這邊的狀況更加慘兮兮,人家司令夫人根本就沒打算請他吃飯,只是對他“客氣”的說了聲,“我們要用晚膳了,你看你是?”
楚軍北起身,說:“伯父、伯母先用餐吧!我這就在外面等着你們的口信。”說完就轉身去了院子。
江夫人瞪了眼江海川,“看什麼看了,吃飯。小天不下來也別給她往上送飯,今晚誰要敢給她偷偷送飯上樓就立馬走人。”
偌大的餐廳裡站了好幾位傭人阿姨警衛員,可是老兩口卻索然無味的吃着一大桌美味佳餚,總覺得沒有胃口。
江夫人“啪”的把筷子置在餐桌上,瞪了眼身邊的江司令,“這個傑森也真是的,怎麼可以出爾反爾了,說好的就不來了這不耍我們是什麼。”
江海川繼續嚼着嘴裡的飯菜,爾後才說,“嗯,我也覺着傑森這年輕人有點不靠譜。”完了繼續吃飯。
江夫人瞪了眼老公,“這個不靠譜那個不靠譜,那怎麼就沒見你給她找個靠譜的回來呢。都是你給慣的現在是眼高手低沒人要了吧。”
江海川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那,要不就答應軍北?”
“啪”江夫人重重地拍了把餐桌,震得鍋碗瓢盆叮噹響,筷子都掉在了地上,“想都不要想,沒責任心沒擔當,一無所有還有兩個黃土擁在下巴的老人等着人伺候,自己還把自己看的那麼高,以爲他是什麼人了不就是個農民的兒子……”
“行行行,你別那麼大嗓門啊讓人家聽見了多不好的,你這人怎麼越來越不顧及自己身份了,真是的。”江海川別看在軍隊裡厲害得很,在家裡簡直就是典型的妻奴,給老婆大人說話態度好的很。
江夫人不屑的嗓門更加大了,“聽見怎麼了,本來就是還怕人說。哼。”
這時候一隻警衛急匆匆進了餐廳趴在江司令的耳邊嘀咕道,“司令,楚隊在院子裡站軍姿,現在雪下的越來越大而且還開始颳着好大的風呢。”
江海川起身,“走,跟我出去看看那小子搞什麼名堂了。”
江夫人耳朵尖的很,臉已經涼到了極點,“站住。”爾後扶着桌沿站了起來,“回屋看新聞,別理他愛站多久站多久。”
江司令在家裡哪裡敢抗旨了,只好點頭跟着夫人進了他們在一樓的房間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外面,大雪飛揚北風颳得呼呼作響,而楚軍北在雪地裡站着筆直的軍姿。很快整個人都成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