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魏琛和歐陽帆、蘭宇都盯着他們家老大,看看這戲到底該怎麼唱了。
突然,江天佑看了眼沈老,說:“誰說我不承認了,你這老頭子也真是敢給人抹黑。”
沈老爺也不生氣笑眯眯看了眼江天佑,“那我不管,反正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今兒第一次見小傢伙一點準備都沒有。哼。”
江天佑攬住田橙的腰,看着一堆燕浴山的人和他的那幾個左膀右臂,說,“今天來燕浴山視察工作是其次,這裡的大當家是紀總,我的重點是帶我妻子田橙和女兒江一念回家度假的。”
此話一落,所有人寂靜了,老大竟然當衆說出了田橙是他的妻子了,就連江小天那二號打醬油的都驚呆了。看來,她哥這次是徹底豁出去了麼?!
打破安靜的是田橙的小姨,手在圍裙上摸了摸伸手叫江一念,“妞妞,來,婆婆看看。”
江一念聽不懂當地的土家普通話,看着田橙眨眼睛,田橙抹了把江一念的蘑菇頭,“快叫婆婆,就是奶奶的意思。”
小傢伙也不認生,萌噠噠的叫了聲,“奶奶、婆婆……”逗得所有人都笑了。
幾個長輩見江天佑也沒提及那些年的恩恩怨怨便放下心了,對身後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和女孩子說,“你們幾個愣着幹嘛?快給你姐姐、姐父把行李搬到屋裡去。”
沈老和幾位長輩說是,他們知道江天佑和田橙要來,按照紀總的吩咐房子都給弄好了,那幾個孩子都是村子裡在外面讀大學的,放暑假了也跟着在地裡種植田七,這不專門讓他們幾個平時跟公司的領導們實習的同時給他們端茶倒水,因爲年紀大的人說話從籠城來的領導和技術員們根本就聽不懂。
鑑於此,紀魏琛給公司的中層以下管理者都是從當地招聘來的,不然溝通太難了。
氣氛實在是好,大家都不願意先吃飯,都要急着下地參觀完在吃飯。
特別是江小天和一起來的幾位助理及高層的家屬們,好多都沒見過燕浴山那麼大的山脈和風景,更何況到哪裡近距離見識大片田字格的梯田和那麼整齊漂亮的田七種植基地了。各個興奮的比逛香港的維多利亞港灣還要興奮呢。
田橙急着想回家看看自己小時候住過的房子和院子,前幾次回來過兩次應該是,但是第一次沒讓人知道她的身份,第二次沒進村子只是看了看山川和田地。
其他人浩浩蕩蕩去田地裡看田七花、嚷嚷着拍照了,江天佑和田橙帶着念念回家看看。
燕浴山如今都是兩層的新式小樓房,而唯獨田橙家的房子是按照原來的老樣子蓋得,四方的大院子格局沒變還是她小時候的樣子,唯獨左鄰右舍的房子都蓋得高把他們的院子和房子夾在了中間,但是從大門口看進去的那種感覺很美。
一間大大的房子,裡面的格局改造的特別美觀,三間臥室,最大的臥室隔了間小屋子可以當書房。一進門的是客廳當地叫堂屋。廚房,一個公用的衛生間和獨立的洗浴間。簡單的裝修,顯得寬敞而簡約。
田橙彎着脣角到處參觀,小姨和幾個年輕的孩子和幾位長輩都跟着,不住地問她,“丫頭,哪裡不滿意就說,我們給你們改造改造?”田橙笑着看了看江天佑,那人一幅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只管和念念跟沈老說話。
田橙對小姨他們說,“不用了,挺好的,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辛苦你們了,一會兒給你們發禮物咯!”
大家說,“我們不辛苦的,都是紀總安排的,我們沒做什麼事情。”
田橙問江天佑,“三哥怎麼知道我的愛好的?”
江天佑看了眼田橙,“是爺的注意不行麼?非得問出來,沒勁。”
田橙笑嘻嘻的問某人,“那……太子爺,我什麼時候是你妻子的?奴家怎麼就一丁點都不知道呢。”
江天佑瞪了眼田橙,“早都是了,笨。”說完恨鐵不成鋼的說了句,“到底什麼時候纔可以聰明點,纔可以跟江一念一樣聰明瞭,被人賣了數着錢都不知道替誰數的。臭、丫、頭。”
田橙氣的翻白眼,江一念小盆友卻萌噠噠的說,“麻麻當然是替粑粑數錢的嘍!”
江天佑摸摸萌寶的頭,“嗯,還是念念聰明!”
這廂在討論房子和江一念跟田橙誰最聰明的問題,那廂的一羣人遠遠的就被大片大片的嫣紅、翠綠的田七花所吸引。
他們將車子停在路邊,踏着柔軟的草地,聞着甘苦的田七花的清香,感受着和都市裡不一樣的炎熱……
不知道是他們當中的誰發出了一聲,“哇!”的驚呼!
所有人都看向老大紀魏琛紀總,“紀總,可不可以以下地裡拍幾張照啊?”
緊接着幾個女孩子都忘記了紀魏琛是老闆那回事兒了,半撒嬌半感嘆的拍着紀總的馬屁,“紀總,好厲害,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您怎麼可以這麼高大上?”
也有女孩子說,“是啊,沒來這裡之前想象了好多畫面,都是山疙瘩咩,怎麼會這麼美是?”
幾位一直處於牴觸心理的高層和股東的臉上也慢慢的有了笑容,對紀魏琛挑眉,“……紀總,看來她們都很青睞你,那就調動幾個過來陪您工作的同時還可以解解悶兒。”
紀魏琛瞪了眼那幾個男士,“扯淡吧你們。”
紀魏琛在籠城的助理突然問江小天,“四小姐,錦總怎麼沒來啊?”
江小天偷偷看了眼紀魏琛,說,“錦總今天有個重要客戶要談,明天的飛機到達南寧,你們誰去南寧接機啊?舉手。”
幾個總監和錦秋平時關係好的男同事十幾個都舉手了,江小天鄒眉,“行了,你們的心意我替錦總領了,明天我和歐陽小總去就好了。”
有位不造狀況的大區總監說,“怎麼滴都應該是紀總去接機對吧?人家美女小總翻山越嶺可是給紀總助興的,你們大家說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都推薦紀魏琛明天接機,最後紀魏琛瞪着大家說,“都看着腳底下,別踩壞了今年的新苗圃。照你們的說法,應該讓江總和他老婆去纔對了,這裡說到底可是人老闆娘的地盤,懂了嗎?”
女員工和家屬們吐吐舌頭,丫的說錯話了,便都話鋒一轉興奮於青山綠水和滿園甘苦的田七,她們唧唧喳喳恨不得把這些自然界的美景全都搬回家去,咔嚓咔嚓拍個不停。
而男人們則是更加好奇如此大面積的田七種植基地的成本與利潤,都恨不得紀魏琛和那幾個駐當地的技術人員給他們立刻就給出一個具體的盈利數字來。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大了去了,男人只注重結果,而女人們腦子一熱就不計結果的只要一個美麗的過程。
美女們擺着各種Pose頂着當空高照的烈日拍照,男士們大概取了個幾個不同角度的景點就跟着紀魏琛他們坐到帳篷下品起了當季的田七茶。
一回頭,所有人都停止了手裡的動作,距離他們不遠處是淺笑兮兮的田橙正站在江天佑的身邊。
特別是從帳篷下喝茶的那幾個男女的角度看去,有點恍惚感覺,或許幾年前他們誰都沒想到過江天佑的那個說法今天成了現實。
田橙淺笑如菊神情淡淡的看着大片大片的嫣紅和翠的天田七花失神,小手被江天佑緊緊握着。
眼前的情景,使田橙想起了小時候,她淡淡的說,“這個不是最美的田七花盛景,我媽媽在的時候,發動燕浴山的男女老少種植田七發家致富,三年一期的採摘時節,她卻帶着我去了籠城跟着我爸爸隨軍了,再後來就……”
“田橙,今天不許胡思亂想。”江天佑緊緊捏了下田橙的手,說道。
茶桌上都是公司的人一起,家屬們都是來玩兒的此刻都在開心的忙着拍照。
紀魏琛在燕浴山的助理給大家挨着倒上茶水,紀魏琛請他們喝了幾盅田七茶後,眼睛瞟了眼不遠處的江天佑和田橙,說,“你們當時不贊成這個項目我完全理解,老大當然也理解,畢竟山高路遠的,投資、耗資又耗時,人力物力更是大把大把的投資。今天你們看到的不是最好的,這裡是收購過來的,咱們自己種植的三年後纔有效益。那麼收購的這些現成的今年從本月開始就可以創造利潤。”
看着大家的臉色是越來越好了,紀魏琛才說,“這個大面積的環山種植莊園的設計師不是我也不是在座的各位,是老大身邊站的那個女人。”
因爲田橙在父母離開她雙雙入獄後,支撐她在江家大院裡的唯一信念就是晚上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畫畫,當然畫的最多的是燕浴山,那一年她母親帶領全村人種植田七最紅火的場景。
那些畫在她大學畢業的時候參展過籠城大學美術系的畢業稿,有的被學校收藏了,而唯有那個婚紗的設計稿和她的專輯《燕浴山小計》被江天佑拿走。
當然紀魏琛沒有對大家說那些關於田橙的故事,當時江天佑把燕浴山項目提上公司日程時,股東里面就有人私底下說江天佑爲了個女人沒了原則,拿着大家的錢慣着一個女人等等。
可是紀魏琛和楚軍北他們當然知道江天佑如此做的原因了,讓田橙不在自卑是江天佑的信念,因此他和江家的幾個堂兄弟鬥和蘇家鬥。
可是這一路走來個中滋味只有他的幾個兄弟心裡最清楚,他,江家太子爺到底有多麼的不容易了。
如今大家聽着如此客觀的未來,親眼目睹了眼前的豐收景象。
紀魏琛在燕浴山的助理算是個人才了,是南寧那邊的藥監局委派的專家,他給各位老闆說,田七從種植到第三年的七八月份起就一年四季可以採摘,從花、也、果實,到他們的用途及功效。
聽得大家嘖嘖讚歎不已,如今大都市的競爭和項目哪一個不是飽和的,而要開發如此大的一個具有藥材、保健、茶葉功效的種植基地可不是說在大城市的任何一家企業都可以開發的。在如此遠離市區又靠近邊陲的小鎮上沒有人脈基礎你能拿下大片畝的地皮種植權,想都別想還別說能夠做到了。
幾位總監把老大和田橙請進帳篷時,紀魏琛給了助理一個眼神。那助理拿出一沓發黃的紙鋪開在桌面上對各位老闆,說,“幾位老闆看看,這纔是田橙老師的全本設計圖,你們看到的只是四分之一。那麼,明天后天的揭牌儀式結束了,我會帶領大家繼續到下游和上游參觀視察的。”
江天佑看着這場面臉色平平的沒有任何變化,用田橙的話說就像是誰欠了他八吊錢似的高冷。可是大家都不管他,那人的毛病他們都習慣了,所以都對着田橙招手,豎着大拇指表示讚賞。
田橙一個尷尷的笑臉,擺手,說:“畫的不好,都是憑着七八歲的記憶畫的。”
在所有人都豎着耳朵認真聽田橙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她卻突然間閉上嘴巴不說話。
只見田橙緊緊抿着嘴脣,脣角微微彎着,可是眼睛裡全是淡淡的失落,她今天自從看到那麼多的驚喜後就總是失神,思想拋錨。
此刻的田橙眼睛看着遠方的山脈,那裡是她父親和母親的墓地。
江天佑淡淡的看了眼那些人,擡手在田橙的發頂寵溺的揉了揉,“要不就先回家吃飯?”
說實話,江天佑都沒想到紀魏琛說的等八月份的時候田七花正濃的時候開揭牌儀式,到時候再讓他帶田橙過來小住拍婚紗照剛剛好。某人看似淡定的無所謂,其實他纔是被如此場景給震驚的最不淡定的人。
當時一根筋要投入這個項目的時候,他整整用了幾個晚上才做出的決定,說實話這幾個月以來他不踏實。這可是他完全掌控了實權後第一個耗資過了十個億的預算項目,也是所有新一代股東和老一批退下去的人最不看好的項目。
聽說前幾天還有幾個老傢伙在一起聚會時說,田家那丫頭太有心計了,竟然能讓江家的太子爺爲了她爲了他們田家,爲了那個仰頭看不見天的山疙瘩裡一擲千金。聽說那些老傢伙要找江司令出山的,後來的爭論是錦秋的父親和紀魏琛的父親壓下來的。所以這次的項目最支持的人、最賣力的人還是江天佑那幾個情同手足的兄弟在給他頂着的。
田橙聞聲收回眼底那抹淡淡的失落感,對江天佑露了大大的笑臉,說,“等會兒在回,他們正聊得開心了。”
某人擡手寵溺的搖了搖田橙的鼻尖,幫她拉開凳子,說,“我要喝你……泡的田七茶。”那貨把喝你拖得長長的,使歐陽和幾個二代年輕的股東都給笑了。
田橙瞪了眼那傢伙,故作鎮定的對大家說,“最好喝的田七茶是每天早上拿個水壺從田七的葉子上採集露水來燒開泡田七花茶,真心好喝的很,聽我媽媽說那是我們田家古時候給皇宮裡貢茶的秘籍……”
所有人聽得入迷,而江天佑瞪着田橙,“你都當這麼多人說了還是秘籍嗎?”
那些人嗷嗷的嚎叫江天佑,“老大您要這麼小氣不你,嫂子繼續說你的不理他。”
歐陽帆跟着大家起鬨,“就是的,橙子,還有什麼好喝的方法繼續說甭管我哥那小氣鬼。”
田橙想了想,“嗯……”了一聲,“那個皇宮進攻茶就是那麼多了,其他的嘛……都是藥材和保健品方面的,我就不懂了。”
某人終於露出了笑容,這臭丫頭關鍵時刻倒也不是那麼笨嘛,可是……那件事兒她怎麼就一點點都沒想過嗎?
某人喝完茶後也不參與項目的討論也不問紀魏琛的其他問題,緩緩起身懶洋洋的伸出長臂將田橙攬在臂彎裡,說,“都先回去吃飯。”
從田地回家的路上,田橙給江天佑扒拉着回去時要給誰帶什麼帶什麼,完全忘記了江天佑說的來燕浴山拍婚紗照的事情。完了就邊說邊給陸瑤發她拍的照片。可是陸瑤一個回覆都沒有也就算了,明明在線的看到田發信息後頭像都變灰色了。
某女嘟着嘴靠着江天佑,“醜八怪陸瑤,我詛咒她今天相親失敗,哼。”
江天佑揉了把田橙的頭,“怎麼了?這樣子一會兒被念念看見了又說是我欺負你了,嗯?”
田橙仰頭看着江天佑,說,“陸瑤,就是莫名其妙,她明明在線的,我發了照片過去她就變成灰色的了,真是的。”
他們倆人的車子依然是蘭宇和木東辰壓座,所以田橙也就沒覺得估計什麼使勁跟江天佑吐槽陸瑤。
某人耐着性子說,“很正常的,問題在你,你不是說人家陸瑤今天相親的,那這個點說不定人家正在和相親對象聊得正是情投意合了,你這不是給人添亂是什麼。”
江天佑說完揉了把田橙的頭,“晚上在聯繫陸瑤吧!現在想想咱們的正事,最好發揮下你的藝術細胞要怎樣的場景才最具有紀念意義。嗯?”
田橙果然把人太子爺的正事給忘記了,冥思苦想的看着江天佑,“呃~你可別告訴我,你們的開幕儀式場地還沒有準備呢……”
田橙的表情包太過誇張,使前面的木東辰的車子都沒開好晃了幾下。
某人嗖的飛了把刀眼,“木東辰,這可是山路,你認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