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佑斂着眉眼,聲音出自鼻孔,“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其實蘭宇在向江天佑彙報消息之前已經吩咐人掘地三尺都要找到田橙。
婚禮繼續進行,並沒有因爲突如其來的那條火災快訊影響到半分半毫。
突然門口一陣騷動,因爲田橙沒有請帖,只穿了件黑色長羽絨服大衣,棕色的雪地靴,頭上還扣着羽絨服的帽子,唯有那金棕櫚的口紅使她的臉色不那麼蒼白。如此打扮簡直和裡面金碧輝煌的婚宴大廳格格不入,門口的保安和服務生怎麼可能放她進去。
田橙瞪着幾位試圖要將她拖走的保安,平平的聲線,“放開,本小姐都敢攔着。”
保安面面相覷,頭兒擺擺手示意轟走,一看都是來渾水摸魚的閒雜人等。江先生和蘇小姐怎麼可以有這樣的親戚朋友。
見人保安託着她就要扔出去,田橙也不知道哪裡突然來的力氣甩開一個保安擡手就,“啪”的甩在了保安的臉上,“狗奴才,江家三小姐江田橙沒聽說過嗎?”
嘩啦,入口處的人都自覺地朝兩側讓開,一擡頭六目相對。
江天佑一身黑色西裝,白色襯衣正紅領帶,映襯着他鐫刻的俊顏。他的眼神依舊淡漠疏離,明明就是一套正式的西裝,可站在一羣精英堆裡的他竟然是那麼的鶴立雞羣,即使沒有笑容沒有特意的修飾依然搶奪眼球。
蘇文麗已經換下了婚紗,身着一襲和江天佑領帶同色系的晚禮服,一米的魚尾拖着地毯,妝容美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田橙緊緊握着拳頭,目光從江天佑和蘇文麗的臉上移開,咬了下舌尖,這才找回了理智,脣角微微彎了彎,“哥、嫂子,走的急沒帶禮物。”
江天佑收回目光轉身吩咐身邊的蘭宇,“帶三小姐去她的位置。”
而蘇文麗,這一場盛世婚禮的女主角,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笑得臉上的表情都僵了可她還是看着不文不類的田橙點了點頭,女主人的口吻吩咐蘭宇,“三小姐就勞煩蘭助理了。”
婚宴現場暖氣開得十足,年輕女子們各個恨不得多露一點是一點。而唯獨坐在江家老爺子和老太太身邊的田橙太搶眼了,捂着一件羽絨服裡面的睡衣都快粘在身上了。
老太太使勁勸說田橙脫了羽絨服,免得出去感冒,她淺笑如初,“沒事的奶奶,本來就小感冒剛剛下飛機受了點寒氣,我不熱。”因爲裡面只穿了套睡衣好麼。
田橙都可以爲自己的演技點三十二個讚了,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替那個人遮遮掩掩。可是她除了遮掩、撒謊把那麼大的一個謊言圓過去外還有別的選擇嗎?
她發現懷孕後,江天佑就把她藏在南湖灣的別墅裡,肚子顯懷後她就與世隔絕,對江家老宅說的是江天佑送三小姐去英國唸書了。所以此刻的她是從英國回來的好麼!
好不容易捱到婚宴結束,田橙跟着江家人浩浩蕩蕩回到江家老宅。
江家府邸北樓是老爺子、老太太的住宅,偌大的客廳裡大家簡單寒暄了幾句就各自休息都累一天了。
江夫人看向女兒江小天,“小天,田橙的房間沒來得及整理……”
“已經讓人收拾了。”新郎江天佑說完,轉身邊往出走邊說,“都累一天了,各自回屋休息。”
新娘子蘇文麗乖巧的跟長輩們一一道過晚安後小跑着去追江天佑。
突然出現在客廳裡的劉嬸嚇了田橙一大跳,可是江家的傭人都是如江家人一個模式,什麼時候都是那麼的淡定從容,就好像是她憑空一年不在江家老宅又突然出現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好像那一把大火在劉嬸的眼裡貌似從來沒有發生過。
劉嬸兒依舊規矩拿捏到位看着田橙,“聽說三小姐回來了?先生讓我回來伺候您,房間都收拾好了,我們這就過去吧!”
江家老宅子是隱匿在籠城老城區的一座文物保護級別的四合院。真、假山水湖泊、拱橋、古樹、長廊、青磚八角檐的老房子。
田橙和江夫人道了聲晚安跟着劉嬸兒繞着七拐八拐的長廊走進她在江家的小院“橙苑”
回到一年多未踏足的房間,田橙先去洗了個澡,待她換好衣服擦着頭髮出來的時候,被沙發上的人一驚,渾身一僵,手裡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江天佑雕塑般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寸發上還頂着零星幾片彩紙的碎屑,黑色西裝搭在沙發的扶手上,領帶已經拽得歪歪扭扭,他的手指夾着的菸蒂都快燃盡了,可他也不抽就那麼讓菸蒂在他的指縫間燃着。
層層菸圈在他面前繚繞,使田橙看不清他的神情。
兩人隔着煙霧繚繞互瞪着,誰也不開口,暖氣十足的房間裡江天佑的眼神冷的勝似窗外的寒流。
江天佑手裡的菸蒂燃到盡頭,許是手被燙着了他才緩緩挪了下手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裡,起身。
田橙身體一輕人被江天佑拽進懷裡打橫抱起,進了臥室幾乎是被他扔進了牀上,再給她蓋好被子。
這一些列的動作他熟練的一氣呵成,而田橙的臉色依舊蒼白,從頭到尾都緊抿着毫無顏色的脣瓣。即使她才洗過澡、屋裡又是如此足的暖氣可她的身體依舊冰涼。
江天佑習慣性的在她的額頭摸了摸再摸摸自己的額頭,微微蹙眉,聲音黯沉,“怎麼這麼冰?”她整個人都是冰涼冰涼的。
田橙此刻的目光比她人更冰冷,看着江天佑平靜的嚇人,“哥,今晚是你的新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