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魏琛動了下眼珠子,看向江天佑,“既然都是公司的股東之一那就沒有人情和麪子可講,有能力把項目按時完成就行。是誰不重要。”
楚軍北見江天佑要發飆,便搶先一步問錦秋,“錦秋,想好了嗎?三年……”
“散了,明天早上的會議決定英國的項目總監人選。”江天佑說完下樓梯直接拉着田橙離開。
三個月後的籠城已經到了熱的進入了真正的蒸籠期了,籠城的人一到週末都開始往周邊去避暑了。
江海川已經辦理好了一切手續在家裡徹底和江夫人過上了種花養草的日子,起初的時候老傢伙不習慣的很,總覺得什麼都不順他的心思。一兒一女沒個省心的,兒子一生下來他的心思就是要將兒子培養成一名優秀的職業軍人,可是呢!還是被老爺子給內定成了江家的繼承人,這麼些年下來江家就因爲江天佑繼承了幾百年的祖業而鬧騰個沒停。
好在家裡有個念念才使得老傢伙的適應力快了些,這不一大早小念念就蹦躂着去找爺爺了,他們倆昨晚說好今天早上給院子裡那些黃瓜和西紅柿、豆角之類的施肥澆水呢。
田橙聽江夫人說前兩年念念暑假都是被江天佑帶着到處去玩兒的,那人嫌江家大院裡的孩子們風氣不好,不讓念念在大院裡玩兒,今年難得使小傢伙最開心的一個暑假了。
天熱人人都看着煩躁不安懶洋洋的沒精神,田橙起來梳洗打扮好念念後再簡單梳理自己,倆人一起下樓便看見江海川和江夫人倆已經在院子的菜園子裡比劃着。如今的江夫人也是特別的好脾氣有耐心了,不像原來在江家老宅子的時候動不動就拉着個臉鄒着眉心,不能給別人發脾氣就等着江海川晚上回來給他耍性子。
念念一看見爺爺、奶奶就丟開田橙的手,萌噠噠仰頭看着田橙,“麻麻,念念要去跟爺爺、念念給豌豆捉蟲子……”
田橙彎了彎腰在念唸的額頭落了個吻,“那,可要聽話哦,不許踩壞了爺爺、奶奶的花草和菜菜,還不能惹爺爺生氣,嗯?!”
小傢伙咧着白皙的牙齒,“知道啦,念念要讓爺爺開心,要讓奶奶舒心。麻麻的話念念都背過啦!”
田橙瞪了眼念念,“小小人來瘋,去吧!”
小傢伙對着田橙勾了勾小手指,田橙彎腰,“吧唧”念念在田橙的臉上親了口,奶聲奶氣道:“麻麻這幾天好像有心事的哦,是不是想粑粑了呀?”
田橙瞪了眼念念擡手就去戳念念的額頭,小傢伙咯咯的笑着對田橙扮了個鬼臉撒腿就跑。
田橙一如往日去廚房幫忙做早餐,可是她最近總是有點魂不守舍的所以放調料總是出錯出醜,就連念念都看出來了還說別人呢。
張阿姨看見田橙進了廚房趕緊攔住她,說:“三小姐呀,我看您最近總是精神不太好,所以您還是在邊上看着就行了。”
最近司令大人和司令夫人好像習慣了田橙準備的早餐了,所以田橙也就一直堅持給人家伺候早餐,可是她這幾天的確不走心。
田橙尷尬的往後退了幾步,說:“估計太熱了。”說完她今兒倒也沒逞能只好站在邊上看着兩位廚娘做早餐,她只是給她們倆口述下那幾樣早餐的食材用量和煮的時間及火候就好。
早餐上桌後江小天才拎着包包下樓,江夫人瞪了眼女兒,“晚上不早早睡就知道上網,每天早上早餐上桌你才下樓,就照你這樣的看誰家敢娶你當媳婦。”
江小天縮着肩膀挨着念念坐下,說:“媽,您這話可真是冤枉您女兒了,我哪裡上網了,最近加班累死好不,我每天晚上都看一堆的報表和企劃書。”
田橙給江小天舀了碗她最愛喝的綠豆稀飯遞過去,說:“怪不得你最近瘦了好多,原來是工作太累了呀!那就要多吃點纔是了。”
江小天說:“看吧!還是三姐關心我的,媽就整天知道打擊我,什麼沒人要啊、嫁不出之類的,有您這麼不看好自己女兒的媽媽沒,真是的。”
向來不關心兒子的江海川突然破天荒的問江小天,“小天啊,我昨兒個聽說大院那邊開始和文物保護局交涉了?”
江夫人一聽不得了了,“這麼大的事兒天佑怎麼不跟我們倆商量商量了呢?”
江小天鄒眉,偷偷看了眼田橙,才說:“爸、媽,你們倆也別激動這事兒怨不得我哥哥不和您二位商量。事情的確如您聽到的那樣正在進行,可是江家大院要納入籠城的文物保護單位已經說了好多年了,爺爺、奶奶在的時候就在說這事兒了。如今哥哥做出這樣一個決定,我倒覺得挺好,讓那些惦記了多年的人誰都別咬誰。您倆呢也就別躺那水,哥哥沒和您二位商量一定是處於對爸爸的身份的考慮。”
江小天長篇大論說完後攬着江夫人的肩膀撒嬌道,“所以呢,司令夫人,您呢就陪着司令大人帶着念念種好你們這半分地裡的花草樹木菜好了。我可是羨慕嫉妒您的哦!”
江夫人瞪了眼女兒,“一邊呆着去,熱乎乎的別扒着我。”
江小天嘟着嘴,“哎呀,爸爸,您看看您夫人,真是的,我怎麼覺得您夫人越來越來越不待見我了……人家可都說的是大實話好不~”
江海川難得好心情,笑呵呵道,“那你就趕緊找個對象嫁出去不就得了。”
看着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田橙是不搭話的,這個習慣十二歲就開始了,無論是江家的客廳還是餐廳、院落裡往往這種其樂融融的場景出現時,田橙就覺得她只是個看客而已,就和那些站在邊上端茶倒水的傭人一樣,唯獨她的稱呼是三小姐而已。
如果說之前的田橙有多麼自卑,那麼如今她住在軍區大院的司令府邸就有多麼的卑微。好歹之前的她是名正言順江家的養女,可是如今呢待嫁的年紀還有個離異的身份,充當着自己女兒的家庭老師,整天做着保姆的活兒,這些她都不在乎,她整天都在心裡給自己說一萬遍,爲了女兒爲了能和女兒在一起臉皮算得了什麼事兒。
可是,江天佑那邊基本算是塵埃落定了可他也從來沒提及過倆人的關係,更別指望他求婚什麼了。江家倆口子更是從來都不說起她是念念親媽這回事兒,揣着明白裝糊塗,她真的不知道這以後是個什麼結局了。
念念到底是個孩子,只是這段日子惦記上了在園子裡玩土所以就吃飯吃的特別用心,見小姑姑在給爺爺、奶奶撒嬌,便擡頭萌噠噠的說:“小姑姑,吃飯說話會嫁不出去滴哦!”
江小天氣的去捏念念的臉,“小鬼,說,誰告訴你的,嗯?”
念念咯咯的笑,“是麻麻,麻麻說滴~”
田橙無語的看着念念,到底是不是她生的孩子?要不做個親子鑑定?她真是無語了這小傢伙。
飯後,田橙幫忙收拾餐廳,江小天上班,司令夫婦帶着念念去菜園子裡忙活。
田橙收拾好後這才找江夫人告假,說,“伯母,今天家裡也沒什麼事情可做,我約朋友出去幾天,您看可以麼?”
念念玩的興趣正濃呢所以也沒去注意聽田橙和奶奶的談話。
江夫人看了看念念,對田橙說:“念念這段時間也不去幼稚園了,你要出去就去好了,不過那小傢伙想起來了會不會鬧人。所以你還是和念念說說再走好了。”
江夫人真的是聰明女人中的極品,她任何時候和田橙說起念念的時候都沒說過一句,田橙是念唸的媽媽這回事兒。
念念的思想工作好做,田橙說了些她不在的時候要聽話、要哄爺爺、奶奶開心之類的話,回來的時候給他們帶禮物之類的,小傢伙也不粘人,噘着嘴在田橙的臉上一下又一下的親了個夠才放開了田橙。
江海川無論怎麼說到底是個好人,這些年雖然有些話他一個長輩不好在田橙的面前說,但無論什麼時候他的確也是把她當做自己女兒看的。除了江天佑丟了江氏被趕出江家大院後,老傢伙纔拿錢交易讓她離開兒子,可他一番苦心把田橙好不容易逼走,可還是被兒子從燕浴山給強行把人接回來也就算了,還給他直接領回了司令府裡。就那事兒讓老傢伙覺得臉上沒掛得住外,這些年倒也對得住她田橙。
田橙也和江海川說了聲要出去幾天的事情,本來田橙想着司令大人八成就一個字,“嗯”把她給打發了,畢竟自從她沒臉沒皮的住在司令府到現在江海川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嗯、知道了、放這裡、你去忙你的”等等這樣的詞兒
可是今天的司令破天荒的擡頭看了眼田橙,說:“那就讓王墨開車送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說完便低頭給豌豆打起了架子。
可是司令大人的命令在這府邸裡有誰敢不尊,就連司令最疼愛的小天都是無形中養成了在他面前就是一個“是”字。
田橙和陸瑤約好就她倆自己開車出去的,可是這下該怎麼辦了。田橙本來早都煩死王墨什麼時候都跟着她的感覺了,總覺得自己整天的一舉一動都在江天佑的眼皮子下控制着,可是他到底在忙什麼、想什麼?她完全不知道的。
見田橙猶猶豫豫不走,江海川這才擡頭看了眼田橙,“你還有事?”
田橙吞了口唾沫,說:“伯父,我和朋友約好了,她到大門口接我的,剛好這幾天也讓小王休息幾天吧!”
江海川也沒猶豫,繼續手裡的活計,“那行吧。”
出了大院,田橙瞬間覺得暢快多了,再也不用在江海川夫婦倆面前那麼拘謹了,除了那個萌噠噠的小傢伙搞得她沒走了又有點想念的低落外,終於可以長長的呼氣吸氣了。
她並沒有和陸瑤約好來大院門口接她,而是她自己坐地鐵去A區那邊和陸瑤匯合的。
田橙出了軍區大院的那條林蔭道在路口打車去地鐵站,突然一輛卡宴停在了她的跟前,車窗落了下來,莫思琪拿下墨鏡看向田橙,“田老師。”
田橙蹙眉,她什麼時候成了老師的,她自己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不過田橙還是給了莫思琪一個迴應,“莫小姐好,康復的還好麼?”
莫思琪彎了彎脣角,“還好。田老師要去哪裡,我捎你一程。”
田橙也是笑着說,“謝謝莫小姐,我就在附近隨便逛逛,不用了。”
莫思琪點了點頭,說,“哦對了,你等下。”莫思琪解下安全帶下車到後面拿出一個標識爲意大利品牌洗衣店的手袋給田橙,說:“這裡面是江天佑的衣服,前兩天吃飯把酒撒上了,已經洗好了勞煩田老師給捎回去好了,我這幾天沒時間上司令府去。”
田橙愣了下還是伸手接過了那個手袋,說,“那我就替他謝謝莫小姐了。”
莫思琪笑着說,“這有什麼好謝的了,作爲未婚妻這都是應該的。”說完,她順手拍上車門,說:“那,我就先走了。”
莫思琪拉開駕駛室的車門時好像又想起什麼似的開心田橙,說:“哦對了田老師,我聽江天佑說……你的書法和美術都教的挺不錯,剛好我有個朋友的孩子也需要找個美術和書法老師,代課費給的也不低,不知道田老師有沒有興趣呢?”
田橙緊緊抓着手裡的手袋,脣角彎了彎,說,“不用了,給念念輔導,那是自己的孩子沒辦法了,帶別人家的孩子就算了。”
莫思琪笑着說,“那還真是挺可惜的,那行,你哪天有想帶課的打算了就讓江天佑跟我說聲就行了。”
田橙看着莫思琪點頭,“好。”
田橙看着莫思琪的車子離開後攔了輛車子直蹦江氏新天地。她快到達時給江天佑打電話,那人正在開會,可是餘光瞥見身邊秘書邊上屏幕一閃一閃的電話是他的,而且顯示頭像是一頭可愛的豬。
江天佑一把拿過電話,對與會的高層們說,“接個電話。魏琛來接着主持會議。”
秘書看了眼歐陽帆和紀魏琛,頭兒今天抽風了麼,剛纔會議開始的時候是他說的誰要是看一眼電話,就自己把電話從二十八樓給扔下去的。難道他這是失憶了麼?!
江天佑出了會議室便躲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接着電話,“怎麼,想我了?”
田橙正在下出租車付費,找零錢都沒有就對着電話說,“我在你公司樓下,有事找你。”
江天佑一聽就挑着眉笑了,“到公司樓下了那還不上來。”
田橙懶得和他扯,她現在真的有點不舒服,那種不舒服已經好幾天了,剛剛又被莫思琪左一聲田老師右一聲田老師,還話裡話外的意思她這田老師是江天佑冠名的,還說江天佑的衣服是前幾天吃飯時撒上了酒滓,還口口聲聲她是江天佑的未婚妻替他洗衣服是應該的,她這不是誠心給她添堵是什麼。
現在田橙感覺更加難受了,只想翻江倒海的嘔吐一通。
這下一聽見江天佑的聲音就更加來氣了,可是想想她也就是衆人眼裡一個給念念輔導功課的家庭老師罷了,說不好聽點也就是給江家打雜,然後不知天高地厚給人家墊着臉生了個孩子的女傭罷了。她有什麼資格給江天佑發脾氣了,她會生孩子別的女人難道就不會生了麼。
田橙突然笑了,田橙啊田橙,你還真把自己當做江天佑的女人了麼?莫思琪敢稱呼自己是江天佑的未婚妻,你敢麼?蘇文麗敢說自己是江天佑的前妻,你有資格麼?你難道對人說,你是多年前給江天佑生過女兒的女人麼?你能這樣說嗎?
田橙覺得自己真的是中暑了頭暈的不行,便還是搖了搖頭,語氣平靜的說,“你下來下,那個莫思琪把你的衣服洗好了讓我給你的,完了我還有事。”
江天佑下樓時,田橙在公司外面的花壇邊上坐着。
江天佑擰着眉心走進田橙,“怎麼坐這裡?”
田橙起身把洗衣袋遞給他,“你的衣服。”
江天佑沒去接衣服,只是那麼看着田橙的臉,“哪裡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差?”說着就去摸她的額頭。
田橙歪了下頭,說,“沒事,估計是最近太熱了,你趕緊上去好了,別被你的員工看見你和一個女人在這裡拉拉扯扯的有損你的形象。”
雖然田橙一直都在笑着可是他看的出來她情緒特別的不對,江天佑看了眼洗衣袋,“你剛纔在電話裡說莫思琪讓你給我衣服?什麼衣服?”
田橙晃了晃手裡的洗衣袋,說,“諾,就這個,我怎麼知道是什麼衣服了,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天佑拿過袋子打開看了看,再看向田橙說,“莫思琪明天要出國,前天請大家吃飯時人多,大家一鬧騰就把衣服給弄髒了,不過這衣服是我到車上換下來給司機的,怎麼會到她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