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羽打着哈欠拿出許正霖給的一千兩銀票,“夠了嗎?”
掌櫃的眼珠子都定住了,直直的瞪着銀票,咧着嘴傻笑道:“夠了,夠了!小二,帶客官上二樓雅間!”
龍羽拍了拍桌子,“銀票呢就放在這裡了,我走的時候再一起結算,飯菜錢也在這裡扣!給我開一張收據!”
“啊,收據?”老闆一愣,道:“收據是何物?”
龍羽一拍腦袋,道:“忘了!就是依據呀,回頭你再不承認,那我不是虧了?”
“哎,行!”老闆拿起毛筆刷刷寫了個收據給她,“您拿好!二樓請!”
龍羽跟着小二來到二樓,小二笑道:“客官,這二樓就剩下了竹字號房間空着,你請吧!”
龍羽跟着過去,只見房門口掛着一塊黑檀木的牌子,上面寫了個竹字。
小二打開房門,龍羽走了進去。只見迎面擺着一架屏風,上面繪着山河錦繡的圖案。臨着窗戶擺了一排綠油油的竹子。
龍羽走過去用手摸了摸,是假的。不過倒是挺有新意的,竹子後面是一個老樹根做的茶墩子,上面擺着紫砂壺,配着六個小茶杯。
房子中間還有一個鏤空的薰爐,嫋嫋的正往外冒着絲絲細煙,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十分清爽,還帶着絲絲的香甜。
再往後便是臥室了。淡青色的牀幔,用古銅色的掛鉤掛了起來,連被面也是淡青色的。
龍羽過去摸了摸被子,笑道:“還真是不虛此名!挺好的,你下去吧!”
“客官滿意就好。你要是還有其他需求,只要搖一搖屋裡的鈴鐺,就會有人過來了!”小二說着退了下去。
龍羽十分驚訝,這服務周到堪比現代的五星級酒店了!她只管享受,卻不知道這屋子一天便要耗費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在那個年代可是一箇中等人家一年的開銷!
她真是太困了,要不是門外有人敲門,她還醒不來呢。起來一看,只見外面的天已經是暗灰色了。
她爬起來踢踏着鞋子去開門,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
“客官,您要不要吃些什麼?”小丫頭笑盈盈的問道。
龍羽這纔想起來自己這一天還沒怎麼吃飯呢,便道:“一碗白米粥,一份鹹菜,就可以了!”
小丫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還是下去給她叫吃的。
龍羽回到屋裡,覺得口渴,便過去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一喝才發現已經是涼的了。
她實在渴的厲害就先喝了一杯,等一會那小丫頭來了再取一壺熱的來。
看着天色又暗下來幾分,她不自覺得就想着去開燈,等走到牆邊,這纔想起來這裡哪有燈,只有蠟燭。
正想去點蠟燭,門推開了,小丫頭端着她要的東西進來,道:“客官,天黑了,該掌燈了!”
龍羽唏噓,她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點燈,這個時候他們應該用的火摺子吧?
龍羽笑了兩聲,“那就麻煩你幫我把燈點上吧!”
小丫頭倒是乖巧,先是把托盤放在桌子上,又過去抽出身上的火摺子點上燈,再用淡青色的罩子罩起來。
屋子裡亮了起來,不過還是還是發着淡淡的青色的光暈。
龍羽用手摸了摸小米粥,還是熱的。便道:“茶水涼了,麻煩你幫我拿一壺熱的上來,謝謝!”
小丫頭下去取熱水。龍羽拿勺子喝粥,一顆顆晶瑩的,白白的,胖乎乎的米粒,發着淡淡的清香。
龍羽慢慢的吃着,香軟的糯儒米粒入口即化,十分香甜。
小丫頭上來的時候,她正好吃完,便讓她把托盤收出去。
小丫頭端托盤的時候,笑道:“客官,您要是悶得慌,一樓有唱小曲還有說書的,您可以去看呢!”
龍羽覺得這個提議不錯,要不然長夜漫漫,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過呢!
便跟着她一同下樓,笑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月娘!”小丫頭道。
“好名字!”龍羽笑道。
很快到了樓下,大廳中央有一個高臺子,已經有人在上面佈置,圍着高臺有許多四方的桌子,每個桌子圍着四張板凳。
上面放着水果,瓜子,點心還有茶水,十分的貼心。
陸陸續續有人過來坐,龍羽也挑了一張桌子坐下。她還是在電視上看過那些唱曲的姑娘,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不由有些好奇。
“這位兄臺,不知在下可否坐在這裡?”熟悉的嗓音傳來,龍羽不由得嚇了一跳。
回頭,只見蔣方凱穿着一身月白長袍,正衝着她拱手笑呢。
“你,你……”龍羽嘴脣哆嗦了半天,道:“蔣方凱?”
蔣方凱似乎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小道士居然認識自己,笑道:“正是蔣某,不知兄臺可介意在下坐在這裡?”
龍羽半天回不過神來,真是活見鬼了,他們怎麼也跟了來,而且一個個都裝作不認識我?
是他們的前世,還是他們失去了記憶都跟了過來呢?老天可真是玩笑開大了!
蔣方凱見她只管盯着自己看,心裡不由升起一絲厭惡,這小道士真是太沒有禮貌了,怎麼能盯着自己一個男子看呢。
客棧魚龍混雜,還是不要招惹的好。他正準備離開,龍羽急忙拉着他,道:“那個,你,你坐吧!”
蔣方凱見他竟然拉他的手,慌忙掙脫,笑道:“在下突然還有事,就先走了。告辭!”
蔣方凱走了。龍羽哪裡還坐的住,急忙站起來就去追,“等一下!”
蔣方凱握了握手中的長劍,回身冷聲道:“這位道爺有事麼?”
“我,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龍羽啊,方凱哥!”龍羽急聲道。
“在下不認識什麼龍羽,你要是再敢糾纏不休,小心在下不客氣!”蔣方凱舉了舉手中的長劍。
“那方瑜呢,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方瑜?”龍羽道。
蔣方凱一聽他說這話,頓時火冒三丈,道:“呵,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採花賊,還敢打探我妹妹的消息!”
他抽出長劍便朝着龍羽劈,龍羽就地一滾躲過,喊道:“你有病啊,我哪裡是什麼採花賊?”
“你還敢狡辯?”他朝着她又是一劍,“那天我追出來看的真真的,就是一個穿着道袍的人!”
龍羽一邊躲一邊道:“他穿着道袍也不能說所有穿着道袍的都是採花賊呀!你這是什麼邏輯,快停手,我撐不住了!”
噗——
是銳物刺穿肉發出的悶響。龍羽低頭,只見那長劍從自己的鎖骨下刺了過去。
一陣疼痛傳來,她緩緩倒下身子,一把打掉頭上的絲帶,秀髮披散了下來!
“你,你是女子?”蔣方凱嚇了一跳,急忙將劍抽了出來。
溫熱的血濺到了龍羽的臉上,她顫聲叫道:“方凱哥,救我……”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蔣方凱知道自己闖禍了,急忙用手壓着她的傷口抱着她就往家的方向衝。
蔣母看到他抱着鮮血淋淋的姑娘一路跑進來,嚇得魂也沒了,連聲叫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這姑娘是誰?”
蔣方瑜追在後面,叫道:“娘,別問了,趕緊叫人去請大夫吧!”
大夫來了,又是一陣手忙腳亂。還好龍羽的傷勢不太嚴重,大夫包紮好後,又開了幾副藥。
許正霖失魂落魄的坐在外間的椅子上,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送走了大夫,蔣母過來,見他還穿着那身血衣,斥道:“還不去換了衣衫,小心你父親見了!”
提到他父親,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趕緊去把血衣退了換上乾淨的衣服過來。
蔣方瑜捂着嘴偷笑,“哥哥害怕父親,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
蔣母斜了她一眼,道:“沒規矩!什麼老鼠什麼貓,哪有這樣說自己的父親和哥哥的!”
蔣方瑜吐了吐舌頭,不說話了。
蔣母看了看門外,問侍女道:“老爺回來了沒有?”
侍女回到:“沒有呢,老爺今天一下朝就去了田大人家,這會子還不知道家裡出事了呢!”
蔣母便道:“一會老爺回來了,你們先不要多嘴,知道嗎!”
“是!”
蔣方凱過來,剛坐下,蔣母便問道:“凱兒,這姑娘是怎麼回事,誰把她傷成這樣了?”
蔣方瑜插嘴道:“母親,哥哥剛纔都說了,是他不小心——”
蔣母瞪了她一眼,“要你多嘴!”
蔣家的家法嚴明,要是讓老爺知道了,一定不會輕易饒過蔣方凱的。她當然是心疼自己兒子多一點了。
“娘,你不用替我掩護,的確是我不小心傷到了那位姑娘的!”蔣方凱沮喪道。
蔣母見他完全不體諒她的一片好心,不由氣道:“我早就告訴你不要到外面惹禍,你偏不聽。你父親的脾氣你難道不知道嗎,一定打得你脫一層皮!”
“父親要罰我,我也認了!”蔣方凱道。
蔣母氣的直拍桌子,“你就轉個彎不行麼,爲了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不惜和你父親慪氣嗎?”
“娘,你要哥哥騙父親麼?他哪裡有那個膽子,再說人家姑娘遲早要醒來的,到時候父親知道的話,會更生氣的!還不如實話實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