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的時候她還沒有醒來,他直接把她背到房間,放到牀上的時候,她翻了個身直接抱着被子呼呼睡着了。
許正霖喘了口氣,扭頭便看到她牀頭櫃子上擺着一個相框,他拿起來一看,只見是她和蔣方凱的合影。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裙,烏黑秀髮飛揚,臉上掛着明媚張揚的笑容,被蔣方凱打橫抱在懷裡。
青年的臉上洋溢着幸福。這張照片是抓拍的,兩人的表情都是那麼的自然,讓人一看就覺得舒服。
他有些不明白,蔣夫人爲什麼不同意兩人在一起,難道就因爲她的身世嗎?
他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睡姿很差,整個被子被她揉的像根麻花一樣攔在懷裡。剛纔所受的委屈似乎還沒有完全放下,就連呼吸也是一會重一會輕的。
眉梢上結了一塊黑紅的血痂,剛纔他倒是沒看見,估計是被蔣夫人的手指刮傷的。
他從自己屋裡取了酒精,用棉籤沾了點酒精,給她擦。天氣這麼熱,不處理的話只怕會發炎。
一陣清涼伴隨着濃厚的酒精味直衝鼻,眉梢一涼,緊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
龍羽睜開了眼睛,就看見許正霖拿着棉籤坐在牀前。
“你幹什麼?”她嘟囔了一句,用手在眉梢上抓了抓,轉了個身又睡了。
許正霖苦笑,推了她一把,“喂,起來!”
“幹嘛?”她不耐煩的起身。她一向是有起牀氣的,剛纔還迷瞪,現在倒是清醒了。
許正霖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取過小鏡子遞給她。她就拿着小鏡子照自己的臉,撥了撥眼前的頭髮,“咦,這裡怎麼破了?”
“自己擦一下吧,天氣這麼熱,小心發炎!”他把酒精遞給她就準備出去。
“唉,一定是被蔣伯母不小心刮破的!”她拿着棉籤小心的在傷口邊上塗抹酒精,痛的倒吸涼氣。
許正霖愣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推開門走了出去。
她把傷口處理好,便出來找許正霖。他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紙,聽見她從二樓下來,也沒看她一眼。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他身邊,好半天實在忍不住了,才問:“你怎麼不和我說話呀?”
“說什麼?”他把報紙放下,問。
“我也不知道。對了,是你把我揹回來的?”她問。
“哼,那你以爲是你自己夢遊走回來的嗎?”他斜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自己好心把她揹回來,她倒好還給自己臉色看!
龍羽摸了摸鼻尖,知道是自己太過分了!便笑呵呵打岔道:“您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難道還要和我計較?”
“我才懶得和你計較呢!”他哼了一聲,把報紙丟在茶几上,問她,“你心裡是喜歡方凱的吧?”
“好好的提他做什麼?”她有些不高興的說。
“我看那小夥子不錯,最起碼比阿郎好。你要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的話,我可以幫你!”他說的很認真。
“你是來保護我還是給我找婆家?這麼八婆,不用你管!”龍羽一點也不買他的帳。
“我受你父皇託付,自然要替你安排好一切。等我們煙消雲散之後,你就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他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什麼煙消雲散,你也會死嗎?殭屍不是不會死的嗎?”龍羽驚訝的看着他問。
“萬物皆有生滅,殭屍自然也不例外!”他說,“我會盡量找到另外一個殭屍,結束這一切!”
“還有另外一個殭屍?他在哪裡?”龍羽急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殭屍之間可以互相感應,我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並不知道他在哪裡。不過這樣也好,他如果被喚醒,會死很多的人。之前我一直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才逼着你練武。以後有人在你身邊保護你,我也能安心去找崔始源了!”
“崔始源?他就是你說的另外一個殭屍嗎?也是你們那個年代的人?”龍羽被他說的心裡發慌。
“他是不是很厲害?”她又問。
“你不用擔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你的!”他說。
她沉默了許久,擡頭又問:“那你是準備離開了嗎?”
他點了點頭。
“我想去找他,在他還沒有醒來之前結束這一切!這也是我到這裡的任務,必須完成!”
她第一次有了一種不想讓他離開的感覺。可是又覺得說出口有些難爲情,畢竟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對他友好過。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她問。
“就這兩天吧,遲早都要走的。再說這樣的事情,宜早不宜遲!”
他淡淡說,像是再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既然他都這麼淡定,自己又何必拿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樣子來?
再說,自己和他之間也沒有什麼情誼而言。他走了之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有什麼不好的。
她這麼想着,心裡好過了一點。
“對了,你打算去哪裡找呢,你又不知道他在哪裡?”
“放心,我自有辦法!”
“哦!”她應了一聲,沒有再問。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又問:“你呢,以後有什麼打算?還一直留在這裡嗎?”
“不了。我想好了,到市裡找一份工作。以前我的任務是守着你,現在你都要走了,我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裡了!”她說。
“這樣也好。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也不安全,還是去市裡好一些。”他頓了頓,“是準備去蔣家嗎?”
她皺了皺眉毛,對他說這樣的話十分反感。“爲什麼要去蔣家,我有手有腳的,怎麼樣不能活?”
“也是。”他笑了笑,“是我多慮了。”他拿起報紙,實在沒什麼心情看,便上樓去了。
龍羽坐了一會,也覺得無趣,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許正霖果然向她道別。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把他送到了門口。
“你還會回來嗎?”
他笑了笑,“就算要走也得向你告別不是,好賴認識了這麼長時間,也算是緣分!”
“哼,算你有良心!”她也笑了笑,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看着他走,酸酸的。
“不過也許我不在這裡,你可以去警隊找方瑜,我去哪裡她都是曉得的!”
“嗯!那我走了!”他衝她揮了揮手,扭身離開。
“路上小心點,找不見就算了,要回來知道嗎?”她衝着他的後背喊了一句。
他身子猛地一怔,接着腳步更快的離開了。
“這麼長時間了,肯定找不見了,真是死腦筋!”她喃喃了一句,然後扭身回去了。
她找了一份培訓工作,當了老師。她沒有告訴方瑜現在的地址,怕方凱也知道了。
方凱身體復原之後,蔣夫人便着急着安排給他相親。他這樣的條件,家庭身份,想要結親的人自然不少。但是方凱卻是不願意的。
蔣夫人拿着一疊照片,一張一張的翻着,不厭其煩的解說,這家是某某總裁的獨生女,那家是某某名牌大學的高材生。
方凱斜靠在沙發上,目光漫不經心的落在窗外,那裡有一棵絨花樹,是那年龍羽初次來他家,他種下的,如今也長得那麼高了。
蔥蔥郁郁的,毛茸茸,淡粉的絨花,遠遠看着就像是一片粉紅的煙霧,淡淡的香味在房裡也聞得到。
“方凱,我說話你聽見了沒有?我瞧着這夏家的小姐就不錯,美國留學回來,人又長得漂亮,最重要的是家世好,和你是最般配的了!”她一面說,一面把照片送到方凱的面前讓他看。
“看看,人長得不錯吧?”蔣夫人笑着問,“你要是沒意見,我就找個時間讓人來家裡一趟,你也好見見!”
方凱把照片往邊上推了推,看也不看,“媽,你就不要折騰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怎麼,這個你不喜歡?那這個呢,你方伯伯的女兒,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這個也行啊!”
蔣夫人又從中間抽出了一張照片,送到他面前,“我們兩家是世交,雖然你爸爸現在是市長,他們確實有些高攀,不過這個都不是問題,媽不看重門第——”
方凱剪斷她的話,“既然媽這麼說,那我就直說了,除了龍羽我誰也不喜歡!”
蔣夫人一聽這話,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她有什麼好的?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要不是你爸替她擔保,她現在就是個文盲!”
她越想越氣憤,“也就你和方瑜兩個傻子,對她掏心掏肺的,也不看她把你連累的成了什麼?”
“媽,我說了,我受傷和龍羽沒有關係。你幹嘛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方凱有些生氣的說。
“誰說沒有關係?”蔣夫人騰地站起身,“她就是個掃把星,不過是依附我們家討口飯吃,就妄想攀上高枝當少奶奶,簡直是癡心妄想!”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媽,你還說你沒門第偏見?你這就是舊社會的思想,是糟粕!”
“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准她踏進我們蔣家的門。她什麼身份,憑什麼做我們蔣家的兒媳婦,她配嗎?”
“我不和你爭論,隨便你怎麼折騰吧,反正我不見就是了!”他乾脆起身離開。
“你去哪裡?”蔣夫人喊道。他只管往外走,一刻也不想聽她說話。
wWW● ttκǎ n● ¢O
他開車來到山裡,卻發現龍羽已經不在這裡,便開車來警隊找方瑜,她是一定知道的。
正好是休息時間,他便拖着方瑜來到離警隊不遠的咖啡廳。點了兩杯咖啡,他們面對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