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青鸞說完便去拿掃帚掃地,也不管方凱高不高興。
方凱衝着他後背哼了一聲,繼續趴在窗沿上盯着青青的房間。
吱的一聲,青青房間門開了。方凱拿着玫瑰花就衝了過去!
“美麗的小姐,你就像這支含苞待放的玫瑰花一樣美麗,請收下吧!”
青青顯然沒想到大清晨會遇到這樣的情形,先是嚇了一跳,再一看蔣方凱手裡的玫瑰花,頓時覺得諷刺急了!
她原本已經平復的心情又被攪亂了,冷哼了一聲,啪的一聲把門給甩上了!
蔣方凱急忙去敲門,“青青,你開門啊,關門做什麼?”
他把門拍的啪啪作響。隔壁的門悄悄開了一條縫,龍羽拿着一根雞毛撣子戳他,小聲道:“大早起的,你發什麼神經?”
蔣方凱白了她一眼,“要你管!”然後哼哼着離開了。
龍羽真是一頭霧水。
中午來看病的人不少,大家都在忙碌着,自然也就顧不上說話。但其實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青青早上沒有和大家一同吃早餐。她一直在前廳忙着整理病例,又接待早來的病人。一中午了,她除了和病人有簡短的交流之外,和誰都沒有說話。
過來送抓藥的方子,也是放下就走,看也不看龍羽一眼。
龍羽一邊抓藥,覺得心裡也實在悶的慌。扭頭去看蔣方凱,見他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腦袋在那裡搗藥。
一道玻璃門把藥櫃和前廳隔開了。她透過透明的玻璃門,只看到來往匆匆不同顏色的褲管子。
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覺得胸口實在悶的慌,可是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能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不知不覺的便到了下午。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老青鸞來喊大家去吃中飯。
其實這飯也就是龍羽和蔣方凱吃。兩人面對面坐着,似乎都心不在焉。
“喂,你今天早上敲青青的門做什麼?”龍羽問道。
“叫她起牀!”蔣方凱一邊夾菜,一邊道。
“不是吧,我看你手裡還拿了一支玫瑰花,在外面嘀嘀咕咕說了好大一段話哩!”龍羽瞪着他道。
“吃你的飯!”方凱夾了一隻雞腿給她,“給你個雞腿,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不是啊。我只是覺得青青似乎在生我的氣,一中午都沒有和我說話,好彆扭哇!”龍羽道。
“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你沒見今天病人這麼多嗎,她忙都忙不過來了,哪裡還有功夫搭理你?”方凱白了她一眼道,“別多想了!”
“不跟你說了,一會我自己去找青青說!”龍羽賭氣道。
蔣方凱看到她脖子上的碧玉佛頭,咦了一聲,起身拿過看了看,“這個佛頭好精緻啊,阿正送你的嗎?”
龍羽奪過,道:“不是。是我自己的!”
“你的,從來沒見你戴過啊?”方凱道。
“怎麼,就你蔣家有寶貝,我就不能有嗎?”龍羽白了他一眼,起身離座,嘿嘿一笑,“誰後吃完誰洗碗,我吃完了!”
說完一溜煙便跑了。
“這丫頭,就知道坑我!”方凱嘴上這麼說,還是乖乖的收拾。
這個時候青青剛好路過準備回房間,方凱急忙伸手攔住,“青青——”
青青橫了他一眼,冷冷道:“讓開!”
“不是,你爲什麼生氣,總得有個理由吧?是不喜歡玫瑰花嗎,那我明天送百合怎麼樣?”蔣方凱笑道。
“走開!”青青撥開他,直接走了過去。
蔣方凱看着她冷冰冰的樣子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真是太有個性了,我發覺自己真的喜歡她了!冰美人,我就不信追不到你!”
診室已經沒有病人了,許正霖坐在那裡揉着太陽穴。龍羽輕輕走了進去,猛地在桌子上一拍,“喂——”
許正霖抖了抖眼皮,“早就看見你了!”
龍羽笑着繞到他身後給他捏肩膀,“累了吧,我幫你捏捏!”
許正霖身子往前一傾,雙手伸過去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前面,笑道:“哪裡敢勞煩你動手,坐着吧!”
龍羽在他面前坐下,探着頭看了看前廳。許正霖道:“別看了,沒人!”
龍羽把脖子上的佛頭取下來掛到他脖子上,“這個送給你的!”
許正霖看了她一眼,“給我的?”說着又打量這顆佛頭,笑道:“這是上好的碧玉,你哪裡得來的?不會是花了所有的積蓄給我買的吧?”
龍羽斜了他一眼,笑道:“想美事呢你。這是我昨天從箱底翻出來的,想着反正自己也不戴,所以就給你嘍!”
許正霖伸手摸了摸,又湊到鼻端聞了聞,點頭道:“嗯,一股子樟木味,看來說的是真的了!對了,怎麼好好的想起來送我東西?”
“呃,禮尚往來嘛。你都送了我簪子,我雖然沒有什麼好東西,但也不能空着。算是,算是……”她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
許正霖豈能不知道她送他佛珠的意思,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定情物,我會一直戴着的!”
龍羽覺得自己臉一定紅的要命,因爲她感覺整張臉都是燙的。
“有人在嗎?”
龍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急忙跳開,跑了出去,“在呢,在呢!”
“大夫呢,我們家老夫人要看病?”一位五十歲左右精幹的老人問道。
“大夫在診室呢,病人呢?”龍羽朝他身後看了看,後面並沒有跟着人啊。
“哦,夫人是這麼回事,我們家老夫人年齡大了不便前來。我是來請大夫去出診,診金不是問題!”老人說着就掏出一疊錢來。
“這,這是……”龍羽還是頭一次見出手這麼大方的。
“這是出診費!”
“您稍等!”龍羽沒有接錢,而是跑進了診室,“阿正,你要不要去?”
“你想不想我去?”許正霖不答反而笑着問她。
龍羽臉紅了紅,道:“有錢賺自然是要去的。但是你要帶着我才成!”
“收拾藥箱!”許正霖敲着桌面道。
“啊?”龍羽反應慢半拍的看着許正霖。
他擡頭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去收拾藥箱?”
“哎,是!”龍羽笑着摸了一下額頭,趕緊把藥箱準備好跟着許正霖便出去了。
他們上了一輛黑色轎車,那人自我介紹道:“我叫胡文成,是唐家的管家。兩位一會到了地方跟我走就是了!”
“唐家?唐浩東是……”龍羽猜測着,這麼神秘,難道就是唐氏集團嗎?
“哦,那是我們少東家!”胡文成道。
“哦!”龍羽點點頭,原來真是唐浩東家,難怪這麼大陣勢呢。
“怎麼,你認識他?”許正霖問道。
龍羽指了指窗外,“看到那副美女海報沒有?就是唐氏集團力捧的女明星安妮!”
許正霖扭頭去看,卻剛好錯過了!
“什麼也沒有!”
“一會回去再指給你看!”龍羽笑道。
胡文成看了龍羽一眼,笑道:“龍夫人也喜歡安妮夫人?”
“哦,不是,我不追星的!”龍羽道。
胡文成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似乎也沒有必要說什麼了。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了許正霖脖子上那顆碧玉佛珠上,驚訝道:“許大夫,這顆佛珠……”
許正霖伸手摸了摸,笑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很特別!”他又看了一眼。很像,但是他卻不敢肯定。當初是他親手把佛頭戴在嬰兒的身上,不可能啊!
一路上他都在偷偷打量那顆佛珠,表面雖然不動聲色,心裡卻早已經是波濤洶涌了!二十年了,難道真是老天開了眼了嗎?
很快便到了郊外的一處別墅,胡文成領着兩人穿過一個漂亮的後花園,來到一處古香古色的院落裡。
院子裡有三個穿着白色對襟長衫的中年婦人,一見胡文成便迎了上來喊胡管家。
胡文成轉過身來,笑道:“兩位到偏廳等一下,我進去看看!”
三個婦人便領着兩人到偏廳等候。
胡文成一進去就激動道:“老夫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什麼好消息,瞧你激動的跟個孩子似的!”陳佩柔問道。她身後的婦人把軟枕放好,扶着她靠了上去。
“我又看到那顆佛頭了!”
“什麼?”陳佩柔激動的一下子坐起身子,軟枕一下子滑落在了地上。
伺候的婦人急忙去撿,陳佩柔卻是伸手攔住,“翠蘭別撿了,文成剛纔說什麼?”
翠蘭撿起軟枕放到了她身後,輕聲道:“文成說他又見到那顆佛頭了!”
“去,去把我那串佛珠拿來!”陳佩柔激動道。
“哎,夫人,你別激動,我這就去!”翠蘭一邊勸着,一邊去隔壁佛堂的桌子上拿來了佛珠。
一串瑩潤的二十七粒碧玉佛珠卻沒了佛頭,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沉香佛頭!
陳佩柔轉動着佛珠,激動道:“在哪裡見到的?”
“就是我給您請的中醫呀,他脖子上戴着一顆佛珠。我保證不會認錯的,只是不知道這佛珠他是怎麼得來的!”
“他在哪裡?”
“就在偏廳,還有一位夫人。”胡文成道。
“扶我過去!,快,快!”陳佩柔說着就要下牀。
“夫人,當心您的身子。”翠蘭急忙攔住,又對胡文成道:“別愣着了,還不趕快把他們請進來?”
“是,是!”胡文成說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