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心一聽,冷冷的一笑,不想搭理許太太,最近她對她越來越不耐煩,話裡話外都喜歡帶上諷刺的味道,許先生似乎也默認這樣的情況。
她不禁有一個奇怪的想法,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啊,她從小就比許傾城乖巧,從來不會做讓爸爸媽媽爲難的事情,也很聽話,可是,從小到代,她都是被遺忘的那一個。
許先生帶回來什麼,都沒有她的份,爲了挽救爸爸的事業,直接將她嫁到傅家,當時他們對傅斯年所認知的只是殘暴而且殘疾。
只是爲了一點錢,就將她給賣了。
現在還說她是白眼狼,世界上有那麼傻,那麼任人宰割的白眼狼嗎?
“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我們許家養了你那麼多年,你回報給我們什麼了?”許太太越說越是氣。
家裡現在的情況,已經讓她生出怨懟的心,一些以前都不能說的話,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誰讓她不好過,其他的人也別好過。
“回報給你們什麼?我倒是想要知道,標準又是什麼?我被你們賣了,難道還不足夠回報嗎?那她呢,她又回報過給你們什麼?”終於,許傾心還是忍無可忍的問了出來。
從小,她和許傾城所得到的就不公平,她一直以自己是姐姐,應該讓着妹妹的原因說服自己。不要去計較,別在乎。
可現在,他們越來越過分的時候,她忍無可忍。
“你還想要和傾城比,你能比得過嗎?她是我們的女兒,你……”許太太說到一半就發現自己說漏嘴了。
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懊惱。
許先生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瞪了她一眼:“你也是我女兒,所以你必須要負擔我的醫藥費,你妹妹還在讀書,你忘記了嗎?”
許傾心笑:“哦,是,她還是我同學呢。”
所以說,許傾城還在讀書,就可以無憂無慮的讀書,而她,還需要爲了家裡的困難,被賣出去,那個時候怎麼沒有說她也在讀書?
許先生臉上有些訕訕的,可想到自己也很無奈,如今這樣,還讓人看不起,連自己的女兒還咄咄逼人。
他也很生氣,對傅斯年說道:“賢婿,我知道有些事情有失去公平,但是這個世界又怎麼會有公平兩個字呢,傾心是我女兒,我讓她給我付醫藥費,很過分嗎?”
傅斯年的黑眸定定的落在他的臉上,那雙彷彿會將人的靈魂給吸進去的眸子,慢慢的凝結,許先生的心也跟着凝結,危險籠罩,他只感覺到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可怕。
這個男人好可怕,許先生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張嘴想要爲自己說點什麼,聲音卻不翼而飛一般,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許傾心冷笑:“爸,其實你是想要讓他給你錢吧,可是我覺得好疑惑,同一件商品,可以賣兩次的嗎?”
“不許這樣說自己。”傅斯年開口了,很明顯的告訴許傾心,他生氣了。
許傾城最受不了就是許傾心和傅斯年之間的互動,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現在也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勾勾搭搭的,噁心。
“這裡是爸爸的病房,你們在這裡秀什麼恩愛?看見就噁心。”許傾城在這個時候就想起這裡是自己爸爸的病房了。
許傾心只是看了她一眼,懶得理會。
傅斯年冷冷的看過去,對上她的眸子,半響之後,他收回了視線。
許傾城開始有些呆滯,一直到看到一個男清潔工進來,她的眼睛突然就放光,像是看到肉的狼,扭着身子朝着他走了過去。
清潔工只是過來例行打掃一下,收一收垃圾什麼的,壓根就沒有去主意到這病房裡都有誰,他提了垃圾就想走的時候,被人一下子抱住了。
他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下去。
“小,小姐,你這是做什麼。”男清潔工四五十歲,長得很矮小,相貌一言難盡。許傾城卻直接將人給抱住,一個勁兒的要去親人家。
嚇得人家以爲自己撞邪了,一個勁的掙扎:“救命啊。”
許太太一看,衝上去將自己的女兒拉到身後藏起來,朝着男清潔工就是一巴掌:“你真不要臉,我要告你非禮。”
許傾心嗤笑:“真是世風日下,大家看在眼底,還要污衊。”
“我沒有非禮。”清潔工雖然一直都從事這種比較看人臉色的工作,基本的尊嚴還是有的,光天化日之下被人非禮還要倒打一把,這事不能就這樣算。
“病房裡是有監控的,我要去調監控,到底是誰非禮誰,我們看個清楚。”說完,飛快跑了出去。
許太太有些傻眼了。
一個老男人,還是這樣一個貨色,還敢說她的女兒非禮他?這要是傳出去,傾城還要不要面子的?
“你給我站住。”說着就要去找那個清潔工算賬。
許傾心見狀,只好對許先生說道:“爸爸,這樣,我最後給你一筆錢,這是最後一筆了,以後,我也不是許家人,你們好自爲之。”
“你說什麼?許傾心,你是不是以爲你傍到了大款了,你翅膀就硬了,我告訴你,你是我女兒,一輩子都是,想要花一點錢就將我給打發了?做夢。”許先生此刻也不願意繼續裝下去。
一旦許傾心和家裡脫離關係,以後還怎麼可能從她手裡拿錢?
“你的意思是,要我這個女兒,不要錢是嗎?”許傾心問。
許先生被問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半天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都要。”
許傾心嗤笑:“我剛纔聽到你太太說了一句話,有些露餡,我不是你們的女兒吧?”
本來想聽過就算,畢竟做了那麼久的許家人,還有她的奶奶那麼疼愛她,真捨不得脫離,可現在,這些人準備將她啃的血肉不剩,她沒有必要繼續忍氣吞聲的。
“誰說你不是我的女兒,要是你懷疑,我們可以做親子鑑定。”許先生冷哼:“你不給錢就算了,還要和我斷絕關係,我怎麼就養出你這樣的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