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靈魂距離身體越來越遠,所以纔會有這種冰冷入骨的感覺。許傾心心裡越來越不安。
她想盡辦法,想要改變,一無所獲。
想到自己若是被迫離開自己的身體之後,這一輩子也算是完結了。
她這是第九生,也就是最後一次轉生。
在很久很久之前,她是一隻九尾狐,行善積德才能夠修出人形,因緣巧合之下,學了道法。
她的師傅,就是許家人呢,她承諾自己的剩餘的八輩子,都會成爲許家驅魔師,幫師傅完成驅魔心願。
這也是他一直都不願意讓傅斯年咬她,讓她成爲一隻殭屍的理由。
變成殭屍後,就不能驅魔了,她不想這樣,因此,一直堅持到現在,眼看,第九世已經走完了大半。
她的師傅誓言的驅魔千萬,也只剩下最後的一些,只要她再堅持下去。對師傅的承諾就可以達成,到時候她就算成爲一隻殭屍,永遠的陪伴在傅斯年的身邊,也對得起師傅。
在這裡死了的話,一切都完了。
許傾心哪裡會甘心。
她不能死,一定不能。
許傾心的心開始不平靜起裡,她這個人,八輩子蘊藏起來的力量,隨着她的記憶的迴歸,會慢慢的回來。
此刻,她想起裡自己的最初,身體裡的力量上升了一個層次。
若是讓她在這個時候畫中級黃符,不用加上自己的血液,直接就可以畫出有效果的符文來。
也是在這麼一瞬間,她感受到身邊有人。
原來傅斯年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之前因爲所有的力量都自動去抵抗靈魂的剝離,她這纔沒有感受到傅斯年的存在。
既然可以感受到傅斯年的存在,她就可以準確的表達自己的狀態。
她可沒有忘記,傅斯年可以看穿她的心。
“傅斯年……”許傾心開始呼喚。
傳說中的心靈感應,她覺得,以他們兩個人相愛的心,是不可能錯過這一個信息的。
“傅斯年。”
一聲接着一聲,許傾心呼喚的時候,心裡是着急的,可是又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如此喊着,期盼着,希望他儘快迴應。
皇天不負有心人。
傅斯年猛然坐起來,一不小心還撞爛了自己的棺材蓋。
他沒有去看一眼破碎的棺材蓋,而是盯着許傾心看,越來越覺得不對,於是也不管當初有承諾她,不隨便偷窺她的心裡所想。
直接用了讀心的本領。
“謝天謝地。”許傾心感受到傅斯年的存在的時候,差點喜極而泣。
“怎麼回事?”傅斯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挫折,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身邊遇到危險,他還渾然不知。
此刻的他有些愧疚,有些生氣,語氣自然不好。
許傾心不管他如何,此刻是趕走身上這個寄生魂纔是最主要的。
“我的靈魂已經離體了,幸運的是全部魂魄都在,你要幫我將靈魂歸位,不然的話,我就只能和你生死兩茫茫了。” 傅斯年知道她的狀況,讓許傾心放鬆了一些,也願意開一些黑色幽默。
她這樣說,讓傅斯年的臉色更黑了幾分。
“不準胡說八道。”他一邊叱喝她,一邊開始檢查她的情況。
要救她,必須將這一隻寄生魂給找出來。從她的身體裡揪出來,否則只能治標不治本。許傾心始終都會被它給害了。
“一覺醒來,就只有手腳可以動,在半天之內,我的靈魂離體一寸。”許傾心說起這個數據,就覺得十分丟臉。
身爲一個驅魔師,自己的身體裡有寄生魂,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在身體出現問題的時候,還能睡着。
也是人才了。
許傾心說完又加了一句;“傅斯年,你可不準笑話我。”
現在的傅斯年哪裡有心情和他說這個,他自己也懊惱極了,因此那張臉,就和萬年寒冰一樣,冷的讓人的靈魂都在打顫。
也許是傅斯年身上的煞氣太重,在他的目光之下,許傾心腹部的一個位置,悄然動了一下。
不是很明顯,就跟脈搏跳動一樣,就那麼一下,就被傅斯年給鎖定了目光。
他將目光鎖定在那個位置,盯着看了片刻,伸出手,慢慢的貼在上面。
許傾心的腹部很平坦,傅斯年的手貼在上面,一隻手蓋將她的腹部蓋住了大面積。
他的這個動作,也成功的引起了許傾心的主意,她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腹部,果然發現了自己的腹部有一個黑色的點。
就跟蒼蠅一樣。
許傾心瞬間就明白過來,這就是那隻寄生魂了。
發現也沒有辦法啊,處置不了。
“安心一些。”傅斯年的意思傳入到她的腦海中,語氣包含着一股溫柔,如春風拂面,很是舒服。
原本的不安和憤怒,也被安撫了一些。
許傾心下意識的想着:“傅斯年身爲她的丈夫,她有理由依賴。”
這樣的想法,讓正在給她驅魔的傅斯年,微微勾起嘴角,露出生平第一個無比滿足的笑容。
想想看,他現在在驅魔啊,露出這樣的笑容,也足夠將那隻寄生魂給嚇到退讓。
門被推開,鬼差犬跑了進來,它的狗頭從破碎的棺材蓋子的縫隙中鑽進來,朝着傅斯年叫了一嗓子。
許傾心的靈魂嚇得一抖,差點就離體了。
狠狠瞪了一眼鬼差犬,若是可以,真想一腳伸出去,這隻傢伙,實在是太不懂得輕重了。
傅斯年代替許傾心的心裡活動,直接一揮手,鬼差犬被掃了出去。
小傢伙可委屈了,它只不過是來通知這兩個人,有人回來了而已。被這樣對待,乾脆負氣跑到外面去。
本來想跑出門口的,被人給抓住,它掙扎了一下,掙扎不動,乾脆不動了,趴在人家的懷中。
寄生魂這種東西,最擅長的就是隱藏,換句話說,只要破解了他的隱藏 ,他就什麼都不行了。
除掉他,簡直就是一隻手指的事情。
當這一隻寄生魂給傅斯年捏碎的時候,許傾心的靈魂迴歸,她睜開眼睛,看着跪坐在她身邊的傅斯年。
衝他甜甜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