頷首的青年,忽然仰天長笑起來,垂下手臂,五指依舊在滴着鮮血…… 一旁的葉芷嫣一隻手捂着嘴巴,親眼見證瞭如此血腥的一幕,她只有強忍住嘔吐的衝動。 葉昭言雖然是自己的兄長,但是對於一再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兄長,葉芷嫣倒是沒有什麼感情,只是這樣的屠殺場面,她真的不適應。 葉芷嫣不是沒殺過人,只是場面過於血腥,就連她都有些接受不了。 青年通體烏黑,像是一個影子一般,手中擎着三叉戟,仰天,怒聲連連,好像在宣泄着內心的不滿。 砰砰砰。 地面劇烈的顫抖起來,遠望過去,一直青色蠻獸飛奔而來,葉芷嫣認出了那隻蠻獸就是葉昭言的那頭坐騎。 不知道爲什麼,青鱗獸忽然獸性大發,身軀足足擴大了一倍有餘,更顯威猛霸氣。 “孽畜!”青年斷喝一聲,手中的問世槍飛射出去,帶着呼呼風聲,直接釘在了青鱗獸的前腳處。 青鱗獸雖然不是什麼高等的蠻獸,但是它體型巨大,鱗甲厚重,絕對的防禦能力是一般首領坐騎的不二選擇,但是就這麼恐怖的防禦力,也在問世槍的錐頂之下,被破甲了! 前腳受創,青鱗獸身上的氣勢瞬間被打散,趴在地上“嗚嗚”的低聲沉吟起來。 “你,是陳虎陽嗎?”葉芷嫣小心翼翼的走到青年的身後,輕聲問道,這個如同殺神一般的男人,會不會連自己都殺了。 黑色青年微微撇過頭,看了看葉芷嫣,眼神依舊冷漠,但是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重新擡頭仰天,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沉默不語。 葉芷嫣沒有再追問,靜靜的站在青年的身後。 大概十分鐘的樣子,仰天定神的青年忽然身體猛地顫抖起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隨之則是一陣抽搐,一縷縷黑色的氣息從青年的身上散走。 葉芷嫣不可思議的盯着這一幕,親眼見證青年變回了陳虎陽的模樣。 陳虎陽回來了。 葉芷嫣心中莫名其妙的激動起來,她深怕陳虎陽從此變成了那個黑色青年。 “咳咳咳。”變回本尊意識的陳虎陽劇烈的咳嗽起來,隱隱還有血跡咳出。 “你沒事吧?”葉芷嫣立刻上前扶住。 陳虎陽微微一笑,讚歎道:“將帥天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將帥天下…… 葉芷嫣並不知道將帥印的事情,看陳虎陽一臉癡迷的樣子,葉芷嫣不禁想到了剛纔那個嗜血殘暴的黑色青年,擔憂道:“虎陽,剛纔的那個佈滿黑氣的青年……” 陳虎陽轉身看向葉芷嫣,自然知道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其實說真的,陳虎陽現在也不能完全透徹的解釋那個黑色青年是什麼人,但是他很衝上剛纔黑色青年骨子裡的那份暴君氣勢,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絕對的實力才能存活,陳虎陽猛然站起身來,身上突然爆發出一中豪情氣勢。 不遠處的青鱗獸喘着粗氣,緩緩走了過來,身形已經化成一般駿馬
的大小,陳虎陽橫步跨出,笑道:“這麼,你還想再打過?” “虎陽,不要。”葉芷嫣突然站起身來阻止道,生怕陳虎陽一個激動把青鱗獸給滅了,“這種被簽訂契約的蠻獸有一種共性,你將它的主人格殺,那麼他就會攻擊你,若是你不敵,他們便以你的命解除契約。” “那要是他殺不了我呢?”陳虎陽笑問道,畜生畢竟是畜生,思想還處於低層次。 葉芷嫣笑了一下,說道:“它不敵你,契約則自主轉到你身上,簡而言之,就是說你現在是這頭蠻獸的主人!” 陳虎陽有些錯愕的看着葉芷嫣,這都行? “不用發呆了,我們把它當做坐騎來使用也好啊,走吧,該上路了,有了坐騎,以後真的方便許多了。”葉芷嫣輕笑道,似乎剛纔的事情,她完全不知情一樣,那一臉天真,讓陳虎陽一陣羨慕。 “陳虎陽,去幫我把那柄錘子拿來。”坐在青鱗獸背上的葉芷嫣忽然看到了葉昭言的大錘,眼珠一轉,對陳虎陽說道。 雖然不知道葉芷嫣要做什麼,但是陳虎陽還是照着做了,將那柄鏽跡斑斑的大錘遞到了葉芷嫣的手中。 “這也算是你的戰利品,不過,現在的你還用不到,就讓我先替你保管吧。”葉芷嫣自顧自的說道,也不管陳虎陽答應不答應,小手虛空一抓,那柄錘子便消失。 陳虎陽也無所謂,只是不解的問道:“這錘子都生鏽了,你要拿回去當廢鐵買了嗎?葉家就算再窮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吧?” “你討打是不是?”葉芷嫣臉上笑容一僵,拍了拍身後的位置,示意陳虎陽坐上來,“走着,咱們原路返回,去跟林生算算賬。” 還算賬?陳虎陽無奈的搖了搖頭。 坑了人家的蠻獸錄,居然還不夠,果然老祖宗說得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不過說真的,要是讓陳虎陽就這麼簡單的放過林家兄弟三人,還真咽不下這口氣。 說走就走,陳虎陽也不避諱,跨上青鱗獸的背上,懷中摟着葉芷嫣,倒是頗有一番郎才女貌的樣子。 兩人騎着青鱗獸長驅直入,穿過樹林,終於抵達了林家堡。 只是映入眼簾的林家堡,跟陳虎陽印象中的林家堡有着天與地的差別,離開之前,這座小鎮還是一副想和安寧的氣氛,這才只是一天而已,這裡居然變成了一座荒鎮。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唯獨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陳虎陽有些不忍,應該不是葉昭言的那夥人做的,因爲從早上離開,陳虎陽就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 “不會是林家的那三個畜生做的吧?”葉芷嫣不確定的猜測道,看着這一派淒涼的景象,她似乎也有些於心不忍。 “你們都說錯了,這裡……本就是詛咒之地,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屬正常!”這時候,一道滄桑略帶一些磁性的聲音傳進了兩人的耳中。 陳虎陽和葉芷嫣都循聲望去,只見一
個滿臉胡茬的中年出現在視線中。 中年人高馬大,最起碼也有一米九,一臉絡腮鬍看上去甚至有些邋遢,只是那雙棕色的瞳孔中爆發着令人心悸,猶如野獸一般的目光。 “大叔……你是這個小鎮的人嗎?” 中年搖頭,喃喃道:“一路走來,像這樣的城鎮,我遇到的,何止這麼一個?” 看得出,這個中年大叔是有故事的人,儘管陳虎陽閱人無數,也看不透這雙棕色瞳孔背後隱藏着什麼。 “大叔,剛纔你說的詛咒之地,是什麼意思?”葉芷嫣問道。 中年看了看騎在青鱗獸身上的男女,徑直走到他們的面前,遞過去了一個水壺。 陳虎陽並沒有伸手去接,中年也不介意,將水壺中的清水全部倒進了自己的口中,繼續說道:“所謂詛咒之地,就是被詛咒過的地方,很明顯,這座小鎮就是被詛咒過的。” “何以見得?” “看前面大樹下的那匹慄棕馬的屍體,小腹微微隆起,外行人看來只是馬仔胎死腹中,但其實不然,不是天災,也不是人爲,而是詛咒之力!”中年指着不遠處的馬屍體說道。 陳虎陽跳下青鱗獸,帶着不解的神色走到了那匹馬的旁邊,還沒有仔細觀察,就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將帥之氣散發出來。 被人稱爲的“詛咒之力”,就是將帥之氣? 哐當…… 忽然間,陳虎陽的身後響起了一片嘈雜之聲,轉身望去,只見葉芷嫣已經昏死在青鱗獸的背上,而青鱗獸也是雙腿發軟趴在地面上。 “簡而言之,因爲你這個詛咒之人出現過,這就是這座小鎮覆滅的原因。”中年已經將手中的水壺扔在了地上,虛空一探,一杆散發着金光的降魔杵出現在手中,“吾乃拔魔者道天機!” 拔魔者! 這是陳虎陽聽到的新名詞,雖然不理解,但是看他的樣子,陳虎陽也猜測的差不多了,應該就是跟降魔道士差不多的存在吧。 “汝乃詛咒之人,亦是魔邪之人。”道天機一雙棕色的眸子與陳虎陽黑漆漆的瞳孔相對,手中的降魔杵微微作響。 陳虎陽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右手中央微微刺痛,掌心問世槍的印記蠢蠢欲動,要不是陳虎陽強烈剋制,只怕已經破體而出了。 “既然我是你口中的邪魔之人,看來這一場是在所難免了……” “此言差矣!”道天機忽然大聲厲喝,“邪有邪道,魔有魔法,我道天機雖是拔魔之人,但卻是看人心而定魔性。” “那麼……你認爲我身體裡存在魔性?”陳虎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自己修煉的是兇道,另一個人格便是兇道,在外人看來,似乎還真的是邪魔之人呢。 “你是否存在魔性,只要讓我一探便可知曉。”說着,道天機腳下大步跨出,手持降魔杵,長袍獵獵作響。 陳虎陽急速猛退,倒不是被道天機探出身體裡存在魔性,若是探不出來還好,但要是被探出來真的存在魔性,這貨一棒槌廢了自己咋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