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如此?”陳虎陽的臉色一變,感覺到趙耿牛這一手佈局有點大的恐怖啊。 “趙耿牛坐享H市商業皇帝這麼多年,他的仇家自然不少,如今趙耿牛失蹤,「富甲天下」一夜之間成了衆矢之的,短短三天,趙耿牛的產業就有些岌岌可危了。”周斌長嘆一口氣,看着一個商業帝國就這麼坍塌,說實話,任誰都有些惋惜。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富甲天下」畢竟是H市的商業龍頭,難道企業裡面一個有能耐維繫企業生存的人都沒有?”陳虎陽擡頭看向周斌,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正如陳虎陽所料,周斌接下來的話着實讓陳虎陽吃了一驚:“米缸大了,總是會有蛀蟲的,而放進這些蛀蟲的人,是李大志。” 李大志,H市最大的房地產。 陳虎陽的眉頭越鎖越深,沉默不語。 周斌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邵偉從三天前就開始收購「富甲天下」的股份,目前……資金有些斷缺。” 陳虎陽依舊沉默,作爲一個商人,邵偉的這個舉動顯然是趁虛而入火上澆油,但是作爲一個後輩,邵偉是趙耿牛看着長大的,收購他的股份同時也是在保住「富甲天下」屹立不倒。 “資金我會想辦法,你讓邵偉繼續。”陳虎陽淡淡的說了一句,視線轉向趙歡歡,這妮子心裡一定不好過,陳虎陽嘴角一扯,報以一個安慰的笑容,從褲兜裡取出一枚鑰匙遞到趙歡歡的面前。 這鑰匙,是趙耿牛那晚親手交給陳虎陽的。 看到這枚鑰匙,趙歡歡臉色一變,接過鑰匙的同時問道:“虎陽,你怎麼會有這枚鑰匙?” “牛叔讓我交給你的,放心吧,牛叔本事大着呢,他玩失蹤自然有他的目的。” 趙歡歡沉默不語,看着那枚鑰匙,愣愣出神。 “虎陽,「志宏大廈」有一場宴會,你看……”周斌適時開口。 “宴會?舉辦的目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結合H市的各方商人,對「富甲天下」進行最後一擊。”周斌從一旁拿出了一張請柬,遞到陳虎陽的面前,“咱們「夜夜笙歌」也在邀請名單內,你是自己去還是讓邵偉或是韓暉去?” “我去。”說話的並不是陳虎陽,而是趙歡歡。 “同意。”陳虎陽笑着,“我陪你去。” 這一次,倒是輪到周斌皺眉了,不知道陳虎陽和趙歡歡這是在鬧哪一齣。 “好了,讓虎陽休息吧,你們可以離開了。”舞天妃忽然開口下了逐客令,作爲和陳虎陽同居最久的女人,周斌孫琥等人自然而然的把她當做了這個家的女主人,既然舞天妃開口了,衆人除了趙歡歡之外,也都沒有逗留。 等到衆人離開,陳虎陽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對趙歡歡說道:“虎妞,牛叔讓我把這鑰匙交給你,應該是有他的用意。” “嗯,這是我爸書房暗格的鑰匙,他一直不告訴我裡面放着什麼
。”趙歡歡看了眼陳虎陽,歉意道,“虎陽,我得回去一趟。” “行,早去早回。”陳虎陽應了一聲,目送着趙歡歡離開家門。 等到趙歡歡的背影消失在陳虎陽的視線後,他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如紙,好像比剛纔還要白了幾分,舞天妃連忙上前,封住陳虎陽心脈處的幾個大穴,語氣沉凝:“你到底遇到了什麼?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勢?就連將帥印自主恢復三天都沒有任何起色。” 陳虎陽只感覺呼吸都變成了奢望,一雙星辰黑眸閃爍着萎靡,看着舞天妃,呢喃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難說。”舞天妃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一掌拍在陳虎陽的額前,下一刻,陳虎陽的意識進入了將帥界。 一坨坨的枯槁小墳映入眼簾,陳虎陽睜眼看去,之前的綠草如茵變得黃沙滿地,好像是世界走到盡頭,即將迎來末日一般。 衆多枯墳前,那原本佈滿青苔,刻有“將帥”二字的石碑也是被風化的有些慘不忍睹。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就是這樣。”舞天妃悄然出現在陳虎陽的身後,“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應該是中了咒法。” “咒法?什麼玩意兒?”陳虎陽疑惑。 “相傳華夏古苗疆有一種秘法,比之真武學都不遑多讓,甚至其古老程度比真武學都要悠久的多,但是早在千年前,這種咒法就不問世了,自然,你中了咒法也是我的猜測。”舞天妃呢喃說道,臉色並不好看,她沒有說出來的還有一點:咒法無人可解。 “哎,看來我是沒得治了。”陳虎陽深嘆一口氣,心中悲涼一片。 “你把你昏厥之前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跟我說一遍。” 陳虎陽回頭看了看舞天妃,見她絕美的容顏上滿是認真,陳虎陽也就毫無隱瞞的將那晚的事情娓娓道來。 聽完事情的全部過程,舞天妃陷入了沉默,陳虎陽也沒有去打擾她,靜靜的坐在地上,跟孩子似的玩着沙子。 風吹過沙子,將那枯槁小墳吹得矮了一分,陳虎陽口中呢喃:“風過黃沙,掩枯墳,你們只望累累白骨,而我……卻見得茫茫野心。” “陳虎陽,我要回一趟天山。”舞天妃突然對着陳虎陽的背影說道。 “你想去哪,並不需要跟我報告,你……” 陳虎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自己被人狠狠的踹了一下,始作俑者不用猜自然是舞天妃,畢竟能進入這將帥界的,除了陳虎陽本人,就只有將帥印的開啓者舞天妃了。 被這一腳踹的有些莫名其妙的陳虎陽轉過頭,卻看見舞天妃冷着一張俏臉,正盯着自己,美眸中似乎還有掩飾不盡的怒意:“你是想說我對你不管不顧麼?” 陳虎陽慚愧,他從下就是在白眼與嘲諷中長大,對人心已經失望的無可復加了,剛聽到舞天妃說要回天山的時候,陳虎陽確實有這種心裡。 但是當他看到舞天妃那一雙帶着怒意的眸子時,
陳虎陽才意識到自己把舞天妃的好心當做了驢肝肺,摸了摸鼻子,輕聲道:“我錯了,在你回來之前,我會好好地活着。” “中了咒法,不是你說想活着就能活着的。”舞天妃的冷冷的說了一句,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的太過了,才解釋道,“我離開前,會把你的心脈封住,當然,封住的只是你體內的將帥之氣,並不阻礙你基本的呼吸功能,只要不動用將帥之氣,你就跟尋常人無異。” 陳虎陽一臉詫異。 “這只是緩兵之計,封住心脈終究只能維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你也別妄想使用將帥之氣了。” “不能使用將帥之氣?雖然我不知道將帥之氣是啥東西,但是總感覺……我要以現在的狀況出去裝的話,肯定會被人揍成豬頭。”陳虎陽哭喪的着臉說道,他到現在都不怎麼明白將帥印是啥,但是舞天妃話中的意思,他倒是聽出了一個大概。 “你有凡武學太極詠春防身,一般人也是爲難不了你,這段時間你就低調一點吧。” “哎,這就是所謂的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灘遭魚戲麼?沒想到我陳虎陽也有今天啊。”陳虎陽雙手交叉抱着後腦勺,躺在黃沙之上,一臉悲天憫人的可憐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被陳虎陽的話語逗樂了,站在他身後的舞天妃嘴角漸漸勾勒出一絲弧度:“我最多七天後回來,這七天內,只要是休息,你就進入將帥界,對你的身體會有幫助。” “知道了。”雖然陳虎陽不明白舞天妃讓自己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但是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舞天妃怎麼說,他怎麼做就是了。 又是隨便聊了兩句,舞天妃便匆匆離開了將帥界,陳虎陽卻沒有離開,盤膝坐在那刻有“將帥”字樣的石碑前,像是老僧入定一般,愣愣的看着石碑。 大概是三分鐘的樣子,陳虎陽空洞的眸子稍稍有了些神采,忽然自嘲起來:“得將帥印者得天下,我怎麼感覺,這將帥印是我命中一大劫難啊。” 陳虎陽像是在對誰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總之能夠回答他的就只有那呼呼風聲和漫天飄過的黃沙,這麼一副畫面就此定格。 畫面中,少年盤膝坐於亂葬崗前,嘴角泛嘲,金沙蓋頭壓過少年頭頂,勢若黃庭。 與此同時,蓬萊仙境、崑崙之巔、天山瓊樓,都有能人看到白駒過境,紫薇星落,見得帝王之兆,更有人長嘆:“自此華夏無寧日啊。” 華夏京城,一座豪華別院中,老道士五指輕捏,眉頭一鎖,旋即舒展,嘴角有一絲笑容勾起,口中更是呢喃:“古苗咒法?呵呵,這一世,且看將帥雄峰還是師心霸道。” 老道士的旁邊站着一個七八歲的少年,面目清秀,穿着一身道童模樣的服飾,問道:“師尊,是師心咒麼?穆桑姑姑好像就是折命這師心咒下的。” 老道士輕撫長髯,笑而不語,仿似沒有聽到小道童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