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你叫我是有什麼事嗎?”
蘇暮正要出門,被蘇挽叫住。
蘇挽小跑追上來:“也、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最近忙嗎?”
“臨近年關,公司事情比較多,有點忙。大姨您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嗎?”
蘇暮不蠢, 未必猜不到蘇挽叫住他是爲了什麼。
施煙才離開一天,蘇挽就在家裡坐立難安了。蘇暮知道,她很想去月牙灣找施煙,只是不敢。
大概是猜到他可能會去找施煙纔來找的他。
他確實打算要去月牙灣看看,但除了景海瀾,他可不敢帶其他人, 尤其不敢帶施家的人。
“沒、沒什麼事。”
“那……我去公司了?”還是快點溜吧, 大姨如果真提出來讓他去月牙灣叫上她一起,他不忍心拒絕又不得不拒絕,會很爲難的。
“哦,好,去忙吧,路上開車慢點。”
走幾步,蘇暮回頭,看到蘇挽站在那裡瞧着有些失神,遲疑着開口:“大姨,泊寓還在海城嗎?最近都不見他,他是離開海城了?”
他不能帶施家人去找煙煙,施家自己的人可以。他覺得施泊寓會打算去看看。就算現在不去,早晚也會去。
“泊寓?哦, 他還在海城,只是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 我也有些天沒見到他了。”
蘇挽也不蠢, 蘇暮這一提起施泊寓, 她就反應過來了。
“快去公司吧, 別遲到了。”
等蘇暮的車離開, 蘇挽就把電話打給了施泊寓。
施泊寓接到電話時正站在一棟公寓樓前。
擡頭看着公寓樓某個樓層。
從施煙那裡拿到古清清的電話後, 他猶豫再三,終是沒有撥通這個電話,只就着查了查古清清的蹤跡,去玉食坊聽了兩天的琴。
今天古清清輪休沒去玉食坊,他才找到古清清居住的小區來。
“媽,這個點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蘇挽只覺得他這話很耳熟,大多時候她給女兒打電話,女兒也是這樣的開場白。
某些時刻,他們兄妹很相似。
對她這個母親敬重有之,疏離亦有之。
要出口的話就收了回去。
“……也沒什麼事,就是久不見你,打個電話問問。你如果還在海城,得空就常回蘇家來,你的房間我每天都讓人打掃,外面到底是不及家裡住着舒適。”
施泊寓有點意外她大清早打電話過來是說這個事,同時心裡也免不了有些不知名的觸動。
“嗯,得空我會回去。”
“媽還有別的事嗎?”
頓了頓, 蘇挽問:“煙煙前天晚上就到月牙灣了, 你知道嗎?”
“知道, 她到的時候給我發過信息。”
施煙不止給一個人發過信息, 但凡知道她出發去月牙灣的人,她都發了一條平安抵達的信息告知對方。
“這就好。我沒什麼事了,伱去忙吧。”
正要掛斷電話,施泊寓突然喊了一聲:“媽!”
和施煙差不多,施泊寓也極少有情緒這麼外露的時候,蘇挽有點意外:“怎麼了?”
但施泊寓很快反應過來,又不打算多說了。
“……沒什麼。”
“泊寓,我是你的媽媽,大事上我幫不了你,一些小事我還是能幫你的,就算幫不了,媽媽也能做個很好的聆聽者。所以在媽媽這裡,有什麼事你都可以說,不用有顧慮。”
施泊寓又擡頭看向某個樓層,收緊了握着電話的手,沉默好一會兒,終是開了口:“我認識一個人,她不願見我,我不知道原因。”
“女孩子?”蘇挽詫異又驚喜。
驚喜兒子身邊終於出現一個稍微特別的女孩子,也驚喜兒子願意主動和她提起。
兒子都二十六了,她這個媽媽終於有點存在感了。
“嗯。”
“她人在海城嗎?媽媽可不可以去見見她?”
“……我不知道。”他不確定不願見他的人會不會願意見他的家人,尤其還是見他家裡的長輩。
“那你能給我一個她常出入的位置嗎?媽媽去和她製造偶遇幫你探探底?你放心,媽媽不會給你壞事的。”
“你先別急着拒絕,有時候女人和女人說話更方便,說不定見着我這個和善的媽媽後,她就願意見你了呢。”
施泊寓突然想到古清清和施煙有聯繫,據他查到的消息,是古清清主動聯繫的施煙。
或許她們女人之間說話真的更方便。
“……她在玉食坊工作,是玉食坊的琴師,和煙煙認識,我找了她很多年都沒有找到,是幾天前才從煙煙那裡得知她的消息。”
“和煙煙認識?能讓煙煙主動將她的消息告知你,想必是個極好的姑娘。之前煙煙的拜師宴就是在玉食坊舉辦的吧?我聽說玉食坊的幕後老闆就是姜澈,那裡菜色不錯生意很好,平時都是一位難求,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謝謝媽。”
蘇挽全程沒問施泊寓口中的姑娘叫什麼,因爲她覺得能讓他的兒子女兒都另眼相待的人,應該一眼就能認出來。
“媽,還有件事。”施泊寓突然說。
“什麼?”
“煙煙回了月牙灣,您和我爸應該會想去看看。其實不止你們,我也想去看看,但很顯然,煙煙現在更喜歡和姜家那位單獨相處,難得見煙煙對什麼事上心,我們還是暫時別去打擾她了。如果年後他們還沒有離開,我們再過去一趟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蘇挽還是有點失落。
“泊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妹妹既然對姜家那孩子那麼上心,直接讓他們把名分確定下來會不會好一點?你妹妹畢竟是女孩子,還比姜家那孩子小了幾歲。我是相信你妹妹看人的眼光,可人心哪裡說得準,我總怕你妹妹會吃虧,這大概是大多數母親的通病吧。”
“媽,有些事有一次教訓就夠了。在煙煙開口前,我們還是什麼都別做爲好;等她開口了,需要我們幫忙做什麼,我們再照做就是。”
“不能以看待尋常十九歲小姑娘的心思來看煙煙,該做什麼要做什麼,她心裡都是有數的。”
……
這邊在爲施煙擔憂,那邊施煙卻半點都不想這些。
準確一些說,是無暇想這些。
她和姜澈已經來到她高中就讀的學校門口。比起其他事,他們現在對參觀她曾待過多年的學校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