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怎麼過來了？”蘇雲芝招呼她坐下。
“有點累，過來坐會兒。”坐下後的宣流螢背靠着沙發揉揉太陽穴，好像有點疲憊，她瞧着也有些憔悴。
將她疲憊的狀態看在眼裡，蘇雲芝有點擔心：“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是工作太忙了嗎？錢是賺不完的, 你也別太拼，累了就把工作放一放好好休息休息。”
“不是工作。”
“嗯？不是工作？那是什麼？因爲蕊兒嗎？伱和她相處得不好？還是因爲……玉大哥？”
算算日子，快到玉無雙和玉荀的忌日了。
再提起他們，蘇雲芝的心還是會下意識收緊。
宣流螢瞧着也不是很好受。
輕吐口氣平了平心緒，她故作堅強地勉強一笑：“都不是，已故之人，唸了二十年, 再想起來也能慢慢做到內心不起波瀾了。”
這當然是假的。
怎麼可能做到再想起來的時候內心不起波瀾。
“至於蕊兒, 我和她的相處沒什麼問題, 她很懂事，就算……我們分開多年沒什麼感情，她也會處處兼顧到。她住在姜家，照顧了姜家所有人的心情，也沒有忽略我，得空就會回我那裡陪我吃飯。”
“她一個孩子都做得這麼好了，我這個做母親的再不滿足就顯得矯情了。”
“蕊兒確實是個懂事的孩子。”蘇雲芝贊同道。
“那不是工作也不是這些事，你怎麼一副累得不輕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我……”
宣流螢想說什麼，卻突然止住，笑着搖搖頭：“沒什麼, 可能真是工作太忙累到的吧, 放鬆了將近二十年，再接手這些事務還是有點吃力。”
蘇雲芝看她一眼, 也不知道有沒有信她這個說辭，說：“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工作是做不完的, 身體最重要。”
與此同時，後面安靜的小院。
施煙和姜澈結束了綿長的吻。姜澈擡手擦掉施煙脣角的水跡, 伸手將她攬着靠在他肩頭。
施煙不打算這會兒和姜澈提京都有關他和謝家大小姐聯姻的傳言，姜澈卻沒打算瞞她。
先提了。
“剛纔聽到個傳言……”看着她，姜澈有點不放心，“不是什麼好的傳言，施小姐聽了別生氣。”
看他這樣施煙就知道是什麼傳言了。
緊張的姜五爺也是難得一見。
沒有表明她知情，配合問：“什麼傳言？居然能讓堂堂姜五爺都這麼緊張。”
“你聽了別生氣。”
施煙無奈：“我不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在一起這麼久，你見我生過幾次氣？”
她覺得她沒有生過氣，在她這裡只有動怒沒有生氣。而一旦動怒，她都是快速解決，絕不拖泥帶水。
她更沒有生過姜澈的氣。
這些姜澈都清楚。
明白他這是緊張過頭了。
不過他確實很擔心施煙聽了會生氣，他自己聽到這些莫須有的傳言都動了怒。
“姜家有人不長教訓，又鬧了點事，京都在傳我和謝家大小姐將聯姻。”
姜澈小心去看施煙。
生怕她生氣。
但見她神色沒有半點變化，好像對此一點兒都不在意，他心裡又有點不舒服了。
“……施小姐，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都不在意的嗎？”
大抵是氣不過，擡手重重捏了下她的臉。
捏得施煙的臉都有點疼。
握住他的手拿開, 施煙就着他的掌心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臉，又將他的手拿到脣邊親了一下。
“希望我別生氣, 我真的一點兒都不生氣你又不滿意了。姜先生，你好無理取鬧。”
姜澈就是有氣也因她這一番動作全消了。
感覺被她親的手指都有點發燙。
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也不知道親個手指有什麼好矯情的。
“你都說了是有人不長教訓鬧事，我又怎麼會生氣？不過我還是在意的。明明你從始至終就是我一個人的，平白有人插進來，我怎麼可能不在意？”
“我之所以這麼平靜，是因爲這事我原就知道了。”
見姜澈疑惑看她，施煙如實說：“也不比你知道得早，也就半個小時前才接到的消息。”
“說來也是巧了，從前沒聽說過這位謝家大小姐，近來倒是常聽到她的消息，連我都對她有點好奇了。”
可不是好奇麼。
連對姜澈賊心不死的宣思韻都不敢私自亂傳她和姜五爺的八卦，這位謝家大小姐倒是膽大，都敢傳她和姜五爺即將聯姻了。
是的，說這裡面沒有這位謝大小姐的手筆，施煙是不信的。
即便謝星然什麼都沒有做，會流出這樣的傳言也定是得了她默許，不然就算謝星然在謝家不得寵，她也頂着謝大小姐的名頭，以謝家在京都的地位，只要她開口，想要遏止一個謠言何其簡單。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謝星然參與了多少。
“需要我派人去查嗎？”
姜澈是問需不需要查謝星然。
聽到傳言時他就吩咐人去處理這事了，不過他只吩咐人先制止謠言擴散，並沒有讓人去查謝星然。
在他這裡，謝星然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並不值得他費心去關注。
“不用。都查了多沒意思，我要親自去會一會她。”
擡頭望着姜澈，施煙笑說：“姜先生，下週我請幾天假，我們回一趟京都吧。”
她原本就打算近期回京都，至少要趕在他們的訂婚宴之前回京都一趟。他們訂婚，她沒打算瞞着家裡。
姜澈又不是見不得人，旁人贊成他們的婚事與否不重要，但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有姜澈這麼一個人存在。
宣示主權這種事果然還是不能做得太低調，這不，就因爲她宣示主權做得很低調，都有人鬧出給姜澈定下婚約的事情來了。
太低調不行，那她就高調地來。她還就不信了，她當着所有人的面表明姜澈是她的人，還會有人敢來搶。
再有，姜家那些人這麼欺負姜澈，也是時候好好給他們一點教訓了！小打小鬧他們不長記性，那就鬧點大的讓他們好好長長記性！
真是的，她明明是個很低調的人，顧念着他們到底是姜澈的親人，沒有做得太絕，偏要逼她。
姜澈此時所想和她不一樣。
他現在心裡很觸動。
她離家出走九年不再踏足京都，卻願意爲了他主動回去。
喉頭微哽，將她緊緊擁進懷裡，嗓音微啞地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