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施家三少,還真是有魄力。”顧孜冷笑說。
施泊寓目光平靜地看他:“多謝誇獎。”
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落在別人眼中就成了他絲毫未將顧孜看在眼裡,顧孜面色一沉。
“你——”
剛要出聲,一旁的鬱溫就拉了他一下,他才把將要出口的話收住,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目光卻是又沉又利。
“施三少說笑。”鬱溫說。
“我和我哥本就是一家人,不存在扣下我哥的說法,我頂多就是把我哥留在家裡幾天商議一些事。”
說着看向蘇塵,笑了笑:“不愧是我哥,即便很小就走丟沒有得祖父的庇護和培養,自己也能成長到了如今的地步。只是將你留在家裡幾天而已,就驚動了這麼多大人物。”
蘇塵很清楚施泊寓之所以會幫他出面,完全是看在施煙的面上。
雖說小時候他偶爾會去施家,和施泊寓也認識,但他們着實算不上熟悉,只是對常來找蘇語的學藥材炮製的施煙熟悉些。
施泊寓幫他出面,他領不領情另說,至少要做到不拖後腿。
於是他迎上鬱溫的目光,輕嗤說:“都說我不是你哥了,溫爺這是聽不懂人話?我不是你哥,原勢就不是我的家,那我被你強留在這裡就是實打實的被你扣下了。”
“可不存在‘留在家裡商議一些事’這種說法。”
鬱溫看着他,似是無奈嘆息:“罷了,哥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施三少能將我哥當自家人,見不得我哥吃虧,我其實很高興。這次我確實是強制將我哥留在家裡,施三少要找我算賬是應該的,總歸施三少是爲了給我哥出頭。”
“這裡條件簡陋,諸位貴客登門,招待不週。也快到午飯時間了,不如移個步,我請諸位吃飯?正好有什麼事也能在餐桌上邊吃邊說。”
說着,視線掠過施煙看向姜澈:“久聞姜五爺大名,卻一直沒有機會得見,今天總算是見到了。得姜五爺親臨,是我原勢莫大的榮幸。”
“吃飯就不必了。”姜澈說。
態度很好。
溫和有禮。
“我次來是爲尋蘇醫生,既然見到了人,就不多打擾了。只是我尋蘇醫生有點事,可能要借用他幾天。”
至於這個“幾天”是多久,就是姜澈說的算了。他這話就是變相告訴鬱溫,蘇塵是他會護着的人。
暗含警告意味。
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都聽得出來。
蘇塵看姜澈一眼。
倒是會事!
以前做對家的時候怎麼不見姜澈對他這麼友好?
不過不得不說,他這會兒看姜澈倒是又順眼了些。
都對他這個哥哥愛屋及烏了,看來姜澈對煙煙是真的上了心。
“我留我哥在家裡本就只爲商議事情,並不是要限制他的自由,既然現在姜五爺找他有正事,我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
“如此就多謝了。”
話音落,姜澈牽着施煙站起來就要離開。
他們要走,鬱溫當然不敢強留。
這個會客室裡,別說坐着的這些人,就是一旁站着的姜忠和童言都不是善茬。真要將人強留在這裡,最後吃虧是誰,不言而喻。
施煙站起身的瞬間朝施泊寓的方向看了眼,不過她很快收回了視線,對蘇塵說:“走吧,蘇塵哥。”
他們離開,施泊寓也站起來,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帶着他的人離開,姜煜也忙跟着站起來,有些邪氣地笑着對鬱溫說:“我是爲我五叔而來,現在五叔離開,我就不叨擾了。”
臨走前看了顧孜一眼,也笑着朝顧孜點了點頭。
原來是顧家七爺。
這位顧家七爺他沒見過,卻大致聽說過。
說是在顧家有“從龍之功”,也就是說,顧家現任當家人顧曇能順利接掌顧家大權,他出了不少力。
如今在顧家,顧孜是相當於二把手的存在。
顧家的綜合實力,就算是五叔掌權時,姜家都只是勉強與之一比,現在姜家沒有五叔掌權,實力根本比不得顧家。
難怪原勢最近折損了那麼多地盤和人手,鬱溫都不見半點着急,能和顧家七爺有如此交情,鬱溫手底下估計不止有一個原勢這麼簡單。
等他們離開,會客室裡只剩鬱溫和顧孜坐在沙發上。
“你和那個蘇塵到底是怎麼回事?”
鬱溫雙腿交疊端起有人剛端上來的咖啡喝了一口,姿態懶散地說:“我剛纔不都說了嘛,他纔是我祖父的親孫子,是我哥,也是我恩人。”
“沒開玩笑?”顧孜擰眉看他。
鬱溫笑說:“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這麼說你是當真想和他相認,想將原勢大權交給他?”
輕輕挑眉,鬱溫說:“這本來就是他的東西,不是嗎?”
“只可惜他並不稀罕,我哥可比我聰明多了,也比我大膽。”
“什麼意思?”顧孜有些不解。
“我能找到並設計將他困在原勢,當然是百分之百確定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你真當他小時候的事都記不清了?蘇神醫這麼大的名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別的我不敢肯定,記憶力這一點,他絕對不輸任何人。”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沒有忘記走丟以前的事?”
鬱溫沒有回答他,而是說:“當年我雖是作爲我哥的玩伴被帶回來,但事實上,我和他不過是前後兩天被接回來的而已。”
……
從原勢大樓出來,施煙停下,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大樓。
她停下,其他人也跟着停下。
正疑惑她要做什麼的時候,就聽她開口喊了聲:“童言。”
走在最後的童言聞聲忙上前來:“煙小姐!”
她一聲煙小姐不僅驚了姜煜,也驚了施泊寓和蘇塵。
他們都是認識童言的,青城七大勢力之一煙霞的創始人,絕對算得上個人物。
剛纔童言也就是站在一旁沒有出聲而已,若是出聲,他們三人包括鬱溫和顧孜,都要給她幾分薄面。
她竟是施煙的人!
“這幾天和天望合作的事繼續,兩個星期後再收手。”
這幾天和天望合作的事,就是用手上勢力逼原勢放蘇塵,現在蘇塵已經恢復自由,但施煙的意思明顯是不打算現在收手。
這和施泊寓剛纔在會客室和鬱溫說的“這筆賬不會就這麼算了”意思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