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西風,吹陌上、覽登高閣。留景色、遠山雲漲,晉水濤濁。何處去尋圓月夜,幾時飛鳥庭中雀。挑簾鉤、暮雨洗埃塵,今猶昨。秋更涼,添離索。情空憶,傷成薄。嘆十年往事,放任心惡。歲月無多人漸老,年年朝暮花又落。一壺酒、醉盡銷魂客,關山樂。——《滿江紅》
“戰況如何?”葛璁端坐在大帳之內,桌案上放着西嶽地勢圖問向單膝跪地稟告情況的藍旗小校。
藍旗探馬回覆道:“回大人,似乎有多股匪徒。楊蘇百夫長在向西集結的時候遇到了一股匪徒,雙方已經交戰。”
葛璁摸着下巴,看着地勢圖,說道:“這一次本以爲只是江湖上的挑釁,出動些兵馬,打個秋風。沒想到事情還不簡單了。這些江湖匪徒。傳我命令,只要有抵抗者,格殺勿論。”
孟宇在一旁沒有言語,暗暗在盤算自己的小心思。因爲孟宇也有自己的志向,這片土地並非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登上廟堂得到更多人的認可。
簡短解說,探馬藍騎得了將令,立馬退下,前去報告各路百夫長如何行動。
此時葛璁手下的百夫長楊蘇正在指揮手下圍殺所謂的匪患,說道:“這些亂民草寇甚是狡猾,不容易圍殺,但目標和方向已經有了,放出我們的“奇兵”我要用這批奇兵來一場獵殺,哈哈……死掉幾隻又何妨。”
於是士兵推出五輛木籠,裡面管着二十幾只,兇狠,雙眼泛着藍光的餓狼,發出滲人的低吼,齒牙咧嘴,獠牙尖利,爪指如刀。
楊蘇看了看,一揮手,說道:“這些人再狡猾也不會鬥得過他們,呵呵……任憑戰力高昂也會被襲擊,到時候我再來一波圍殺。”說着會意手下人,隨即木籠打開,餓狼衝出,一邊跑一邊回頭窺視。
看着一隻只夾着尾巴的狼奔向前方,說道:“這羣畜生也會在人多示弱,離開這裡就換了一副嘴臉。”
狼的叫聲傳遍這片山林溝谷,廝殺還在繼續,被追殺的還在逃跑,元軍也在逐步絞殺。
葛璁面色莊 嚴地走出營帳,雨勢開始緩解,但是隱隱可聽到沙場上廝殺的慘烈。
這時有親兵帶着兩個道人來到葛璁面前,葛璁看了看二位道人,說道:“二位道友可是馬道長派來的?”嘴上說着,心裡暗想:“呵呵……這個馬玄明還真有一套,嗯,不過也好有他們幫忙我也少費些力氣。”
兩位道人稽首施禮,其中一位中年道人點頭稱是說道:“是的,馬觀主派我二人前來幫助葛大人剿滅這些魔教狂徒。”
“好,馬觀主深明大義,這些魔教衆人蠱惑人心,甚是可惡,你等名門正派,道家正宗更應該除去魔障還世間清寧。”
中年道人點頭問道:“還請葛大人吩咐。”
葛璁說道:“二位道長也是江湖中人,自然對江湖熟絡,這些人甚是狡猾,所以二位可用江湖手段幫我們找到他們,只要尋到蹤跡我自有殺敵之策。”
返回頭,再說此時那隱蔽的山洞內,雲雅抵住突然闖進的人,雙方之一招,便都感到了無形的壓力。
來人聞言反問道:“你又是誰?”說話的竟然是一個女子。
雲雅卻沒有任何放鬆,畢竟江湖險惡,來人是敵是友尚不清楚,語氣上反倒收斂許多,回道:“夜宿之人,天寒風雨,迷了路圖,在此暫歇。”
這時雲雅身後有人叫道:“是羽彤姐嗎?”
來人聞言一怔,隨口說道:“雲嬋,雲嬋是你嗎?”
“是我。”紫雲嬋說着饒過雲雅跑了過去,二人見面具是怔怔,紫雲嬋淌下淚來,顫聲道:“羽彤姐,總算見到你了。你這是從哪裡來,白教主和夏教主他們如何了?”一連數問,來人也是內心激動,竟撲到紫雲嬋懷中,聽到紫雲嬋哭泣。哭得傷心,心中也不由得一陣酸楚,眼圈兒也紅了。
定了定神,說道:“路上遇到了元兵,我們被分割走散了。我也是在這山谷中亂走,因爲雨勢,不得不尋一處棲息之地。所以來到此處,沒想到遇見了你們。”
紫雲嬋哭了片刻,拭去眼淚,心中倒舒服了許多。舒緩了一下情緒,方扭回頭說道:“我們也被元軍打得七零八落,死傷殆盡,多虧雲大俠出手相救,不然我們幾個恐怕就要枉死於山谷中了。”
原來來的女子名叫戴蕊,小字羽彤。江湖人稱“沒羽流霞”當得知方纔和自己交手的是“浪子”雲雅時內心有些撥動,畢竟人的名樹的影,雖然戴宇彤也小有名氣,卻也低調,抱拳,客氣地說道:“方纔魯莽還請見諒。”
雲雅還禮說道:“也是在下莽撞,若不是戴姑娘劍法了得,恐怕要鑄成大錯。”
衆人圍坐一團,卻不敢引火,花鼓軒恐怕所有人受寒着涼,取出皮囊內的一個小瓶子,倒出丹藥,分與每一個人,說道:“把這個吃了,可以抵禦寒氣侵襲,也可以加快你們的體力恢復。”
果然靈丹妙藥,再加上盤坐調息,很快體力漸漸恢復如初。
赤陽伯背靠石壁,臉上仍有迷茫之色,若有所思喃喃說道:“唉!佛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浮生若夢,苦難實多。的確呀!這一劫難可謂銘心刻骨。”
一旁的青水宮打趣說道:“這就是江湖,既然選擇了,那就要走下去,更何況這紛繁亂世,什麼愛恨情仇,什麼恩恩怨怨終歸塵土。好了,不要想太多,如今我們只要活着,離開這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藍月二人言語,心頭卻也不免哀傷,憤恨的說道:“這筆帳非要和他們算個清楚。哼,若不是全真敗類,加上元軍不分青紅皁白,又怎麼會如此。”,心頭不禁一動,緊緊握起拳頭。
紫雲嬋沉思良久,擡起頭來,慚愧之色,說道:“這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對不住各位。若不是爲我出頭,也不會死了這麼多兄弟。要怪就怪我吧!”
安慰紫雲嬋的戴羽彤,說道:“雲嬋妹子,這不能怪你,只恨他們狼狽爲奸。”
其他人也沒有責怪之意,都在安慰解勸,紫雲嬋心下也甚是欣慰,擦擦眼淚,向戴羽彤嫣然一笑,宛如海棠秋露,梨花帶雨。心神一蕩,伸手握住了戴羽彤的手,叫了一聲“羽彤姐……。”
一行人捱到了東方泛起魚肚白,由於一夜的奔波和打鬥,受傷的幾人出現了或重或輕的症狀。這可讓本來雪上加霜的衆人更蒙上了一層憂慮,如果此時來了敵人,那隻能坐以待斃。
雲雅見狀說道:“這樣吧!你們暫時在這裡休息。我出去尋找草藥。”
花鼓軒聽到雲雅這樣說,邁步走過來說道:“我同你一起去。”
雲雅含笑看着衆人,卻說道;“你留下來照顧他們吧。畢竟這裡你是醫術高手。”
花鼓軒不滿的回道:“可是你知道需要什麼藥嗎?沒有我你怎麼找得到藥材?”
雲雅含笑說道:“你把名字說下來,我也是略知草藥的。”
花鼓軒無奈嘆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不過我還是想要與你同去。”
雲雅好言說道:“既然明白就不要我多說了。事關緊急。我速去速回。”說完,又對衆人說道:“藉此機會打探一下元軍動向,找一找出路。”
藍月看了看任瑤,說道:“雲大俠不如讓任瑤與你同行吧?”
“籃教主心意我領了,一個人更方便行事。好了,事不宜遲,靜待佳音。”
衆人自是感謝,目光中期盼,花鼓軒望着雲雅離去的背影,心頭有些失落,一聲不吭了。向前走了兩步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手扶石壁叫道:“路上小心,快些回來。”
雲雅揮手離去,雲雅施展自己的輕身之術,閃展騰挪,如同靈猿,在林間樹上如履平地。
雲雅躲過了幾處元軍崗哨,發現元軍仍然在尋找他們,而且力度有增無減,偶爾也會看到幾具屍體,橫倒豎臥。行來走去便上了一處高峰,這裡人跡罕至,按照花鼓軒的描繪,尋找着有用的藥草。西嶽之地,奇花異草繁多,草藥更是屢見不鮮。
且說,雲雅從林中走出,便來到了一條溪流出,在綠鬱蔥蔥的映照下,別有一番景緻入心。
有些口乾舌燥的雲雅,來到這邊,看着清冊的河水,捧了一些,放入口中,又隨意的擦了擦臉,讓自己清醒許多,不知道爲什麼,牽掛與思念越來越重了,或許經歷了這一番劫難,雲雅所有的情緒積壓,糾結,苦悶,又對誰人去說?
不免心情難轉,隨口低吟了一首張君策所填的詞道:“雲州鎮外綠成陰。秋日步登尋。沃野三千俱勝,情如酒濃方深。故園何處,如今何在?空寂此心。莫忘月下琴裡,直教樽中知音。”
“好一闋《朝中措》,至情至深,好才情。”不遠處有人說話,這句話一下子讓雲雅警覺起來,擡眼尋去,心中暗道:“是誰?竟然可以聽到我的低吟,那此人定然是有着極好的耳力,還能不被我察覺,功夫高深。”想着,戒備的順聲音看去,就見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不知何時坐着一位,手裡拿着破舊魚竿,輕捻鬍鬚,一副悠閒自得模樣的老者。
頭帶范陽氈笠,年紀約有七十向外,慈眉善目,雙眼明亮,須似銀絲,身穿一件月白色的粗布衣衫,盤座於石上,足登布履,舉止飄然,仙風道骨一派仙風。
雲雅臉色微微一變,心裡有些隱隱的恐懼,這份恐懼是由心而生慢慢刺入骨髓的害怕,暗叫:“啊!竟然是一位老者?可是他的聲音那麼年輕?這位老者是何時來到此處?我來的時候似乎這裡不曾有人存在啊!真是不可思議……。”諸多的疑問徘徊在心裡,想着雲雅然竟然鬼使神差的朝着垂釣老者走了過去。
“人往往對瞬息間的事情有些迷茫和不定,就如同魚兒它也會好奇的飛躍,也想看看水面上的景物。”老者似乎沒有看到站在一旁的雲雅,依舊是哪一副模樣似是自言又是他言。
雲雅卻在聞言中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這是一位隱居於此的世外高人,拱手施禮尊敬的說道:“晚輩雲恭正,給老先生見禮了,多有打擾還望老先生勿要怪罪。”
老者沒有說話,很是聚精會神的坐着,等待着魚兒上鉤。雲雅絲毫不覺得尷尬,而是打量了一番,發現老者竟然是直鉤釣魚,不免好奇,暗說:“這老者好有意思,竟然學起了渭水河畔姜太公來了,直鉤垂釣,可是姜太公直鉤釣的是功名利祿,胸中壯志,吾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爲錦鱗設,只釣王與侯。難到這位老人家也是在釣王侯?”
“王侯名利皆惘然,塵世脫去凡心方大道。”言未盡,就見平靜的水面泛起波瀾,竟然有一條魚兒,自投老者直鉤,那老者手疾眼快,微微一動魚竿,身子猛然而起,將魚竿一甩,魚兒竟也隨着魚線遊走,落在河岸草地上,老者看着魚兒,本來嚴肅的表情,轉眼開懷一笑:“今天可有美味了,哈哈……”
飄然起身,邁步來到魚兒處,那魚兒還在亂動,打着挺,張着嘴。老者拾起魚兒很熟練的將魚兒綁好,掛在腰間,掃了一眼雲雅慈愛的一笑。
與此同時雲雅也看了一眼老者身上,腰間竟然綁了四五條魚兒,老者徑直收了魚竿似是要離開,雲雅連忙上前施禮道:“老先生!敢問老先生如何稱呼,這裡是何所在?”
老者重新打量了一下雲雅,點了點頭說道:“老朽不過一介山野草民而已,如此大禮真是折煞了老朽,若問老朽名諱,唉,我也忘記了無名亦無姓,不過人間虛度客罷了。此地乃是西嶽落雁峰。看你樣子應該是江湖中人,卻竟有滿腹經綸,實在難得。”
雲雅更感覺這老者絕非等閒,自然是一位世外高人,“老先生,方纔直鉤垂釣,竟然可以讓魚兒自投羅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還真是難以相信,晚輩真是佩服,實不相瞞晚輩卻是江湖中人,這西嶽甚大,敢問老先生可否指一條出路?”
“想知道這其中奧妙?嗯,自然是有的。西嶽路有千條,行方可出去。嗯,倦遊燕,風光滿目,好景良辰,誰能識路?高陽西陲,八景臺上登天路。”說完,拂袖,捋了一下長燃,雲雅反而一頭霧水,一時間解不開老者的言中之意。
“小夥子只要你能追上我便與你一條生路!”說着老者笑意滿滿,不由得頓生詼諧,心中暗道:“這年輕人到有些意思,看樣子也是一位知書達理的俠士,手中之劍可謂世間少有。嗯!既然如此我何不與他玩一玩。”
腳步一劃,竟然繞過了雲雅向前行去,回過神來的雲雅,在尋時,老者輕健的腳步已離去兩丈開外。
腦中一念“果真是世外高人,師父曾說過,闖蕩江湖,流落天涯,遇到高人不能失之交臂,況且這次誤入西嶽,危機四伏,也同樣伴着機緣,今天遇上了這位老人家或許會讓我知道更多有關西嶽的故事。”一種暗自慶幸的歡愉感,身形晃動,便追了上去。
老者在前步履依舊,看似平常卻是急快,雲雅仗着功夫還有體力與老者一直保持着一段距離,這老者似乎有意在戲耍雲雅,只要雲雅加快了速度,老者便疾步如飛,若是放慢步伐,老者便悠閒自得不時還爽朗的一笑。嘴裡唸叨着:“和風飄動,百蕊爭榮;桃紅似火,柳嫩垂金。萌芽初出土,百草已排新;芳草綿綿鋪錦繡,嬌花鬥春風。林內清奇鳥韻,樹外氤氳煙籠;聽黃鸝杜宇喚春回,偏助遊人行樂。絮飄花落,溶溶歸棹;又添水面秋蓮。見幾個牧童短笛騎牛過,見幾個田下鋤人正奔忙;見幾個摘桑女兒斜挎竹籃行,見幾個採茶歌罷入茶筐。一段青,一段紅,春光富貴秋實落。一園花,一園柳,花柳爭妍。不過是浮塵一現,無盡春光觀不盡,溪邊秋水戲黃鸝。人人貪戀春叄月,留戀春光卻動心;勸君休爲此景處,落得無數煩惱尋。”
一字一句未落的灌入雲雅腦中,也沒有多想,繼續與老者追逐着,二人翻山越嶺,走峭壁,越懸崖……不知不覺兩個人跑進了又一處山中。
雲雅只是一個沒留神,竟然把老者弄丟了,左顧右盼,東張西望卻不見了蹤跡,這下子可把雲雅急壞了,停下腳步,有些氣喘吁吁,輕拭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自言自語道:“那老人家何處去了?明明見他一直都在我的前面不遠處,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真是神了。”說着辨別了一下方向,凝眸仔細打量一番,卻也沒有什麼異樣。
“會去哪裡我想老人家不會離我太遠,定是在暗處隱藏起來,窺視我的一舉一動,這個老人家倒是有些意思,不過既然要玩我就奉陪到底,我可不是半途而廢的人。”想着,雲雅便坐了下來,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幽幽的使詐說道:“老人家,我知道你在我的附近,我也知道你能看到我的一舉一動,如果老人家這麼喜歡藏來藏去,那我就陪老人家玩玩如何?”說歸說,心裡打鼓,眼神可沒有放過一處可以隱藏的地方,卻是毫無結果,依舊如初。
休息片刻,竟然毫無動靜,雲雅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抿着嘴又掃了一遍周圍,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嘴裡輕聲嘀咕“咦,難不成老人家真的離開了,那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時間。”腳步踟躕,臉上微有慌亂。
突然老者的聲音響起,但是很難辨別方向,笑着說道:“休息過來了?你要是能找到我的話,我會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雲雅聞言又驚又喜,回道:“這裡這麼大?老人家可真是會難爲人啊!不過老人家都這麼說了,晚輩也只有捨身犯險尋來了。”
“哈哈……我相信你會找到我的,希望你能在我煮好魚的時候找到我,要不然你會餓肚子的,老朽可沒有其他食物與你吃哦。”聲音戛然而止。
雲雅轉憂爲喜,看了看腳下的羊腸小路,暗說:“在這裡尋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方纔我仔細辨別了一下,應該聲音出自我的右手邊,而且離我不是很遠。”想到這裡,縱身一躍,擡手抓住樹的枝幹,身子一翻,倒掛金鉤之式,腳尖用力將身子懸起在半空,伸手一搭握住樹杆,放眼尋去,嘴角泛起笑意,看到一個身影,若隱若現在林中,那速度極快,腳步急如閃電,所過之處留下一道殘影,這讓雲雅折服,自愧不如。
不敢怠慢,身子一躍,躍下樹來,連貫無差,身手矯健,朝着哪個方向走了過去。無心賞這山中景色,滿腦子就是怎麼樣找到這位神秘老者。
在茂密的林中尋找着,東一頭西一頭,找了半個時辰也沒有找到人影。停住腳步,緩了一下氣息,有些喪氣,哼了一聲,嘟囔道:“跑哪裡去了難道是我走錯了方向?”說着眉頭微皺,重振精神,繼續尋找。
猛然擡頭,目光停在了半空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個地方,喪氣的臉上突然轉變了喜色,嘿嘿一笑“老人家,你千錯萬錯就不應該起竈,那微弱的煙塵將您老人家的藏身之處暴露了。”說着,可不敢怠慢,撒腿飛奔,如同一隻白蝶在林間穿梭。
簡短解說,雲雅走出一片林子來到了一條小河旁,河上架着一座木橋任人通過,看了看木橋,就在木橋旁有一塊石碑刻着三個字“落花渡”字跡工整,還有兩行小字。
雲雅邁步踏着青草來到石碑前,看着三個字,繼而目光落到了那兩行小子上,輕聲讀了出來“落花無花亦奇景,四象輪換成千機。”細細品味,自言道:“落花渡!此處無花爲何起了這樣的名字,真是有些意思。”說着就邁步踏上了木橋,狹窄的木橋只能容下一人行走,爲了儘快見到老者,加快了腳步,片刻就度過了木橋,一條小路彎彎曲曲通向林中,“看來就是這裡了。”大步流星的鑽進林子。
當步入林中後,一陣陣清香從天而降直入肺腑,讓人心曠神怡。“淡淡的香氣,這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這裡的樹木花草與別處並無差別啊?真是有些奇怪,奇怪的老先生,奇怪的林子,不知道這裡還有多少奇怪的事情。”便想着就來到了一處空地,一間草房坐落在此,沒有院牆圍欄,孤零零的有些寂寞孤獨的感覺,點點炊煙還在直上雲端,消散於蒼穹之間。
轉目望去,那老者正倒臥在一顆大樹下的臥榻之上,似乎睡着了。那樣祥和那樣沉靜,彷彿與世隔絕,不食人間煙火。雲雅急切本想上前去叫醒老者,然而邁出幾步停了下來。
轉念一想,這樣做不妥有失禮數,是魯莽之人所謂。大不敬所以雲雅就站在一旁靜靜等着老者醒來,心說:“這老人家何時能醒過來?也不知道醒來之後會不會又有什麼刁難的伎倆,算了,既然來了那就等老人家醒來詢問便知。”想着,自己也有些累了,就在老者臥榻前不到一丈處盤坐,將寶劍橫在膝蓋上,閉目養神調息起來。
雲雅有自己的打算,離得老者近了些就不怕老者醒來在離開,離得近了自己就會有所警覺。
且不說雲雅等候老者醒來,再說西嶽中還在尋找魔教衆人的元軍,山林內,馬蹄聲聲,軍兵三五成羣,持刀握槍,撥打荒草,一寸一寸的搜索。
爲首的是一位身材魁偉的將佐,穿戴十分考究,五官端正,相貌不凡,英眉虎目,微微的鬍鬚,一臉嚴肅之氣,讓人不敢冒犯的神態。左右各有六騎,都是身材健碩,相貌魁梧的蒙古男兒,懸刀帶弓,馬背上箭壺中滿滿的鵰翎箭,後面還有三十六騎也都是清一色的皮甲戎裝。
扭頭對身邊最近的漢子說道:“格禮塔,這附近是否都搜了?”
格禮塔施禮,回道:“回答溫百夫長,已經搜索過了。沒有發現漏網的魔教匪徒。”
答溫看了一眼,說道:“傳令,加快速度,必須在一個時辰將這裡徹底搜索一遍。”
格禮塔點頭說道:“是。”
“對了,葛璁大人那裡可有什麼消息傳來?”答溫似乎想起什麼的問道,
格力塔回道:“藍旗還沒有信息傳來。”
“嗯,既然這樣,那就按照原計劃行動。朝着八景宮方向搜索。務必注意,西嶽藏龍臥虎,這裡隱居着很多高人,他們雖然脫離世俗,卻也有可能亂髮善心,所以告訴兵卒一個都不要放過。”
返回頭再表雲雅,一路追尋還真的尋找到了老者,見老者休息不敢打擾,只有在一旁守候,這一路來耗盡了不少體力,閉上雙眼歸元調息,不知不覺竟然打了一個盹,本能的感覺,猛然間,雲雅驚醒過來,擡頭一看,“呀……”臉色有些慌張,不過片刻就恢復平靜,面前不遠站着四個人,三男一女,穿着各異,但是每個人手裡都各持自己趁手的兵器,隱隱感覺來者不善,無形的殺氣將這裡籠罩起來。
看到四人不由得暗叫糟糕,來得正是嶽僚,甘盧似夫妻,還有兩個塞外男子,一個身高八尺,手中拿着一件奇兵利器,精心打造的大鍘刀,約有四五十斤的樣子,另一位看年紀也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一身行者打扮,手裡一把鐵扇,一副笑臉。
雲雅絲毫沒有任何表情的慢慢拄劍而立,看着來的四人沒有說話。來的四人相互看了看,眼神中流露的是死亡的味道。
“雲雅,真是冤家不聚頭。你害得我兄弟險些喪命。今天便讓你血債血償。”嶽僚雙眼陰毒,聲音冷的刺骨。
雲雅沒有理會來的無人,反而是瞧了一眼躺在臥榻上的老者,似乎生怕驚醒老者,見其一無所動稍稍安心。
嶽僚見雲雅此舉,更是憤恨說道:“把命留下。” 陰沉的臉,手中的鑌鐵尺放着耀眼寒光。
雲雅嘆了一口氣,也知道該做一個斷了,沉聲說道:“嶽僚你們真是陰魂不散。好吧!既然你們還不罷手,那就做一個了斷。不過不能在這裡。”
嶽僚咬着牙,說道:“只要你死了這件事就過去了。”
然而一旁的行者衣衫年輕人,散發金箍,毒辣的眼神逼視着雲雅,冰冷的說道:“這就由不得你了。”
話音未落,行者衣袖擺動,手中鐵扇一點金光,如風馳電掣,直往雲雅胸口點來,只一轉瞬間,已離心口寸餘。
雲雅避其鋒芒,閃身躲開,思付道:“這行者好快的手法,來勢太疾,是何來路,這一手疾風暴雨的力道速度,沒有十幾二十年是根本達不到的。年紀不大本事不小啊!”轉念之間,行者已經第二招到了,說時遲,那時快,忽覺眼前金光掃來,雲雅本能矮身,向後一翻,就覺得一物挨着鼻尖飛過。
凝神閉氣,一招鷂子翻身,擺脫糾纏,可是腳步尚未站穩,行者的第三招又已經到了,分別指點雲雅幾處要穴,大有一招致命的味道。
雲雅無奈只有展劍破解,手中寶劍一聲磬鳴,接架相還,攔擋封挑,一氣呵成,心說:“好毒辣的功夫,此人是誰,出家之人竟然有如此殺念,真是枉披僧衣。”
行者只是冷冷一哼,抖手移步,再次攻向雲雅,雲雅凝神聚氣,將手中寶劍一揮,你來我往,鬥在一處,轉眼間就是十七八個照面,道道劍光,影影無形,各展絕學,難分高下。
嶽僚清楚雲雅的劍術高超,於是便對身旁的高個大漢說道:“鐵唐兄,這小子劍法不凡,招法老辣,我看江如練未必是他的對手,不如這樣,咱們一起上殺了這個傢伙,個報前仇。”
鐵唐聞言思索片刻,說道:“嗯,嶽兄弟言之有理!好,我們收拾了雲雅纔是關鍵,爲我們兄弟報仇。”說完,四人各操手中兵器,直撲而來。
雲雅一見,心下一沉,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一人鬥殺五個高手,嶽僚鐵尺攔腰,鐵唐手中大鍘刀,舞動如風,力道剛猛。雲雅移步回身用劍反掃,行者江如練,騰空而起,在空中好似飛燕一般,瞬間出手如電,鐵扇內暗藏十幾支銀針擊出,直奔雲雅周身要穴打來,說時遲那時快,絲毫沒有給雲雅半點思索機會,連忙抽身躲閃,用劍撥打,千防萬防還是有所遺漏,就覺得腿部一麻,身子不聽使喚,單膝跪了下去。
與此同時甘盧似的劍刺了過來,雲雅黯然,心說:“完了,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