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嫣一路裝瘋賣傻,好容易取得了沐雅沁等人的信任。? 八一中??文 W㈠W?W?他篤定的以爲龍嫣真的瘋癲,定然不會自行走脫。沒想到,龍嫣趁着醫治小婉的空檔,直奔太守府邸。一來路途不熟,二來腿腳不便。龍嫣以爲找到了太守府便能見到韓嘯月,未想到還是被稍後追來的沐雅沁等人帶走了。韓嘯月得知自己竟與龍嫣如此擦身,立時駕着一匹快馬追了上去。
沐雅沁明白,若是韓嘯月得知此事定然會沿着自己的路尋過來,便加快了腳下的度。三人將龍嫣一路揹回緣來客棧,趕忙收拾行李。沐雅沁一邊將包裹打包結實,一邊道:“這家客棧不能再待了,恐怕一會兒韓嘯月就會追來!幸虧我已經在九州客棧定下一整層,咱們去了直接住下就好!”說着,不到片刻之功,三人便將行李打包利索。沐雅沁抱着小婉,阿秋揹着龍嫣,遲海跟隨在二人身後,一刻不停的離開了客棧。
三人害怕當街遇到韓嘯月,便抄小路迂迴前往九州客棧。剛走片刻,韓嘯月便追到了緣來客棧。進店一問方纔得知,沐雅沁等人剛剛離開,不禁有些急躁,抓着掌櫃喝道:“那些人去了哪裡,你可知曉?”掌櫃心中生怖,趕忙道:“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
韓嘯月鬆開掌櫃自語道:“原來,他們就住在崔掌櫃對面,我居然毫不知曉,真是沒用!”說着,再次翻身上馬。可此時,唯一的線索已然中斷,韓嘯月卻沒有了方向,心中暗道:“唉!他們這回是去了哪裡......”
沐雅沁只道抄小路走可以免於遇到韓嘯月,卻不想被小路上的一衆丐幫弟子所盯上。見這五人中,傷了一個,暈了一個,個個行色匆匆、舉止怪異,衆乞丐便各自分頭行動。東方隸幾日前就曾下令,遇到舉止怪異或者跛腳之人,均要向其彙報,丐幫弟子從來都是謹遵號令。幾人從後面緊隨着沐雅沁等人,幾人趕忙向帝王廟而去。
沐雅沁一路走一路回頭看,只看到有一二乞丐,卻未現韓嘯月的蹤跡,便一轉身進到九州客棧之中。九州客棧當屬潭州最大客棧之一,位於潭州城中部偏西。兩名乞丐在暗處看着這五人進到三層最左側的房間中,片刻沒有動靜。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東方隸與張大一同趕到。東方隸換上了一身淨衣,全然不似平日之衣衫襤褸。見弟子便詢問道:“你們可看清楚了,是五個人?”兩名乞丐點頭答是道:“長老,正如您所吩咐的那樣,這五個人舉止詭異。兩名女子,分別抱着、揹着一人。還有一個光頭和尚緊緊跟隨。”
東方隸點頭笑道:“正是前幾日想要在帝王廟投宿的那幾個芳草卉的弟子,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說着,東方隸囑咐道,“你們在樓下候着,老夫上去要與她們敘敘舊!”衆弟子點頭稱是,張大帶着他們在客棧門口席地而坐。
東方隸慢慢走上三層閣樓。上次將她們拒之門外,害的她們露宿街頭,東方隸心中稍稍有一絲愧疚。今日前來,便換上了一身新衣以示隆重。來到三層最左側的房間門前,東方隸停了一下,心中暗道:“若是一上來就問鳳君之事,似乎略顯倉促……”心中想着,便在門前踟躕不前。
老太太本名何鳳君,這個名字芳草卉上下全不知曉。包括江湖之上,人人也都以老太太稱呼她,而未知其真名。東方隸與她曾有過一段過往,鮮爲江湖人所知。
房間內,沐雅沁已將小婉在牀上放平,阿秋找來繩索再次將龍嫣束縛在牀邊。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捆綁的更加嚴實。遲海幫着沐雅沁整理行李,沐雅沁道:“幸虧我們已經找夏侯先生爲小婉醫治過了,否則她這條命怕是丟在緣來客棧了。”阿秋點頭稱是道:“是啊,韓嘯月會這麼快追到緣來客棧嗎?”
遲海聽罷道:“要不……我去緣來客棧打探一下?也許是虛驚一場呢!”沐雅沁點頭道:“好吧,快去快回!”說着,找來一頂小氈帽戴到了遲海頭上,“戴上帽子吧,別叫人看出來!”遲海答了一聲是,便推開房門。
東方隸正在猶豫待會兒要如何開口之際,遲海將門推開,反倒將兩個人都驚了一下。遲海打量着東方隸道:“你……好生眼熟啊!”東方隸笑道:“老夫丐幫長老東方隸,幾日前我們見過。”
沐雅沁循着聲音看出來,卻見東方隸已然不似前幾日那般破衣爛衫,便走出兩步道:“東方前輩,你怎麼來了?”東方隸道:“本幫弟子看到諸位下榻了這家客棧,便稟報給老夫。老夫想起前幾日匆匆將幾位拒之門外,心中還多少有些愧疚。”沐雅沁搖搖頭道:“哪裡哪裡,江湖都聞東方前輩尊崇儒道,對於男女之事更是諱莫如深。我們幾個女子在那天夜裡的確不便入住帝王廟,前輩並無差錯。”說着,深施一禮道,“前輩,裡面請吧!”
東方隸點頭稱是,邁步進來,卻見牀邊被捆綁的龍嫣。單從腿型上看,東方隸一眼便認出此爲跛腳女子。再加上之前韓嘯月曾說,龍嫣是被芳草卉擄走,便堅信牀邊這位被綁的女子定然是龍嫣無疑。
東方隸不好表露出來,轉而坐下道:“沐姑娘,老夫本次前來一來是想道一聲抱歉,二來是想問問你家老太太的近況。不知她老人家近來身體可好?”沐雅沁平日聽老太太提起過,她與東方隸有過些淵源。至於是何淵源,老太太也未曾說起。老太太朋友不多,沐雅沁便料想東方隸應是友人,便點頭道:“老太太身體安康,前輩勿念。老太太曾多次提到前輩,似乎你們之間曾經關係非比尋常啊!”
東方隸聽罷,心中泛起一陣漣漪,搖搖頭道:“都是些陳年往事了,那時我們都很年輕,難免做過一些錯事。近年來老夫常給她寫信,卻從未收到過回信。既然她身體安康,老夫就放心了。”說着,起身笑道,“煩請沐姑娘返回芳草卉時記得告訴她,東方隸在潭州身體也很好,務要叫她注意身體,千萬別死在我前頭!”說罷,轉身要走。
沐雅沁從他的語氣當中,似乎聽到了些關切,像極了分隔兩地的戀人在隔空訴衷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韓嘯月。她何嘗不是有很多想念要講給韓嘯月聽,可事到如今,自己縱然說上千句百句,也比不上龍嫣叫上一句“嘯月哥哥”,心中不禁有些唏噓。見東方隸轉身要走,沐雅沁趕忙叫住他道:“東方前輩,請留步!”說着,緊走兩步到東方隸面前道,“看得出來,前輩對老太太的感情頗深,定然不是普通好友那般簡單。前輩不說,晚輩也不問。老太太幾日後便會來到潭州,前輩有什麼話,當面對她講吧!”
“鳳君果真要來?”東方隸心中暗道,“她居然肯走出芳草卉......”沐雅沁見他呆立着,便繼續道:“前輩,誠如我所言。待老太太來之時,我便託人去帝王廟告知於你。地點便定於春祥居三層,屆時請前輩賞光!”東方隸趕忙道:“多謝沐姑娘直言相告。”說着,嘆口氣道,“好吧,老夫到時如約赴宴!”
韓嘯月騎在馬上,在緣來客棧佇立良久,不知要往何處去。此時崔掌櫃正好走了出來,見韓嘯月正呆坐在馬上,便上前道:“太守大人,您怎麼在這兒呆啊?”韓嘯月聽罷,彷彿被人從其他世界重新拉回到人間一般,驚醒了一下道:“哦,原來是崔掌櫃。本官方纔......是在想事情。”
崔掌櫃深施一禮道:“一直沒有機會對大人稟報。早知道是大人要打造六輪車,當初小的就不會找大人要銀子了。這不,小的已經把大人支付的訂金一分不少的打包了起來,待交車之日便如數奉還!”韓嘯月翻身下馬,還禮道:“掌櫃的經營一家藥鋪不易,怎能因爲本官身份特殊而不收銀子呢?”
崔掌櫃到:“小的知道,戰事吃緊,大人需要銀子籌集戰備,小的怎能不明事理?倘若城破,莫要說小的這家藥鋪還能否保住,就是小的這條命恐怕都得叫人拿了去。大人還是不要讓小的爲難了吧!”韓嘯月心中敬佩崔掌櫃識大體,顧大局,深施一禮道:“那我就代城中守軍官兵謝過崔掌櫃了。”
崔掌櫃還禮道:“大人,六輪車已打造的差不多了,不妨跟隨小的過來瞧瞧?”韓嘯月想了片刻,反正此刻也已經沒有了龍嫣的蹤跡。只要得知龍嫣被沐雅沁帶到了潭州,便知道她其實並無性命之憂。況且大哥東方隸已經派手下弟子四處尋找,興許此刻已經找到了些許線索。想到此,韓嘯月點頭道:“那就請掌櫃的前面帶路吧!”說着,二人一前一後邁入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