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點集合,獲得測試結果,自由退場。靈劍門第一天的選拔測試就這樣結束,沒有任何其他的活動。
千信原本以爲顧湄打出了八星力量,會得到靈劍門重視,至少安排人來問個話什麼的。但沒有任何靈劍門的人對此感興趣。他們只是冷冰冰的維持秩序,不讓人搗亂。
從雪姬那裡得知,其他家族表現優異的劍童,也沒有得到靈劍門的特殊接待。
靈劍門從不在選拔測試中接待世家子弟。
從來如此!
倒是那些合格的寒門劍童,被靈劍門集中起來進行測試指導。
千信很納悶:“靈劍門這麼冷淡,就不怕世家寒心麼?”
“寒心?”雪姬很詫異的說道:“對世家大族來說,不被靈劍門盯上纔是幸運的。在靈劍門眼裡,世家子弟都是享受了他們的恩惠,替家族來服役。靈劍門接受這些人,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恩惠。這種時候如果有人被靈劍門的人盯上,肯定不會是好事。”
不用雪姬多說千信也能想到,世家子弟被靈劍門的人找上,那多半是索賄、傾軋之類的潛規則了。
靈劍門的這態度,對他和顧湄來說好壞難定。
但不管怎麼說,第一關算是通過了。接下來分別是劍術測試、體能測試和魂力測試。
這三樣測試,每樣間隔三天。據說是爲了給寒門子弟留足夠的時間進行適應訓練。
尤其是劍術測試,居然要統一學習靈劍門的標準劍術。這意味着顧湄還得去學三天劍術。
“靠!劍術哪裡有標準的劍招?這是官僚主義!”
千信很不滿,但也沒辦法。人家只用標準劍術來考覈,再瞧不上也得去學。
但他還是不甘心:“徐筠,你以前學的是標準劍術嗎?”
徐筠嚇了一跳,茫然四顧。
千信這纔想起,自己根本沒在她面前出現過。連忙解釋道:“我就是顧湄的劍魂。”
“你怎麼是男的?”徐筠驚道。想起一個男劍魂居然在自己房間裡呆了一晚上,她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尷尬。
“咳咳……這事雪姬會告訴你。咱們先說標準劍術好嗎?”這事一時解釋不清楚,千信索性就裝正經了。反正雪姬應該不會把那些羞人的事情告訴她。
徐筠臉色很不自然,也不好意思多問,沉了一口氣說道:“標準劍術實戰能力很差,但是對鍛鍊身體靈活性很有用。我以前也是練習了的。世家劍童都提前練過標準劍術。”
“那我們找個地方,看看標準劍術有什麼特點。可能需要你教教顧湄,麻煩你了!”千信說道。
“教顧湄沒問題。但是……”徐筠皺眉,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聽說顧湄是自己出來參加選拔的。現在她沒有得到顧家的舉薦,也不是寒門身份,只練劍術不夠的。她還要去申請個人名義的測試資格才行。”
“個人名義的選拔資格?今天顧湄不是已經順利參加了力量測試麼?”
千信沒想到這個在報名資格上還那麼麻煩,於是問雪姬:“是這樣嗎?”
雪姬卻回道:“我對這個不清楚。我只負責讓徐家的頭名劍童通過測試。你還是問徐筠好些。”
徐筠解釋道:“力量測試只是初選,只記錄名字和數據。在這一環,是不會仔細查報名身份的。過了力量測試,纔有資格報名參加接下來的測試。因此從劍術測試開始,應試劍童的身份就會仔細審查。通常只有兩種身份報名,一是世家推薦的劍童,一是寒門自薦的劍童。如果有人兩者都不是,尤其是世家子弟私自參加測試,很麻煩的。這涉及到各家族的利益,靈劍門需要與劍童所在家族進行交涉。”
徐筠的話讓千信心中一沉。這意味着顧湄就算能力過關,也很可能進不了靈劍門。
先前顧湄說參加測試就能逃婚,他還以爲這個辦法真的可行。
現在看來,在受到顧家阻撓的情況下,顧湄的計劃多半會失敗。可憐的小丫頭,哪怕是用盡所有的努力,也逃不脫家族的桎梏,避免不了被用作籠絡門客的禮物。
爲印證心中的疑惑,千信不敢耽擱,當即催促顧湄去劍術測試報名處詢問。
顧湄沒有聽到徐筠和千信的傳音,但她出於對千信的信任,興沖沖的去了。
徐筠大概是得了雪姬的催促,也跟隨顧湄而去。
劍術測試報名處,已經聚集了許多寒門劍童。他們大多聚集在領取標準劍術的訓練教材,並申請參加接下來的三天集訓。
報名處的一個老修士,在確認顧湄的名字後,驚異的說道:“你就是打出力量八星的顧湄?”
“老爺爺,我就是那個顧湄。請問我的劍術測試資格有問題嗎?”顧湄立刻不住的賣萌。
那老修士看着顧湄長嘆了一口氣:“你是顧家的人吧?顧家對你提出特例除名申請,上面的人已經許可了。”
顧湄感到情況不妙,焦急的問道:“特例除名?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能參加測試了?”
“對!你不用參加測試了。”老修士惋惜的苦笑道。
對這種情況他見得多了。“特例除名”是靈劍門平衡世家勢力的一個槓桿。許多家族的掌權者,爲了培養自己的子侄,不顧劍童本身資質,強行以“頭名劍童”的名義將其推向靈劍門。當靈劍門發現世家大族推舉的應試劍童劣跡斑斑、心性不佳時,就會用“特例除名”來禁止其參加測試。
不過,“特例除名”更多的時候,卻被各家族的掌權者用來處理家族矛盾和打壓競爭對手。由於家族內部的糾葛,擅自參加測試的劍童被剝奪資格,這已經不乏先例。
老修士見顧湄乖巧可憐,小聲說道:“是顧家的人阻止你參加選拔,你既然能打出八星力量,應該有高人幫助你吧。你回去找他幫忙,先脫離顧家,再以寒門劍童身份參加測試,這樣就沒有問題了。”
“寒門劍童……就是說不能用劍魂了嗎?”顧湄也大致瞭解了測試情況,不由得擔心道。
“對!寒門劍童就是完全憑自己的實力了。”老秀點頭說道。
顧湄沮喪的離開了。
以寒門劍童的身份,靠自己的實力通過測試……這對她來說基本不可能。
更何況還要先脫離顧家。她在顧家沒地位,但不意味着顧家會放她自由。無論進展多麼順利,今年的選拔測試她是沒法參加了。
想到顧家爲自己安排的命運,顧湄抽泣道:“千信哥哥,如果我不能通過這次測試,回去就要被嫁給那個老頭了。你不是要娶我嗎?你快幫我啊!”
劍魂王座裡,千信臉色鐵青:“顧家!哼,看來我不拿出點手段,你們不會死心!”
雪姬感應到千信的暴怒情緒,進入他的劍體空間,柔聲說道:“也並非必須要以寒門劍童的身份參加測試。顧家的人也肯定只是買通了少數幾個考官。只要我們查出是哪幾個考官促成的特例除名。我們也開出條件收買他們,可能會有轉機。畢竟顧湄在力量測試中,已經表明了有高級劍魂幫助她。一個四級劍魂,完全可以代表一個家族的力量,靈劍門的考官不會無視你的力量,一味偏袒顧家的。”
千信眼前一亮。對呀,你以潛規則對付我,我爲什麼不可以用潛規則對付你!雖說靈劍門要照顧世家利益,可也犯不着放棄一個明顯有前途的劍童對顧家妥協太多。就算錄用了顧湄,顧家也頂多心頭不爽而已。
只是,怎麼去查哪些考官有問題呢?千信對靈劍門的考官毫無瞭解,只得對雪姬說道:“現在我需要你幫我去查查,顧家到底說服了哪幾個考官。再幫我弄清楚哪些考官可以收買。如果可能的話,你直接幫我說服他們吧。好處我少不了你的!”
雪姬現在正需要千信幫她提供魂力,欣然應道:“好,我去問問。不過徐筠這個丫頭你要替我保護好她。收買考官的主意,還是她出的呢。”
“沒問題!”千信滿意的說道。他看徐筠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欣賞。大家族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很懂得審時度勢。
他和顧湄都對這種家族勢力權鬥毫無經驗,徐筠正好彌補了他們的缺陷。
他笑着對顧湄說道:“你徐筠姐姐給你出了這個好主意,你該請她吃一頓飯吧?”
顧湄心思單純,立刻沒工夫想測試資格的問題了,而是開始糾結請客。她想請客,可是太窮了。所有的錢還不夠徐筠大吃一頓呢。
千信剛纔的話是公開傳音,徐筠也聽到了。見到顧湄爲難的神情,她不由得莞爾笑道:“好吧,這頓就顧湄請。我可以先借你一點錢。”
千信滿腦門黑線,看不出來,徐筠這丫頭還很會交際。這招輕鬆的化解了顧湄的尷尬,還讓顧湄欠下一個大人情。
徐筠與顧湄回到試劍鎮,選了一家看上去比較乾淨的飯館,點了一桌家常菜。
顧湄是屬吃貨的,在飯菜面前完全忘記了剛纔的煩憂。
散開靈力探測四周的千信,卻感到一股不弱於自己的魂力,出現在一街之隔的酒樓裡。
突然,藍光閃現,一個方圓十丈的光罩,將他拉進去了。
“魂境!”
千信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他知道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