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來給尤悠送禮服的時候,尤悠還楞了一下,其實她衣櫃裡是有禮服的,不多,那幾件都是爲了應酬而準備。有些是以前尤卿替她買的,不過她極少穿就是了,她本來就打算隨意從中挑一件陪葉昊出席就行了,不想朱琳竟然親自來送衣服。
“老闆讓我送來的。”朱琳站門口笑盈盈的說。
尤悠側身,“進來吧。”
朱琳提着帶走走進去。發現老闆這公寓還真的是乾淨整齊,她好奇的問尤悠,“鐘點工收拾的?”
尤悠一頓,然後語帶笑意:“你們老闆那樣的鐘點工,估計我還請不起。”
朱琳不可置信的瞪眼,“你是說,這是老闆親自打理的?”
“不然你覺得,我會整理成這樣?”尤悠指了指周圍,“我只會搗亂,讓我打掃,估計房子應該是被洗劫一樣的。”
朱琳笑了,“嘖嘖,真是讓人羨慕呀。”
“好了,羨慕什麼。姐夫對你難道不好嗎?”
“很好,但是基本是我伺候他大老爺們。”
尤悠不可置否,“你坐下,我去試試看衣服合適不。”
尤悠剛走進屋不到五分鐘,大門被打開,葉昊高大挺拔的身軀就走了進來。
朱琳是一愣,“老闆?”他不是說等尤悠準備好了再過來接人就好了?這怎麼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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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昊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他淡淡的說:“嗯,她呢?”
“在房間裡換衣服。”
朱琳剛回答完葉昊的問題,房間裡忽然傳來尤悠的叫喚,“朱姐!朱姐!”
朱琳看一眼自己老闆,然後應了一聲,“在!怎麼了?”
“你進來幫我拉一下鏈子,我夠不着。”
朱琳剛想說“好”,葉昊卻先發聲,“你先回去,我來就好。”
朱琳也不廢話,點點頭,識趣的拿着自己的包包拉門離開。合上門前,她看見葉昊閃身進入房間的背影,心裡忽然有些好笑,早就耳聞葉家的大少爺尤斷袖之癖,個個都傳聞他和尤家大少尤卿是一對,誰知道。這轉眼,他卻娶了尤大少的妹妹,還捧在手裡一副寶貝的模樣。
葉昊推開門輕輕走到了尤悠的身後,此時她正低着頭,整理着胯部的褶皺,葉昊看見她吹首,路出修長白皙的脖子那一寸嫩紅的肌膚,眸色暗了幾分。
他伸手捏住她禮服的拉鍊,手指不經意的觸碰到她的背部的肌膚,溫熱的指尖,讓尤悠一顫。
她發現氣息不對,擡頭,就從鏡子裡看見了葉昊頎長的身軀,他此時正目光灼灼的盯着鏡子裡的自己。
“怎麼是你?”尤悠有些發懵,他不是叫朱姐送了禮服,說晚點才能到麼?怎麼現在突然就出現了?
“嗯,事情提前處理完了,就回來了。”他放下手,“好了。”
尤悠伸手將大波浪的長髮撥到身後,這一個動作,無疑是嫵媚性感的,她的長髮有着茉莉花的清香,飄散出來直直躥進葉昊的鼻息之間,讓他有些晃了心神。
尤悠轉過身,歪着腦子對着鏡子照了照背後,嗯,還不錯。
忽然覺得有兩道熱熱的視線射過來,她擡眸,就瞧見葉昊驚豔的眼神。所有的女人,都會因爲自己的男人對自己露出這種欣賞的目光而感到開心自豪的,尤悠也不例外,她此時覺得心裡有些甜甜的,異常的滿足。
“好看嗎?”她問。
葉昊勾着脣,伸手勾起她的一縷長髮,低頭用鼻子聞了聞,啞聲說:“很美。”
尤悠不由得有些臉紅了。
“將頭髮束起來吧。”葉昊垂眸看着她說道。
“嗯?”尤悠怔了一下,然後直接用手試着弄一束馬尾看了看,覺得不滿意,“綁起來,沒有那麼好看,放着更好看。”
葉昊哪裡肯,他的老婆,穿的這麼風情嫵媚出去,他不允許,她的漂亮可以讓別人瞧見,但是她特有的嫵媚風情,他只想獨享。
“聽話,束起來。”
尤悠皺了皺眉頭,妥協了,“好吧。”
葉昊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動手將波浪長髮束成一個髮髻,忽然開口問她:“老婆,要不,你不要去了吧。”
“爲什麼?”尤悠從鏡子裡看他,怎麼總是覺得他不對勁,似乎有事瞞着自己。
葉昊本想跟她坦白,但是,卻沒有勇氣。然而他又很明白,他們早晚會見面的,竟然這樣,還不如自己親自帶着他現身,宣示他的所有權。
“你不是不喜歡?”
“沒事,爲了你的面子,我出現幾次,也是應該的。”尤悠自然是很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那些八卦上,他們的感情越好,對葉昊和事業也是越好,雖然他們不需要那麼作,不過她也不想讓一些人有機可乘。
葉昊當然也不知道,尤悠心裡,其實想着的,也是宣示所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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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盛天被承包下來,一場名流宴會正在進行。
葉昊和尤悠現身的時候,會場上已經堆滿了人,大門外面站滿了記者。
葉昊率先下車,然後繞到另一邊給尤悠拉開車門,將自己的手遞給她。尤悠自然的握住他的大掌,翩然下車。
閃光燈亮成一片,對着他們就是一陣猛拍,但是卻無人敢上前說話,因爲葉昊臉上的表情是在太過冷酷無情了。
尤悠的出生,就註定了她不會怯場,她和葉昊不同,葉昊是一直都適應這種身高而低調躲避過,用了幾年去當兵,而她呢?她是結婚以後,在很多場合纔開始會收斂,比如在這種需要虛僞應對的拍照,她就淺淺的笑着,挽着葉昊的手,跟在他的身側款步而行。
葉昊微微側眸,盯着尤悠淡定自如的模樣,心底有些感慨,從前只會惹是生非的女娃,這幾年瞬間長大,而他知道,這一切,都跟一會要見到的那個人有巨大的關係。莊農帥弟。
尤悠和葉昊出現在會場的上的時候,她可以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眼光,這一點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我們有那麼高調?他們怎麼都在看我們?”尤悠低聲問葉昊。
葉昊勾了勾脣,“因爲,今晚的你,很美。”
尤悠的手悄悄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把,“油腔滑調!”
她話剛說完,就看見了不遠處的蘇淺。
蘇淺?她怎麼會這裡?
葉昊葉順着她的視線,看見了蘇淺,還有她身旁出色的男人——厲傅白。
“我們過去。”葉昊帶着她朝蘇淺他們走過去。
“淺淺,你怎麼會在這裡?”尤悠不能用意外來形容自己此時震驚的心情。
蘇淺吶吶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這個真是無法解釋清楚,只能含糊其辭,“厲總邀請過來的。”
尤悠這才注意到她身旁的厲傅白,她自然是認識厲傅白,她看着他,不說話,反而是一旁的葉昊開口了:“小五,今天怎麼想這一出了?”
厲傅白卻回答:“總不能藏着掖着。”
他們在打着啞謎,尤悠是聽着雲裡雲霧的,她狐疑的看着蘇淺,將她拉到一旁,“淺淺,你……你認識厲傅白?”
“嗯,意外認識的。”
“意外?”尤悠一副你騙鬼的表情。
兩人低聲說着話,尤悠還不時的白蘇淺一眼,會場上,忽然一陣鋼琴聲憑空流瀉而出。
尤悠和蘇淺同時往音樂的源頭探望過去,尤悠先是因爲那首熟悉的旋律而被吸引,她是一枚小動漫迷,剛好蘇淺特別喜歡這一首《永遠同在》,所以她很長一時間,都讓那個人給她彈。
她有些意外,會在這麼一個商業味道濃郁的豪華會場上,聽到這麼一首令人動容的鋼琴曲,所以視線便一直停留在會場臺上那一架黑色的鋼琴後面,那個,看不清人臉的男人身上。
雖然無法看清他的臉,但是但是一個模糊的側臉,都能想象的到他清俊而高貴的模樣。
一曲終,琴聲戈然而止,尤悠看見鋼琴後的男人,他穿着白襯衫黑西裝,他沒有佩戴領帶,白襯衫的領子甚至鬆開了兩顆釦子,露出他白的透明的肌膚。他清俊的臉上,帶着極端的冷漠和孤傲,像一顆寒雪中的銀鬆,那麼遺世獨立。
再也沒有這麼一個人,會像他這般清塵脫俗。
尤悠的心口一陣紊亂的跳躍,眼底有薄薄的水汽,時光好像一下子倒流到九年前。
她站在鋼琴房門的門口,看見一個穿着白色校服的清瘦男生坐窗前,夏天的陽光那麼熱烈的從窗戶打進來,落在他的身上。
他手指靈動快速的滑過琴鍵,像是會跳躍的音符,流暢的樂調充斥在燥熱的空氣裡,似乎那陽光的炙烤都變得溫柔起來。
尤悠就那麼一眼,一顆少女的心,怦然心動起來,他明明就在眼前,卻讓她覺得那麼遙遠。
她只看見他線條分明的側臉,因爲瘦,皮膚在陽光中,而顯得有些病態的模樣。
她想都不想,直接推開門,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黑白分明而冷漠疏離的眼睛,果斷又勢在必得的宣佈:“喂,我喜歡你。”
大概是沒有遇到過尤悠這樣的女孩子,敢這麼倨傲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副“我喜歡你,你快感激我”的模樣,樑北川怔了怔,視線也不由得停留在她粉嫩而帶着點嬰兒肥的臉上。
然後又冷冷的撇開目光,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真的很瘦,卻很高,站起來的時候,將尤悠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尤悠看見他修長消瘦而骨骼分明的手指,白皙又還看,將琴蓋合上。
“喂。”她仰着頭,蹙眉不滿的道:“我說我喜歡你,你怎麼不說話?”
樑北川冷冷的轉身,一言不發的要離開,卻被尤悠一把扯住,然後被她猛地伸手圈住了他精瘦的腰。
“不許走!”
樑北川臉上的冷意添了幾分,終於開口說了兩個字:“放手!”
極冷的語調,但是尤悠卻自動無視他的冷,笑嘻嘻的說:“做我男朋友,我就放手。”
然而,樑北川卻是怒了,冰涼的手用力將尤悠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然後將她甩到一邊,快步離開。
這是他們的初始,尤悠死不要臉的撲上去,卻被推到在地上。
之後,尤悠這學校小霸王,才知道,原來一中有一座冰山——鋼琴王子樑北川,人如其名,十萬裡冰封寒川,獨來獨往,一中乃至隔壁中學所有小女孩的夢中王子。
她一向調皮,從來不去八卦這些,雖有耳聞,但一直到高二這一年,她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樑北川。
她開始倒追他,對着全校師生宣佈他是她的男人,誰敢跟她搶,她就跟誰決鬥,老師無奈,請來尤家的監護人——尤卿,結果尤卿那早熟面癱的哥哥,直接甩了老師一句:我妹喜歡的,哪怕是星星月亮我都會給她摘來,不要說一個男人了,你們不要管他,隨她去。
那女老師被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直接告狀到校長那去,結果校長卻是叫她不要管。當然就是不能管,尤家的贊助費,可是天文數字。
樑北川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那個小霸王的可愛的?是她當着他的面將一羣女孩子的情書撕碎,還是看見她每天坐在琴房外聽着他彈鋼琴?亦或是,她死不要臉的貼過來,掛着他的脖子強吻了他?已經不知道。
總之,在升上高三那年,他終於對她說:“如果你能考上南大,我們就在一起。只有這樣,你才配得起我。”
其實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小小的後悔,他當然知道她是吊尾車的差等生,要憑自己的實力考上南大,機率爲零。
然而他低估了尤悠。
尤悠因爲他的這一句話,一改以往的調皮搗蛋,開始認真刻苦,懸樑刺股,廢寢忘食的爲學習拼命起來。尤奶奶當時還以爲她鬼附身了,要帶她到南山廟裡拜拜,而尤卿則是繼續任由她喜歡。
令所有的人大跌眼鏡是,一年後的尤悠,竟真的以全校第十名的優異成績被南大金融系錄取。
拿到通知書那一天,尤悠得到了樑北川的吻,屬於他們的,真真正正的初吻。
他們一起上大學,和其他所有的情侶一樣談起了戀愛,是南大里的金童玉女,那時候的尤悠,每一天都是甜蜜的,即使有爭吵,也是甜的。她控制自己的脾氣,悄悄的爲他改變着,一天天的深陷着。
然而,他們卻在畢業那年,分手了。
他一言不發,丟下一句,我們分手吧,然後遠走他鄉。
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他說分手的那天,穿着一件她喜歡的白襯衫,站在有些蕭瑟的秋風裡,清瘦的身子慢慢的變得透明而遙遠。
她流着眼淚,失魂落魄的哭着叫他的名字,問他爲什麼,他卻什麼也不說,狠心離去。
從此一別是三年多。
少年時候的感情,轟轟烈烈,她爲此在手腕上刻上狠心的一刀,卻還是還不清對他的深情。
誰知道,她尤悠這麼一個驕傲的女人,竟然爲了一個男人,起了輕生的念頭。
如今再相見。
尤悠覺得他依舊是那麼近,又那麼遠。
葉昊側目看着她慘白的臉,眼底氤氳的霧氣,心頭一震劇痛蔓延過來,他插在褲袋中的手,悄悄的攥起來,想說些什麼,卻如鯁在喉,無法出聲,只能安靜的看着她,盯着那個男人,一步步走過來。
樑北川幾乎是一眼就看到尤悠,她的長髮挽成一個高髻,耳邊有幾根隨意散落,一身性感而典雅的紫色低胸晚禮服,露出她修長的脖子,胸前的飽滿白嫩若隱若現,清瘦的臉上有着淡淡的妝,一雙眼睛依舊是那麼靈感動人,只是,更多了一抹他未曾見過的性感,嫵媚而動人。
年少的嬰兒肥的臉,蛻變成消瘦,輪廓分明的瓜子臉,精緻而女人。
他目光像膠水,黏在她的臉上,看見她瀲灩水光的眸子,閃過着各種複雜的色彩。
尤悠看着樑北川一步步的走來,她覺得,他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尖上,顫啊顫的,那些被埋藏淡化的傷痕,慢慢的浮現心頭,開始滲出鮮血。
她以爲自己忘記了,但是一直到現在,終於見面了,她才明白,自己竟然還是會痛的。
腰上忽然多了一道力量,溫柔的熱度穿透衣服,帖在她的肌膚上,她愕然,側目就看見葉昊此時正低頭望着自己。
他一向風輕雲淡的眼睛,竟然有一抹驚慌。
尤悠下意識的就往他身上靠着,與他更貼近了一些。
“葉總,厲總,久仰大名。”樑北川走到他們的半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打招呼的聲音,一如從前的冷,但是又不讓人覺得孤傲不屑,拿捏到恰到好處。
“久仰大名。”葉昊和厲傅白分別伸出自己的手,與他一一交握了一下。
“悠悠,好久不久。”忽然,樑北川伸出手,遞到尤悠的跟前,語氣多了一分意味不明的味道,尤悠一直盯着他的手,依舊是乾淨修長,骨骼分明,那是一雙,適合彈鋼琴的手,她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扭頭看了一眼葉昊。
葉昊忽然露出一抹寵溺的笑,伸手替她將落在臉頰上的碎髮別至而後說:“老婆,樑總跟你打招呼了,還發呆?”
尤悠這才巍巍顫顫的伸出自己的手。
當她碰到他冰涼的手,她心頭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然後手一抖,就被樑北川用力握住,她明顯的感覺到,他冰涼的手指,輕輕的,不着痕跡的滑過她的掌心,像是被撓了一下,她嚇得猛地收回收,因爲動作太大,一下子有些尷尬。
葉昊見此,出聲說:“樑總,抱歉,內人有些抗拒和陌生人身體的觸碰。”他說的隱晦,卻赤裸裸的宣佈了兩個事情,一,她是我葉昊的老婆,二,你小子是陌生人,我老婆不喜歡。
樑北川臉上不動聲色,只是看尤悠的眼神有種別人猜不透的光,他說:“早聽說葉總和葉太太真是鶼鰈情深,如今,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
樑北川頓了頓,又似笑非笑的說:“想不到,從前的小霸王,如今竟然成了溫婉可人的大美人。”
“悠悠說你們從前是同學。”葉昊接話,“小時候比較頑皮一些,真是讓你見笑了。”
尤悠聽着他們一來一往的說着話,心底瘮的慌,撇開眼,看見蘇淺一直盯着自己,她眼神有些慌亂。
蘇淺的手悄悄的握上她的,用力一捏,然後她低頭湊到尤悠的耳邊說:“你記住,你葉太太的身份,現在幾百雙眼睛看着,想想你哥和尤氏,千萬不要衝動了。”
尤悠明白,蘇淺這是擔心自己會現場就爆發了。
她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我知道,我有分寸。”
見此,蘇淺算是放心了。
等到樑北川終於離開了,尤悠繃着的神經,才鬆了下來。
“要回家嗎?”葉昊溫柔的問她。
尤悠怔了怔,搖頭,她們纔來的不是嗎?她不能現在回家,這不是她的作風,“不用,我等你一起。”
“那你和蘇淺先坐一會,我到那邊去問候一下樑老爺。”樑家在南城的地位舉足輕重,今天這一場就會,主辦方就是樑家,如今兩家的老爺子,已經年過八旬,出現在這裡,於情於理,他都應該上去問候一下。
“嗯,去吧,我和蘇淺吃點東西。”
葉昊和厲傅白都離開了她們,兩個女人坐在一隅裡,氣氛有些沉悶。
“還好嗎?”蘇淺遞給她一杯紅酒。
尤悠垂首,心裡苦澀,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很輕鬆,“我有什麼不好的,就是想踹人而已。”
大概過了十分鐘,尤悠心口有些悶,她對蘇淺說:“起去一趟洗手間,去去就回。”
“我陪你去。”
“不用,一會要是他們回來,找不到人了。”
“那你快去快回。”
“嗯。”
尤悠在洗手間裡,看着鏡子裡自己略顯狼狽的臉,有些難受。
她閉上眼,都可以看見那個人熟悉又陌生。她說不清,道不明,此時自己的心情,太過複雜,讓她理不出頭緒來。
她自嘲的笑了,畢竟那是初戀啊,還是那樣莫名其妙的被甩了,哪能無動於衷呢。
她彎腰,洗了一把臉,又補了補妝,調節好情緒,纔打開門走出來。
過道里的燈光明亮,因爲沒有人,她高跟鞋踩着瓷磚上發出微微的響聲,迴盪在空曠的過道中。
走在一個拐角的時候,她的手臂突然被一個力道拽住,然後瞬間拉進了一個昏暗的房間裡,只聽見砰一聲響,門被合上。
她心頭一震,莫名的恐懼感襲過來,一股寒意從腳一路蔓延至全身。
然後,她聽見一道熟悉又冰冷的聲音。
“葉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