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
窗外已經明亮,而被窗簾所遮擋的房間內卻依舊昏暗。
突然,響起輕輕的一聲,“咔”,房門被打開,一個高挑修長的人影走進房間,徑直走到窗前。
譁——
窗簾被直接拉開,光亮如同掙脫牢籠的猛獸,從窗外奔涌而進,佔領了整個房間。
“唔……”
粉色被子之下的嬌小女孩被突如其來的強光驚醒。
睡眼惺忪地看向站在牀邊的少女。
“內醬?”
“時間不早了,應該起牀了。”
看着琴裡,士織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
“嗯。”
看了一眼牀頭的鬧鐘,琴裡揉着眼睛點點頭。
雖然還是感覺很困,但是七點鐘確實是起牀的時候了。
“你先去洗漱,我去幫忙準備早餐。”
看琴裡已經從牀上爬了起來,士織點點頭轉身走出了房間。
剛出門就遇到了白色短髮,已經穿戴整齊的少女。
“早上好。”
“早上……好……”
站在走廊上,摺紙看着點頭問好之後就若無其事離開的士織的背影,右手半擡欲言又止。
最後只能化作無奈,隨着略顯失落的身影走回房間。
而士織則是一路下樓,走進了廚房。
十分自然地就係上圍裙加入了忙碌中。
“蛋。”
劍燧伸出手,就有一個碗遞到了他的右手裡。
裡面是十個雞蛋。
一口鍋裡同時可以煎兩個雞蛋,劍燧左手一揚就將兩個雞蛋翻了面,微微封口就起鍋放到兩個盤子裡。
而後又是打上兩個雞蛋。
“剛買的西紅柿在冰箱裡,你記得拿。”
“嗯。”
士織點點頭。
手上切着培根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就算十香平時正餐時候都是普通人的飯量,但是準備九人份的早餐也不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情。
所幸劍燧和士織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二十分鐘,早餐就已經準備完畢。
煎蛋,培根,麪包片,西藍花,西紅柿,熱牛奶。
當劍燧和士織先後端着早餐走出廚房的時候,餐桌旁邊已經坐好了七人一兔。
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樣,坐在餐桌旁的幾人都只是安靜坐着,沒有交談,也沒有以前的幫劍燧和士織端早餐的行動。
“我開動了。”
雙手合十,九人一兔在低頭行禮之後都拿起了筷子,四糸乃手上的則是叉子。
叉子在煎蛋正中間輕輕一戳,一小股濃稠的蛋黃從破口中流出。
溏心雞蛋讓小蘿莉有些高興。
擡頭正準備和坐在身旁的十香分享自己的喜悅的時候,四糸乃話都嘴邊又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安靜地吃着東西。
除了輕輕的咀嚼和吞嚥聲音之外沒有其他聲音。
就連餐具的碰撞聲都沒有。
“四糸奈……大家……”
“沒有關係的,只是一點點的小問題而已,很快就會變回原來那樣的。”
布偶的左手摸在四糸乃的頭頂。
雖然雙方都沒有開口說話,但是四糸乃和四糸奈的交流本身就不需要語言。
右手拿着麪包片,真那一邊小口小口吃着一邊悄悄掃視着衆人。
沒有人說話。
士織本身就是這次事件的問題核心,十香和摺紙則是另外兩個關鍵點,黑琴裡對此知道一些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就連平時最喜歡鬧騰的耶俱矢和四糸奈也被這個氣氛帶進了沉默。
“問題到現在還沒有解決啊。”
真那心裡嘆了一聲。
自從天央祭選美大賽那天回來之後,家裡面的氣氛就變得很怪。
那天早上是一起出去的,但是回來的時候卻不是一起。
士織、摺紙、十香四糸乃分做了三批迴家,耶俱矢和夕弦則是一起,真那和琴裡從佛拉克西納斯上面回來。
因爲沒有自律型攝像機的原因,再加上令音並沒有進行監視,所以即便是佛拉克西納斯也沒有搞清楚那天休息室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真那隻知道那天士織先出的休息室,摺紙後出來,兩人的面色都遠遠稱不上好看。
而且休息室的房門被發現了破壞的痕跡,鑑定結果是由鏖殺公二號造成的。
從那之後,已經過了四天。
“父親大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麼想着,真那看了一眼劍燧。
正好和劍燧的目光對在一起。
一瞬間,兩人就此事交換了意見,真那也得到了一個不算滿分但還算滿意的答案。
既然劍燧有自己的想法,那麼她也就不需要忙着插手了,省得一個不小心幫倒忙。
而劍燧在用眼神迴應了真那的疑惑之後,放下筷子輕咳一聲。
“咳,”
所有人都看向他。
“從今天開始,三餐飲食暫時由士織負責一下。我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大概三四天能夠回來的樣子。”
“我明白了。”
士織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劍燧是要去做什麼事情,但是既然父親大人有事,身爲長女的她自然要擔起擔子。
而且這擔子也不重,不過是幾天的三餐飲食罷了。
其他幾人也沒有什麼話想說,甚至琴裡心裡還不斷編排着劍燧。
什麼“明明家裡面情況不對還要出去外面浪,也不知道是和哪個女人一起出去”,“最好就是到日本海里面游泳,最後被鯊魚給咬死再也不要回來”……
反正就是一些平時不敢說,也就只敢在心裡面想想,還不敢想太多時間的話。
想到家裡面的事情,琴裡又是一陣犯愁。
她也不知道那天休息室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會把事情搞成現在的樣子。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琴裡心中卻是極度的不安。
暗流涌動已經不足以形容現在的局勢了。
在琴裡看來,現在以士織爲中心聚攏起來的一幫人(主要是精靈和摺紙),就好像是一個負載嚴重卻還在勉強運轉的機器。
看似沒有問題,但只要有任意一個零件罷工,整個系統都會散掉。
而其中最關鍵的零件就是身爲核心的士織。
“所以說,她們究竟在搞些什麼啊?”
嘴裡面沒有珍寶珠,琴裡思考問題的時候感到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