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特根本就不相信于飛能夠拿出莫奈的畫作。能夠收藏莫奈這樣大畫家畫作的無一不是出名的大收藏家。就是這樣也從沒有聽說過有誰能獨自擁有幾幅莫奈的畫作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名年輕的中國人!那麼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當然是于飛在撒謊;第二種可能是于飛被造假的古董商騙了,花了大價錢買了幾幅贗品回來。在阿伯特的心中就沒有想到有第三種可能!
聽到愛麗絲的勸阻,于飛也有一絲的遲疑。雖然對莫奈不是很瞭解,但于飛還是聽過的,確實,因爲撿漏買到幾幅莫奈的畫作,而且又是以這麼便宜的價格,這說起來確實有些難以讓人置信。如果碰巧是一名畫風和莫奈相近,又和莫奈生活的時代相近的畫師的作品的話,那混沌之氣很有可能判斷錯誤的。那樣的話,自己丟人可是一下子丟到英國來了,而且還是在如此漂亮的愛麗絲公主面前!
“我猜你一定會說,這些藏品都擺放在中國的收藏室中,而並沒有帶在身邊是嗎?或者你是想說,這些畫作都還擺放在某個博物館中嗎?”阿伯特譏諷的說道。似乎在說:“我早已經看穿了你的把戲”。
“夠了阿伯特!”愛麗絲公主並不想于飛出醜,出聲說道:“莫奈的畫作如此的珍貴,於把它們放在中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難道還拿着這些畫作四處逛嗎?”
“嘿嘿,既然殿下都這麼說了,我自然無話可說。只是——”阿伯特臉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親愛的愛麗絲,不幸被你言中,我還真的把它們帶在身邊了。”于飛暗暗咬了咬牙說道。雖然他並沒有十分的把握,但是現在這種情形下,已經容不得他後退了。
“哦?我沒有聽錯吧?”阿伯特驚訝的說道,緊接着他又以爲是于飛一衝動之下說的話,“那我還真的想見識一下於先生的收藏呢!”
“本來阿伯特先生是根本沒有資格見識我的收藏的。但是這些畫作是我剛剛買下的。所以……”于飛擺出一副便宜你了的表情,讓阿伯特恨得直咬牙,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于飛出醜。阿伯特又忍了下來。
愛麗絲公主聽於飛說這些畫作都是剛剛買的,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她幾乎可以肯定於飛是“上當”了。
她和于飛同時參加了索斯比的拍賣會,拍賣會上並沒有莫奈畫作的拍賣。而在這兩天倫敦也沒有大型的拍賣會。于飛買這些畫的地方就可以想見了。很有可能就是和自己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也就是柏夢塞跳蚤市場。那裡雖然藏着很多難得一見的古玩,但是更多的是各種高仿的贗品,就是爲了騙那些一心撿漏的買家的錢的。于飛在拍賣會上的出了二十二萬英鎊的買了水晶杯,由此可見是一位人傻多金非常“衝動”的主(如果愛麗絲那天沒有早走,而是看到巴法亞最終以兩千萬英鎊求購聖盃的情形的話,肯定就不會這麼認爲了。),本就是那些可惡的賣家所喜歡的。
而初來乍到的于飛也一定在賣家的天花亂墜的言語中迷失了,纔會以爲自己會那麼幸運。竟然一下子能夠買到六幅莫奈的真跡!
“於,這六幅畫你花了不少錢吧?”愛麗絲公主問道。
“呃——確實不少。”于飛點了點頭。心說真的是不少呢,二十張畫足足花掉我四百英鎊呢!他可不敢說實話,否則不管是愛麗絲還是阿伯特都會認定於飛肯定是受騙了的。
而於飛一上來就說自己這幾幅畫都是剛買的,當然也是給自己留點面子。畢竟打眼買到贗品比起拿着贗品當真跡糊弄別人還是要好聽一些的。前者只能說是眼力差,是個受害者,而後者則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了。
“於,我有些累了。我看這些畫我們還是改天再看吧?”愛麗絲公主說道。
“這怎麼行呢?於先生的收藏定然不是凡品,又怎麼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見識的機會呢?”阿伯特心中早已經樂開了花。這個傻小子還真的不知道進退呢。
“阿伯特!!”愛麗絲公主提高聲音,疾言厲色。
于飛上前輕輕的將她有些顫抖的身體擁入懷中,輕聲說道:“愛麗絲,相信我。”
于飛的話彷彿帶有某種魔力一樣,一下子便讓愛麗絲安靜下來。
而兩人親密的舉動也讓阿伯特妒火中燒,幾乎不能自已。
“於先生,你說讓我見識的不會就是這些吧?”阿伯特臉色鐵青的說道。
“啊?你還沒有走呀?”于飛聳了聳肩說道:“我說房間中怎麼會這麼亮,原來還晾着這麼一大顆的高瓦數的電燈泡呀。”
“電燈泡?”阿伯特擡頭看了看房頂,哪裡有什麼電燈泡?雖然不明白于飛話中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並不是什麼好話。
“愛麗絲,請派人將我的行李箱拿過來。”于飛說道。他的那十多幅畫作可都“小心翼翼”的放在行李箱中呢。
“行李箱?”愛麗絲公主不可思議的說道。他不會把這枚珍貴的畫作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放在行李箱中吧?
阿伯特再次露出“土包子”的鄙夷的申請。
阿伯特將莫奈的畫小心翼翼的裝在鏡框之中,可以說保存的非常小心。而於飛竟然簡單的放在行李箱中!要是被喜愛收藏莫奈畫作的人知道的話,恐怕會對於飛怒目相向的。
雖然感覺到有些不可理解,但是愛麗絲公主還是吩咐伯尼將於飛的大行李箱拿了過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于飛還在腦海中暗暗的比對,但是得出的結論還是和之前一樣。自己的那六福畫作和阿伯特的這一幅非常相似的,但是要說是肯定出自一個人之手也不一定。而且,麻煩的是,這六福畫作也沒有任何署名。當然,署名並不能作爲判斷古玩真僞的證據,而只能作爲一個參考值?。
于飛剛剛也觀察過了,愛麗絲的鑑定水平還算可以,而阿伯特,雖然沒有見到他出過手,但是估計水平一般。也許有人會覺得,愛麗絲公主竟然能夠判斷出鑲鑽孔雀耳飾的來歷,這還不能說明其鑑定水平之高嗎?其實這樣說並不準確,畢竟愛麗絲公主鑑定的是她見過的器物,所以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鑑定出結果。要是換做其他一件物品,估計愛麗絲想鑑定出來就要難上很多了。
“公主殿下,於先生的行李箱拿來了。”伯仁領着一個提着行李箱的僕人一同走了進來。
因爲還沒有準備回過,因此于飛也就沒有買很多當地特色的物品帶回去,整個行李箱除了幾幅畫之外,就是一些換洗的衣服,因此非常輕。
“放到桌子上吧。”愛麗絲公主說道。
于飛也沒有等阿伯特催促,便主動走到箱子面前,很隨意的打開了箱子。
讓阿伯特目瞪口呆的是,在箱子中十多張畫作就這麼很隨意的疊放在着!皺巴巴的!他竟然敢說這樣一疊破爛會是莫奈的真跡!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而自己還被這個笑話糊弄的差點相信了,竟然還憋着一股勁和他一爭高下!?這個可惡的于飛,這完全就是一個惡作劇!
于飛從十多種畫卷中很容易的找到了那六福畫,一張張擺放在桌子上,好在畫作都不算太大,因此客廳中還是可以放得下的。
“愛麗絲,還有你阿伯特先生,請吧?”于飛做了個請的動作。
“我倒要看看於先生收藏的到底是哪門子莫奈!!會是有中國特色的莫奈嗎?”阿伯特小聲的嘀咕了一聲,便當先走到了于飛拿來的畫作前。
他的臉上依然帶着譏諷的表情,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非常短的時間裡揭穿于飛,讓他顏面掃地!
然而,一分鐘的時間過去了,阿伯特還是沒有找到其中的破綻。
兩分鐘的時間過去了,阿伯特依然沉默!
三分鐘過去了,阿土伯沉默依舊
……
十分鐘過去了,阿伯特終於發出了驚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