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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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寧第一次不這麼怕太后，希望太后來，畢竟太后是疼愛玄燁的，想着便高興的捏了捏玄燁的手。
玄燁沒有什麼表情，他還在想着董宛的眼神，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眼中的恨可以這麼強烈，他想那應該就是恨。
太后進來，衆人跪下請安。
昭聖皇太后，現在已經四十五歲，當年那個玩弄權勢的莊妃已經老了，但是她對現在的朝局很是清楚，順治雖胸懷大志目光長遠，可是卻又浮躁易怒、任性放縱、兒女情長，這些都是當一個皇帝的缺點。
瑜不遮瑕，她寧願順治的資質普通一些。
現在大清看似平穩，但是又有南明窺探，平西王等衆漢臣不服，大家伺機而動。
之前她一直隱忍，是因爲現在只能依靠順治，倒是沒有想到順治越發的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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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董宛，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皇帝。
太后看着跪下的衆人，眼光飄過康妃落在玄燁身上，玄燁身上有漢人的血，或許可以平息漢人的不滿，就如她當年要建寧下嫁吳應熊一樣，如果一個人就能讓衆人滿意，那麼犧牲也是可以的。
“都起來吧。”蘇茉兒上前扶起順治，太后則親自虛扶了一下董宛，暗中打量，只覺得董宛眼神有些飄忽，與往日有些不同。
太后又瞟了眼康妃，康妃隻眼觀鼻鼻觀心，看不出來什麼，沒想到這個康妃也是個不聽話，只是眼下還是玄燁的事重要，便道：“哀家聽說玄燁好了？”
玄燁忙站出來，道：“回皇瑪嬤的話，孫兒已經大好了，讓皇瑪嬤擔心了。”
太后見玄燁小小人兒，昂首挺胸，和順治小時一個樣子，心裡多了幾分喜愛，只是因爲董宛在這，並沒有表現出來，只點頭道：“好了就成，只是才病好，爲何來萬壽宮？不知道你董母妃正在傷心中？”
玄燁道：“皇瑪嬤教訓的是。”
太后又對董宛道：“榮親王夭折了，哀家心裡也難過，只是死人終究比不過活人，你調養好身子，日後再生一個。”說着拍了拍董宛的手，看着很親暱的樣子。
董宛彷彿身處冰窖，覺得渾身冰涼，這就是說她的榮兒只是病逝只是夭折，連個結果都沒有了？
太后彷彿沒有看見董宛在發抖，對玄燁伸出手，道：“你，隨哀家去慈寧宮。”太后是要保玄燁了，不管誰害的榮親王，都和玄燁沒有關係。
董宛踉蹌一下，被蘇茉兒扶住。
太后笑道：“皇貴妃，站穩些。”榮親王已經沒了，若不是還顧忌順治，她根本就不會把董宛看在眼裡。
玄燁從建寧身邊走到太后身旁，看了眼太后，太后目光慈愛也帶着幾分驕傲，玄燁好似明白太后纔是他的靠山，又看向建寧，建寧點點頭，在慈寧宮總比在這裡強，玄燁便上前握住太后的手。
董宛腦子很亂，想了種種，她其實也不知道榮兒到底是怎麼沒的，到底是不是因爲玫瑰露，但是她可以肯定，康妃還有懿靖大貴妃肯定搞鬼了，只是她一點破綻也找不到，唯一知道的就是康妃可能是南明的。
南明……
董宛纔想起這件事，就應該早早除掉康妃，這樣，玄燁怕是沒有這麼受寵了，看着太后與玄燁的身影，她恨不得撕碎了他們。
董宛突然道：“太后娘娘，皇上，妾身有事回稟。”
太后微微皺眉，看了眼順治，順治溫柔的道：“小宛，晚上再與朕說吧……”
董宛卻等不及了，指着康妃道：“皇上，她是南明派來的奸細。”
這話一出，衆人滿眼不可置信，連順治都覺得董宛瘋了，指責一個後宮嬪妃是奸細，這……太不可思議了。
康妃確實嚇了一跳，沒想到董宛當着面說出來，也好在，她現在配上這樣的神情也合適，董宛已經不是那個被順治相信的董鄂小宛了，現在，她在衆人眼中不過是一隻瘋了到處咬人的狗。
建寧奇怪的問道：“南明是什麼東西？”
這句話打破了平靜，康妃後退一步，跪下，道：“妾身完全不明白皇貴妃是何意？不知道皇貴妃爲何如此污衊妾身。”說着便朝太后與順治叩頭。
太后皺着眉頭看了眼康妃，心中還真有一絲懷疑，只是並沒有言明，只緊緊握着玄燁，有他在，康妃也翻不出什麼浪來，便對董宛道：“皇貴妃太過傷心了。”
董宛只緊張的看向順治，難倒連他都不相信自己了？
面對董宛的眼神，順治心中很愧疚，他不該讓小宛入宮的，便對衆人道：“皇貴妃傷心過度，言語有失，暫在宮中休養。”
董宛滿眼的吃驚，不知道該說什麼，太后牽着玄燁已經離開了萬壽宮，康妃也站起來，看了眼董宛，對建寧道：“公主與妾身一起走麼？”
建寧還有些迷糊，只點點頭，康妃又對順治行禮，兩人便一同離開。
萬壽宮，只留下順治與董宛。
董宛愣愣的，面無表情，對着順治道：“陛下，我說的是真的，我上回親耳聽見的，他們說什麼……說什麼……”董宛不知道該怎麼說，想把她聽到的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可是自己都覺得那天好似做了一場夢，便只堅定的說自己說的是真的。
又說真的有人害了榮親王。
順治上前摟住董宛，輕輕的拍着董宛的後背，道：“都是朕的錯，小宛，你不該入宮的。”
董宛頓住，好似之前的種種她都白做了，之前的豪言壯志不過是自欺欺人，她的一切的付出不過就是一句“不該入宮”。
董宛突然大哭，哭的像個小孩子，她全輸了，什麼都沒有了……連她自己都輸沒了，當初的那個董鄂小宛早就死了……那她到底是誰？秦淮河畔的董小宛？董鄂小宛的族妹董宛？
順治只輕輕的拍着董宛，道：“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好了……”
萬壽宮外，康妃送建寧出宮，道：“這次連累公主了。”
建寧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奇怪她會這麼想。”又好奇的問道：“南明是什麼？是前朝餘孽？”
康妃只回道：“是的。”並不多說，她現在心裡還是沒有把握，不知道順治會不會相信董宛，便是不相信，也會懷疑的，不然董宛爲何這麼說？
康妃心中只盼着，董宛真的瘋了，這樣還能解釋她說的話，想到這，康妃便堅定信心，董宛必須瘋，便是不瘋也要想辦法弄瘋。
建寧又問道：“爲何說你是南明的奸細？你說，長平公主會在南明麼？”建寧心中燃起希望，或許，長平公主還活着……
康妃聽了猛的看向建寧，道：“還請公主不要再說這些話了，這不過是皇貴妃傷心過度說出來的話，公主說出去，讓妾身怎麼自處？”說完還鄭重的行禮。
建寧不明白康妃爲何突然這樣，有些生氣，道：“我不過是問問罷了，算了，不知道就算了。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說完便走了。
康妃嘆口氣，玄燁總算是回宮了，有了太后的庇護，總該會平穩些吧……
建寧才走過一道宮門，就跑過來一個小太監，跪下，恭敬的道：“公主，南懷仁大人請您移步……”
建寧正不高興，道：“本公主沒空，他有事讓他改天去公主府。”
小太監忙道：“公主，南懷仁大人好像是想給您什麼尾戒。”
尾戒？建寧纔想起當初她讓南懷仁做的尾戒，這都過了小半年，當初也是打算要送給吳恙的，便來了興趣，道：“在哪？若是太遠，本公主就不去了。”
小太監笑嘻嘻的道：“就在那邊陽光處，大人說在陽光下看更漂亮。”
建寧聽着便過去，果然見南懷仁在那裡等着她，南懷仁行禮道：“公主殿下吉祥，老臣一直等着公主入宮，只是前段時間過年，公主忙，老臣沒有找到機會……”
建寧不耐煩的道：“直接給本公主戒指。”說着伸出手。
南懷仁從袖中掏出戒指，笑着給建寧。
建寧打開，就見是一對尾戒，一支紅鑽一支藍鑽，陽光下看着很是耀眼，建寧滿意的點點頭，道：“辦的好，本公主讓皇帝哥哥賞你。”
南懷仁這才問道：“公主，老臣聽說三皇子好了？”自從玄燁出天花後，他就聽到各種各樣的傳言，自然也知道三血脈合一的事，他是外國人，對血脈並不如大清的百姓那般注重，但是也知道人言可畏……
建寧道：“好了，已經回宮了，現在在慈寧宮。不與你說了，本公主走了。”她現在在想該不該給吳恙這枚戒指。
南懷仁聽到慈寧宮一愣，再回過神來，建寧已經離開，忙行禮，才琢磨着，慈寧宮？這位三皇子莫非真如傳言，是天註定的儲君？
玄燁天資聰敏，且對洋人並沒有牴觸，言談之中好似對洋人很好奇，若是玄燁是天子，那是最好不過，只是年紀太小，還說不得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