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蠻夷奇功

後花園的一座閣樓劇烈地顫抖着,像是有一頭洪荒兇獸要從地下破土而出似的。

轟!

閣樓轟然倒塌,化作了廢墟。頓時瓦礫飛濺,塵土飛揚。

吼!

塵囂裡,傳出一聲怒吼響徹雲霄。吼聲中充滿了脫離桎梏後的歡暢與愉悅,只是暴戾的氣息不減反增。

十數名老宅侍衛衝進塵囂,僅僅只隔了片刻時間,慘叫聲連連,數人被震得飛了出來。

三個身披緋色披風的男子,從不同方向衝了進去。令洛辰吃驚的是,這三人正是洛擎天的貼身侍衛,大燕國赫赫有名的燕雲十八騎中的三人,其中恰好就有那燕十七。

燕雲十八騎中實力最低的也是末等武將級,放到軍中,無一不是統帥數萬悍卒的將領。

在與大楚國的一場戰役中,當今皇太子被五千楚國精銳重重圍困。燕雲十八騎護着太子殺出重圍,竟無一人損傷,而楚國精銳士卒戰死一千三百多人。這一戰,讓燕雲十八騎名揚天下。

此時他們在這裡出現,自然是受洛擎天派來暗中保護洛辰的,連洛辰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劇烈的打鬥聲從塵囂中傳出,身影晃動,光芒閃耀,殺氣縱橫。閣樓四周的房屋倒塌,一棵棵大樹連根拔起。如此場面,饒是洛辰心志堅韌,也看得心旌搖曳,震撼無比。

嘭嘭嘭!

三人接連被擊飛出戰圈,其中有一人恰好落在洛辰的身邊,正是那日在沐星苑大廳中見過的燕十七。

武將級武者身體堪比金剛石一般堅硬而難以摧毀,所擁有的力量更是驚人。可是這燕十七此時卻嘴角帶血,氣息紊亂,竟是一副受傷不輕的樣子。

洛辰心中震駭:那怪物到底是什麼樣的可怕存在?難道是如同祖父那樣的武王級強者不成,連三名武將級武者都難以制服?

等塵囂落定,洛辰這纔看清,那發出蠻荒兇獸一般怒吼、力敗三名武將級高手的竟是一個年青的男子。

這人不過四十來歲的樣子,滿臉鬍鬚,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臉龐扭曲變形,猙獰可怖。眼眸血紅欲滴,散發出嗜血的光芒,哪裡還有半分人類的靈性?

洛辰駭然向掙扎着站立起來的燕十七問道:“他是誰?”

燕十七壓低聲音說道:“那是你三叔,天橫侯!”

洛辰大吃一驚:“三叔洛雲橫?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燕十七正要答話,那人發出一聲低沉吼聲,全身骨骼、肌肉發出陣陣爆響,身軀迅速變得高大了一倍不止。身體表面也迅速長出幾寸長的紅色毛髮,完全就是一隻變異的紅毛巨猿。

巨猿雙眸中射出兩道森寒的血色光芒,目光四下一掃,然後仰天發出一聲長嘯,暴戾的氣息釋放出來,狂風激盪,令人膽寒心驚。

燕十七臉色變得凝重無比,沉聲說道:“侯爺已經失去了靈智,今天這宅子中恐怕無一人能倖免。我和兩名兄弟纏住侯爺,世子帶着少夫人速速離開這裡!”

“三嬸呢?”洛辰這才發現不見了姬氏的蹤影,燕十七驚呼道:“不好!”

姬氏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去,在巨猿身前站定,輕聲叫道:“雲橫!”

燕十七驚叫道:“閃開,侯爺靈智盡失,根本就認不得你!”

姬氏對燕十七的話充耳不聞,反倒向前邁出一步,朝巨猿柔聲說道:“雲橫,你怎麼上來了?聽話,下去吧!”

巨猿一怔,滿目的兇光奇蹟般地黯淡了幾分。姬氏大喜,繼續向前靠近。就在這時,巨猿眼中兇光大盛,突然伸出巨掌一把卡住姬氏的脖子舉了起來。

巨猿口中發出一陣桀桀怪笑,巨口大張,露出閃動着森寒光芒的鋒利獠牙,向姬氏的頭顱咬去,眼看慘禍就要發生。

姬氏的臉龐上卻是一片安詳,一副一了百了的樣子。三名武將級高手飛身上前,然而哪裡又來得及?那些遠遠觀望的下人中,一個膽小的婢女直接嚇得昏死了過去。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巨猿突然發出一聲慘嚎,巨手一鬆,姬氏跌落在地上。

突然的變故,讓三名高手都是一愣,緩下身形。死裡逃生的姬氏,更是驚愕無比,呆呆地看着巨猿。

洛辰大步朝那巨猿走去,洛雲橫化作的巨猿,朝着洛辰發出連聲怒吼。十分離奇的是,他看向洛辰的眼神中,竟隱隱帶着懼意。

三名武將級高手,以及衆多老宅侍衛、僕役,清晰地看到這巨猿的神態,無不瞠目結舌。

這個名動燕京的武道廢物,竟然讓一個堪比武王級的強大存在感到畏懼?

更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隨着洛辰越走越近,那頭巨猿竟掉頭狂奔出去。

所有人的思維幾乎停止運轉。這位赫赫有名的草包世子,此時難道是被神明附體了不成?

巨猿沒有奔出多遠,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身體抽搐不止。很快,身體恢復成人的形體,只是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燕雲十八騎中的燕十三快步走到洛雲橫的身邊,俯身檢視了一番,說道:“侯爺性命無憂,只是暫時沉睡了過去。”

衆人呆呆地看着洛辰,彷彿在看一位天外來客。燕雲十八騎中三名武將級高手,看洛辰的眼神中隱隱還帶着驚懼之意。

……

在內宅客廳中,姬氏看似平和、實則欲把洛辰穿透的目光,足足看了洛辰盞茶功夫。躺椅上的洛燦,在聽了下人們的描述之後,此時洛辰在他的心目中充滿了神秘的色彩,滿臉疑惑、好奇地看着洛辰。

許久,姬氏忽然起身,朝着洛辰款款一拜:“洛辰,大恩不言謝,三嬸給你行禮了!”

洛辰慌忙扶起姬氏,說道:“咱們是一家人,三嬸你這是做什麼?”

“若不是你……唉!”姬氏咬着嘴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剛纔那是怎麼回事?”

能夠嚇得洛雲橫化身的巨猿落荒而逃,最後昏迷不醒,當然不是因爲洛辰被神明附體,而是因爲他釋放的魂箭。

癲狂狀態中的洛雲橫,神魂波動極其紊亂,被洛辰清晰感知。洛辰判斷洛雲橫的問題出在神魂上,這才釋放出魂箭,救下姬氏。他對神魂之力把握的很有分寸,僅僅只是將洛雲橫擊昏過去而已。

神魂攻擊無形無質,肉眼無法看到,也難以感知。在旁人看來,洛辰的舉動自然是神異無比。

洛辰自然不會說真話,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情急之下衝過去,也許是因爲是因爲三叔的神志突然清醒了的緣故吧!”

姬氏半信半疑。洛辰怕她繼續追問下去,忙轉移話題,問道:“三叔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件事,多少與你有些關係!”

姬氏長嘆一聲,徐徐道出往事。雖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說起往事,她依然是痛苦難當。

洛雲橫武道天賦卓絕,在而立之年就達到了武侯級的實力,被封爲橫天侯。

十五年前,洛燦受化骨掌技重傷。爲了給兒子治傷,洛雲橫深入蠻族盤踞的北原荒莽之地,去尋找一樣天材地寶。一去經年,也不知道洛雲橫在荒莽之地遭遇到什麼,回來之後不僅實力暴漲,還變得狂暴嗜殺。

終於又有一次,洛雲橫就像今天一樣兇性大發,連傷百餘人命,連洛擎天都險些制不住他。

無奈之下,洛擎天在老宅的地下建了一座囚室,將洛雲橫囚禁在裡面。姬氏那天購買紫玉茯苓,正是爲了給洛雲橫煉製藥物治病。

沒想到這次竟然被洛雲橫衝出囚室,險些又釀成大禍。

姬氏徐徐道出往事,滿臉的悲慼之色。洛辰安慰道:“三叔也許還有救,三嬸不要太過悲傷。”

姬氏搖頭說道:“世間罕有能夠醫治神魂的藥物,否則以公爹的身份地位,這麼多年又怎麼會找不到?”

洛辰沉吟了片刻,說道:“如果能找到三叔的病因,說不定我能醫治三叔。”

“你能醫治雲橫?”姬氏大吃一驚,接着爲之一振,洛燦也是驚喜地看着洛辰。

如果要是放在以前洛辰說這樣的話,姬氏肯定會把他直接掃地出門。這段時間相處,特別是今天洛辰的表現,說出的話就不得不讓姬氏和洛燦信服了。

“必須先弄清楚三叔的病因才行!”

“你等等!”

姬氏轉身進屋,過了片刻之後捧着一塊獸皮走出內屋,交給洛辰。

“這是以前在你三叔身上發現的,上面記載着一套刑天族蠻夷的功法。你三叔很有可能是因爲修煉了上面的功法,這才導致神魂大亂。”

“刑天族蠻夷的功法?”

獸皮有些破損,顯然年代十分久遠了。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怪異的符號,正是刑天族的文字。

洛辰自經庫中得到的星魂結中,恰好就有一根當中記載有刑天族關於祭祀的信息。刑天族是上古傳承下來的古老部族,每個族人都跟巨人一般高大,並且個個力大無窮。他們的修煉功法,想必是神奇無比。

姬氏說道:“以前公爹曾經找到一名認識刑天族文字的異族人看過,說是這功法霸道、邪異無比。你三叔定是修煉了這功法,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洛辰認識的刑天族文字並不多,打算帶回去慢慢地研究。臨走時,姬氏一再叮囑,若是找到能夠認識刑天族文字的異族人,譯出這套功法之後,萬萬不可修煉。

洛辰回到居所,取出那根刑天族的星魂結,開始學習刑天族的文字。仔細琢磨了三天,洛辰終於將獸皮上的文字翻譯了過來。

當洛辰弄清楚上面的功法之後,不禁震驚異常:“這名叫噬星術的功法,好怪異,好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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