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道真經》一出,天下邪魔終有剋星。無論是邪修還是魔修,丘夫子的名頭無異於九天玄雷,僅僅聽一下,就足以嚇得一切歪魔邪祟心驚肉跳,聞風而逃。
丘聖手書《至道真經》被聖武郡王洛擎天所得,此事早已傳開。雖說只是區區一紙絹書,獲悉這一消息的邪、魔修者,無一不視之爲致命的大殺器。此時被洛辰驟然亮出,沙凌霄滿心的惶恐駭然,哪裡還有一絲的貪念?
那略微有些皺摺的薄薄絹冊,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氣息,讓興沖沖趕來的沙凌霄,猶如在三九天被迎頭潑了一瓢涼水一般。原本以爲能撿到天大的便宜,此時卻在瞬間變得通體冰涼,兩股顫顫,神魂欲散。
沙凌霄自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哀,在心中憤怒地吶喊道:“這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有種你就跟我單打獨鬥啊?丘老鬼親手所書的《至道真經》,怎麼不放在聖武郡王府供着,就這麼隨隨便便地被他給帶到狩獵之地?簡直太欺負人了”
形勢突然逆轉,讓羅赤一陣錯愕,隨即驚喜不已,忍不住咧嘴嘶嘶怪笑起來。一頭妖獸,卻有着人類一般的擬人表情,笑聲又是這麼怪異,着實有些忍俊不禁。
洛辰面帶譏誚,說道:“無妄城少主,剛纔不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嗎?怎麼,現在也跟這頭雙瞳猿一樣不舉了?”
羅赤不禁大怒,雙眸噴火,以劇烈的神魂波動向洛辰表達着心中的極度不滿:“你纔不舉,聖武郡王府闔府上下都不舉”
“誤會,純屬誤會”
沙凌霄結巴了一句之後,臉上的震駭、驚惶之色頓時一掃而盡,極力擠出燦爛的笑容。
“剛剛親眼目睹世子力戰姬輕侯,以世子的實力,我又有幾斤幾兩,怎敢對世子有什麼圖謀?”
“哦?那你帶着這麼一具屍體到這兒來又是幹什麼?”
沙凌霄賠笑道:“那日在大燕國星辰殿前,世子的風采讓凌霄記憶深刻,仰慕不已。今日一見,自然不容錯過,這才急匆匆地趕來,想跟世子敘敘舊情。”
“是嗎?”
洛辰似笑非笑的神色,令沙凌霄的心頭一跳,慌忙說道:“見世子無恙,我就心願已了。沒什麼事,那我就不打擾世子了。”
洛辰感到剛剛纔平息下去的那股陰柔風力,又在骨髓中蠢蠢欲動,眼睛不由得跳了跳,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倒是不想爲難你,只是你轉過身又帶那大楚國的皇族子弟來尋我的麻煩,那我該如何是好?”
沙凌霄的臉色僵了僵,臉上流露出決然之色,咬牙說道:“如果世子苦苦相逼,沙凌霄無論如何也要捨命一搏,雖然不敢奢望魚死網破,多少也會給世子添點麻煩的。”
“殺死無妄城的嫡系傳人,不僅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會惹下天大的麻煩,這種不划算的事情,我自然是不會去做的。殺又殺不得,放又不能放,還真是有些麻煩”
沙凌霄頓時一喜,不自覺地挺了挺胸,“只要世子今天放過我,日後無妄城就是世子的朋友。世子是想多一個朋友,還是多一位強敵?”
“直接滅殺了,哪裡還管他什麼麻煩?”羅赤與洛辰進行着神魂交流,對洛辰的猶豫嗤之以鼻。
洛辰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此時猶豫不決,自然是有他的爲難之處。
以洛辰的性情和沙凌霄的所作所爲,殺了沙凌霄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奈何無妄城勢力強大,連星辰殿都不敢輕易招惹,如果真的殺了沙凌霄,還真的是惹下天大的麻煩。洛辰若是單身一人,自然不會害怕麻煩上身,他擔心的是自己去了星宮秘境之後,無妄城找上聖武郡王府該怎麼辦?
就此放過沙凌霄,卻又心有不甘。
“羅赤,有沒有比同心咒還要厲害的咒法?”
“有倒是有,只是以你現在的實力,沒有長時間的修習,怎麼可能施展的出?讓我想想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不讓着小子吃點苦頭,怎消我心頭之恨?”
洛辰沉吟不語,神色木然,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從他的神色之間更看不出什麼。
沙凌霄瞥了一眼洛辰手中的《至道真經》,想要掉頭就逃,卻怎麼也挪不動腳步,這種煎熬,着實有些讓人難受。
當沙凌霄看到搖頭晃腦的羅赤時,心中頓時爲之一動。看看洛辰腰間的碎空囊,心陡然一橫,嘴脣無聲嚅動着,雙手藏到身後,不斷地變換着手勢。
羅赤的神魂當中還留有邪神烙,此時它毫無防備,正是催動邪神烙控制它的絕佳時機,也正是逆轉局勢的唯一機會,沙凌霄怎麼也要博上一搏。
“直接閹了這小子哼,敢嘲笑我不舉?”
羅赤的奇思妙想,讓洛辰一陣無語。
羅赤卻頗爲自得,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眼神忽然變得暗淡了下來。
洛辰驀地發現羅赤一金、一紫雙瞳,突然泛起血紅色,面上也罩着一層邪性而又詭異的氣息。
“找死”
洛辰當然知道這是沙凌霄在搗鬼,眼中殺機一閃,《至道真經》的內容自口中一字一句吐出,一股股浩大、剛強之氣,自絹冊的字裡行間噴薄而出。
那頭鐵甲蜈蚣的身軀上頓時冒出縷縷黑煙,身軀蜷縮成一團,一副痛苦之極的樣子。沙凌霄更像是被重錘擊中腦袋一般,一聲慘叫之後,全身霎時變得鮮紅,彷彿血液隨時會從皮膚下面噴涌而出一般。
就在這時,洛辰心中突然生出危險的預警,一股凌厲的氣息直向後腦襲來。
洛辰不假思索地就要施展出疾閃技避開這一擊,體內的那股陰柔星力卻又驟然發作,身形再也無法移動分毫,心中不禁一陣絕望。
羅赤的攻擊力並不算強,然而此時突然暴起一擊,洛辰甚至來不及運轉護體星力,生生承受它的一爪,哪有幸存之理?
……
傅家姐妹倆走出老遠,激烈打鬥聲自身後傳來,片刻後又寂靜無聲。沒由來地,傅琞瑜的心頭一緊,停住了腳步。
先前洛辰冷語趕走二人,她們雖然明知洛辰的心意,然而誰又願意被人視作累贅?心中有芥蒂,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瑜兒說是要去木脈通道中去實練,卻有大半賭氣的成分在裡面。此時明知洛辰正身處巨大的危險之中,心中那一點點小女子的幽怨,也被滿心的擔憂所替代。
“那頭雙瞳猿,到底是遭遇到怎樣的危險,竟發出那樣可怕的怒吼?洛辰能有幾分把握,安全救出雙瞳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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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一身的古怪手段,哪裡用得着我們替他操心?正像他說的那樣,我們去了反倒是累贅。哼,居然爲了一頭妖獸,捨身涉險,真是蠢不可及,吃些苦頭也是咎由自取。”
頓了一下,傅琳珞面露挪揄之色,輕笑道:“怎麼,開始擔心他了?你不是要去木脈通道中實練嗎?反覆不定,這可不是我瑜兒姐姐一貫的行事風格。”
瑜兒搖頭說道:“你屢次針對於他,他卻不計前嫌,這算不算是愚蠢之舉?他數次救過我們,此時遭遇兇險,我們卻置身事外,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傅琳珞不禁有些着惱,說道:“我又沒說是不讓你去,偏偏還爲自己找出這麼多的理由。”
“少貧嘴了,走吧”
瑜兒沒有心思與傅琳珞嬉笑,清眸中閃過一抹決然,轉身向來路走去。
傅琳珞在心中無聲地嘆息了一聲,無奈地搖搖頭,暗道:“我的寶貝姐姐,已經着魔了該死的洛辰,竟然招惹瑜兒姐姐,我非把你閹了不可,免得你呃,萬一他就是星羅該怎麼辦?”
兩人一路小心避開遊蕩在通道中的火煞靈,默默行走着。轉過一個彎道,一個冷漠的聲音自前方傳來:“原來是兩位姑娘,還真是有些冤家路窄”
看到前方的那個一臉冷漠的英俊少年,瑜兒只是稍感意外,神色隨即恢復正常。傅琳珞卻是一聲嗤笑,毫不客氣地嘲諷道:“銀槍蠟頭,也有資格做本姑娘的仇家?豐少卿,你未免太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豐少卿的眼角跳了跳,眼眸中兩團火焰瘋狂跳動起來。
星辰殿前受辱的一幕,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經。然而最終卻是理智佔了上風,笑了笑,眼中的火焰也跟着消失。
這兩個少女的身份,絕不是現在的豐少卿可以招惹的,哪怕是一座火山,也只能強忍着。
豐少卿冷笑道:“兩位姑娘身份尊貴,豐少卿自然是不敢惹,更沒資格跟你們結仇。”
瑜兒不禁有些另眼相看,豐少卿比以前可要沉穩了許多,對於洛辰而言,絕對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傅琳珞又是一陣嘲諷:“烏龜、王八,都是很能忍的,你倒是跟它們蠻對路的。”
豐少卿的拳頭猛地一攥,指甲刺入掌心,一陣鑽心的疼痛,這才使他將滿腔的怒火和仇恨強壓了下去。
“豐少卿少爺,居然在兩個黃毛丫頭身上吃癟,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一個以獸皮爲衣的年輕異族人大步從側面的通道走出,全身透着一股野性和危險氣息。手中的戰弓已經張弦待發,遙指傅琳珞,讓傅琳珞如鍼芒在背,自心底泛起陣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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