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福厚被抓到這裡,原本是一頭霧水,此時從林墨與木大師的對話中聽出了一些內幕,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歡迎來到閱讀
震驚良久,甘福厚依然難以置信,結結巴巴地說道:“甘平……他還活着?”
木大師yīn森森地說道:“他當然還活着,不然怎麼會大老遠地從嘉埕域主城中將你請到這裡?不過你也無需高興什麼,他昨rì又露了行跡,我家三首領已經親自帶人前去,估計明天你就能見到他的屍體了。”
甘福厚徹底懵了。
木大師向林墨說道:“這人已經沒了用處,殺了?”
林墨道:“一個毫無用處的老煉藥師,難不成木大師還想供養着?”
木大師嘿嘿一笑,走向甘福厚,擡起烏黑手掌向他的頭頂落下。
甘福厚在命懸一線之間,也不知道從哪兒生出來的勇氣,大叫道:“我還有用處,我知道甘平的來歷?”
“哦?”林墨眉頭一皺,揮手阻止了木大師,說道:“你如果胡言亂語的話,想死都不是那麼容易了。”
甘福厚趕忙說道:“奎老大曾經說,甘平來自壠極部洲的弓……一個叫什麼弓的宗門!”
“什麼?”
林墨霍然起身,身形一晃來到甘福厚的身邊,一把揪着甘福厚的衣領,逼視着甘福厚,喝道:“壠極部洲的弓星道!”
“對對,就是弓星道!”
“弓星道?!”木大師蘧然sè變。旋即卻是哂然一笑,“胡扯,老傢伙,你還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信口胡謅,那甘平雖然手段古怪,什麼時候見他使用過弓箭?”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
甘福厚結結巴巴地將當rì在青鴴背上,奎老大與幾名手下的談話一一到處。
林墨的神sè變得凝重,又仔細詢問了一遍,隨手將甘福厚扔到地上,大步走出帳篷。
一名烏星賊快步上前。躬身問道:“二首領,有什麼吩咐?”
林墨沉聲說道:“立即帶三十個弟兄,連夜動身去尋三首領。見到三首領後告訴他,那敵人是他的同門。武道水平至少在末等武將級,一身箭術更是深不可測,讓他切勿輕敵。若是不敵,速速回來,不得與其糾纏。”
那烏星賊毫不遲疑地應道。“是!”
林墨回到帳內。卻依然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林首領,莫非那醜面小子,果真是三首領的同門?”
“是不是來自弓星道,暫且還不知道。不過他的戰力驚人。並且還身懷高超箭術,這卻是可以確定的。老三雖然箭術無敵。卻對他毫無防備,說不定會吃大虧。”
木大師說道:“飛羽殺星之名。可不是僥倖得來的。那甘平手段莫測,要是說連三首領都無法奈何他,我卻是不信。”
“但願如此吧!”林墨坐回座位,臉上的憂慮斂起,“咱們烏星盜這次惹了不小的麻煩啊!”
木大師心中一凜,當初若不是他的話,烏星賊說不定不會一見面就向甘平出手。從林墨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已有了悔意,萬一追究起來,那可就不妙了。
再加上這次獸盤塬挖礦之舉,正是木大師一力促成。現在礦物雖然挖掘了大半,損失也是十分慘重。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該死的小子!木大師心中大恨,看向甘福厚的目光中,殺意凜然。
“這人殺之無益,留着說不定還有些用處,先關着吧!”林墨開口說道。
木大師只得悻悻退下。甘福厚在黃泉路口上走了一遭,頓時癱軟在地上。
天還沒亮的時候,林墨的一聲沖天咆哮,令荒野震動,山巒顫慄。聲音中蘊含的悲愴之意令山嶽變sè,沖天的怒火,哪怕是傾盡江河湖海之水也難以澆滅。
“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烏星賊和工匠們紛紛走出帳篷,一個個都是滿面驚異。一年前鄧遷被殺的時候,也沒見林首領這麼憤怒過,這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衆人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震驚、惶恐的氣氛,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駐地傳播開來。
就在昨天,前去搜尋敵人的黑彪一行三人,被敵人滅殺。三首領帶着十六名jīng銳幫衆聞訊前去追殺敵人,竟無一人生還。
他們平rì裡敬畏有加,實力更是令他們仰視的三首領,嘉埕域中威名赫赫的飛羽殺星,竟然一去無回,更是連屍體都不曾留下,只是帶回了一隻被腐蝕了大半的鞋子。
這是何等恐怖而又強大的敵人?更爲聳人聽聞的是,至今連敵人的影子都不曾見到。
烏星賊縱橫劫掠嘉埕域,殺人無數,有時候爲了立威,屠城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幹過。
向來只有烏星賊殺人,他們從來卻沒有想過自己居然也有這麼一天,成爲被人屠戮的對象。
從進入獸盤塬開始,準確地說是從遭遇到那個有着一張死人臉的年輕武者開始,一年時間內損失了近三十jīng銳幫衆,其中直接死在那年輕武者手中的,就有二十人之多。
若是尋常幫衆被殺倒也沒有什麼,既然做了強盜,就應該早有被殺的準備。
然而鄧遷、柳奇君的武道水平放在那兒,他們被殺,讓所有人都有一種大廈將傾的感覺。
殺星!這纔是不折不扣的殺星!
烏星賊們陷入驚駭惶恐之中,一如往rì他們屠刀下的武者或是尋常百姓。
面對死亡的恐懼,盜賊跟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區別。若不是有林墨坐鎮,不光是那些工匠,就是這些自詡是烏星賊jīng銳的盜賊,也早就有逃兵出現了。
“甘平,與我一戰!”
林墨所在的帳篷在長久的寂靜之後,再次爆發出一聲暴喝。
聲音剛起,一股狂暴而又巍然如嶽一般的氣息沖天而起,那座帳篷竟在這無形的氣勢衝擊下,化作千萬個碎片,隨着狂亂的氣流飄舞。
氣息直衝天際,聲音也傳播到方圓數十里之外,久久迴盪,經久不息。
林墨矗立在那裡,恍然間,就像是一座陡峭山峰挺立,冷峻中透着熊熊怒火,似乎能將世間萬物焚燒。所有工匠和烏星賊都是戰戰兢兢,難以站立,更是令四周的山峰也顯得矮小了幾分。
一隻腳踏入武侯級的強者,爆發出的氣勢果然是無比驚人!
這麼大的動靜,山巔的洛辰自然是聽得到,長笑一聲之後,走出臨時開闢的山洞。
遙遙感受到林墨的氣勢,他也是吃了一驚,旋即卻是冷冷一笑。
“已經知道那飛羽殺星的死訊了麼,是不是有些肉痛了?當初你讓人追殺我的時候,可曾會想到會有今rì?”
“與你一戰?還真是恬不知恥!我這武尉級武者,與你這跟武侯級也差不了多少的高手一戰,除非是我的腦子壞掉。若是我三叔洛雲橫在這裡,看你還敢不敢這樣叫囂!”
“懶得理你,等天亮後就此離開,你就扯起嗓子叫吧,把山叫垮我也不會現身的!”
洛辰的表情雖然依舊呆板,眼眸中卻盡是笑意。
天sè大亮,今天看上去依然是個豔陽天,雖然還是早晨,卻已經有了幾分酷熱。
洛辰再次走出棲身的山洞的時候,看上去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雙眸晶潤,眼瞳中的赤紅也少了很多。丘夫子以jīng血書寫的《至道真經》,用於消除心中的殺戮果真十分有效,僅僅只是一個晚上的參悟,就讓他感到心境變得平和了許多。
當然了,這也是第一次的緣故,接下來的效果就不會有這麼明顯了,想要徹底消除殺戮之心和身上的煞氣,還需要慢慢來。
長時間獨居於獸盤塬中,洛辰多少也感到有些枯燥。今天就要離開,去往人類居住的地方,他的心情自然也是大好。
洛辰盤算着,離開獸盤塬之後,直奔嘉埕主城。先找到甘福厚暫時隱居下來,等到心境徹底穩定,武道水平進一步鞏固之後,再考慮以後的事情。
“在玉衡城中認下的這個叔叔,現在應該還在那個鴻星藥堂中當煉藥師吧!這個叔叔,雖然名叫福厚,卻沒有多少福分,xìng子又太軟弱。找到他之後,該好好地幫他一把,至少也要讓他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想到甘福厚,洛辰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許多。
來到玉衡星宮之後,再也不像在星野大陸時那般順風順水,更是遠離親人朋友。甘福厚雖然不過是星宮中最底層的一員,卻讓洛辰感到了親人才有的溫暖。
以洛辰現在的實力和家底,讓甘福厚後半輩子衣食無憂自然不是說什麼大話。別的不說,隨便拿出來一個秘方,就足以讓甘福厚吃半輩子的了。
臨走時,洛辰遙望獸盤塬深處,眼底卻又多出了幾許憂慮。
“羅赤,近一年的時間都沒有音訊了。等我武道大成之rì,一定要探上一回獸盤塬腹地!”
驀地,山底下突然響起一聲長嘯,將洛辰思緒打斷,眉頭不禁一皺,“這羣盜賊又在搞什麼花樣?”
嘯聲未落,林墨冷酷的聲音再次迴盪在獸盤塬的邊緣之地。
“甘平,我知道你聽得到!你既然敢殺我兄弟,爲何不敢露面與我一戰?如此藏頭露尾,鼠輩!”
烏星賊跟着齊聲吶喊起來:“鼠輩,可敢一戰!鼠輩,可敢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