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擎天索性在老宅住了下來,等候猿類妖獸的消息。夏氏也不知道是打的什麼主意,和洛凌烽兩人也在老宅安頓下來。
眼看就要到下半年的武者資質認定測試了,洛擎天有些不放心,特意把洛辰叫去詢問修煉上的事情。
沒等洛擎天開口,老僕常安又火燒火燎一般跑來,令洛擎天的眉頭直皺。常安心中暗暗叫屈,他是老下人了,自然不是什麼不懂規矩的冒失之人。可是來的都是一些重要人物,能不急嗎?
常安硬着頭皮,畢恭畢敬地說道:“宮中的嚴公公來了,請郡王和世子立即去接聖旨!”
“聖旨?”洛擎天的臉色一變,盯了洛辰一眼,大步朝外宅走去。
洛辰苦笑一聲,知道麻煩又來了,這聖旨十有**是因爲羞辱公主的事情而來的。
前來傳旨的嚴太監,足有六十多歲,白胖白胖的,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
要命的是,這老太監的臉上竟然搽了一層厚厚的粉底,再加上尖聲尖氣的嗓子,令洛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這嚴太監可是皇帝陛下身邊的大紅人,執掌皇廷秘衛通天衛,算是大燕國的頭號閹臣、特務頭子。即使是洛擎天,也不會輕易得罪,面上客客氣氣的。
燕國並沒有跪接聖旨的規矩,嚴太監跟洛擎天客套了幾句,然後直接把聖旨交給了洛擎天。
“退婚?!”洛擎天掃了一眼聖旨,隨即霍然起身。
雖然對於這道聖旨的內容早有預料,洛擎天卻依然無法忍受心中的怒火。盛怒之下,身體中的星辰之力波動紊亂,將身旁桌上的茶杯震得“嘩啦”一聲碎裂開來,茶水灑落滿桌都是。
嚴姓太監的眼皮子抽了抽,慢條斯理地說道:“公主殿下千金之軀,遭到這般凌辱,讓公主殿下痛不欲生,皇家顏面也蕩然無存。退婚,無論是對於皇家,還是郡王府,都是有好處的。”
洛擎天冷笑一聲,森然說道:“我若是不退呢?”
嚴太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個,恐怕是由不得郡王了。若是真正追究起來,凌辱公主殿下,那可是重罪!今天咱家若是拿不到婚書,世子爺可就要跟咱家走一趟了。”
說完,嚴太監嘿嘿笑了一聲,端起茶杯品起茶水來,神態倨傲,一副吃定洛擎天的模樣。
洛擎天雙眸中精光閃爍,怒火瞬息間就要爆發出來似的。
“趙朧月,你既然瞧不起我,退婚就退婚吧,你又何必讓皇帝下聖旨強迫我退婚?這簡直就是**裸的打臉!我若不回敬一二,又怎麼對得起皇帝陛下的一片苦心?趙朧月,有些對不住你了。”
想到這裡,洛辰忽然長笑一聲,說道:“祖父大人,你不是說過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的嗎?”
“你?”洛擎天稍作猶豫,強忍住心頭怒火,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洛辰邁步走到嚴太監身前,這嚴太監瞥了洛辰一眼,自鼻孔中發出一聲嗤笑,說道:“世子年幼,舉止輕佻,婚姻大事你能做的了主嗎?”
“你不過是一個跑腿的太監,我的婚事,能不能做主,又關你屁事!”
洛辰一副張狂的表情和囂張的語氣,十足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子弟模樣。
嚴太監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叫道:“你敢對咱家無禮?”
洛辰鄙夷地看了嚴太監一眼,囂張無比地說道:“你不過是一個下面沒有的閹人,我堂堂郡王世子,對你無禮又能怎樣?”
若是以前洛擎天見到洛辰的這副德行,非跳起來賞他幾巴掌不可。然而此時卻是老懷大慰,很是解氣啊。
“你……”嚴太監氣得哆嗦起來,氣結了半晌,卻又怒極反笑起來:“好,好!早就聽說世子囂張跋扈,今天早算是見識一二。不過,這婚約可由不得你做主,不退也得退!”
洛辰又向前一步跨出,嚇得嚴太監身子向後一仰,顫聲說道:“你,你想幹什麼?”
洛辰居高臨下逼視嚴太監,斬釘截鐵地說道:“老閹狗,你不是來索要婚書嗎?告訴你,婚書我是不會給你的,休書倒是有一封!”
“休……休書?”嚴太監呆了呆,難以置信地說道:“你說什麼?”
洛擎天也是一陣錯愕,雖說答應洛辰這件事交由他處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以如此強烈的手段來反擊。
星野大陸的禮法規矩森嚴,洛辰和朧月公主兩人雖然沒有舉辦過婚宴,然而有婚書在手,就有了夫妻的名分,洛辰自然也就有了休妻的權力。
然而公主殿下的身份尊貴,婚可以退,卻哪能說休就休了的?
被夫家休掉的女子,一般都是犯了七出,即:無子,淫,不順父母,口多言,盜竊,妒忌,惡疾。未婚過門的女子被休,那問題可就更嚴重了,即使是身家清白,今後又如何做人?不僅女子,就是女方整個家族也要跟着蒙羞。
皇帝退婚,無疑是在打洛擎天這張老臉。然而此時洛辰卻是狠狠地一耳光回敬過去,比皇帝的耳光還要狠上幾分。
洛辰自懷中掏出早就寫好的休書,丟到嚴太監身上,說道:“這是請曾大先生書寫,我簽押過的休書,轉交給皇帝陛下。”
嚴太監指着洛辰,渾身顫抖不止,說道:“你竟敢羞辱皇家?聖武郡王,你打算造反了不成?”
洛辰冷笑道:“趙朧月雖然尚未過門,卻與我有婚約在身。那日當衆辱罵、嘲笑於我,陛下不僅不責罰於她,反倒逼迫我退婚,到底是誰羞辱誰?這樣的女子,難道休不得?我休趙朧月,天經地義,合情合理。若是想要講禮,要不要我把易大先生找來同你講一講?”
嚴太監的臉皮抽搐不止,粉底簌簌直掉,顫聲叫道:“好,很好!即是如此,咱們走着瞧好了。”
洛辰笑着說道:“老閹……嚴公公好走,不送!”洛擎天重重地哼了一聲,連屁股都沒擡一下,更沒有讓人相送的意思。
嚴太監走後,洛擎天臉上顯出憂慮之色,說道:“請曾大先生給你寫休書,也虧你想得出。剛纔倒是痛快了,可也就徹底跟皇帝撕破臉皮,沒有半分挽回的餘地!”
洛辰搖頭道:“皇帝的巴掌伸過來,是萬萬不會收回去的。祖父若是逆來順受,皇帝也不會就此罷休的,索性撕破臉皮,豈不是更好?”
星野大陸的規則,註定了皇帝與武王級武者之間的矛盾無法調和。即使是洛擎天接受皇室退婚,皇帝也不可能就此放過。
洛辰如此做,固然是與皇帝公然翻臉,卻避免了被皇室羞辱的窘境,連洛擎天也不得不承認,洛辰的做法雖然過激了一點,卻也是能夠想到的最好辦法。
洛擎天道:“皇帝暫時還奈何不了我,卻會對你下手。若是真的以羞辱公主的罪名來懲處你,那該如何?”
洛辰十分輕鬆地說道:“我自有辦法應對,祖父大人不用擔心。”
“哦?”洛擎天疑惑地看了洛辰一眼,這個寶貝孫子,越來越難以揣摩了。“你要記住,囂張、狂妄不是不可以,卻要有資本才行。單靠長輩的蔭庇,是萬萬不行的!”
“洛辰明白,尊嚴是自己掙的,而不是別人給的。”
“你知道就好!”洛擎天朝洛辰揮揮手:“武者行會的考覈也快了,你準備一下,下午就動身回燕京城。等你有了武者身份,看誰還敢小瞧於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