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晞在涼州同樣是樂不思蜀,他多與唐甜出外打獵,比翼雙飛,快活無邊!
他向朝廷請了半年的假!
武則天問他爲什麼請這麼久?韋晞回答說這世間有種種的人,他是種天生打大仗的料子,不是坐堂的料,武則天就笑了,準他的假。
這麼慷慨,是武則天心情超好,因爲韋晞大破契丹,契丹族滅,消息傳來,諸國、諸族震恐!
今年春節,到神都給大唐慶賀的各國、各族的使節特別多,別提有多恭順了,送給國家的禮物足足是之前的三倍!
以致於武則天都在想,那些人是不是欠揍?
這些人除了給朝廷送,給韋晞也送,送的禮物還特別豐厚,如奚族送了一車的人蔘!室韋送了一千匹馬!就連突厥,也送來了三百匹好馬想修好(這份禮物沒收)!更別提西域諸國送來了大批的寶石。
娶到太平公主的好處來了,韋晞可以照單全收。
換作是普通將領,收這麼多歪果仁的禮物,不引發朝廷側目纔怪,御史有的是彈章請你吃!吃不了絕對兜着走。
但這些禮物,俺收了,轉交太平公主行不?
御史如果彈劾太平公主,那他們就是自尋死路,她可是武則天的心肝小寶貝,誰惹她誰死。
太平公主收了禮物,不也就是俺的了,哈哈!
……
半年長假,可惜到了三月初,從洛陽來的急報送到他手裡,韋晞看過,臉色徒變。
長安留守、文昌左相、同鳳閣鸞臺三品劉仁軌病重!
另一平行空間時,劉仁軌應該在正月裡掛了,但這裡老劉活久了一點,或者是他心情好吧。
作爲一個打了一輩子仗的軍人,有什麼比大唐軍隊強大更讓他掛心的,大唐軍隊後續有人,他不用操心,精神愉快之下活久了。
別的人可以不關心,但遇到劉仁軌之事,韋晞必須回去,畢竟他對韋晞有知遇之恩,當初韋晞缺乏大軍團指揮作戰能力,老劉在鄯州時讓他代行大總管職務,指揮演習,他才知道了怎麼樣指揮大軍團作戰。
這樣的機遇是可遇不可求的!
唐甜唯有給他準備行裝,雖然有大把的侍從,但唐甜還是親手爲他準備了行裝,不同於太平公主,這妞可沒有這麼好待遇給韋晞。
兩人依依惜別,韋晞加緊速度趕回長安,到達長安,還算趕得上,去到劉府,心中稍定,安安靜靜。
別人進不了他的府第,韋晞是什麼人,硬進硬出,一通報就有請。
到了內房,見着病得骨瘦如柴也似的劉仁軌,躺在牀上雙眼緊閉,過往叱吒風雲的大帥已垂垂老矣,無復先前之勇!
“阿郎!韋晞大將軍來見”劉仁軌的兒子劉滔說道。
韋晞輕聲道:“劉公,我來了!”
劉仁軌睜開了眼睛,見是韋晞,臉上露了些許笑意。
“滔兒。”他以目示兒子,劉滔率家人退出,留下父親與韋晞密談。
劉老頭吃力地,第一句話道:“若太后欲行篡位,你待如何?”
老傢伙還沒有病糊塗,神都風雲他都一清二楚。
“順之!”韋晞不假思索地道。
“太后百年之後呢?”劉仁軌再問。
“政歸李唐!”韋晞不假思索地應道。
“甚好!甚好!”劉仁軌閉上眼睛,再也不理韋晞。
他應該是放心了,太后篡位,如果韋晞不順之,則連他也保不住,保不住,以大唐國力,大唐的江山或許沒事,邊境就有麻煩,百姓苦矣。
韋晞只要在位,哪一個外族想從他手裡討到便宜那是不可能的。
但太后當了皇帝,劉仁軌是個唐粉,自然是不爽的。
太后在的時候,動不了她,等她大行,韋晞就會撥亂歸正,讓事情回到應有的軌道中,這點,劉仁軌是相信的!
只是,韋晞沒告訴他的是:政歸李唐的太平公主,她也姓李,不行麼?哈哈!
或許有人會說他不直接篡位?
韋晞不想天下過於動盪,天下歸李唐已歷多個皇帝,官民都認了個李字,若來個韋字,看,漢末大亂,漢室失掉人心,雄霸一時的曹操都不敢篡位。
韋晞在劉府呆了半個時辰離開,又在長安逗留了一天,結果水靜河飛,他就回轉洛陽。
豈料剛剛回到府上,茶還沒喝上幾口,就有府令匆忙趕來道:“剛纔長安急報,劉公已卒。”
“噢,天哪!”
他立即進宮侯旨,看看武則天有什麼安排。
聽聞劉仁軌卒(古代死法都有講究,皇帝叫崩、諸侯叫薨,士大夫叫卒,庶人叫死)的消息,武則天表現出對他的非常禮遇:停朝三日,在京官員依次往長安祭祀,贈劉仁軌開府儀同三司,幷州大都督(大唐有幾百個州,幷州乃漢時九州之一,屬大州,地位相當高)、陪葬乾陵(普通大臣都沒資格)、賜其家實封三百戶,。
對於一個爲大唐做了一輩子貢獻、又不與她有衝突的大臣,武則天自然不吝重賞,以收買人心,讓朝臣爲大唐賣命。
贈銀三千兩治喪,由兵部尚書韋晞與侍郎武三思共同主持。
劉仁軌的遺折送到朝廷,自承現在國家安定,百姓安居樂業,他去得很安心。一要感謝朝廷聖恩,二是就邊事提出建議,有適當給各國各族施加壓力(就是有空去打草谷)、改善交通、屯田減輕後勤壓力、鍛鍊軍隊等等。武則天看過,着上官婉兒記檔,記下這個老宿將的話。
……
韋晞與武三思兩人同坐在馬車裡趕赴洛陽,大家沒有徹底搞壞關係,兩人還可以說說話,話又說回來,若不能說話,武則天也不會派他們同行。
派武三思去是沾光,劉仁軌是軍界大佬,能去的將軍們都會出席他的葬禮,讓武三思有個露臉的機會。
“駙馬爺,現在出行方便,還多虧了你的減震馬車和水泥路!”武三思收回看窗外的目光道。
之前大家騎馬,是馬本身能夠起到馬肉減震功能,馬車則是剛性,有多少振動讓乘客照單全收,當時的路況也差,足以讓乘客把牙齒都給震出來。
“有些事情,大家想想就能解決了。”韋晞溫和地道。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我真的有點不明白,以你之前……”武三思問道:“你的身世不是很好,爲什麼能夠成爲如此強大的武將呢?”
他有條件,但他努力了一把後就知道這碗飯不好吃,果斷放棄,不能做將軍,那就做指揮將軍的大官,但武三思知道,他永遠休想象韋晞這樣深得軍心,被軍人認爲是自己人。
“多做努力就成了!”韋晞還是溫和地道。
“你不是人!”武三思認定道。
“我是大妖!”韋晞承認道。
武三思想探他的底,韋晞哪會讓他知曉,更讓武三思遺憾的是韋晞只喝三杯酒的規定,使得他根本沒有可乘之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直到洛陽,完成劉仁軌葬禮。
那是極盡哀榮,風光大葬,不必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