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剛回到公主府,與到訪的工部侍郎崔千尋談論今天之事,以手加額道:“這下他們要消停一下了吧!”
想想就是有氣,在西域她與駙馬久未見面,本來想等駙馬回來的,不料武承嗣到來打了一個圈後回朝,太平公主的謀臣們立即道:“公主你得趕快回神都見陛下,否則他們什麼難聽的話統統說出來!”
想到厲害之處,太平公主打了個寒噤,待到進貢物資整理過後,帶着它們(部分)十萬火急趕回神都,不顧舟車勞頓,立即進宮見武則天。
彙報工作,與她達成共識後,遂有大臣們各發一塊金磚之事,想來大臣們應該是心滿意足了吧。
崔千尋搖頭道:“殿下豈不聞‘得隴望蜀’?人心苦不知足,給再多東西,他們照樣不會滿足,只會說我們在西方得了不知道多少的財富!”
太平公主惱怒地道:“豈有此理!”
崔千尋開解道:“殿下不必着惱,只要駙馬在前線不斷取得勝利,他們說什麼都是白搭,是耳邊風,相反,他們還會來討好殿下的!”
話音剛落,侍女即送用金盤送來上一滿盤的拜貼,比以前多上三倍,太平公主頭痛不已,不負責任地道:“你去搞定他們!”
然後她就逃也似地離開,之後她就開開心心地去看戲、看比賽、打馬球、逛街(一般她去哪裡都封路,去商店只得她一個顧客或者與她同來的閨蜜)等。
崔千尋從容地接過接待事務,正是武則天確定西征之事不容動搖,往西走有鐵路相通之後,朝中官員有爲子弟出路而來的,有討好公主駙馬而投奔的、當然也有滲沙子的,一一上門求請。
一切按手續來辦,所有的人都進行面試!
他知道官宦子弟的能量,但他主子的偉業也不容掉以輕心。
崔千尋主導,但不獨裁,與公主府裡的相關人員一起對人員進行甄別,有本事的進行培養,沒本來的有後臺的給他們一個閒職,誰都有份,不會落空。
西域廣大,來多少人都無任歡迎。
就算無甚本事,只要他識字的(這個基本上沒問題,官員家庭最知道讀書的好處),做個教書先生去教化胡人識漢字,也是好的。
很快地,崔千尋的名聲傳出來,人稱他急公好義,是個好銀!
而拍板作決定的太平公主也得到了諸多善緣,真正開始了她編織關係網的時期!
……
此時年關已近,太平公主也不回西域,專心在神都過年
她在神都最高興的是武則天,不時召她進宮相陪,以慰親情。
太平公主不在神都時,武則天幾成孤家寡人。
她的親兒子現在只得一個,對她是膽戰心驚,小心翼翼,惶恐行差踏錯,問話時有一搭沒一搭的,不問不講,問了絕不多講,成了一個悶葫蘆。
何止是兒子,她夫家的親戚,對她那是戰戰兢兢,見面連頭都擡不起。。。不怪他們,武則天利用酷吏,將他們一族殺得七七八八。。。讓他們嚴重懷疑人生,只恨生於天家!
可想而知,兒子無趣,夫家親戚們恨她入骨,至於孃家這邊的親戚,武則天深爲bs之。
雖然利用他們,武則天實際上瞧不起他們!
他們的水平太低,上不得檯面,功利心極重,只想在她這裡得到好處,阿諛奉承,什麼都說好好好,拼命地討好她。
嗯,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大和尚韋懷義,雖然也經常陪伴武則天,但武則天知道他只是某個器官有用,其它的則一點用處都沒有。
所有的人都在討好她,聽不到真心話。例如武則天新添置了一條孔雀彩裙,繡的是孔雀開屏樣式,上面大量裝點藍寶石,個個都說好,但太平公主一來,重新設計過,以金繡邊,添加了火鑽、紅寶石、瑪瑙、青金石等,隨着光線變幻不定,瑰麗異常,武則天非常喜歡。
女兒就是自己的貼心小棉襖,有好些知心的話可以說,而且太平公主已經羽翼豐滿,有權有勢,不用求她。
在西域那邊是太平公主當家,這點武則天已知道得非常清楚,感覺到這樣的情形與她之前很相似啊!
政務大權都是女人當家,高宗皇帝時,因爲生病,無法理事,不得不委內政於武則天。
韋晞長期征戰在外,內政大權是太平公主一手把持,她向武則天請教事務的處理方法,是人都好爲人師,但也不會輕易將經驗傳出去。
太平公主卻能讓武則天將經驗心得傾囊相授,她們兩人除了女人間的話題,又多了政務上的交流,太平公主一一將武則天的經驗心得記下來,爲她的措施而擊節叫好。
這些經驗心得,武則天悶在心裡,終有機會傾敘衷腸,覺得暢快!
例如酷吏的使用,在瑤光池邊,涼風習習,武則天對太平公主說道:“你皇兄(中宗)失德被廢,徐敬業於揚州起兵造反,朕就知道宗室諸臣不服,這人與人之間的看法是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轉變!”
她低沉聲音道:“你做得再好,他們也不服你,此乃天然對立,不可調和!”
她突地語調撥高地道:“朕豈非涼薄之人,若他們識事務,朕豈會殺這麼多人!朕心信佛,佛法最慈悲,然而朕不得不殺他們。”
“解決之道就是這些人不在位,一種是慢慢解決,等他們老死,可是朕哪有這麼長的時間;第二種方法只有速戰速決,來俊臣、索元禮、周興就是解決之道了,然則,民間對他們的看法,朕豈會不知,這些人,朕是不得不用他們。”
女帝的手,狠敲了池邊石護欄一下,好象要發瀉出心中的悶氣。
她對太平公主道:“你運氣好,駙馬西征開始,你即介入處理事務,自上而下,都認了你當家主婦的身份,你夫家也管不了你(韋晞是認韋氏爲祖,大家心知肚明,韋氏長輩在太平公主面前擺不了譜),所以你就不用朕這種激烈手段,上下對你信服!”
“所以你的處事方法就不同,依律處置即可,不用那麼的腥風血雨!”
“陛下不容易啊!”太平公主深有感觸地道。
母女倆相談甚歡,不過太平公主從不在宮裡過夜。
她非常小心,出行皆帶大隊護衛,在宮裡,有她的一個二十人的女兵衛隊,此乃武則天特批。
女兵們參加過作戰,殺過人,大部分來自唐甜好姐妹的熱情贊助,唐甜將她們送給太平公主,以保她的平安。
太平公主絲毫沒有擔心唐甜的女兵對她不利,西征,讓所有人的利益一致,太平公主的重要性已是盡人皆知,要不是沒有她,韋晞給人組團刷他,大爆都有可能,哪象現在他將人家滅團。
她常進宮,大和尚韋懷義就瞄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