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中的一位中年大叔,身上披金戴銀,穿着虎衣大衣,對着唐軍戟指大罵:“頭布叉哇卡絲……”
肯定不是好話,說的什麼鳥語,連精通六國外族語的郭省三也沒聽得懂。
唐軍陣前轉出同樣是大叔一枚,穿着唐人家庭的家丁衣着打扮,舉弓就射。
箭速極快,發出了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嘯。
過百步之遙,箭出即讓對面的大叔與身邊同伴們成爲咫尺天涯!
漂亮的一箭,射進說鳥語大叔的嘴巴!
箭頭自他的後腦勺透出,帶出紅的、白的液體,他慘嘶一聲,仰面仆地,一陣抽筋後,再無聲色。
“好!好啊!太好了!”
唐軍舉着兵器敲打,發出了興奮的吼叫聲,
羌人齊齊退了了五十步!
這把弓,太兇了!
大叔殺人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自始至終不發一言,酷得不得了,他轉身隱入大陣中消失了蹤影。
事實證明,任何金子都會閃光的,神箭手大叔博爾扎自有他的因緣,以後就知。
……
感覺到大叔一箭給大夥兒帶來了更多的樂觀,甚至是盲目的樂觀,認爲對方不過如此,馮小寶命令傳令兵道:“通知大家,如果想見到明天的太陽,就要盡力而爲,不可大意!”
命令下達,衆人心中齊齊一凜,收起了小覷對方之心。
羌人出動了一個千人隊,大隊人馬蜂擁而來,毫無章法和隊列,一個個眼裡閃着興奮、嗜血和貪婪的目光。
他們衣着亂七八糟,渾身臭臭,他們低級、愚昧,但這就是擊敗我們偉大漢民族的敵人!
但他們有馬,他們精通騎射,若不是馮小寶打上門去,只怕他們會憑藉着他們的游擊戰術,不斷地給中原王朝放血,讓中原王朝衰弱,最終轟然倒下。
馮小寶心忖着絕對不能夠讓遊牧民族憑藉着馬匹和弓箭對農耕民族佔據優勢,在他的有生之年,一定要見到火藥、炸藥和火槍問世,以槍對馬,方有勝算。
……
他發散思維,對方已經發動衝鋒,上千匹馬雖說毫無章法,亂糟糟一團地衝鋒,但馬就是馬!
上千匹馬奔來,說不怕人才怪,大地顫抖,他們氣勢如虹,呼喝欲戰,騎兵對於步兵天生有優勢,區區千人,排山倒海淹過來的狂潮,均是騎兵,想的是一戰定江山。
就在衝到弓箭射程前,部族人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聲震數裡,讓唐軍不少人雙股戰慄,是否有人拉稀,值得思索。
“先聲奪人!”
“舉弓!”山地師的軍官們高呼道,舉起了軍刀。
估算着距離,擎弓在手的官兵們“嘣”的一聲,放出了一大波箭鏃如怒氣衝衝的胡蜂一般高速衝刺,在空氣中摩擦出了尖利的響聲,落在了部族人馬中。
如給巨人重重地拍了一掌,部族人數十匹馬猛然跳起,翻滾狂衝,一些士兵和戰馬瞬間被狠狠釘在地上,數十名騎兵趕馬帶着身上插着的長箭,搖搖晃晃的朝唐軍隊列撲來,身上的創口鮮血狂噴,未奔出數步便頹然仆倒。
就在陣前呻吟掙扎,其餘的部族騎兵衝過他們,放箭還以顏色。
雙方的箭在空中交錯而過,落下彼此陣上則讓對方遭受了不小的損失。
但唐軍損失小,九傷一死,而部族損失多,九死一傷。
畢竟雙方素質裝備對比擺在一起,唐軍的弓硬過部族,護甲好過部族。
唐軍射出第三波箭矢,前面的是直射,後軍勢射,直射威力大,中的就是一個血洞,鮮血狂噴而出。
差不多損失了三百騎的部族人衝到了唐軍陣前,然後可悲地一頭紮在唐軍的防禦工事上,撞了個頭破血流,摔了個臂斷頸折。
轟隆聲中,上百匹馬匹倒在拒馬、鹿砦、鐵蒺藜和防撞刺上,但它們的犧牲沒有白費,把防禦工事撞坍摧折,撞出了一條道路,讓餘下的部族騎士能夠與唐軍進行面對面的交流。
他們獰笑着,狠狠地衝來,殺進去,殺唐人一個雞犬不留。
怕你作甚!
唐軍弓箭手不慌不忙地退入陣中,而身披重鎧的陌刀兵上陣。
馮小寶部隊的進攻慾望強烈,對付敵人騎兵衝鋒,多用陌刀兵而不用長矛兵,而且他的陌刀兵頗具特色,只披前身護甲,不披背後護甲,如此可以加厚加重前身甲,同時不讓陌刀兵後退。。。把背賣給敵人時,沒有任何防禦力的。
陣勢倒不密集,每行相隔皆有一段距離,以免給敵人推骨牌。
“舉刀!”
甲士們舉起大刀,一刀刀地砍下,立即鮮血飆射,有的人或者馬給斬中動脈,濺起的血竟有數米之高!
馬匹的衝力很大,依舊衝來,唐軍甲士們側身避開,再度揮刀。
斬斬斬!
斬斷馬腿,砍了馬頭,殺掉敵人,陌刀兵機械地使用着不多而有效的招式,讓敵人在這片刀陣前鎩羽而歸。
後面唐軍弓箭手不停地拋射,對於減緩部族人的衝鋒不無小補,騎兵們紛紛落馬,衝進唐軍陣營的騎兵俱給陌刀殺死在陣前。
他們不斷進攻,不斷地給陌刀殺死,而他們馬匹的“踐踏”作用和衝鋒卻難以傷害到身披重甲的陌刀兵。
尤其是馮小寶崑崙奴阿壹。
他在洛陽進修過正宗刀法,刀比常人的重上一倍,玩起來輕鬆自如,砍人如劈蔗,直削到底!
砍馬如斬刀切菜,一路殺過去,就一路是殘肢斷臂。
這廝也聰明,只在已軍陣地邊緣遊弋,絕不深入敵陣中。
如此時時有兄弟們支持,他充當箭頭,不斷地屠殺部族。
“哈哈哈!痛快!”
但見得他一路(沿邊)疾猛突進,已經砍掉了十數位敵人騎兵人與馬身上的各式各樣的“零件”,地上流出的血淹過了腳踝,殺得他成了一個血人,衝着迎面而來的一個敵騎“燦爛”一笑。
敵騎嚇得繞路而過!
但阿壹沒打算放過他,一刀重重砍出,乾脆利落地將人家的馬自馬腹處一刀爲二。
再來一刀,將敵騎也來了個一刀爲二!
後面的敵騎給他射出了十數箭,插在身甲漸有“刺蝟”的趨向,但根本傷他不着。
一陣淒厲的牛角號響起,餘下的四百騎部族騎兵往後退卻。
他們高速脫離,與趕來的第二個千人隊匯合,重整旗鼓,再度發動衝鋒,這回戰法有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