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忙着考試,昨天的算我欠大家的,等我忙完這一陣給大家補上!
章名亢,前拜月教主之孫,高興又怎麼會忘記。這小子可是幾次三番尋過高興的晦氣,對他可以說是恨之入骨,時刻想要除之而後快,若非看在章蓉的面子上,依着高興的性子,早就將這麻煩除去,又豈會讓他存活之今日。
然而高興心中也明白,自從他明目張膽地將章蓉從拜月教鄴城據點救走,斬殺章涵後,他與拜月教就徹底勢不兩立。且不說拜月教欲斬殺高興,洗刷當日的恥辱,而高興要想完成心中既定的王圖霸業,遲早也會與拜月教對上,除非後者完全臣服。
是以,雖然高興明知道章名亢在晉陽城內,拜月教已與高延宗合作,但他還是毅然前來晉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避就能解決的,而高興向來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
雖然章名亢刻意掩飾着眼中的仇恨與怨憤,但他卻不知道高興早已認出了他的身份,依舊忠實地站在高延宗身後,擔當着護衛之職。
高興只是看了章名亢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異樣,只是如同一個局外人一般看着鬨鬧的大殿,看着那些衣着光鮮的文武大臣滔滔不絕地恭維稱頌着高延宗,眼中不由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屑。
在高興悄悄觀察着衆人的時候,唐邕也在觀察着他。雖然高興白天的倨傲姿態讓他心中不喜,對他的評價大打折扣,但當唐邕發現高興並未人云亦云,眼中露出嘲弄有的眼神時心中卻突然一突,隱隱有些不安。
“諸位愛卿,讓我們共飲此杯!”高延宗笑成了一朵花,眉飛色舞,紅光滿面。說着,他率先舉杯,一飲而盡。高興等人不敢怠慢,紛紛起身相隨。
待衆人重新落座,高延宗接着道:“這些天來諸位卿家辛苦了,今夜只管開懷痛飲,一爲慶功,二爲休整!”說完,高延宗衝角落中一擺手,絲竹管絃之樂頓時奏響,也標誌着慶功宴的正式開始。
“唐愛卿,此次我軍擊退周軍,多虧你坐鎮晉陽,指揮調度,朕敬你一杯!”待侍女滿上酒水,高延宗溫和地看着唐邕,眼中滿是讚賞之意。
對唐邕,高延宗心中還是懷着一分感激的,畢竟要不是唐邕這數朝老臣聯絡策劃,高延宗要想取代高緯,這麼快穩定晉陽局勢還是有些不小的困難的。而且唐邕善於書記,無論是對後勤的供給還是臨陣的指揮都很出色,讓高延宗省去了不少麻煩。
“陛下擡愛,微臣愧不敢當!”唐邕連忙站起身來,一臉謙虛地道:“此次我軍之所以大勝,都是陛下您身先士卒,振奮軍民士氣,微臣只不過在後方搖旗吶喊,寸功未立,受之有愧!”
“唐愛卿太謙虛了!”高延宗聞言眉開眼笑,“喝酒,喝酒!”
“是!”唐邕也不再推辭謙虛,率先舉杯,一飲而盡。
高延宗頗爲滿意地點點頭,遂也將杯中佳釀飲盡。放下酒樽,高延宗這才笑眯眯地看向高興,溫聲道:“賢侄,此次你能千里救援,朕甚是欣慰。雖然最終未能生擒宇文邕,但晉陽之圍得解,你也是功不可沒。來,陪朕喝一杯!”
雖然高延宗一臉笑意,語氣溫和而親切,但高興心中卻甚是不悅。高延宗將未能生擒宇文邕的責任算在高興的頭上,顯然是在弱化高興此次的功勞。
如果只有高興的五千騎兵,那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戰勝宇文邕的十萬兵馬,但若是沒有高興冒死相救,晉陽城必破無疑,高延宗又安能穩坐在那尊貴的龍椅上。
媳婦娶進門,媒人拋過牆。對於高延宗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爲,高興心中自是相當不舒服。雖然他也能理解,高延宗是忌憚他們父子的實力,想要削弱高興的影響力,但對於高延宗如此沉不住氣,高興依舊非常失望和憤怒。
高緯罪大惡極,得了煬帝的稱號,高延宗比起他有能好上幾分。縱觀歷史,也許他唯一強過高緯的就是他對高氏皇族的榮譽還有一分守護。
“多謝陛下!”高興站起身,一臉恭敬地道:“高興身爲大齊臣子,更是高氏一員,如何能眼睜睜看着祖先的基業落入仇寇之手。此乃家事,微臣不敢居功。”
高興此言一出,大殿中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不由驚詫、疑惑地看向高興。雖然管絃之樂甚是悠揚美妙,但大殿中的氣氛卻在瞬間有些凝固而壓抑。
依着高興北齊皇族嫡系子孫的身份,他說的話並無差錯,北齊國事的確是高氏一族的家事,高興身爲家族一分子,理當爲家族的榮耀戰鬥。
然而這句話在高延宗看來無疑是高興在挑釁他的權威,覬覦他的皇位。
高延宗的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狹小的雙眼頓時眯起,讓人無法看透他內心的想法。
高興敏銳地察覺到高延宗的變化,但他卻猶若未覺,臉上表情不變,雙手端着酒杯,恭聲道:“陛下,小侄先乾爲敬,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早日統攝全國,驅除仇寇,收復河山!”說着,高興仰首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動作甚是乾脆而利落。
想當年,高長恭屢建奇功,戰無不勝,威望一時無兩,讓高緯甚是嫉妒。只是高長恭此人仁慈寬厚,嚴於律己,根本沒有把柄,使得高緯想處置他也找不到藉口。
有一次,高緯對高長恭的戰績大加褒獎,高長恭卻謙虛地說:國事即是家事,他理應竭心盡力。就是這句話,高緯對高長恭懷恨在心,時刻想要除之而後快。
後來,高長恭察覺到高緯對自己的忌憚與戒心,遂自污名聲,表現出一副貪財的樣子,但這卻仍然不能讓高緯放鬆警惕。若非高興穿越而來,只怕高長恭的悲慘命運依舊讓人扼腕嘆息。
如今,高興說出同樣的話,雖然目標換成了高延宗,但所起到的作用卻沒有什麼變化。
“賢侄說的甚好!”就在大殿中壓抑的氣氛隨着高興的動作達到頂點時,高延宗卻突然笑起來,“若是我高氏一脈都如賢侄一般不忘守護祖宗的榮耀,我大齊又怎會淪落至此?今後驅逐敵寇,復我河山,還需賢侄多多替朕分憂啊!”
“義不容辭!”高興躬身道。
高延宗點頭微笑着舉杯道:“賢侄請!”說完,高延宗便仰首喝酒,只是誰也沒注意到他握住酒樽的雙手甚是用力,眼中的光芒更是冷冽如刀。
“賢侄請入座!”高延宗笑着讓高興坐下,這纔再次看着殿中的衆人朗聲道:“諸位愛卿不必拘束,盡情開懷暢飲!請!”說着,高延宗再次舉杯示意,衆人不敢怠慢,一同舉杯恭聲說道:“陛下,請!”
接下來的事情實在有些乏善可陳,宮廷酒宴,有高延宗高高在上,下面的人又怎能放得開。更何況衆人雖然表面上一團和氣,相敬如賓,但暗地裡藏着多少波濤暗流誰又能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更何況最多詭詐的廟堂之中。
“光飲酒也甚是有些乏味!啪!啪!啪!”似是感覺到氣氛稍有些沉悶,高延宗皺着眉頭拍起掌來。
衆人頓時擡起頭來,不明所以地看着上方的高延宗。只聽殿中的樂聲突然一遍,繼而是一陣環佩叮咚的脆響由遠及近,與之相伴的還有急促細密的腳步聲。
衆人困惑不解地循聲望去,便見大殿兩側的帳幔後突然有數十名女子魚貫而入。當看見他們的着裝時,殿中所有人呼吸都不由一滯,眼神也變得灼熱起來。
這些女子各個身姿窈窕柔軟,如同扶風細柳,面容清麗精緻,肌膚更是細膩而晶瑩,無一不是百裡挑一的美人兒。然而最吸引人的卻不是她們的美貌,而是他們此時的裝扮。
如今已是寒冬時節,天寒地凍,但這些女子身上卻只着一襲輕紗,賽雪的肌膚若隱若現,尤其是興榮商號生產的內衣內褲,大膽而誘惑,更是讓衆人血脈噴張,眼神發直。
衆女來到大殿中央,先是衝高延宗福了一福,然後便開始扭腰擺臀,隨着樂聲跳起舞來。她們身上穿的本就不多,隨着曼妙的舞姿,更多的春光泄露出來,配上他們臉上似羞似喜,眉目間欲拒還迎的神態,殿中的文武百官頓時色與魂授,不知身在何處。
高興一臉癡迷地看着場中,眼中滿是渴望的火熱,就連手中的酒杯何時跌落在衣袍上也不知曉。
唐邕只是怔了怔便醒過神來,恢復了平靜,當他看見高興眼神呆滯,微張的嘴角隱有涎水滴落的癡傻模樣,不由搖頭嘆息。傳言高興好色,膽大妄爲,如今一見,果然不虛。
高延宗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一邊享受着侍女的服侍,一邊愜意地欣賞着殿中諸女的舞姿,似是早已忘記先前的不快,但若仔細看卻不難發現他眼底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