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會場的人數逐漸增加,而對峙的三人也開始引得路過的人不禁掃上一眼。
李東昇不知爲何有些煩躁。眼前的這個無名小卒在自己面前竟然不慌不亂,而且還鎮定有餘,自己受到了對方的挑釁,卻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還要鬧下去嗎?”林行看着表情在不停變化的李東昇,再一次緊逼問道。
“哼!”李東昇冷哼一聲,指着林行說道:“你小子現在有種,等着這次大會結束的。我就不信你不出北苑這個門!”
說完後李東昇又對着陶梓說道:“你好好想想,身爲朋友,我是真心想要幫你的,陶梓。”
陶梓低着頭沒有回話,蒼白的臉色證明她心底的猶豫不決。
林行鬆開了陶梓的手腕,看着李東昇遠去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轉身要離開。
“謝謝你。”陶梓小聲對林行說道。
林行轉身笑了笑禮貌回道:“沒事兒,舉手之勞。”
不待陶梓還要說些什麼,林行加快了離開的步伐。本來就不善言辭的林行,要不是看到了剛纔的一幕也絕不會出手幫助。
現在李東昇一走,只剩下自己和這個陌生的女孩兒杵在那裡。林行也不會說些什麼,若是再留在這裡,也只是會徒增尷尬。
離開了這裡後,林行再次四處打量終於看到了王清源所在的位置,旁邊還坐着孫皓司和孫蕾。
林行對於能在今天遇到王清源是在預料之內的事情,深吸一口氣後向着王清源的位置走去。
“院長,我來了。”林行走到王清源的旁邊,低聲說道。
“是你?”還未等王清源開口,孫蕾就先失聲問了出來。
當孫蕾看到林行的出現,而且還是一本正經地站在王清源的身邊時,有些震驚地開口問道。
不過,震驚也只是一瞬間,孫蕾便冷靜下來看着一身筆挺西裝的林行,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怎麼出現在了這裡?研討會這種地方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院長只有兩個名額而這裡面的坐席也都是固定的,你來幹什麼?”孫蕾本來就因爲當初林行折樹枝的事情,使得印象在她心底就大打折扣。而此刻卻突然現在研討會上,自然就引起了孫蕾的開口斥責。
王清源開口說道:“林行你來了,找到自己位置了嗎?”
王清源的表情依舊是慈祥和藹,但是林行卻怎麼也找不到那份安穩,或許是因爲產生的懷疑而導致的心理作用。
“我還沒去找,在遠處看到你們我就先過來了。”林行應聲回道。
孫蕾有些啞火,他沒想到王清源院長竟然沒有呵責林行來到會場。孫蕾一直以爲學生想要進來只能通過院長弟子的身份過來長見識,殊不知林行是正式接到過邀請函的。
看着林行不理自己,卻很是淡定的表情,一股氣衝上腦門:“還找地方?穿着一身西裝還把自己當成邀請過來的名家了?這裡容不得你胡鬧,一會兒要被人清出去豈不丟了清航的臉?”
孫蕾的一時氣話,說出口後就有些後悔自己言語過重了,看了看王清源卻發現他彷彿沒聽到一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和林行。
王清源一般時候不會去多加干涉什麼,對他來說自己的學生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只有遇到挫折和困難之後才能學得到難以忘記的東西。
孫蕾又望向林行,發現他並沒有因爲自己的話出現一絲憤怒。
“學妹,友情提示一下,原本是沒有你的名額。因爲林行獲得了邀請函所以才空出來了一個名額,這麼說你明白了嗎?”孫皓司果然是一般不說話,說出話來噎死人那種的。
他纔不會去管對方是不是女生,想噎誰的時候那就是無視種族性別的無差別攻擊。
孫皓司是研究心理分析的,而孫蕾也是主要側重於這方面,對於窮半仙的大名自然是如雷貫耳。所以他說出的這番話,可信度就極高了。
孫蕾聽完孫皓司的話後,瞬間愣在當場。因爲她平時不會去在乎校園裡的那些八卦,所以對於這件事情自然無從可知,所以當孫皓司說出這句話之後那種羞愧恥辱一股腦地涌了出來。
想起剛纔自己對林行說的話,就更讓孫蕾有種如坐鍼氈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個小人一般。孫蕾越想越是難受,眼眶竟然都已經變得通紅,恨不得轉頭就走。
“他開玩笑的,院長名額本來沒打算給我,邀請函也只是因爲些緣故而收到的。”林行對於孫蕾之前的刁鑽本來也就沒當回事兒,不過是同學一場也沒有必要吹鼻子瞪眼。因爲孫皓司的一句話,弄得孫蕾都快要哭了出來,這不是林行想要的結果。
林行的一句話,算是給了孫蕾的臺階, 情緒穩定下來的孫蕾卻是低着頭,沒有再看向過林行。
而孫皓司嘴巴一撇,一副‘好人都讓你當了’的表情,兩隻胳膊架在脖後偏過頭去。
林行也知道現在氣氛的異樣,對着王清源說道:“那院長我去找我自己的位置了。”
座位上都會貼有邀請者的名字,林行記着當時自己的位置是在六排三號桌,座位上放着一支筆和一個貼有自己名字的筆記本。
林行穿過別人的後座終於來到了自己的位置,當坐下時,聽到身邊傳來了帶着些驚訝的聲音:“怎麼是你?”
今天是第二次聽到‘是你?’這個詞了,當林行有些哭笑不得地轉過身來時,才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正是之前出手幫忙的那個女孩兒。
陶梓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林行,帶着好奇和難以置信,卻終究還是伸出了手:“這麼有緣,我叫陶梓。陶瓷的陶,木辛梓”
“林行,雙木林,行走的行。”
陶梓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竟然也是被眠會邀請而來的,有些看不出來。”
不知道爲什麼,陶梓面對這個帶着溫和笑容的男孩子,說的話竟然不自覺地在變多。
“嗯,因爲一些原因,才邀請我來的。”其實就這件事情林行也無法解釋些什麼,因爲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爲什麼會收到邀請函。
“嗯。”陶梓點了點頭,卻意外地發現之前那個敢於跟李東昇對峙的男生有些沉默,說出的話讓陶梓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短暫的沉默過後,陶梓還是開口說道:“林行,之前的事情還是要謝謝你。我想好了,我不會接受李東昇的邀請的。”
“嗯。”林行笑了笑,點了點頭。
能看到陶梓做出自己內心所想的選擇,林行還是很開心的。因爲現實生活里人們被太多的事情纏縛,被太多的人或者條件所限制,往往因爲身不由己而變得不順心、不快樂,甚至誤了終生。
就算沒有大起大落,也要活得順心自在,這是林行的想法。
而就在這個時候,眠會副會長孫明澤走到了中央的講臺上,試了一下麥克風後,開口說道:“請各位來賓快速入席,我們即將開始今年首次的心理學研討會。”
“本次的心理學研討會分爲三個環節,第一環節是眠會會長講話、心理協會省廳長鄭國軍講話;第二環節是各位被遠道邀請而來的來賓講話;第三環節是學術間的自由探討。”
心理協會省廳長鄭國軍?林行因爲對京都不瞭解,所以也從來沒聽過這麼一個人。不過這麼看來這好像是個不簡單的大人物,否則也不會放在第一個環節的演講上面。
今天來的人都是些什麼人?林行沒有個準確的定位,不過從座位的位置上多少能看得出來些。王清源的位置都只能排在第四排,可以見得坐在前三排的那些人至少按地位來說比王清源是隻高不低。
這個會場總共有十排,至於爲什麼林行會被排在第六排也是個迷。在別人的眼裡看來,這個陌生的年輕小子充滿神秘,林行其實也搞不懂眠會爲什麼要這麼安排自己。
孫明澤發言完畢後,由眠會舉辦的這場心理學研討會算是正式的開始了。
接下來,首先要上臺的時眠會會長,沈鯉。
臺下肅靜,所有人都停下了交頭接耳向着中央看去。
在等了幾分鐘後,沈鯉穿着一件正統的商務禮服站在了臺前。沈鯉的身材絕不是校園裡的學生們能比得上的,禮服包裹着她那前凸後翹的火辣身材,舉手投足間自帶有一副會長的威嚴,面對幾百雙眼睛卻絲毫沒有露出膽怯之色,反倒是對着衆人盈盈一笑。
“非常感謝各位能接受眠會的邀請,在這裡我身爲眠會的會長對你們的到來表示衷心的歡迎。”
“心理學在華夏一直是不溫不火的狀態,欲振乏力,就像嗡嗡亂撞的蒼蠅即便是在圈內也是顯得一團糟……”
沈鯉的一席話雖然不假,卻太過於直白惹得臺下出現了交頭接耳的嗡嗡聲。
林行眯着眼睛看向站在中央充滿威嚴的沈鯉,不禁砸了咂嘴。
這女人,和自己之前見到的有些不太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