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小寒不覺嘆了口氣,好一會兒,才說:“太子,你用不着疑神疑鬼,還是放鬆下來吧,你再這樣下去,你肯定會瘋掉的,那纔是真正的麻煩!”
他的話,一下說到太子弘的心坎上了,那手顫抖的手,竟突然間穩住了,一下,他牢牢地抓住了小寒的手,眼淚,忍不住流下來了!
看來,他真的快崩潰了!
果然,太子竟號啕大哭:“師傅,師傅,你知道嗎?這太子位,真不是人能做的,簡直難受死了,普天之下,最難受的事情莫過於做太子;以前的太子,頭上還只有一頂緊箍咒,而我呢?我有兩個,我們有二聖,他們簡直就是兩座大山,我快被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小寒趕緊站起來,將他扶在椅子上坐下,才說:“太子,歇會兒再說,歇會兒再說;說真的,你這個樣子,我看了都難受;我不覺又想起來我那個父親,當年,不知道也是否像你現在這個樣子,也許,就因爲這樣,他快被逼瘋了,所以,最後才選擇了鋌而走險;唉,你說對了,太子真不是人乾的事兒,放鬆點吧,只有放鬆下來,你纔不會犯錯!”
“是啊,太子哥哥,你再怎麼急也沒用;這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搶也沒用,你現在都是太子了,就放寬心些嘛,父皇母后又沒說要廢除你,你那麼緊張幹什麼?不如,學學我寒哥哥,輕鬆點,不就沒事兒了?”太平公主也勸他。
太子弘想了想,那雙眼睛終於有了光澤,好一會兒,才說:“唉,你們說的都對,可我雖是太子,卻如騎在虎背,難受得很;父皇母后廢不廢我,我不知道,可兄弟之中,肯定有人惦記我這個太子位的,就不是賢,還是旦,又或者是顯?”
“你憑什麼說他們惦記你的位置?你發現什麼了?”太平公主不覺嘲笑他了:這是沒影兒的事情嘛,他怎麼了?
太子弘一下又說不出話來了,只得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似乎這會兒他的心情終於輕鬆下來了。
小寒見了,就知道他真的已無法再承受這種壓力了,只怕任何人在他的位置上都會有這種感覺,就說:“太子,別再想這些沒影兒的事情了,好嗎?不如,太子去弄點酒菜來,我可是無酒不歡的!”
“哦,哦,哦,我這就去,這就去,失禮,失禮!哈哈,我又忘了太平妹妹的教誨了,唉,瞧我這腦子!”太子弘趕緊又去招呼酒菜了。
太平公主笑了,親了一下小寒才說:“我瞧咱們這個太子有點神經質了,這怎麼辦纔好?要不要給他找個大夫瞧瞧?整個人都傻傻的了,再這樣下去,只怕,他真會瘋掉的!”
“太平,沒用的,這種事情大夫也治不了,得靠他自己的意志力了;可太子的意志力有很弱,似乎他總在改變,卻又不倫不類,也許,他真的不該做太子,反而會更快樂一些;唉,都眼紅這個寶座,其實,‘太子’這個寶座才最傷人!”小寒不由得又神傷了。
太平公主知道他又不愉快了,只得再親他一下,才說:“是不是又想起了承乾太子了?唉,想到這個,我也最受,像建成太子的結局也不好;連隋朝也不例外,聽說,楊勇也是被楊廣殺死;算了,不關咱們自己的事情,咱就不管了,好不好?”
見她也一臉神傷,小寒趕緊親了親她一下,才平靜下來,心緒才漸漸寧靜下來;窗外的梅花漸漸淡了,雪,也開始融化了,可他的心,還是緊緊的:長安城太壓抑了!
在他們的身後,有雙眼睛地死死盯住他們,那眼睛紅紅的,裡面藏了很多東西:比如嫉妒,比如羨慕,當然,也有感動!
他們的話,總那麼直接,偏偏,每一句都戳到了太子最薄弱的地方,他的淚水,又流下來了,似乎,這纔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收拾好心情,太子纔去安排酒宴,再出來時,又恢復了平常神色,像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旁邊的梅花,還是那樣的溫柔多情,可,他的心,正向深淵中不停地跌去!
他真的很嫉妒小寒了:太平明明是他的親妹妹,偏偏對小寒這個堂兄更好,爲什麼?
“太平,我是你親哥哥,怎麼你對堂兄小寒師傅比我還好,爲什麼?”太子弘不覺問了出來,明知,且又故問,只因心中實在不忿。
太平公主見了,不由得哈哈大笑:“原來男人也會吃醋啊!弘哥哥,誰讓你不疼我的?你們總躲着我嘛,我怎麼喜歡你們?哈哈!”
的確,她是武媚孃的寵兒,武媚娘視她爲掌上明珠,這讓她的皇兄們都眼紅、嫉妒,誰都不敢輕易接觸她!
聞言,太子弘又無話可說了,他不覺又嘆了口氣,好一會兒,才說:“還是小寒師傅瀟灑,才一來長安就把我妹妹都征服了,哈哈!我們都不如小寒皇兄了,羨慕死了!”
“太子,這說明你們平時缺乏溝通嘛,如果大家多溝通,關係自然就會好了嘛,是不是?”小寒趕緊就謙虛說,同時,也是在提醒太子。
太子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可,他又不知道怎麼溝通,只得繼續請教他:“那,師傅,我怎麼和兄弟們溝通,又怎麼和太平溝通呢?我們也天天見面啊,爲什麼就撂不一塊兒呢?什麼原因?”
“哈哈,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大家應該多在一塊喝喝酒吧,是不是啊,太平!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就是在長安酒樓相會的,哈哈,那時看見太平喜歡喝酒,又不拒絕我,所以,我們就聊得開心了,以後,就越來越開心了!”說到這裡,小寒有點得意了。
太平公主又笑了,想起來當時的情景,她不覺有點臉紅,說:“寒哥哥就是膽大包天嘛,在長安城誰敢那麼對我啊?你一來就讓人家受不了,偏偏心裡又喜歡得不得,嘿嘿,也許,這就是咱們的緣分吧!哈哈,太子哥哥,你別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大家就好相處了嘛;要不,哪天我作東,請咱們幾個兄弟姊妹聚一聚,聯誼一下感情?”
“可能嗎?老三他們幾個願意來嗎?他們會不會有別的想法?”太子不確定地說。
那張臉又困惑了,似乎又不自信了,又在懷疑他的那幾個兄弟了;他真是驚弓之鳥了!
太平公主見了,不覺有點不高興了,又不好明說,只得說:“太子,你別老是東想西想的好不好?兄弟姊妹間見見面,吃吃飯,喝喝酒,這多正常的事情啊!你爲什麼也要懷疑呢?你累不累啊?這樣吧,就今天晚上吧,地點你挑,錢你出哈,我們最近窮得很,手頭上都沒錢了,基本捐給災民了!”
“那,太平,你說哪兒合適?我這裡,還是去酒樓?或者,你的太平府?”太子弘又沒主意了。
小寒笑了,說:“如果說太子請客呢,府裡也可以,酒樓也無所謂;如果是太平,肯定是公主府了!所以,地點嘛,不如酒樓吧,包個小間,咱們一起聚一取,可我們家人多,嘿嘿,得兩桌了,你掏銀子哦!”
“哦,好,好,好,人多熱鬧嘛,哈哈,那,要不要請上父皇母后?聽說,他們在太平妹妹的公主府!”這回,太子弘居然細心了。
看來,他並不笨,只是,爲什麼老躲着他們呢?太平公主不覺陷入思考了:難道,他真的有什麼問題?還是真就在謀劃什麼了?
“太子,當然要請了,如果不請,父皇母后知道了,還不怪罪你啊!”太平公主笑了。
太子這才臉色一霽,笑道:“那,晚上我派幾輛車來接你們,嘿嘿,太平一說,我就明白了,哈哈;原來太平妹妹這麼高明,難怪父皇母后他們那麼喜歡你!”
“太子,你有空也得多和父皇母后溝通溝通,那就什麼事兒也沒有了!千萬不要自作主張哈,否則,吃虧的總是你!”太平公主又提醒他。
太子聞言,心裡又緊張了,臉色又不正常了,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小寒見他這副樣子,就說:“太子,其實你喝酒的時候也很帥的嘛,爲什麼不和大家多喝喝酒呢,要不,從今天起,咱們每晚都聚會,這關係不就好起來了嗎?大家輪流轉嘛,明天,咱們太平府請,如何?”
“可,明天我可能有事兒哦,東方明說要我娶南宮世家的南宮月,嘿嘿,可能這幾天我會忙得很!”太子忍不住又將他的計劃抖露出來了。
聞言,兩人不由得大笑起來,只看得太子又一團霧水,不知所以!
太平公主突然間覺得他太可憐了,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整個人就像一隻無頭的蒼蠅,四處亂撞,甚至,他怎麼輸的,卻一點兒也不知道:他真的太可憐了!
她不覺長嘆一口氣,才說:“太子哥哥,這南宮月你就別惦記了,她已經是咱們寒哥哥的第七個老婆了,你還是另外去找別人吧!”
“啊!”聞言,太子的酒杯已“當”的一聲,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