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嘎吱嘎吱響,弗拉梅爾老先生離開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從城堡方向傳來一聲鐘響,整個莊園立刻“放鬆”下來,大家又可以自由的行動了。除了聽到僕人走動的聲音之外,似乎大屋外的馬匹和看家狗也知道關於鐘聲的規矩,在這個時候紛紛發出叫聲,然後活動一下。
趙邁還沉浸在“製造魔法石就要殺死自己”這句話中。現在他終於明白魔法石爲什麼只有一個,而自己卻有足夠下一整局(阿多水平局)五子棋的蓋亞之石了。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鍊金產品,而是性命啊!在他成爲“唯一之人”的時候,那麼多平行世界的自己不都相當於被“殺死”了嗎?雖然趙邁的手上並沒有沾上鮮血,但伯仁卻因他而死。
莫名其妙就成了“殺人犯”有些讓人哭笑不得,趙邁一時還不能完全適應,但這能怪誰?成爲“唯一之人”也沒有修煉手冊和說明書,而他當時只是想用綠色夢境打通電話而已。事已至此,又能如何?除非萬不得已,再不製造蓋亞之石,聊表紀念吧。
將這件事情放下,趙邁調整好情緒,還有一場決鬥要進行。他站起身來,看到格林德沃和弗拉梅爾家族的人一起走來。芭芭拉的父親,也就是格林德沃的引薦人,馬塞爾·弗拉梅爾三世向趙邁伸出手來說道:“今天非常高興認識你。家祖甚少有這麼健談和開心的時候。據我所知,你和格林德沃先生有矛盾需要解決。作爲勒梅莊園現在的管理人,我有義務做一次規勸。決鬥並非小事,生命更加重要,有衝突和矛盾,甚至有仇恨,都可以坐下來好好談,決鬥並非唯一的解決方式。”
“謝謝,我堅持。”趙邁搖了搖頭。
“嗯,作爲公正的中立方,我的話說完了。現在的話並非中立,但是卻是我想說的。”馬塞爾依舊保持着洪亮的聲音,說道:“麥克,格林德沃是歐洲非常著名的黑巫師,在此之前已經進行過五次公正的魔法決鬥,他全都贏得無可指摘。而你現在只是霍格沃茨未畢業的學生,更是第一年才進入魔法界,格林德沃是你的引薦人,從身份、年紀和閱歷上,都是不對等的。我勸你應該再三考慮,或者取消,或者推遲這種決鬥。”
趙邁微微點頭:“謝謝你的好意,但沒有必要。”
馬塞爾嘆了一口氣,道:“那既然如此,作爲本地的主人,也是格林德沃找來的見證人,應他的強烈要求,我會準備好現場急救的措施,儘可能減少傷亡。”他提高音量,朗聲說話,保證兩個人都可以聽到:“這是一場證明對錯的決鬥,不得使用致死的法術,不可饒恕咒也被禁止,否則弗拉梅爾家族將介入。”
“格林德沃,你爲什麼將他們扯進來?”趙邁皺着眉頭質問道:“這是你我的事情!”
“當然,麥克小友,只是我很欣賞你,不想你受到嚴重的傷害,更不希望你因爲意外而殞命。每一個具有天賦的巫師,都是這個世界寶貴的財富,所以我纔要求馬塞爾先生作爲公證人。”格林德沃依舊鎮定從容,而他臉上恆久的笑容還是充滿着熱烈的喜悅。“哦,對了,你來自遙遠的東方,可能並不熟悉這裡的習俗。在法國,決鬥是神聖而光榮的,雙方都應該找見證人。事急從權,我邀請了馬塞爾先生作爲雙方的公證人。沒有公證人,那就成了一場街頭流氓的械鬥,豈不大煞風景?”
客人在主人家中,按照主人的習俗行事。想到這裡,趙邁點了點頭。兩者都想盡快解決這件事情,所以決鬥就安排在莊園大屋外面草地上。根據規矩,兩個人都將魔杖交出來,放在一張白色的軟墊上,然後背對背各走十步,召喚魔杖然後開始決鬥。
“這辦法……”趙邁搖了搖頭:“如果我藏了一把槍怎麼辦?”
“你是說麻瓜的武器嗎?”馬塞爾想了想,說道:“武器並非決鬥的關鍵,榮譽纔是。從召喚魔杖開始,接下來的自然是要各顯神通。不過不可饒恕咒是被禁止的,甚至用來作爲虛招都不可以,記住這點就好。”
幸虧這不是五十年後,否則招來一枚核彈豈不是比什麼阿瓦達索命還要可怕?看着格林德沃交出了自己的魔杖,然後微微一笑,背轉身對着趙邁站好。趙邁手腕一抖,魔杖就突然出現在他手上。馬塞爾眼眉一挑,顯然沒料到這個年輕人有此等本領。如果說手腕一抖魔杖就出現,那就根本不需要等待魔杖飛回和抓住的時間,直接唸咒就可以了。怪不得年輕人這麼有自信,敢於跟黑巫師決鬥。
趙邁和格林德沃背靠背站好。“嘿,麥克,你的後背挺結實啊。”格林德沃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的後背?你最好別說關於後背之類的事情,除非是和你鄧布利多的背部。”
“呃,我不是很明白。”格林德沃愣了一下,“爲什麼提到他的名字,你認爲我有一天會和鄧布利多也像這樣決鬥嗎?”
“你們已經分道揚鑣了對不對?你覺得當他知道你在瘟疫事件中的角色,還能像以前一樣對你嗎?”趙邁輕輕搖頭。
“當然會和之前一樣!”格林德沃自信地笑着:“我明白你爲什麼要和我決鬥,因爲你覺得你揹負着全世界,按照你的想法我是錯的。但我和鄧布利多並非如此,我們沒有世界,只有揹負對方而已!我們是一類人,儘管有所差異,儘管有所差距,儘管走在不同的人生軌跡上,但我們仍舊同行。鄧布利多不會和我決鬥,除非全世界的巫師一起逼迫他那樣做。”
沒想到最後會一語成讖,鄧布利多在全世界巫師的“要求”下和格林德沃決鬥,最終擊敗他,然後將他關在監獄之中。
“你應該堅持活到下個世紀。”趙邁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然後去荷蘭生活。”
“荷蘭?你是說尼德蘭王國?爲什麼要去那裡?”格林德沃有些疑惑。
“沒什麼。”趙邁道:“不管你的本意如何,你能提議讓弗拉梅爾家族作爲公正人和現場醫生,並多次要求非死類型的決鬥,這一點我承你的情,我承認我做的不如你。”
“啊哈,謝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格林德沃鼓鼓掌,整了整衣領,撫平長袍上的褶皺,昂起頭來輕輕一甩金色頭髮:“我準備好了。”
趙邁活動活動脖子:“我也準備好了。”
馬塞爾雙手託着白色軟墊,上面兩根魔杖並排放置。他退後五步,最後看了看兩人,然後大聲說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