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的心中涌起一陣不詳的預感,周身那玄青的光芒驀然變得更加強烈,隨着那巨大的黑影呼嘯來去,周遭已是被一片黑茫茫的氣息遮擋的密不透風。
黑煙瀰漫當中,一陣急促的嬌|喘聲隱隱傳入丁逸的耳中,那喘息聲已是漸漸弱了下去。
丁逸聽到那呼吸的聲音,心中立刻大吃一驚,此人不是林月瑛還能是誰,當下咬牙狠心,全力運轉體內的九轉雲龍真訣揮舞起手中的木杖,徑直向前方的黑霧中猛撲了過去。
說起來也是奇怪,丁逸手中木杖所揮舞之處,那黑煙便盡數被驅散了乾淨,好似是天生的剋星,一路勢如破竹,直把周圍的黑霧也驅散了。
周圍頓時亮堂了起來,只見林月瑛半臥在地,表情似極爲痛苦,她的周身散發着微弱的煙氣,眼看也是越來越弱,再堅持不了多久,臉色竟也是一片烏青,像是中毒的徵兆。
丁逸的心如沉冰窟,趕忙奔上前去,“林師姐莫怕,逸兒來了!”
林月瑛那一張虛弱以及的面容立刻佈滿了驚喜,可隨後又轉爲一陣慍色,勉力叱道:“誰讓你來的,快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一隻溫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使得自己那已是一片冰冷的手感到一陣暖意,暖暖的氣息透過肌膚傳到了她的心裡。
“小師弟,你……你不該來的!”林月瑛雖然是如此說着,心中卻也不知道爲什麼感到一陣踏實。
“林師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究竟怎麼了?”
看到林月瑛面容越發憔悴,丁逸的心中好一陣難過,竟有些心疼。
林月瑛勉強的虛弱一笑,說道:“今日乃是世間奇藥紫羅花花開之日,我自知這烈風川后邊的山峰常年佈滿毒瘴,所以就沒有叫你一同前來,沒想到這山洞內竟不知何時有一條巨大的毒蟲盤踞,一不小心便被它得逞!”
丁逸聽罷,額上冒出冷汗,看來若是自己來遲一步,後果便是不堪設想。
“林師姐莫怕!有逸兒在,那毒蟲奈何我們不得!”說着兩眼警惕的查看四處,想必剛纔那巨大的毒蟲也是知道了自己手中的木杖和脖上靈珠的厲害,此刻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咳咳咳!”
林月瑛驀然一陣巨咳,表情極爲痛苦,赫然吐出了一口黑血。
丁逸頓時大驚失色,一時卻也手足無措,形同熱鍋上的螞蟻,心中急如火燎,忙道:“師姐,逸兒這就帶你返回紫竹峰去,師叔和師伯他們一定有辦法能夠替你驅毒!”說着便嘗試着想要攙扶起她。
兩人方纔踉踉蹌蹌的站起了身子,卻忽然感到身邊一陣罡風撲面,險些將兩人卷倒在地,丁逸趕忙手按靈珠,這才穩住了身形,耳中便聽到林月瑛一聲嬌呼:“小師弟,小心!”
卻見不遠處一條碩大的蜈蚣,疾走如飛,須爪攢動,兩隻巨大血紅的眼睛就如同兩盞大紅燈籠,那血盆大口中不斷的噴出滾滾的黑煙,想
來定是劇毒無比,一對尖銳的口器如同兩把利劍,高高的揚起,直向二人猛撲而來。
丁逸毫不畏懼,直把林月瑛護在身後,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手中的木杖迎向那蜈蚣猛擊過去。
霎時間,只聽一聲淒厲的哀鳴,卻見那條木杖在觸碰到了蜈蚣之後,光芒隨之大盛,一股冷徹心扉的溫度立時自那木杖當中散發開來,卻見那條巨大的蜈蚣,在木杖的擊打之下,似乎極爲痛苦的扭動着,正個人巨大的蟲身好似一隻瞬間癱癟下去的皮球,一股濃重的腥臭氣息,四下瀰漫開來,聞之令人作嘔。
而那木杖卻顯得較平時歡快了許多,直把那條巨大蜈蚣所流淌出來的青綠汁液頃刻間汲取的涓滴不剩,只剩下了一副巨大的空殼跌在地上。
二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了,尤其是丁逸,他沒想到在師父那隱秘房間中所藏着的這根木杖竟然有着這樣的功效。
那木杖在汲取了蜈蚣的汁液之後,光芒變得一片明亮,直將這黑森森的山洞內也是照的一片通明。
便在此時,兩人的身邊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丁逸心中一奇,卻不知這陰森的山洞中竟然還有人在,當下轉頭望去,這一看之下,心中頓時騰起一陣熊熊怒火,卻見來人身形枯瘦,佝僂着身子,緩步走來。
卻見他一身黑袍遮身,手如枯爪,藏於黑袍當中,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大爲吃驚,嘶啞着嗓音道:“沒想到我剛剛練成的嗜血天蜈竟是被輕易便被打殺!”言罷一雙陰森的目光向二人望來,這一看之下,頓時咆哮聲聲:“怎麼又是你這野這小子,我怎麼到哪裡都能碰到你?”
丁逸望着他那枯槁的身軀,雙目竟也變得一片血紅,緊咬鋼牙道:“天殺的惡人,你禍害了我的家鄉,殺了我義父義母,今日我絕不放過你!”
心中滾滾的怒火已將丁逸完全的吞噬其中,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丁逸早已不顧其他,大喝一聲便揮舞着手中的木杖向那黑袍老者撲了過去。
這黑袍老者正是那一日在將軍府中殺害了芸娘和柳正南的黑巫族長老靈蠱仙,那一日他本要搶了柳慕晴而去,卻不料半路殺出來一個丁逸,奮盡全力不能破他的玄青光罩,當時正要施展絕招,卻不料又被趕來出手相救的徐問截住廝殺一通,雖是重創了徐問,可也跑了柳慕晴,自知回到族中,自己定然無法交代,乾脆便在中原四處打聽,這才知曉當年與自己交手的竟是中土三大門派之首的天蒼劍派中人,思來想去便乾脆偷偷來到天蒼劍派附近,尋到一處隱蔽之地,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畢竟那人看樣子似乎和柳慕晴有些瓜葛,到時候若是運氣好,遇到了個小弟子,便能擒獲下來,以此來要挾天蒼劍派,豈不是更好。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裡竟又碰到了那日壞了自己好事的丁逸,真可謂冤家路窄。
看到丁逸猛撲而來,靈蠱仙陰慘一笑,脫口而出:“不自量力!”言罷翻出一隻枯瘦的手掌,那掌心
上赫然託着一隻形態醜陋的黑蟲。
卻見靈蠱仙在掌心吹了口氣,那黑蟲一對閃亮薄翅,摩擦一陣,便是振翅而起,飛舞當空,徑直迎向丁逸,嗡嗡飛到他面門前,霎時間爆出一蓬濃重的血霧,周圍的空氣頓時血腥難聞,耳邊聽到靈蠱仙乾癟的聲音:“嚐嚐我這化血蠅王的厲害!”
丁逸只聽身後林月瑛一聲驚天嬌呼:“小師弟,小心!”話音方落,便感到眼前紅煙瀰漫,凝而不散,腥臭難當。
剎那間,丁逸手中的木杖青芒再次大盛,徑直照耀出一片幽青的光罩,如長鯨汲水,不多時便將那血紅毒霧吸納了乾乾淨淨。
“咦?”
靈蠱仙登時驚駭莫名,向丁逸手中的木杖自己打量一陣,驀然倒吸一口冷氣,驚奇道:“天陰杖!這……這不是我巫族中的至寶嗎?怎會到了你的手裡?”
丁逸哪裡聽得懂他在說些什麼,心中一腔仇恨在一瞬間便完全爆發了開來,剛纔見到那血霧竟也是被自己手中的杖子破了,當即心中更平添了幾分殺意,拼盡全力醞釀起九轉雲龍真訣,拼命揮舞着天陰杖向靈蠱仙再次擊去。
靈蠱仙深知他手中天陰杖的厲害,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當下身形宛如鬼魅連連躲閃,他能看出來丁逸修爲不深,天陰杖在他手中也是胡亂揮舞,不過那畢竟是自己族中的至寶,能吸納天底下至陰至邪至毒的厲害法寶,正是自己的剋星,無論自己施展什麼樣的招數也根本無濟於事,奈何他不得,只好左躲右閃,一時間竟無計可施。
躲閃間,靈蠱仙思忖一陣,這般下去終究不是辦法,當即翻出兩隻化血蠅,齊齊擲向丁逸,當空中立時爆出一片濃重血霧。
丁逸順手將天陰杖揮舞如風,雖是毫無章法,可他畢竟已有修爲在身,倒也虎虎生風,轉眼又將那血霧吸了乾淨。
待血霧散盡,面前卻沒了靈蠱仙的身影,原來靈蠱仙靈機一動,打出兩隻化血蠅爲誘餌,自己則趁丁逸不備,欲要偷襲。
霎時間,丁逸只覺身後陰風習習,一個黑影已然消無聲息的向他後心撲來。
丁逸自是不及對方身法形同鬼魅,身形未動,胸前的靈珠立刻玄芒大盛,爆出一蓬如銅牆鐵壁一般的光罩,立刻便將他罩在其中。
靈蠱仙衝撞而來,只一掌竟結結實實的轟在了青光罩上,立時便感到一股巨大強橫的力道撲面而來,要不是他及時收了幾成功力,怕是被這強勁的力道震得反傷了自己。
當下倒飛開去,踉蹌了幾步,勉力穩住體內翻涌的氣血,一臉懊惱道:“我怎把這小子的青光罩卻忘了!”
心中咬牙切齒一陣,直把丁逸恨得牙根發癢,那一日要不是他的出現,自己此刻早已帶着柳慕晴回族中覆命,保不住也已得到族長的嘉獎……
可如今丁逸偏偏到處與自己過不去,心中已是恨到極點,當下便要下了狠心,施展出那一日惡鬥徐問的玲瓏金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