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來的接連奔波,丁逸從未有絲毫的疲累之意,雖然現在爹爹已然沒有了性命之憂,可是他明白,現在絕不是能夠高枕無憂之時,他明白爹爹爲人清白一世,秉性耿直,自然放心不下自家師門,而現在不但是玉清門中,就連整個中原正道怕是也要遭遇到一場前所未有的變故,雖然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這個變故究竟是什麼,可是有一點他卻十分的明白,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心中快速的閃過一個個念頭,總是覺得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縈繞在他的心頭,這個感覺就算是救了自己爹爹之後仍然沒有感到一絲的放鬆,他也說不上來究竟是爲什麼,總是覺得現在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一路思忖着,天陰杖劃過一道炫麗的烏光,穿行在茫茫的大荒當中,自從他得到了魔金靈珠之後,再一次得到了更加深厚的靈力加持,此刻駕馭起天陰杖來,更是迅猛無比,速度較剛開始之時快了何止一倍。
五彩的光芒在他的周身變得更加的明亮,比起四顆靈珠之力來,更顯得渾厚了許多。
丁逸的周身燃燒着熊熊彩芒,好似憑空裡燃起了一片大火,想原先那條上古玄蛇恐怕早已在遠處窺見了這股凌人的氣焰,躲得遠了。
未消片刻,丁逸便已是看到了巫族木寨的羣落。
他放緩了速度,踏入木寨當中,如今的他身着自己外公先前的聖袍,由他傳來似乎渾然一體,恍如當年的聖王再臨。
到了木寨當中,衆位巫族百姓看到丁逸不由紛紛圍將上來,當下各自跪行大禮,丁逸擺手示意令他們都起身,不要如此,自己則隻身一人匆忙的向烏古拉的居處趕去。
來到烏古拉的居處,丁逸叩門而入,正有一位族人正負責照顧於他,開門之後看到了丁逸,面上一驚,忙要施禮,卻被丁逸阻住,示意他離去。
烏古拉近幾日恢復的氣色不錯,他雖然與那不死羅剎相鬥受了重傷,不過好在自己的巫術已然不弱,再加上先前白巫族中擅長醫術,這才得意恢復的如此神速,只是體內的靈力卻無法再回到當初。
看到了丁逸走進,烏古拉趕忙向丁逸行禮,愕然道:“聖王爲何這麼快就返回來了?”
丁逸展顏笑道:“中原一行家父已然脫離危難,這一次回來確實尚有要事。”
烏古拉奇道:“難道中原之上有什麼變故?”
丁逸點了點頭道:“不瞞前輩說,恐怕再過不久中原之上會發生一些大事,因此我打算讓夫人和我的外婆速速趕回木寨中,以免……”
烏古拉未等丁逸說完,似乎終於猜到了丁逸心中之事,當下忙道:“聖王是擔心將他們捲入無端的禍事當中?讓他們回來?”說着,緩緩低下頭去,搖了搖頭道:“聖王如果這樣想的話就不對了,我巫族中人各各驍勇,身懷一腔熱血,只要是聖王的事自然便是我們整個巫族的大事,怎能讓你一個人去面對,而我們都躲在這裡……這個恐怕恕老朽不能遵命,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只希望聖王能夠明白這一點,你現在不再是孤身一人,你的身後有整個族羣,我們什麼
也不怕,隨時等待聖王之命,萬死不辭!”
丁逸嘆道:“有前輩這句話便足矣,只是我隱隱覺得這件事絕非那麼簡單,因此我等還是要靜觀其變爲好,所以前輩暫且寬心,等候我的消息即是!”
烏古拉沉聲道:“不論有什麼樣的大事,聖王切記千萬不要隻身犯險,一定要以千名巫族族人着想,有什麼難處就讓我們與你一起承擔,切記切記!”
丁逸隨即站起身來,笑道:“前輩說的卻也沒有那樣的嚴重,其實我這次也是順路來看望前輩,一切如此,我還要趕往五帝神壇,就在此告辭了!”
烏古拉目送丁逸離開,長嘆道:“中原人常說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想眼前這個少年怕是沒有什麼困難之事能夠難倒他!”
…………
丁逸離開天莽大山腳下的木寨,便向着大山的深處飛縱而去,方纔進入天莽大山之中卻感到先前山巔之上的亂風早已經蕩然無存。
入山不多時,他便感到身後似乎有一股氣息跟在他的身後,可是他卻十分的明顯的感覺到這股氣息在跟着他的同時似乎顯得十分的吃力。
他並不回頭,卻是故意放緩了速度,直到他覺得那股氣息在向着自己的背後慢慢的靠近,已經能夠讓自己看到的時候,這才突然止住了身形,回過身去,一隻手掌猛的向前探出,就要施展九玄龍煞真訣來。
可是當他看到身後的身影之時,卻不由的一怔,卻見距他不遠正有一個玲瓏身材,皮膚黝黑的少女滿面慌張之色,望着自己不知所措。
“原來是你,爲什麼偷偷的跟着我?”丁逸趕忙收回了手掌,冷冷道。
卻見來人正是阿古嬌,她此時面上呈現出一片複雜之情,緊緊咬着嘴脣,良久似乎是做了一個什麼決定,直將胸膛一挺,毅然趕到丁逸的面前道:“你將短刀遞給我的那一日,我仍然記憶猶新,我那時真的想到一死百了,可是當知道了爹的殘忍我就發誓要替他贖罪,所以我一直都在等你!我的這條命已經是你的了,現在你是巫族的聖王,我願意侍奉在你身邊。”
丁逸緩緩放下了手掌,垂手而立,片刻後,他的面上卻笑了起來:“你的命並不屬於任何人,它還是屬於你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天生下來就必須要爲其他人而活,當時是如此,現在亦是如此,也許那時候你覺得阿史那思摩就是你的天,而我將你的天擊潰,我變成了你的天?你太天真了,也許人天生的命運是無法改變的,但是他是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去改變,這便是一個人生存的意義所在!”
“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不管你怎樣說,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躲也躲不了,誰讓你在那一天對我所做的一切,你知道麼?我們巫族中的女子若是被一個男子看到了身體,那麼今後這個女子的一切都屬於這個男子的,我不管你信不信,就當它是一個拙劣的理由也好,我都已經決定了!”
丁逸靜靜的聽完了阿古嬌的話,當下長嘆道:“隨你!”言罷便轉過身去,繼而催動天陰杖向着五帝神壇的方向縱去。
阿古嬌全力駕馭着身下的金蟬,緊緊的跟隨在丁逸的身後,再不多言,她那一雙充滿野性的目光只默默注視着前方這個令她完全折服的男子,也許女人的天性便是如此,她們總喜歡被男子所征服。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向着天莽大山的深處而去,說來也是奇怪,自打丁逸和贊布拉先前將那四顆天玄靈珠放置在五帝神壇上之後,深山當中這一路行來卻再也沒有見到任何那些異獸的蹤跡,彷彿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一股力量令這些極爲通靈的異獸知曉厲害,藏匿在更深的地方去了。
二人一路無話,轉眼間便到了那片深谷的入口之處,還未到近前,便看到一片絢爛的光芒直衝天際,一片片不知名的彩鳥圍繞着沖天的彩色光柱不斷地盤旋環繞飛翔着,五座巨大的五帝神像高高聳立,由此看去極爲的壯觀,五座神像當中已經有四座神像恢復了一片光潔之貌,只有其中一座神像上仍然纏滿了藤蔓和綠色的苔蘚。
丁逸不動聲色,按落了天陰杖,緩緩的走進了神壇之前,便在此時卻忽然回頭道:“你萬萬不可踏入神壇當中,就在此處等我!”
阿古嬌沉聲應了一聲,極爲聽話的婷婷立在祭壇之外,充滿好奇的望着眼前這一切玄奇的景象。
丁逸隨即來到了神壇的正中間,向着五座神像行了大禮,隨後便起身趕到了那唯一一座未曾放置魔金靈珠的顓頊神像的之前。
當下他緩緩的祭出了魔金靈珠,隨手一招,那魔金靈珠似乎極爲通靈,竟自行飛起,落入顓頊神像前的那朵玉石蓮花當中。
霎時間,周遭登時一陣地動山搖,顓頊的神像隨着這片巨大的響動,隨之也劇烈搖晃了起來,一道道金光彷彿一口口鋒銳無比的大刀,將那層腐朽髒污的外殼一寸寸的割裂了開來。
轉眼之間,神像之上的雜亂藤蔓和髒污的苔蘚似乎都被硬生生的剝離可開來,就好像化繭成蝶一般,顯現出神像嶄新的一面,一片無比耀眼的金光自顓頊的神像上照耀開來,繼而化作一道金光與先前那四道不同色彩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徑直成爲五道色彩各異光芒向着神壇之中激射而來。
黃、青、藍、橙、赤五道光芒好似好似走馬燈一般照射在神壇正中的丁逸身上,不停的旋轉着。
丁逸渾身沐浴在這一片五彩光芒當中,只感到周身的血脈似乎在一瞬間加快了流速,整個身軀緩緩的離地而起,懸在空中亦是隨着光芒的旋轉而旋轉。
阿古嬌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了,不禁目瞪口呆,望着五帝神壇當中所發生的一切玄妙奇觀,漸漸的她的目光穿過了這片絢麗的彩光,這纔看到,圍繞在丁逸身畔旋轉的五道光芒,似乎並不是自己在旋轉不停,而是光芒之後的神像好像在不停的旋轉了起來,以丁逸爲中心,竟是越轉越快。
與此同時,丁逸的天靈之上一道缸口般粗細的光柱直衝向天,射入了一片茫茫的天空當中,也不知在何時,原本湛藍的天空竟在一瞬間黯然失色,竟是一片陰暗,好似忽然從四面八方聚集起了揮之不散的濃重烏雲,直將四處遮擋的昏天暗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