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我們黑巫族人也都是泛泛之輩嗎?看招!”阿古木看到丁逸竟是如此強橫,心中也被激起了一片好勝之心,當下十指交錯,雙臂高於頭頂,爆喝一聲,便是振臂擊落,霎時間一團大如巨石般的熾熱火團再次向着丁逸呼嘯轟擊而來。
此時這巨大火團一經飛出,周圍的空氣也好似被完全燒灼,這一擊勢大力沉,其攻勢卻也不知道要比方纔高出了多少倍。
丁逸不躲不閃,勉力醞釀體內那靈珠之氣,正要放手一拼,卻不料周身驀然感到溫度似乎在急劇下降,霎時間只聽到一聲刺耳銳鳴,一道堅實的冰牆赫然擋在他的身前,那團巨大的火團轉瞬間便轟擊在那冰牆之上,震耳欲聾,使得丁逸兩耳嗡嗡作響,好半晌方纔恢復。
此時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在場衆人大爲吃驚,不但是阿古木,就連丁逸本人也是一臉震驚。
衆人的目光繼而落在聖姑的身上,卻見她正高舉木杖,一臉篤定之色,那一雙看似渾濁的目光卻隱隱射出兩道精光。
“聖姑你……你這是做什麼?”族長一臉慍怒的望着聖姑,面上佈滿了驚怒。
那道冰牆堅如頑鐵,竟絲毫無損,可見聖姑一身巫術該是如何高絕。
這個變故也令他錯愕不已,心中奇道:“爲何這老太婆看到了孃親的木雕便對我施以援手,難不成這裡邊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此時,卻見聖姑將手中木杖在地上重重一磕,丁逸身前那道堅實的冰牆便應聲碎成萬千冰晶,散落在地,閃爍起成片如繁星般點點光芒,煞是好看。
聖姑那佝僂的身形卻緩緩站在丁逸身前,一雙蒼目掃在族長的身上,緩緩道:“這小子的身份怕是有諸多可疑之處,把他交給我,待我問清他的底細不遲!”
“聖姑婆婆你……”阿古木驚怒交加,只是礙於她元老級別的輩分卻也不好發作,只得悻悻揮拳,退後一步。
聖姑卻全然不睬,只望着族長道:“老身意已決,誰若再要發難,卻要過我這一關!”
“你……!好!好!這中原小子若爲我族羣帶來禍端的話,你卻如何擔當?”族長惱羞成怒,被氣的手足發抖,顫抖着指向聖姑道。
“甘願身受族規懲戒,火焚之刑!”聖姑面不改色,淡淡說道。
“好!姑且不提當年之事,這一次我就再相信你一回!哼!”族長言罷滿含怒意的拂袖而去,只剩下阿古木和阿古嬌二人滿面震驚的望着聖姑和丁逸。
此刻卻輪到丁逸大爲吃驚,剛纔聽了聖姑一番話,竟說的如此言重,一時也不明白她究竟爲什麼忽然竟變得對自己如此這般。
聖姑不顧阿古木和阿古嬌兄妹二人驚詫的目光,當即徐徐轉過身來,望向丁逸道:“小娃,你倒是說說,你懷中的木雕是從何處得來?”
丁逸立時心有戒備,淡淡說道:“自然是從中原得來的,卻不知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聖姑搖搖頭說道:“我想你一定是中原之上那
玉清門的弟子吧!”
此言一出,丁逸不免暗暗吃驚,心中極爲不解,他自己明白,爹孃的這木雕正是在那玉清門中尋到的,而對方一個身在不毛之地的異族老太婆竟然會知道玉清門,想到此處頓時一陣錯愕的望着聖姑,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想你一定是在找那木雕之人吧,你和那女娃兩個人就敢來到這裡,我想你們也不是懷有惡意,如果你從實說來,我便告訴你那木雕的女人此刻身在何處,怎樣?”
聽到聖姑一番話,丁逸心念疾閃,眼前望着聖姑那充滿摯肯的目光,心中一動,卻不知爲何竟忽然感到在她的身上有一種令人心安的感覺傳來。
當下怔怔說道:“我……我正是前來找他們的,他們現在……還活着嗎?”說着,心頭一陣狂跳,只充滿期許的望向聖姑。
聖姑卻並沒有回答,良久,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你還是先跟我來吧!”當下邁着碎步,行到足下這粗壯樹幹的盡頭處,驀然一團烏雲直將她雙足裹住,轉瞬間便向夜幕中飛去。
丁逸不敢怠慢,忙自催動天陰杖,緊緊追隨聖姑而去,只留下阿古木兄妹二人驚訝的目光。
聖姑帶着丁逸,一前一後飛縱到先前的那座小草屋中,來到屋內,聖姑行過那些雜亂的木架坐在一處獸皮氈上,隨即示意丁逸也坐下。
“唉!不知道爲什麼,從見你的那時起,我總是覺得你面容親切,不然那時候與你相鬥,我也絕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不過這都是我心中的猜測而已,我還是希望你能對我實話實說,你究竟和木雕之人是什麼關係,只要你說出實情來,我保證告訴你他們現在的下落!”
丁逸聽到聖姑如此一說,心中雖然仍有些戒備,不過既然事已至此也已無退路,先前他看到聖姑在見到孃親木雕時候的表情和堅決,無論如何那份震驚是絕對不可能裝出來。
想必她也一定認識自己的孃親。
想到此處,一陣與至親分別的悲意襲上心頭,當下只將牙關緊咬,一字字的說道:“她是我娘!”
此言一出,聖姑那佝僂的身形顯然一陣微微搖晃,一雙老眼緊緊的瞪在丁逸的面上,直到過了片刻,方纔嘆了口氣道:“我早該猜到的!你們的長相如此相像,我早該想到,早該想到……”
聖姑不斷的揉搓着一雙佈滿老繭的手,似乎顯得極爲不安。
丁逸看到聖姑此狀,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近乎嘶聲喝道:“你一定認識我爹孃的對不對,你不是說話算話麼?你快告訴我他們究竟在哪裡?我知道他們沒有死,他們當年被你們族人救到這裡了,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丁逸嘶喊着,一雙手拼盡全力抓在面前的一張木桌上,指甲也深深陷入了木桌當中。
“我和你娘何止認識!她……”聖姑的聲音在劇烈的顫抖,“唉!好吧,我告訴你!但是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丁逸急的眼中閃起晶瑩淚花,只將嘴脣重重的咬出了鮮
血,拼命的點了點頭,只等聖姑繼續說下去。
“你爹如今他身重劇毒,修爲盡失,怕是不能回到中原去了,況且回去也只是送死罷了,而你娘一直在你爹身邊不能離開半步……”聖姑說着,聲音越來越弱已是不忍心再繼續說下去。
“你……你快告訴我他們究竟在哪,我要去找他們!”丁逸發瘋一般捶打着面前的木桌。
“你別吵了!別鬧了!你要明白!你既然知道了你爹孃的現狀,就要知曉利害,不要將他們再往虎口裡送了。你聽不聽得明白!”聖姑嘶啞的咆哮着。
“不!是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當年一個只有幾歲的孩童失去了雙親的痛苦,你根本不明白!”丁逸痛苦的搖頭道。
“你難道就真的要害死你爹孃才肯罷休嗎?你知不知道,你爹他身中奇毒,時刻不能離開族中煉血池半步,不然立刻便會毒發而死,你去了又能怎樣?”
丁逸怔住了,他的心在這一刻彷彿被萬千鋼針戮刺,劇痛!是一種說不出來劇烈痛苦!
“究竟……究竟是誰將他害成這樣?”丁逸的語聲充滿了陰狠的殺意。
聖姑卻是嘆息一聲,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嘆道:“你們中原人大多表面看似親和,內心卻如豺狼一般,中原人,你記着,他們便是你的仇人!”
丁逸赫然低首,擦去了眼中的淚水,心中那對至親濃濃的思念卻無法抹去,隨即毅然擡頭,望着聖姑堅決道:“我只想再看他們一眼,我希望您能明白我的苦衷,求你!”
“唉,好吧,不過我怕你不可能做的到,你爹孃此刻身在我族中上古遺蹟當中,那古族遺蹟常人若是進去九死一生,那遺蹟中更有上古兇獸鎮守,我族人任誰也不敢輕易進去,別說是你這這般修爲的毛小子。”
“就算是刀山火海,又有何妨?不管怎樣我都要闖上一闖!”丁逸說完霍然起身,目光中露出一片堅決。
“好吧!你等等!”聖姑說着隨手一翻只見一塊佈滿綠苔的木牌被她抓在掌中,隨後遞給丁逸道:“這是巫族的火木令,你並非族人,那鎮守的靈獸是不會讓你進去的,可有了這個東西,興許你便可以前往那遺蹟當中,能不能見到他們就看你的造化了。”
丁逸接過木牌,卻感到一股蘊熱透體傳來,整個木牌沉甸甸的,頗有分量,此刻握在手中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
收起了火木令,丁逸的心中仍是對柳慕晴一片擔憂,忙向聖姑道:“只是我那妹妹此刻尚還在族中,卻不知她是否安好!”
聖姑咧嘴笑道:“放心,有老身在,誰敢動她一根汗毛,你只管安心前往吧!”
丁逸忙自拜謝道:“雖然不知道您爲何如此對我厚愛,但丁逸已銘記於心了!”
聖姑擺了擺手道:“你們中原人就是矯情,不要多禮了,你從此處向南大約四十餘里便能看到那上古遺蹟,此處是蠻荒之地,那地方自然好找!快去吧!只是切記到了那裡萬萬不要激怒了靈獸白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