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身後跟着聖姑靈狐妖仙等人復又返回遺蹟當中,他們在深淵的邊緣處見到了白澤。
聖姑自從聖王逝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來到這片遺蹟當中,也是許久未曾見到過白澤了,當下便與白澤雙雙施禮攀談起來。
白澤已然知曉了現在巫族的事態非比尋常,阿史那思摩一意孤行,若任由他如此胡鬧下去,巫族一脈將毀於一旦。
“現在是到了將巫族團結一致的時刻了!”白澤長長的嘆息,她的目光不禁落在了丁逸的身上,似有深意道:“我充滿期待等着那一天的到來!”
丁逸在白澤的注視之下,只覺得身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他的目光卻落在了身後仍自沉眠不醒的風四海身上,心中驀然一動,“既然白澤妖法通天,爲何不讓她幫忙看看能否有什麼辦法將這位風四海前輩喚醒?”
想到此處,忙向白澤禮道:“白澤姐姐,此人是我自玉清門附近的河底尋到的一位前輩,他的身份正是當年我爹的師弟,他對我極爲重要,卻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一直深眠不醒,逸兒斗膽請白澤姐姐幫我將他醫醒!”
白澤沉吟片刻,當即飄然至風四海身邊,探出一隻白皙的纖手扣在風四海的脈門之上,她細細感覺片刻,蛾眉微微蹙起道:“他體內的魂魄殘缺不全,固然沉眠不醒,要知道未練就仙體之前,是有三魂六魄,而他體內卻只有一魂一魄,想要讓他醒來,必須將他其餘的魂魄悉數召回方纔可行!”
丁逸一怔,茫然道:“可是風四海前輩其餘的魂魄在哪裡呢?又要到哪裡去尋找呢?”
白澤面色微沉,頜首道:“這個卻難了,只因他其餘魂魄離體的時間太久,就算藉助他本身的氣息也無法感應的到,不過你也不要擔心,他既然尚還有一息存在就表示他其餘的魂魄應該沒有受到傷害,還是有機會甦醒的。”
丁逸聽到白澤如此一說這才放心心來。
“丁逸小弟,此人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儘管放心,給我點時間,我來想想辦法,還有你上次來這裡時思雲聖女已經知道你來了,但是當時她正在照看丁清河,不能分身出來見你,特地讓我下次看到你來的時候讓我告訴你,現在丁清河的情況越來與不好,所以怕是今後也不太有機會能見你和其他人了,她讓你一切在外萬分小心!”
聽到此話,丁逸的心咯噔一聲,看來這遺蹟深淵當中的煉血池似乎也不能將他體內那誅魂丹的毒祛除,天知道他還能撐得了得多久。
身邊的靈狐妖仙忙勸慰道:“逸兒,你也切莫太過焦急,無論如何盡力而爲,我們都會在你身邊全力幫你!”
聖姑亦是將木杖一磕道:“是啊,孫兒,現在心裡不要有太大的負擔,擺在咱們面前的首要任務便是救出公主找到白巫族人,然後將巫族重新統一,到時候咱們揮師中原,到那天蒼劍派,何愁那些老匹夫不乖乖交出九轉回天丹來?”
丁逸面色嚴峻,重重的點了點頭,只是他卻知道這件事絕非那麼簡單和容易,不過只有他明白,那時候雲鶴真人曾經答應他,只要將玉清門這件事做個了結,他便會將九轉回天丹交給自己,可是這當中的困難和曲折任誰也無法知曉。
可是現在的情形,已經容不得他有絲毫的退縮,只能一步步的向前走,不管前路如何他已經完全沒有了退路。
聖姑閉上了一雙渾濁的蒼目,驀然沉聲道:“現在咱們還是詳盡的商量一下接
下來要如何行動才行!”
丁逸和靈狐妖仙均點頭稱是,畢竟對方有阿古木和阿古嬌兄妹一身巫術也都不弱,而阿史那思摩雖然一直未見其出手,不過想來也定然不俗,聖姑坦言:“那阿史那思摩當年既然能成爲巫族長老之一,自然還是有些本事的,幾十年前他的巫術我知道,雖然遠遠不及我巫族王室,可是卻依然不弱,現在多少年未見他出手了,就連我也不太清楚他現在的實力到底若何。”
丁逸若有所思道:“最爲棘手的卻是他麾下那些兵卒,雖然沒有什麼巫術在身,可是爲數衆多,那些族中的兵士,個個十分彪悍,咱們又不能痛下殺手,因此依我看還是暗中救出晴兒妹妹的好!”
靈狐妖仙和聖姑聽罷皆表示贊同,丁逸似乎放心不下,不禁轉向聖姑道:“外婆,只是晴兒妹妹現在究竟被禁在何處,您應該知道吧?”
聖姑點了點頭道:“在族人所居的那片綠洲樹叢南邊,有一處院落,公主正被拘禁在那裡,周圍戒備森嚴,有精壯兵士看守,阿古木和阿古嬌也輪換着前往看守,阿史那思摩本人也會時不時前去查看一番,擇日不如撞日,依我看事不宜遲,咱們今晚就行動。”
靈狐妖仙似在閉目養神,雙目未睜,卻語氣堅決道:“既然如此,外邊的那些兵卒侍衛就交給我們,逸兒,你只管將晴兒帶出來,然後趕回到遺蹟,我和聖姑婆婆隨後就到,咱們還在這裡匯合!”
聖姑不住的用那隻佈滿老繭的手掌摩擦着掌中的木杖,那一張佈滿皺紋的面上也充滿了深深激動之情,興奮道:“也不知有多少年了,我這把老骨頭都沒有動過了,正好藉此機會活動活動筋骨,讓阿古木和阿古嬌那兩個小娃娃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巫術!”
白狐妖姬看到衆人已然商議妥當,每個人都是一片躍躍欲試之態,當下她心中也是涌起了一陣無限的熱情,忙向靈狐妖仙道:“師父,就讓我也隨你們一起去吧,也許我也能幫上什麼忙,盡我的一份綿薄之力!”
靈狐妖仙面上佈滿了疼愛之色,撫上了白狐的秀髮,慈愛道:“白狐兒,師父知道你從小就是個古道熱腸的好孩子,可是你的身體方纔復原,就還是不要前去了吧!”
丁逸亦是點頭稱是道:“是啊白狐姐姐,你在這裡陪伴着白澤姐姐,守好此處便是幫我們最大的忙了,你放心我們此去不會太久,會盡早趕回來!”
白狐妖姬只好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在這裡等着你們的好消息!”
衆人商議妥當,便趁着夜色,匆忙離開了遺蹟,直向柳慕晴所在之處飛縱而去。
蠻荒之上一到夜間,那無邊無際的沼澤當中所散發的毒瘴便更加的肆無忌憚,面前幾寸之外也看不到任何的景色,到處都是一片茫茫的霧氣。
三人飛縱在瘴氣當中,正好藉助毒瘴隱匿了身形,只見丁逸身下的天陰杖直將周遭濃濃翻滾的毒瘴盡皆吸納而入,在丁逸的身前形成一片空蕩的空間,爲他驅除了這些致命的毒氣。
靈狐妖仙先前妖元雖然受到些創傷,可一身妖法在幾日的調養之下,已是恢復了些許,她原本妖力渾厚,周身當中隱隱看到一層明明滅滅的幽藍冰霧,那寒冷的氣息直將自身周圍的毒瘴壓迫的分開兩邊,絲毫無法近的她身。
聖姑原本便是巫族中的老前輩,這些毒瘴她早已習以爲常,根本不受到任何的影響,在她的引領之下,一路飛縱良久,三人終於看到
前方毒瘴似乎已是被削弱了不少,一株株參天的巨樹依稀的從霧氣當中顯現而出,看來是差不多已經到了囚禁着柳慕晴之處。
三人在樹叢中時隱時現,此刻的毒瘴早已被這片綠洲當中的巨樹格擋在外,沒有一絲一毫,三人飛了片刻,前方的聖姑便落在一根粗壯的枝椏上,用木杖隨後在一指道:“你們看,已經到了!那裡便是公主被禁之處了!”
丁逸隨着聖姑所指之處望去,卻見一片約有一里見方的巨樹之下,一片木屋坐在於此,看這木屋的規模,想必這裡原先定然是極爲重要的人物所居住的地方,木屋羣落的周圍圍了一圈兩三丈高低的籬笆,一個個宛如凶神惡煞一般的壯漢,均是赤裸着上身,手握寒光四射的大刀,圍着這間木屋跨立一週,密不透風,每個兵卒都是身形偉岸,筋肉堅實,能夠看出來不愧爲巫族當中最爲精銳的兵士。
而那木屋羣落的正門處,卻見一個少年正懶洋洋的躺在一隻正蒲扇着翅膀的巨大蝙蝠的身上,只見那隻蝙蝠雙翼展開足有幾丈,一雙泛着黃色光芒的巨眼在夜色中就好似兩盞明燈,不停在在四周掃視着。
丁逸看到那蝙蝠的口中佈滿了嶙峋鋒利的尖牙,不禁有些好奇道:“外婆,那隻蝙蝠究竟是個什麼名堂?”
聖姑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殘牙道:“那隻蝙蝠名叫萬蝠王,乃是蠻荒之上的異種,嗜血成性,性情殘忍,我也不知道那小子當年用了什麼手段將之馴服,此物雖不是什麼神通之物,不過卻也極爲難纏,你可要萬萬小心!”
丁逸滿面篤定之色,不由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接下來,咱們準備怎麼辦?”
一邊的靈狐妖仙莞爾一笑道:“我倒是個辦法,看我的!”
言罷,周身那一層藍芒驀然變得明亮起來,周圍的溫度瞬息鉅變,原本還溫熱潮溼的四周,卻驀然北風呼嘯,猶如嚴冬。
靈狐妖仙的雙瞳之內亦是泛着暗暗的藍芒,一片片冰霜也自她周身紛紛落了下來,就連丁逸和聖姑俱都是感到一陣深深的寒意襲來。
聖姑的眼睛一亮,她着實沒想到中原當中竟然也有這樣身懷如此驚人妖法的妖類,當下暗自運起自身火類靈力,暗暗抵禦着這股刺骨的寒意。
不消多時,周遭方圓兩三裡之內,已是滴水成冰,冷的讓人瑟瑟發抖。
那些木屋前的兵卒和阿古木似乎也已經感到了不對勁,頃刻間每個人都是被凍的抖如篩糠,牙關磕碰,縮成了一團。
阿古木正是感到事有蹊蹺,忙自那蝙蝠的背上跳了下來,也是被這陣寒氣凍着微微顫抖,更不用說那些兵士,一個個都赤膊着上身,沒有禦寒之物,眼看都要抱在一團,被活活的凍死。
只見阿古木吐氣開聲,只向着地面探掌而出打出一道火光,那道火光一經而出便兀自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當中似乎有這一個黑球在不停的滾動着。
一邊的聖姑見狀,也不由吃驚道:“天煉異火!這小子是怎麼學會的?”
火光越來越強,周圍那些赤膊的兵卒頓時如遇大赦,紛紛趕到火前,細細品味着火焰帶給他們的暖意,一個個長長的呼了口氣,表情皆是一片愜意。
“那天煉異火乃是天地間所孕育而出的火種,遇凡水也仍然不熄,溫度能熔化銅鐵,端的是厲害!”
“雕蟲小技!”
只聽靈狐妖仙輕叱一聲,沉聲道:“萬里冰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