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藏身
李然那邊需要兩三天時間，畢竟李嫡現在是大人物，不是想見就能立刻見着。就算是普通人，也未必能從當天擠出時間來。
真丟組和三姐住在類似城鄉結合部的居民自建房中，這片自建房非常密集，小巷如同圍棋棋線一般貫穿連接。房子沒有前後院，通風差，住着並不舒服。
真丟組所在自建房187號，和別的自建房大差不差，三層，進門大客廳，小間廚房，餐桌放在客廳處，樓梯上二三樓。房間大而少，每一層只有兩個房間。
小巷網的中間有一條稍微寬一些的道路，兩邊落鎖，只允許特種車輛通行，也是專門清理出來的一條道路。小巷其他道路因過於窄小不能行車，崔建是騎着小電驢到達185號自建房，
昨天趙愛和端木先行一步，趁夜色在小巷路口安裝了三個攝像頭，直接掛在路燈上，看上去如同官方設置的安全監控。
崔建的房間在二樓，趙愛和端木房間在三樓，崔建開窗後可以看見187號正門，中間相隔一條小巷，直線距離不到四米。187號二樓和三樓正面有陽臺，如果拼一把，速度起得來的話，可以從187號樓直接跳到185號。
和城市地下電線不同，自建房區用的都是戶外線，電線、電纜線等盤錯交織，187號3樓就有一條線連接到185號2樓，這是遇見襲擊時的逃生手段之一。
這片自建房區已經被規劃，將在明年全部拆除，不過目前租戶還是非常多，最主要原因是便宜。一棟自建房可以住很多人，是不少中小公司員工宿舍的首選。
崔建進入臥室把揹包放下，掀開筆記本電腦，裡面是監控畫面。爲避免歹徒使用手機信號屏蔽器，不僅配發了對講機，還配發了電腦，可以通過電腦一鍵呼叫支援。
午飯是泡麪，端木在小黑板上說明了戰術配合，發現歹徒後各種繞後騷擾，封堵路口。
崔建舉手打斷：“歹徒不可能按照你所說最優方法進攻，因爲需要大量的信息。首先他們要知道187和185，其次他們需要了解小巷內情況。白天進攻很容易被住戶提前報警，夜晚進攻人數多的情況下，腳步聲會很大。”
崔建：“我們都知道齊溪的槍手多是半桶水不滿的水平。在你的最優進攻計劃中，他們不僅要和小隊協調一致，小隊還得和其他隊伍協調一致，需要一組組有序滲透藏匿進入預定作戰地點。不是看不起他們，他們做不到。”
崔建：“我認爲他們計劃是下車，拿着武器步行而來，圍堵前門，抓緊時間強攻。不排除放火的可能。”
趙愛驚訝道：“你說了好多話。”
崔建：“事關自己小命。”
趙愛一笑，道：“我贊成崔建的意見，如果僅僅依靠齊溪，我認爲他們很難在兩天時間內發現藏身處，並且組織發動攻擊。不過，是不是我們一開始就想錯了？”
兩人看趙愛，趙愛解釋：“齊溪掌握有墓園不假，齊溪掌控着大部分韓城白幫不假，但齊溪始終是個打工仔，真正教父是李嫡。齊溪用了墓園和白幫，等同把李嫡被動拖下水，我不認爲李嫡想看見這個局面。丟丟、李然、葉家雖然看似沒有關聯，但之間存在聯繫。而李嫡在表面畢竟是一名光鮮的成功商人。”
趙愛：“齊溪還可以用第二種方法復仇：買兇。三禽與墓園有合作關係，墓園給他們提供了所需的物資，包含武器。三禽中黑鳥顯然不會參與謀殺，春雀是職業殺手團伙，接的就是這些活。也不要忽視了北鷂，北鷂雖然是綁架團伙，但是他們一向不留活口。既然有黑鳥和北鷂這兩張牌可以打，齊溪又不缺錢，爲什麼要動用本地資源，把事情鬧大呢？”
趙愛：“你看，白幫殺死了丟丟他們三人。葉家，李家和林家這些頂尖財閥肯定知道與李嫡有關。他們更願意以商圈規則來玩遊戲，可不願意受制於教父的武力威脅，所以未來會發生什麼事都不好說。”
端木欣賞道：“你很聰明。”
崔建點頭附和，聰明聰明聰明。不過確實有點嫩，端木是在討論應對白幫最優進攻方案。你認爲李然和端木會不考慮北鷂與春雀？
如果只是這樣也沒有什麼。崔建不太瞭解情況，趙愛雖然和他共事四天，但基本都在守大門，很少交流。他的疑問是：趙愛是不是對李嫡、齊溪他們瞭解的太多了一些。不僅如此，趙愛掌握了超過正常認知的三大財閥的圈層、墓園和三禽等信息。
小孩子剛闖蕩社會，鋒芒太露不是壞事。但懷揣不可告人目的的同時，鋒芒又太露的話可能給自己招來麻煩。
做保鏢動用腦子中保鏢的信息。做壞蛋就動用腦子中壞蛋的信息。不會演戲，身份定位模糊，趙愛壞蛋之路必然艱險無比。
端木似乎沒有察覺，從包中抽出一張大紙，用吸鐵石掛在小白板上：“這是預估的滲透策略。首先採用無人機偵查，詳細到門鎖等細節，展開第一波突擊，把我們185後備力量炸出來。封鎖小巷，圈畫交戰區域。最後警察入場，帶走真丟三姐，在警察和三人步行前往路口時對三人進行暗殺。”
端木：“不需要春雀和北鷂入場，只要有一名比較厲害的戰術制定者，針對行動人員進行短暫配合訓練，就可以完成計劃。此計劃的容錯率很高，很適合齊溪這樣有人有槍的團伙。當然，我支持趙愛的看法，白幫大概率不會參與到這件事。”
崔建道：“我想白幫會做輔助工作，送武器，送情報，進行偵查，但不會參與交火。”
端木：“在大佬談判結束之前，如果歹徒找到我們，我們需要協助187支撐十分鐘。因此，我們必須輪流值班看路口監控。如果我們發現的早，還有時間撤退，可以避免交火。這個工作很枯燥，但很重要。”
端木提高聲調：“特別是那個摸魚的。”
崔建提醒：“李經理不在。”
端木呵呵乾笑一聲，崔建道：“監控有公司的技術同事盯着。我們隨時需要行動，應該保存體力和精力。”
端木：“監控只是值班的一個原因，我們還需要這位值班人員注意周邊情況，接收技術部門消息。”
崔建點頭：“知道了，我夜班。”不和你爭道理，那就爭一個睡覺時間。
端木無奈：“我上午8點到下午4點，趙愛下午4點到晚上12點，崔建晚上12點到第二天上午8點。最多72個小時。崔建，你給我專心點，不排除對方會出王炸。”
趙愛問：“什麼叫王炸？”
端木道：“諸如韓城中活躍的水曜，他有能力悄無聲息的進入187號，再將裡面的人一一暗殺。可能也就十秒左右的時間，人家就消失在畫面中，進入187號。所以我們得盯着。”
趙愛不太肯定道：“不至於吧？七殺會幫齊溪？”
端木：“比如，假設，可能，也許，舉例。這世界能人輩出，誰也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對手會是什麼人。”
小姑娘知道七殺，但對七殺瞭解基本來源網絡，認知模糊。這與她瞭解齊溪、李嫡等信息形成鮮明的對比。進一步坐實她留在韓國別有圖謀。
……
小毛是一名不良學生，自從認了老大之後，學業一落千丈。韓國、東瀛乃至HK，女學生爲了金錢那什麼的風氣比較嚴重的，還有一個專門名詞叫援X。小毛就是其所在的條皮客，日常他的任務不是學習，而是勸女學生不要給父母增加負擔，應該獨立自主下海賺錢。
當然，小毛認爲自己是一個有道義的人，從不欺騙和強迫任何人，也會爲女學生爭取到最大利益。他的老大對他頗爲賞識，這所學校沒有人不知道小毛哥的大名，他也因此吃到紅利，和學校最漂亮的幾個姑娘談過戀愛。
這天小毛剛準備上學，羣裡的老大艾特了所有人，老大介紹了他的老大坤哥。坤哥不說廢話，扔出了幾張照片，誰能悄悄找到這幾個人落腳點，以後就跟他。所謂的跟他，就是直接成爲坤哥身邊的小弟。小毛的老大曾經是坤哥身邊的小弟，現在已經掌管了一家夜場，據說金錢和女人多到用不完。
小毛對着三姐照片看了又看，不太肯定，於是私聊自己老大：“我好像昨天見到過。”
十分鐘後，小毛被一輛汽車接走，送到了汽車改裝廠，坤哥親自接見了小毛。
小毛告訴坤哥，昨天傍晚，自己在自建房區見過三姐。當時三姐在二樓的陽臺抽菸，雙手撐着陽臺，口中叼着煙，看着落日，當時他覺得三姐氣質秒殺所有的小丫頭。見到了真正的女人，因此小毛對三姐留有很深的印象。
只看了幾秒，那女人就掐滅香菸，轉身回房去了，小毛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哪一棟房子？
小毛無法肯定，他只記得應該是150-200號這四個小區域中的一棟自建房。主要是自建房太相似，連小巷都很相近，加之被迷到七葷八素，他無法確定具體位置。他能提供信息是距離巷子十字路口兩到三個房位，按照太陽的位置，她所在自建房大門應該朝北。
在坤哥很有耐心的引導下，最終鎖定三姐可能在150-160、180-190號這22棟自建房。坤哥親自送小毛上車，給了他的名片，並且告訴小毛，以後在他的地盤遇見麻煩就聯繫他。
……
話說崔建吃了泡麪午餐後，提議上網訂購新鮮食材，被項目經理端木拒絕。結果下午趙愛腹痛難忍。對方便麪也能吃出腸胃炎的趙愛，崔建表示佩服，他聯繫了醫院，把趙愛背上步行一百多米，送到小巷網中間道路路邊。
救護車到達中間道路一端，保安解鎖，收起路面金屬墩子，救護車通過，接上趙愛後無法掉頭，只能朝前開，從道路另外一端出口開出。
崔建：“真不需要我陪你嗎？”
趙愛擺手：“對不起，第一次出任務就出這樣情況。”聲音很輕，似乎把大部分力量都放在括約肌上。
“沒關係，自己聯繫公司後勤。”崔建看醫生，走吧，我沒話交代。
救護車的到來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救護車開的這條路，是小巷網中最主要道路，有不少小商家。崔建不進反退，沒有馬上匆匆離開，而是就近買了三十個熱乎乎的蔥花餅，再拿了兩吊可樂。
就崔建觀察，在他開始買蔥花餅時，已經沒有人再注意他。如果他急匆匆的離開，反而會引起別人的興趣和談論。因爲匆匆離開代表事情很急，很神秘，這些都是吸引別人注意力的因素。
送趙愛上救護車期間，依依和端木一直看監控。端木盯着支援組的三個監控，依依則是看中間路的監控，尋找任何可疑人員，來回反覆觀看，直到確認沒問題。
崔建拿了蔥花餅和可樂回來，端木接過蔥花餅，邊吃邊道：“老李頭打來電話，李嫡在東瀛談一筆生意，明天下午就能回韓城，運氣好話，明後天這件事就可以結束。據說老李頭請的人和李嫡通話時，李嫡態度還是比較和善的。不過他提到了賠償問題。”
崔建狐疑問：“就一發子彈，還讓人家賠錢？”過分了。
端木無語：“是我們賠償。”
崔建：“讓他去告啊，法官說賠多少就賠多少。”
端木：“怎麼，生活不如意，我說什麼你都擡槓？”
崔建：“是有點壓抑。”
端木來了興趣：“爲什麼？”
崔建：“雪櫻回釜山了，房子突然少了一個人，難免有點不習慣。早先下廚，我都會想一想今天星期幾，要做幾人餐。今天早餐我想了好一會，纔想起她已經回釜山了。”
端木好奇問：“爲什麼回釜山？”
崔建：“據說是擔心我和她談戀愛。”
端木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但是從雲馨月表現等信息，猜測崔建有很大可能是雲馨月的大兒子。但端木不會去摸這顆雷，他深知每個人都有禁區，自己引爆這顆雷的結果對自己肯定沒好處。嚴重點，自己和崔建連朋友都沒得做。輕微點，會給崔建造成無限的困惱。
這種困惱在端木看來一點都不好玩。
目前端木事業一直在上升。蓑衣客與七殺建立友好往來，啓動穹頂計劃，他的地下帝國擴張很快。他之所以還當保鏢，很大一個原因是曝光在人前，這樣反而不會有人懷疑自己是特勤隊長端木。
前幾個月吃下42和43號標靶的產業，爲了隱匿消化，端木已經暫停穹頂計劃。接下去一年時間，他的主要目標還是50號王子標靶。他已經和王子繼承人達成協議，但還有兩件事要做。一是除掉王子，二是給出誠意和善意，請七殺抹掉王子繼承人的標靶。
給七殺輸血，提供資金，協助建立安全屋，主動給與最高科技硅皮面具，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抹標靶做前期工作。他知道七殺不是商業組織，他並沒有把握一定能說服七殺，但如果能以協助七殺除掉王子爲條件，這件事十有八九能成。
端木不置可否：“感情的事我不懂。”
感情？你不懂？崔建不知道應該吐槽哪個點，道：“我去休息。”